他说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要将宁锦给带走。
宁相担心宁锦,宁珣也是担心着宁锦,在他心中,只有将家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慕容长离语气虽然平和,但语意却是十分强硬,“吏部侍郎想让阿锦离开,这怕是不行。”
宁锦接到自家哥哥沉沉的眼神,敛眸道:“慕容世子说的不错,四哥,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她道:“早前我便说了慕容世子是为我受了伤。”
她得照顾慕容长离直至痊愈,不然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
“父亲那边,还请四哥多多费心,让他安心。”宁锦看着宁珣皱起的眉头,又安抚道:“四哥也别为我担忧。”
宁珣知道宁锦固执的性子,自小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叹了口气,也没再多加劝阻,提醒道:“你有分寸就好。”
他又看向一旁的慕容长离,颔首道:“如此,家妹便麻烦慕容世子照顾了。”
这话说得,倒是她多爱闯事似的,宁锦不满的皱了皱柳眉,哼了哼两声,把到口反驳的话给压下去了。
等到宁珣走后,宁锦才不满的对慕容长离哼哼着道:“我才没有。”
慕容长离就喜欢看宁锦有如小孔雀一般骄傲又傲娇的小模样,让人爱不释手,能让人疼到心坎儿里。他揉了揉宁锦的发,带笑道:“知道你没有。”
“敷衍。”见他这么快的回答,宁锦表示非常不满。她忽然“哎呀”了一声,苦着脸道:“竟然忘了还熬着药,这么长时间药该是熬干了吧?”
慕容长离抚了抚她未簪髻的长发,道:“早就被我端下来了,还用等你来。”
他一直都不想宁锦太过操劳,即便是为了他也不是十分乐意。在他的认知中,宁锦每每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淡然模样,让人见了都觉得心瞬间被同化,会平复下心绪,即便是在宁锦最落魄的时候,虽然忧郁,但也不见她改其本性。
慕容长离见宁锦要提步走向厨房的方向,又道:“药也被我喝下了。”
宁锦止住了步伐,有些惊奇的看着他道:“转了性子?”
这几日里,每次到喝药时,慕容长离总是会折腾万分,没他做事时的半分果敢,有事没事的便找各种理由把她支走,等到最后才肯喝药。
慕容长离面不改色的道:“只是这次性子转了。”
他才不会说,每次喝药时总是把宁锦支走的原因是因为,他把药都给倒掉了,倒不是他怕苦,而是他不想宁锦离开自己。
宁锦很是疑惑的上下打量了慕容长离一眼,“那你的意思是下次性子还得转回来?”
“应该是。”
宁锦哼了哼两声道:“别装着一脸无辜的样子,哼,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她不满的皱了皱眉,以为是慕容长离怕苦,便又讲道:“明明药一点儿都不苦,还把药倒掉。下次再被我知道药被倒掉了,哼哼,肯定饶不了你。”
她既然已经决定了亲自照顾着慕容长离,自是尽心尽责。身为医术并不平庸又尽心的大夫,能摸不透慕容长离的身体状况么。
虽然每天都在好,但愈合的速度却是极慢,完全是在靠自己的身体调节。这不就是摆明了慕容长离根本就没有好好的喝药用药么。
原来早就被发现了,慕容长离看着宁锦愤懑的要露出小爪子的模样,无奈的同意道:“既然都被发现了,下次定然不会了。”
……
睿王府内。
楚怿这边在收到宁相的来信后,脸上的表情一直在变幻莫测。
在见到前几句话,得知失踪一夜的宁锦其实是一声不吭的回了相府时,他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把担心宁锦独自出外会不会遇事的心给放到了肚子里。
然而,他在读到最后几句直至结束时,脸上原本还算舒心的表情瞬间就凝重了些。
一是宁相在信中的只言片语中,一直提到的都是宁锦。
也就是说宁相果然如外界传闻般,对宁锦是格外的偏心和偏爱。若是能握住宁锦,就相当于得了一颗明珠。
二是宁相隐晦的问了一下,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如何了,且还特意注明了让睿王爷楚怿不必着急,让宁锦多在娘家住几日,什么时候她想回去了就再回去。
这话说的实在是很微妙。
连楚怿见了,脸色也都微妙的变了。他知道,宁相这是在勘测他对宁锦的诚心呢,他得亲自去相府把宁锦给好商好量的接回来。也同时顺便警告了他下,宁锦是他宁相的掌上明珠,得好好的用心对待,千万不能委屈了宁锦。
楚怿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顺利的继承储位,因为他还差了许多必要的准备。在这么多里面,其中重要的一项就是得笼络宁相,而如今他已经将宁相最疼爱的女儿娶了,也就是说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所以无论如何都得走下去。
他得去哄宁锦回到王府。
若是宁锦回娘家太长时间,就是没有端倪也得看出来点意思,被宁相当了真,以为他对宁锦不好,可就不妙了。
楚怿这么想门被人小心翼翼的打开。
楚怿思忖时,最忌讳被人打扰。他以为是下人进来添茶水的,便头也不抬的训斥道:“不知道规矩么,出去!”
推门的声音一顿,紧接着便传来一道弱质的女声,“王爷。”
楚怿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见到是宁雪后不由得皱眉道:“宁七小姐?”
宁雪低低的“嗯”了一声,又道:“王爷。”
楚怿揉了揉额角,尽量摆出一副还算和善的模样,不耐烦的问道:“宁七小姐有何事?”
宁雪仍旧还站在书房门口,一双小鹿般的眸子引人爱怜,道:“王爷可否让宁雪进去,再说?”
她的语气带着十分的祈求,又长的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容,让人不忍拒绝。男人大都是怜香惜玉的,楚怿亦是如此。
“进来罢。”
他说话时,已经将宁相的来信压在了桌案上的一本书里。
宁雪端着食盒进来,她看了一下书房的布局,走到一处小桌旁,将饭菜布施好,才道:“王爷今日午时都没怎么用膳,现在该是饿了吧。”
“宁雪为王爷备了些饭菜,不如先吃点。”
“你不必……”
宁雪这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让楚怿也不好拒绝,刚准备出口的无情话被他压下。他叹了口气道:“辛苦你了,不如七小姐陪本王一起用些吧。”
宁雪答道:“这怎么能……”
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半分也不像宁锦,楚怿不耐烦的打断宁雪的话,“坐下。”
两人安安静静的用着饭。
待过了一刻钟后,楚怿突然便停了筷子。他看着宁雪用饭的样子,微微失神。
他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
不知为何,楚怿突然觉得宁雪十分像那个让他既喜欢又让他咬牙切齿的宁锦。
他越是这么想着,越觉得是如此。
她们当真是亲姐妹,除了两人的性格不同外,轮廓和眉形可真是够像的,都是一样的貌美。
最后,楚怿干脆起身,走到宁雪身边,一把将宁雪横抱起,把她放在了书房的软榻上,轻轻的吻上去……
“锦儿……”
------题外话------
o(╯□╰)o这是17日的份。18日的在今晚。表示中秋节放假可以万更了……~(≧▽≦)/~
【70】 惩治白莲花渣姐(补完)()
“锦儿……”
楚怿轻声的呢喃着。
宁雪原本还沉浸于楚怿突如其来的温柔中,陡然听到这个名字,猛然就被从美梦中惊醒了。她双手推拒着楚怿,微喘着气道:“王爷,我是宁……”
两人此刻已经赤诚相见了,楚怿哪里还听得进去,一双黑眸里染满了**之色,急不可待的堵住了宁雪的唇,压下她的话语。
共赴云山巫雨。
宁雪疲惫的睁开双眼时,发现不知何时一惊穿戴好的楚怿站在床边,用那双黑到发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
宁雪被他看得心猛然一惊,微微一愣后摆出一副怯怯的模样,轻轻的唤了声,“王爷。”
楚怿的目光微冷,开口道:“宁雪,你好大的胆子!”
宁雪微怔,瞪大了眼眸不解的问:“王爷?”
楚怿起身把宁雪先前带来的饭菜拿来一碟,沉沉的放到她左侧的小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沉闷。
“敢对本王下药,你宁雪的胆子能不大么!”
宁雪心中顿时咯噔一声,解释道:“王爷,我没有!”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微咬着下唇,“宁雪早已是王爷的人,可还用得到下药这等……”
“怕是你上次也是用这等伎俩,算计了本王!”楚怿打断了宁雪解释的话语,道:“这种蛇蝎毒妇,是万不能在睿王府上再待下去!”
宁雪一瞬间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楚怿继续道:“今日……”他看得到宁雪泛白脆弱的脸色,又不经意间看到她白皙颈间的刺眼而深刻的吻痕,心软了一下,又宽限了几日说:“三日后,本王再派人送你回相府。”
听着楚怿如此决绝的话,宁雪拉着锦被挡住自己**身体的的手指渐渐收紧,攥成小小的一团,连眼眶也红了一圈,就好像是受伤的小兔子一般。
她毕竟是女子,知道未婚前丢了贞洁比丢了命还过分。她前几日在把自己交给楚怿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是背水一战,只能进不能退。
否则,就只有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了。
所有的荣华富贵,身份地位都将离她远去。
宁雪当真是不甘,她明明已经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抓住了楚怿喜欢女子宠而不骄的性子,努力的扮演好这个角色,让楚怿渐渐的接受、习惯她的存在。即便是心中再想让楚怿尽快给她一个名分,好让她尽早安心,她也不会在嘴上说出来。怎么现在所有的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预计?
楚怿竟然让她离开!
还有下药是什么情况?她知道皇室里规矩多,一步行错万劫不复,所以最多是在第一次时,在身上放了个能致催情的香囊,此外再无其它。
“妾身自知自己不知廉耻,对不起锦儿妹妹。若是真回了相府,妾身只能保住父亲保住相府的颜面,自己了结余生。”宁雪垂下泛红的眼眸,还在做最后的一搏。
楚怿哪是能被轻易威胁住的主儿,再加上他本身就极厌恶被人威胁,便冷下脸对宁雪说道:“你若是执意如此,本王也无法拦你。”
“不过毕竟是本王要了你的身子,你若是愿意,回相府后本王会尽快给你指门婚事。”
宁雪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将手掌刺穿,她惨白着脸颊,用低柔而又脆弱的声音的唤着,“王爷,我……”
“本王意已决,不必再多言了。”楚怿打断宁雪的话语,“你先在这里歇着,本王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说罢,楚怿毫不犹豫的转身,打开房门离开。
宁雪看着那道冷酷至极的身影离开,直至不能再出现在眼前,不由得慢慢的用双手捂住了眼睛,眼泪从指缝中一点一点的渗出,落在锦被和软榻上。
世事太不公平!
为何别的人一生下来便是嫡子嫡女,她就只能是一个卑贱的庶女!为何旁的人能得到家主的青睐有加,嫁得荣华一生,她就合该只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子!
她宁雪不甘也不想就此认命!
书房外的叩门声轻轻的响起,紧接着便传来她那贴身丫鬟的声音。宁雪整理好仪容,擦干脸上的泪水,穿戴好才道:“进来吧。”
那丫鬟进来后,附在宁雪耳边说了几句话。
宁雪听后脸色失变。
——楚怿亲自去相府接她那回娘家小住的九妹宁锦了。
宁雪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男人大都是风流的,即便是被下了药,但吃亏的毕竟不是他。而且这次的药,还不是她的下的。
楚怿并不是个太过刻薄寡恩的人,从他对待后院的女人和包容宁锦的行为上就能看到。突然遣她回去并不是因为催情药的事情,而是为了安抚宁锦,让身为宁相掌上明珠的宁锦乖乖的听话回王府,更是为了让宁相安心。
宁雪咬了下唇。
她不能离开王府,离开她的荣华,她要出人头地。
而即将要回王府的宁锦,就是她最大的突破点!
……
宁锦知道楚怿现在还忌惮着一直保持中立的宁相,会倒戈在其他皇子的阵营中,所以得要对她再好不过。她就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折腾了一下楚怿。
楚怿每日里得有三次来相府的一处别致的小庄子上,来接她回王府。
宁锦三次而不见。
她此刻还正在世子府上,一边为慕容长离调理着将近痊愈的身体,一边把最近京城里的事儿当玩笑解闷来听听。
直到宁锦觉察到慕容长离的伤势彻底痊愈,楚怿也连连去请了她七次后,宁锦才施施然从世子府去了相府别庄,再听了楚怿一堆的保证后,适可而止的随着他回了王府。
而宁锦一回到相府,便收到了一份前不久刚收过的大礼。
她那柔弱的庶姐宁雪再次跪在了蘅澜苑前的青石板上,顶着还处于秋老虎时期的中午的阳光,汗水顺着她莹白的脸颊滑落,滴在石板上,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求宁庶妃帮我!”
宁雪说这话的姿态是十分低下的,比起前一段时间,同样跪在这个地方的她,多了几分的祈求和谦卑,少了几分做作和幸灾乐祸。
宁锦撑着纸伞遮住火热的阳光,走到宁雪面前,半弯下身子和跪着的宁雪对视道:“七姐这是怎么了?我可是知道,前几日七姐可是风头正盛呐。”
她这嘲讽的微微上扬的语调,让宁雪微微凝眉,心中郁卒。
——若不是有父亲宠着你,你当真认为睿王爷还会如此留恋你么!
宁雪知道自己是在求饶,而非示威,压下即将涌入喉口的话,重复的说道:“求宁庶妃帮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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