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汤芫上辈子就听说过了“寒江雪”的大名,这家食府出奇制胜,做的菜都是用寻常食材组合而得,但吃下去能叫人回味几月,价格虽然昂贵,却依然吸引了大批的食客。
庄时泽建议:“这儿围住的人太多,我们分头去问问情况,半小时后去a大的侧门集合。”
大家都无异议,于是就分散向人群人钻进去。
汤芫凭借着纤瘦的身形挤到中间,前面的人都聚得密,再前进一步都十分艰难。
这时她旁边的一个人说:“寒江雪啊!死贵死贵的一个餐厅!分好几间呢,有中式有西式法式,好像还有一间是什么来着?吃的是养生餐还是药膳来着,好像是他们家最贵的!”
另一个人听到了不禁一笑:“你倒是知道点儿,这寒江雪在江城的饮食界可是这个!”
那人比了个拇指。
那人又补充:“去外国参赛还拿过冠军呢,‘寒江雪’不止在江城,在京城的地位也是数一数二的,外国有什么米其林什么的,‘寒江雪’就是咱们华国的米其林!听说很多明星和不少有权有钱的都爱去那家吃养生餐的,据说又养生又好吃,吃素有肉味,吃肉不长胖!”
这话听得周围的人吞了吞口水:“这么厉害啊!要是我能试试就好了。”
那人笑着说:“努力多赚个千把块,这个月够你去那儿吃上一个菜了!”
汤芫见那人似乎知道的挺多,就厚着脸皮凑过去问:“请问,这个铺位这是在搞活动么?怎么这么多大厨在这儿呢?”
那人转过头来,两人都愣了。
那人顿时端起一副平时给妹子放电的轻笑:“汤芫,好巧啊!来江城玩?”
汤芫笑:“陈叔叔你好,你是看热闹来的吧?”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人就是尊敬不起来。
陈立然捂脸做伤心状:“叫哥哥就好了,我有那么老么?”
几句下来,大家的尴尬也消了,汤芫问:“这是干什么啊?”
陈立然说:“这个铺位的房东其实是饮食集团的大老板,这房子是他当年刚到江城时租的,是个会投资的老手,刚赚点儿钱,当时趁着地还不贵就把这地买下了,做了这三层的小独幢。”
汤芫听了暗暗佩服,这地现在再要买就贵了。不说地,就这房子,就地段,要卖出去也不知道叫到什么价了吧?要是日后再放盘,那价肯定特别高。
陈立然见汤芫听得入神,就接着说:“最近他突然把铺位放租了,听说他面上是放租,然而却是借机会找个厉害的厨师。至找个厉害的厨师干什么,却是不太清楚。总之,就有现在这么一出——做个厨艺大赛,所有人都可以参加,获胜者才可以租下铺位,而且免押金和前三个月的铺租。”
汤芫听了双眼一亮:“那现在还可以报名不?”
陈立然也反应过来了,有点激动地说:“应该可以,我带你进屋去跟那评委说说!”
汤芫赶紧道谢:“那谢谢陈叔叔了。”
陈立然感觉自己心口痛,快吐血了:“再这样然哥哥不帮你了哦。”
汤芫耸了耸肩,看着陈立然笑而不语。
陈立然脚步没慢,边走边碎碎念:“这幕后大老板也是精明得很,他这么一炒,这间店的生意肯定红火,这铺子也会越来越金贵,名声那是抬得高高的!”
汤芫留意到屋里不断有厨师往外走,都是面容沮丧,也有忿满之情跃于脸上的,反正没哪个高兴地笑着走出来。
还没走近屋里,汤芫就闻到一阵蒜泥的香味,咸中透香,肉味渗在其中,没吃就已经馋了。
两人脚步加快,一走进去就见屋内正中只放着一张长木桌,配几把长条凳,坐着五个人。
桌子中间放着一盘摆成散花状的蒜泥白肉,白肉色绕边,中间铺一圈蒜泥,酱色汁液穿梭在肉片间,暗香浮动。
桌边的五个人喝了口茶,在嘴里潄一下,在服务员端上来的空盆子里吐掉。服务员把各人手边的筷子换下,重新摆上刚从消毒碗柜里拿出的筷子。
陈立然小声地对汤芫说:“好正宗,这么做才不串味儿!”
汤芫点点头,深呼吸一下,敛神站好——这明显是一场正宗的厨艺比赛,她一定要拿出最认真的态度对待!
其中一个人见到陈立然,笑着说:“哟!咱们美食总编也在啊!快来尝尝这道菜,来,跟你朋友一起!”
陈立然快速在汤芫耳边低声说:“走!咱们也这寒江雪大厨的手艺!”
汤芫只怔了一下就迅速跟上陈立然的脚步,陈立然跟对方寒暄了几句,服务员就把新碗碟和筷子送了下来。
汤芫怀着十分虔诚的心情看着这盘蒜泥白肉,这菜要求选料精,火候适宜,刀工好,佐料香。
她拿了只勺子,在筷子的辅助下勺了一片肉加蒜泥和酱汁,放进碗中拌合。
那大厨顿时对汤芫多看了几眼,说:“小姑娘是个会吃的。”
汤芫对大厨笑着点头当是打招呼,趁着热气吃下去——酱油、辣椒油和大蒜组合的香味从喉间窜到鼻端,蒜味浓厚,肉片肥而不腻,顿时让她这个坐了长途车被颠得嘴淡无味的人食欲大振!
这肉片肥瘦相间,肉片匀薄,咸辣鲜香,嚼着并略有回甘。
大厨在旁边介绍:“这是选用肥瘦相连的坐臀肉,我用手工切的肉片,成菜健脾开胃补气,希望各位喜欢。”
坐在中间的一个中年人笑着说:“杨大厨刀工娴熟,小刀片的肉肥瘦相参、横斜碎杂,薄如纸片,服!”
杨大厨也不过份谦虚,就说:“多谢邱先生赞赏!”
汤芫尝得出来,这肉经水煮刚断生就切片,随即铺上蒜泥,浇上特制酱汁而成,成菜香辣鲜美,爽脆嫩滑,蘸着蒜泥酱汁送入口,就算多吃都不怕腻。
她暗想,这寒江雪的大厨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那边陈立然跟低声说完了话,那姓邱的中年人向汤芫看过来,微笑着说:“小姑娘,那你打算做个什么菜?”
第41章 黄金炒饭()
那边陈立然跟人说完了话,那姓邱的中年人向汤芜看过来,微笑着说:”小姑娘,那你打算做什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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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芜还没回答,旁边寒江雪的大厨就暗哧了一声,上下地打量起这个看起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女孩,拧出一副忧国忧民的苦瓜脸,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邱先生,,你说这路老板办这场比赛也不筛筛参赛的人,我听说你待这儿一个星期了吧?总是来些会煎个鸡蛋就吹自己会做菜的人,你受累了!”
在场的人听了都知道这杨大厨话里有话,摆明了挤兑人家小姑娘呢,可是大家都是在社会中大浪淘沙过的,都默不作声。
陈立然看不过眼,简单地平着调子喷了俩字:”呵呵!”陈立然这两声笑紧跟着杨大厨的话尾,让他听着心里十分不舒服,脸色顿时乌云盖顶。
这暗涛汹涌的,大家一时都觉得火药味重了起来——在场都是厨师比较多,寒江雪的大厨自然是得罪不起,而且都有心攀附,都跟着附和——
”可不是么,这年头想钻空子的不少,总觉得自己长得漂亮就能当个美女厨神了。”
”别介啊,年轻人就是要多受挫折才会成长,让人家试试也好,不然怎么成长?”
汤芜一直微笑地听着,神情大方自然,邱先生看着,倒觉得这小姑娘不是一般,就这气度,绝非池中物。
陈立然看不过眼,对着那两个女厨师说:”这两位长得够呛,好像自己长得丑是因为人家抢了你美貌似的。听过秀色可餐么?就两位这样的,还是适合在后厨呆着。”
其中一个刚要还嘴,另一个马上拉了拉那人,低声说:”城里美食杂志的总编,得罪不起,别吵了。”
那人才恹恹地闭了嘴,看向汤芜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敌意。
邱先生是见惯了风浪的人,这番你来我往飞嘴刀子的场面也没少见,很多厨师的脾性都不算好,讽刺的还算是有文化一点的,有些甚至直接上来就是骂。
这些会做两道的厨师长年蜗居在厨房这一亩三分里,手下全部供自己出气,久了自然养成了眼高于顶的臭脾气。
只是这个小姑娘的反应却让这时时处处上演的闹剧添加了几分趣味——她脸上并没有任何愤怒的神情,照理被人当面这么奚落,多半平静不了,要么像陈立然这样反讥唇舌,要么就是忿忿不平地骂回去。而这小姑娘却似乎是不在意,就好像成年人听着小孩子骂街的那种不在意。
他忍不住开口问:”这位小姑娘,他们这么说你,你不生气吗?”
然后他就看着这个清丽的少女淡然一笑,那蝶翅般的睫毛轻轻上下一扇,抬头时目光清澈,丰满的唇瓣微张——
”没本事的人才因人奚落而气愤,有真才实料的人不介怀这无知之言。”
邱先生听完哈哈大笑起来,直拍手说:”好!那就让我们看看你的真功夫吧!请报菜名!”
汤芜扫了刚才你唱我和的三个厨师一眼,嘴边露出一个顽皮的笑:”黄金炒饭。”
邱先生笑得更欢了,他刚才还觉得这小姑娘缺心眼,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这小姑娘这点小女孩心思——我不跟你泼妇对骂,但我也不让你白骂!
邱先生在心里暗暗叫好,陈立然对汤芜就更加佩服,面对这么多大厨还依然能处变不惊,这小姑娘真是大气!
那几个厨师脸色跟锅底似的,尤其是杨大厨,那脸色跟八宝饭似地,赤橙黄绿青全都轮了一遍。
黄金炒饭的,不就是蛋炒饭么!这丫头片子的是在拐着弯讽刺他刚才说她只会煎鸡蛋的事儿!不过他可不怕,这黄金炒饭要炒得色香味俱全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邱先生做了个请的姿势,汤芜微微一欠身,走了出去,站在三个炉子前面站定。
庄时泽和林先生还有丁秘书都刚才挤到人群前面来,刚才人声鼎沸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三人都纳闷了一下,顺着大家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一脸淡定从容地站在炉子前面的汤芜。
庄时泽会心一笑,拉了拉林先生的袖子:”舅,看那儿。”
林先生顺着侄子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正在挑材料的汤芜,来了兴趣,跟旁边的秘书说:”小丁,看炉子那边。”
丁秘书一看,正是那小姑娘,顿时也是兴致勃勃。
那炉子虽然被围在人群中心,但是离人群还是有一定的距离,这是出于安全考虑,也是为了让比赛者专心注志不受打扰才这样安排。
汤芜暗暗打开菜谱,先是拿只篮子,往里面丢了几条萝卜,几捆菜,然后借着整理头发的样子迅速从”菜谱”里买材料。
她点开葱的一项——
普通香葱:1汤币/捆
高级香葱:50汤币/捆
细叶柔嫩清香微辣炝锅必备天然香葱:100汤币/捆
再点开鸡蛋——
普通鸡蛋:1汤币/只
高级鸡蛋:50汤币/只
农家鸡皮粉无暇味鲜营养丰富头窝蛋:100汤币/只
汤芜就指着名字最长的那项买,买了一捆葱和四只鸡蛋,总共五百汤币,也就是五块钱软妹币。
她刚买完就觉得手里的篮子坠了坠,”菜谱”果然不出她所料,识别了离她最近的装菜容器,把材料装在里面。
而且”菜谱”最贴心也最让汤芜佩服的一点就是,从它那儿买的食材,它总能以最隐蔽的方式送过来,别人轻易察觉不到。
汤芜刚才就往手里的篮子丢了些菜,现在她掀起那捆生菜一看,果然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捆葱和四只鸡蛋,这才放心地走到桌子上的香葱面前,也挑了一小捆放进去,鸡蛋也挑了一只,然后再把萝卜和生菜放回原处。
杨大厨看着汤芜的一翻挑菜,不以为然地冷哼:”装模作样。”
邱先生看到汤芜往杯子里倒了杯白酒,还往里面插了双筷子,就好奇地问旁边的厨师:”这小姑娘要酒干什么?”
旁边的厨师都隐约猜出汤芜想干什么,这刻都有点意外,完全把注意力放在汤芜身上,竟然没留心邱先生的问话。
一把低沉的声音说:”这小姑娘似乎有两手,你且仔细看着。”
邱先生一声,吊儿郎当的表情顿时收了,站起来说:”路总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声,您坐。”
在屋内等着最终结果的厨师这时都惊讶地回过头去——来人是位五十来岁,头发有几丝银白的长者,他身形略显瘦削,然而眼神锐利透着精光,叫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这人正是这间小三层独幢的房东,也是江城中能与寒江雪比肩相当的饮食集团”食饕”的老总。
他挥挥手:”我在二楼坐半天了,各位的菜也都尝过了。”
邱先生默了一下,路总的为人他了解,意思就事刚才大家吵的架他也听完了。
路总一直不喜欢恃才傲物的狂妄小人,当年他白手起家,都是因着谦虚不自傲的性格得到好几个大老板的赏识,才给他资助,他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他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受这类人的鸟气,所以特别喜欢有本事又不骄傲的人,正所谓满盆全不响半盆响叮当,他也特别讨厌有点本事就事事处处打压别人的人。
邱先生瞄了眼杨大厨,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刚才他其实觉得杨大厨的这味蒜泥白肉是不错的,起码把很平常的食材煮得有滋有味,然而现在看来,他再有本事,也过不了路先生这关了。
这边的汤芜并不知道这次真正的主事人已经了现,反正对于她来说分别也不大,她就拿过两碗白米饭,这两碗白米饭是隔夜饭,刚才她问过了负责准备食材的大妈,本来是想自己拿米自己蒸的,蒸出来的饭其实也可以。
那大妈把刚才杨大厨的一番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立马从旁边锅里舀了两碗饭出来,慈爱地笑着说:”小姑娘,你要做蛋炒饭吧?这儿有准备着隔夜饭呢!”
汤芜真诚地谢过大妈,接过那两碗饭。
大妈朝汤芜比了比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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