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七个人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
汤芫:“……”
说得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大伙儿吞着口水摆好碗筷,全都盯着桌子中间的白切鸡,要不是汤芫还在厨房里烫菜,大家早就忍不住了。
好几个小孩子实在馋得不行,就拿筷子点着小碟子里的酱油吸着。
酱油透着蒜香,还有沙姜淡而不辣的香味,配着香菜、花生油和麻油,咸臊的豆豉味一扫而空,只有一股入喉回香的咸香味!
汤芫在厨房里把生菜放进汤里烫一会儿就捞起,最后加盐调味,把生菜端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桌子人点着酱油吸着筷子的壮观景象。
她笑着让大家过来盛汤,庄时泽默默地拿过汤勺,把这活儿揽下了。
汤芫事前把浮在汤面上的油撇去,鸡汤清甜醇香,面上也没有多余的油,入喉下胃,香味一路伴随,每个喝过汤的人都忍不住享受地“啊”了一声。
鸡油饭米粒滑溜,嚼过唇齿留香,让人忍不住一扒再扒,塞得满满当当的一大口才嚼起来。
牛肉嫩口有韧劲,生菜清脆爽口,三丝素而不寡正好解肉腻。
白切鸡是最受欢迎的,庄时泽喜欢吃嫩滑的瘦鸡皮。他挑了块不带鸡油的肉,鸡皮金黄清透,先把鸡块点一下酱油,酱油沿着嫩滑的鸡皮流至边缘,渗至底下白色的鸡肉里。然后轻轻把鸡皮用齿尖挑起,慢慢咀嚼,没有油的鸡皮嚼着弹牙,韧性十足,不会一嚼就糊,鸡的香味迅速弥漫至整个口腔。
这时再吃一口鸡肉,鸡肉肉结不柴,点着酱油,把肉香衬托得恰到好处,肉嫩而不烂,嚼着回味无穷。
庄时泽喜欢往酱油里加香菜和葱白,酱汁透着葱香,鸡油就更不会腻喉。
大家都没有说话,嘴巴嚼着鸡肉和饭,手里还没停下夹菜。
庄时泽还时不时替汤芫把肉夹进碗里,汤芫都红着脸说谢谢。
庄时泽低声地说:“我谢谢你才对,这台菜明显是给我过生日的,你不说,我也知道。”
旁边的小肉团袁可可看着这个哥哥和芫子姐姐咬耳朵,边吃边笑。
大家正吃得开心,门又响了,众人一愣,扒饭和夹菜的动作顿时快了起来。
汤芫忍着笑去开门,她还想应该是她妈回来了,结果门一开她就笑不出来了。
门外站着两个她十分熟悉的同学,这两人都跟吴佳玩得特别好。
汤芫把人让进院子里,那两人都十分嫌弃地打量着这不过五六平方的“院子”。
汤芫也没什么好态度,直接问:“找我什么事?”
厅里面的人都没动静,这门不隔音,可是连电视声都没有。汤芫心想,这肯定是那班小鬼还在掂记着怕别人抢菜吃的事儿,关了电视装没人在呢。
汤芫也不打算让她们进客厅,三人就站在客厅门边说话,
那两人互相使了使眼色,其中一个国字脸短发的就开口说:“是这样的,明天庄时泽生日,你知道吗?”
另一个圆脸的一惊一乍的开口:“哎呀!你怎么说话呢!人家要知道那肯定知道,要不知道,这不就没收到邀请函么!你这么一说,还给不给人家留脸儿了?”
国字脸十分没诚意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多嘴了。”
汤芫挑了挑眉——这是来这儿给她唱双簧来了!
于是汤芫也不着急了,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那两个人。
这两人毕竟没汤芫这个重生人那么多经历,没几秒就架不住了,尴尬得脸发红。
国字脸梗着脖子说,提高音量给自己壮胆:“是这样的!吴佳想给庄时泽准备生日蛋糕,让我们叫你过去做,她会给你钱。”
圆脸赶紧接上,土财主似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钱不少你的,不过你嘴巴得严密点儿,不能跟庄时泽说是你做的!更不能告诉除了我们以外的人!”
第22章 几味小吃()
汤芫都被这俩傻缺气笑了,大而有神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心里掂量着是该去赚这个钱,还是先替她们姐妹情深感动一把,然后再婉言拒绝呢?
结果她还没纠结完,客厅的门就被人用力拉开了,面容清俊的少年站在门口,一屋子白斩鸡的香味儿夹在门风里扑面而来。
国字脸和圆脸先是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屋子里一堆咬着鸡腿的夹着菜的小孩,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这两个不速之客,顿时不知道继续吃好还是吃快一点儿好。
真是白天不说人,刚才她们说什么来着?不能跟庄时泽说?
看着门边这个一脸讽刺笑容的少年,她们现在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静静地思考一下人生。
大家都特别有默契地默不作声,场面尴尬得连空气都能滴出冷汗来。
国字脸和圆脸打着在汤芫面前耀武扬威的主意,结果却打了一场不战而败的荒唐仗。
两个没有邀请函的人跟发邀请函的正主对视了几秒,夹着尾巴逃了回去,给第十五次和面失败的吴佳编了个故事——
“汤芫那臭脸你是没见着,我们让她来做东西,说付钱给她,她硬不来!”
“可不是!我们劝得可辛苦了!说大家都同学一场,这也没啥不好意思的。既然你选择了做这行生意,那也别怕丢脸。结果,她还直接摔门把我们赶了出来!”
吴佳本来就和汤芫不对付,看汤芫哪哪不顺眼。听完这两个人这么一说,她对汤芫的厌恶又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决意要跟汤芫分个高低——
“我就不信了!庄时泽还能喜欢那玩意儿!他要没瞎,肯定选我!蛋糕不做了!有钱我还订不了一个蛋糕么?!”
汤芫觉得今天过得特别顺利,这不用说话也可以啪啪啪打人脸的经历,她还是第一次尝试。
试菜的时候更加是超常发挥,庄时泽吃得停不下来,连带着那班闻着味过来的小鬼,也是吃的不停的咂巴着嘴,走的时候还在说明天还做,他们还来吃。
汤芫真拿这班小鬼没办法,明天她还是真的得做,想想就觉得开心。
她没有自虐倾向,并不是说想着明天能做这么多菜就特别开心。
当然她也喜欢煮东西,但是她一想到做菜能给她带来很多奖励,心里就别提多高兴了,简直立马就能上天。
她还在天上踩在云端里轻飘飘的下不来,没想到这天还能多上一重。
庄时泽前脚刚走,杨队长后脚就敲响了她家的门,还给她带来了6000块。
“他们仨每人赔你2000,你在这儿签字,再打个手模就行了。”杨队长把装在文件袋里的软妹币给汤芫看,“验钞机我带来了,先留你这儿,你可以慢慢验。”
汤芫没想到这么快就有钱赔,简单看了看那收据,还有那份声明,内容大意就是叙述了那三个人为什么赔钱然后赔款已经让她签收,她爽快地签字。
送杨队长的时候,她已经激动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只能车轱辘似地说着:“谢谢!谢谢杨队长……”
杨队长没看过这么实诚的孩子,连连说着:“甭谢甭谢,他们砸坏了你们的摊子,赔钱是应该的!就是你们以后还是得小心,毕竟那赵家的也放回去了。这个事嘛,拘留个几天,也就那样了,以后要不我们给你多看着点吧!”
汤芫又是千恩万谢地跟在杨队长后头,把人家送到学校门口。
杨队长一看,得!这么送下去得让人家小姑娘送到家了,立马跳上巡逻车,一溜烟跑了。
汤芫美滋滋地想,等庄时泽的生日宴一过,她一定得买个冰箱!对了,家里还缺个空调,再买个空调!
还有些什么呢?她在家里转了好几圈,看哪都想添置点新的东西,一晚上都兴奋得坐不住。
晚上林惠敏回来,听女儿这么一说,高兴得做了个快手面,两母女一边吡溜着面条,一边笑个没完。
吃完面这林惠敏还真拿着软妹币一张张在验钞机试,边试边乐呵,汤芫开头看着高兴,后来心就有点酸。
这辈子,她一定要好好珍惜跟妈妈一起生活的机会,让她过上好日子!
汤芫特意调了半夜四点的闹钟,闹钟一响她就赶紧起床,迅速洗脸刷牙,打开门的时候庄时泽家的车正好到了门口。
她昨天就从“菜谱”买了乌梅、山楂、甘草、冰糖和桂花蜜,全指着名字老长老中二那级别买——乌梅和山楂果肉饱满,色泽诱人,甘草气味甘甜,桂花蜜清香无比,她一气儿买了八十块钱!
买好了之后那些材料几乎把她事先准备好的麻袋给占满,庄时泽打电话让司机带着人过来搬回去的。
她交代佣人在半夜三点的时候把乌梅山楂和甘草洗干净,放清水里泡着。
现在四点多,她一到庄时泽家,就把泡着的食材倒进十来个小水缸般的大锅里,再加进清水,开大火煮。
锅大水多材料足,水烧了好一会儿才烧开,汤芫闻到一阵酸中带甘的气味时,看着被蒸气顶起的锅盖,赶紧转让人转小火。
她看着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就往锅里倒入冰糖,分量她都拿捏好了,不多不少,正好配合着甘草中和了酸味。
她看着时间,再过十分钟就得起锅。
佣人们显然已经习惯了每年一次的这种情况,都有条不紊地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天。
只是她们的注意力老被那股酸酸甜甜的气味勾着,口水不停地渗出舌尖,边说话还边吞口水。
一开始她们还不好意思,别过脸或者低头掩饰,后来发觉大家都这样,都笑了。
汤芫在等着酸梅汤煮好的时候,放了十几个碗在事先备好的冰块中间,酸梅汤一起锅,就先盛进碗里,每碗加一小勺桂花蜜。
接着她才招呼佣人们来端锅,佣人们把锅里的酸梅汤往一口大瓷缸倒。
两人合抱一人高的大瓷缸有两层,边缘的环形空间放满了冰块,面上罩着一层隔渣用的纱布。
佣人一边倒着汤还得一边忍着那股勾人的味儿,那味儿酸中透着甜,浓郁的果香萦绕在鼻间,这让干活累得喉咙冒烟的佣人都十分眼馋地盯着那缸汤。
等他们把锅里的汤全都倒进大瓷缸里,再回到厨房的时候,汤芫就招呼他们:“各位哥哥姐姐真是太辛苦了,这儿有冰镇好的酸梅汤,你们先试试味道,看还要不要往里加点儿桂花蜜。”
大伙儿正渴着,一看到那琥珀色的酸梅汤,口水就先出来了。
汤芫这一番话说得人心里十分舒服,大家再看,这小姑娘长得特别水灵,那眼睛像含着水似的,黑白分明,看着都叫人舒心,就都笑着说“谢谢小姑娘”、“小姑娘真体贴”、“小姑娘也辛苦啊半夜就过来煮汤”,一边迅速地端起冰块里的碗。
这酸梅汤闻着生津,一口喝下去相当解渴!
这一口喝下去,先是解渴的酸,再一尝又有丝丝清甜,继而是浓郁的果香,下喉还有回甘,一碗冰镇酸梅汤尝出好几种不同的滋味来。
一眨眼的功夫,大家都把碗喝了个见底,差点儿没忍着去门边那口大缸里再盛一碗。
但是毕竟还有活儿要干,天也蒙蒙亮了,庄时泽家请的各路厨师也渐渐到位,大家也就依依不舍地各自干活,偶尔路过那口缸,深深地吸一下那股酸甜香味解解馋。
赵家那边却是另一般光景。
赵子富在自己的侄子赵亦勋和自己大哥赵子贵的陪同下,天刚亮时打开了自家的大门。
他一开门就被喂了一脸叶子,心里正烦着呢,就听他媳妇不停地叨念:“拿柚子叶沾水洗洗脸,去去晦气!去去晦气!”
他一把抓过那柚子叶甩在地上:“还去晦气呢!我特么真晦气!别弄些有的没的,赶紧端口水来喝!”
赵子贵拉了他一把:“干什么这是?!回家就瞪鼻子上眼了是不?你有本事吼家里人,有本事把菜给做好一点,想那么多干啥呢?!”
“我这不是看不过眼吗?!一娘们没两天就把生意给抢走了,谁服气啊!”他瞪了一眼赵亦勋,“还不是你小子给出的损招!”
赵亦勋在他爸的逼视之下没敢回嘴,他知道回家还有他受的,他现在再多说一句,他的罪就多重一分,所以他选择沉默。
赵子贵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弟弟的鼻子骂:“本来好好做你的生意!你淌这个浑水干啥?!客人被人分了就分了!好歹生意还有得做!现在你口碑没了,看你以后还怎么混!”
赵子富显然还没接受够教训:“哥,那你说咋办呀?”言下之意,就是还在想歪门道。
赵子贵拉起赵亦勋往门外走:“咋办?洗洗睡呗还咋办?正正经经做你的生意!我本来还想等你做出了口碑再拉着你一起开店,现在你把它给砸了,啥都没了!”
对着弟弟,几十岁的人了,赵子贵也只是骂骂。
但是儿子是自己的,赵子贵一回到家,一声不吭直接就举起一条手臂粗的棍子朝赵亦勋身上扫了过去,赵亦勋也不敢躲,咬着牙受了。
他妈跑过来劝,也被一脚踹到旁边去,哭哭啼啼的也不敢上前。
等赵子贵打够了,打累了,最后给赵亦勋一巴掌结束这场教训,嘴巴一张就蹦出仨字:“兔崽子!”
赵亦勋嘴巴动了动,咬牙挤出了一句:“谁叫我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
赵子贵一听,又要回头打,被他媳妇抱住了腿,好说歹说的劝走了。
早些年赵子贵在外面学厨艺,学好了在外地做了五六年的厨师,没回过几趟家,最近才回的陵镇。
他习惯了对儿子严格,犯错少不了一顿打,道理倒是一句没说。
久了,赵亦勋就特别恨他爸。
他妈特别疼他,什么要求都满足,所以他也受不了半点委屈,在外没少惹事。
对于他爸这个一年都没有见过几回,一回来就打他骂他的,他心里总想着他爸怎么没被灶火烧死。
这些年来,他习惯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肯定能做成,他妈也尽量满足他。所以一遇到挫折,他第一反应不是去思考自己该怎么改,而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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