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想,他这还没自认把前事描补过来呢,沐红梅那么一个小黄毛丫头却是跳出来率先发难了。
而且最令他感觉到害怕的是,孔明忠当时,竟然是视而不见的态度。
前前后后的因因果果加一块,张风水鼻子都险些被气歪的同时,却也是心虚害怕不已。
有句老话叫,输人不输阵。
张风水心里当时就冒出了这句他听过的老话。
再加着人生经验丰富,张风水倒也没有立马自乱阵脚显出什么原形。
“。。。。。。
哼,老子跟你说,敢冲老子这么吼的人,还没从他娘肚子里爬出来呢。”
张风水一吼完,只缓了数秒,见孔明忠确实还是没反应,而且明显也不像做出点什么反应的模样时,他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撇着撇嘴,就阴阳怪气的道:“哼,话说回来了,不是你家去求着老子,老子能费气巴力的跑来给你家办这场法事、受你这份嫌弃啊?
真当老子是吃饱了撑的,还是说,你以为老子不做你家这笔生意,老子家就揭不开锅了?”
张风水这话里虽没点名,但显然是在挤兑孔明忠。
就在孔明忠因他这话,从愣神中又一次回过魂,张了嘴要说点什么。
而一边原本显得有些惊慌失措的沐红梅,此时却小眼一瞪又要发飙的瞬间,张风水又领先一步抢了话头。
他一脸厌恶不屑的瞪了沐红梅,就咬牙骂道:“你个黄毛丫头,瞪什么瞪。再瞪信不信老子搧你,还不给老子滚一边去?
也就是看你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老子之前才大人不计小人过懒得理你,你反倒还又敢跟老子横上了是不是?
没爹养没娘教的娃儿老子见得多了,也没见哪个像你这样的。没有点教养也算了,怎么连脑子也是坏的不成?
既然你上赶着又凑上来,老子倒正好要问问清楚,刚才老子一没招你,二没惹你,你在背后咋咋呼呼冲老子鬼吼鬼叫个什么劲?
你要是不跟老子解释清楚了,今天这桩给你那疯老娘烧包的事,我看也就不用办了。
你家啊,择日,另请高明吧。”
张风水阴阳怪气的把最后一句话撂下后,眼睛四下一扫,就找了路边坡坎上一块相对干净的草皮坐了下来。
随即还取了那只一直被他挂在腰上的烟袋,掏出装在里边的烟斗和碾碎了的烟叶子,薇眯了一双老眼,一副马上就准备享受手中美味旱烟的节奏。
瞧那架势,今天沐红梅要是不给出合理的解释、并好好的赔礼道歉一番,他是不准备开拔了。
张风水巴拉巴拉的来了这么一堆,还做出如此强势有理的模样,其实都是心虚给闹的。
他如今最想搞明白的,其实也正是他最后所问的那句,沐红梅今天为何如此对他。
换句话说,他是想搞清楚,孔明忠倒底清楚了什么,又想干嘛?
沐红梅在此之前,就认定了这张风水没安好心,此时见了他这做派,心里更是认定了,这张风水把她母亲的坟里选在这无树无水的沙石山上,当时用心之恶。
所以听了他这番颠倒黑白的话后,险些又被气得失了理智,恨不得冲上去暴揍这烂了天良的死老头一顿。
但一想到自己如今还是个小屁孩的身份,只得强忍着,再不敢多发一言。只是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孔明忠,希望这位一向精明的老队长,能从中看出些什么门道来。
好在,孔明忠此时虽还没完全搞懂这张风水的险恶用心,但听了他这些夹枪带棍骂人不说,还明晃晃带着要挟的话后,也真是被气得够呛的。
“哎,你这张老头,老子今天可得跟你理论几句了,你也这把年纪了,有你这么说话这么办事的哇?
先不说你干风水先生这行,就是拿人钱财替人解忧的事情,红梅这么一个才几岁大的孩子,她就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一个头发胡子都花了的老头子,你冲着她说这些,你就没点亏心?
还有,。。。。。。”
孔明忠也是被气疼了,而且最令他气愤的,是这张老头刚才竟用没爹养没娘教一类的话来刺沐红梅的痛处不算,还连疯老娘这样的话,竟然也敢说出来伤这小丫头的心。
气愤之下,也都没心思再去管沐红梅刚才的反常了,只想着为沐红梅讨回一个公道。
ps:又一次令小伙伴们无语的断更,娃娃就算是哭瞎,或是说出一堆堆断更的理由,怕也是无法获得大家的原谅了。所以吧,奋力码字,努力更新,是娃娃如今唯一可以表达出真诚歉意的方式。6000字一章送上,同学们请先笑纳着吃点吧。娃娃努力ing~~
第17章 各怀心思()
生于1923年的孔明忠,儿时家里还是本地最有名望的大地主。他作为家里的长孙,自是被寄予厚望。
他刚到启蒙的年纪,他爷爷孔老地主就请了一个光绪八年时中举,却因家里无余钱打点而一生都没机会做官的陈姓老者,到家里一对一地教导他读书。
虽说二十多年前科举制度被废除时,国家就开始大力改良旧学,推广兴学。
但一是大平乡这种小地方太过偏僻,二是私人自办的家塾里开什么课程,国家原本也管不了。
所以从小跟着陈教习启蒙的孔明忠,能够接受到的都是最传统的老式教育。可算是从小深受儒家思想的洗礼。
直到孔明忠十四岁时,那陈老举人自觉老迈已无心力教授他们堂兄弟几人,孔明忠这才有机会去了县里的中学就读。
但儿时的成长环境,已养成了孔明忠正直、儒雅、且有些许迂腐的书生性格。
哪怕后来孔家遭受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孔明忠从一个地主少爷,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但,就算是成了一名从早到晚都得在地里辛苦劳作,却也不一定能让一家子填饱肚皮的农民,孔明忠身上从内到外自然而然所透出的那股子书生气质,也令他与大多数农村汉子,显得很是不同。
哪怕时光流逝,他已到了这花甲之年,身型赢弱而显的书生气,已被长年劳作而显得黝黑粗糙的皮肤,和强健的体魄所掩盖。
从前的斯文儒雅,也被如今一开口,跟其他农村老汉没两样的用词粗陋的口头禅所取代。
乍一看,孔明忠这老头,跟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老头没什么两样。
但是,在认识他的村邻们眼中,他还是那么与众不同。
毕竟,一个人的外在,可以轻易被所生活的环境改变。但早已深入骨髓的内在,想要全部改变,却很难。
农村里,邻里间因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吵闹闹的多了去,为点小事大打出手的也不少。
可孔明忠呢,几十年来一直与人为善,不愿与人挣吵,耍狠斗勇与人打架的事,更是从没有过。
真要与人发生了什么纠纷,他依然还是习惯用谦谦君子那一套,要么跟人讲理。要么自己退让一步,海阔天空。
久而久之,孔明忠这个老头,成了村邻共认的老好人。也成了大家心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之一。
村邻间有了什么纠纷,很多时候都会找上他这和事佬。
可今天,先是张风水在半道上,一不小心说出了当年与沐家有旧怨的事情,令对此一直毫不知情的孔明忠心里生了警惕。
到了后边,张风水闲话时,竟然毫不避讳的在沐红梅面前攀扯她亡母的不是,已生出警惕的孔明忠出言提醒阻止时,心里已对张风水生了不满。
再后来,沐红梅突然反常,惹得孔明忠心里惊疑不定时,张风水竟然小题大作,不留半点口德的辱骂沐红梅时,孔明忠再是君子,也终是忍无可忍了。
张风水真正的心思,孔明忠并不知道,但为了维护沐红梅,给她讨个公道,孔明忠一改往日的作派,立场很是强硬的与张风水顶上了。
虽说孔明忠已是忍无可忍之下,才站出来为沐红梅出头,而且态度很是强硬和张风水顶上了。
可他几十年来,压根就没哪一次跟人满嘴脏话的对骂过,这一次,虽说一开口就言词犀利的指责对方的不是,但依然是走的老套路——讲道理!
“。。。。。。就算你当年和红梅爷爷有什么过节,他也死这么多年了,也都是陈年旧事了。你难道还放不下那点恩怨不成?
老话都说人死如灯灭,你一个当风水先生的,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远的不扯,就说今天。李国针那么一个贤惠的女人,突然就这么不在了,村里多少人为她不值惋惜。
你呢,你不但没有半点同情,在给她烧包这天,还在她这么小的闺女面前张口闭口的说道她这不是那不是。
你这跟落进下石有什么分你!你摸着良心想想,你这是人能办的事吗?
给老子的。
要不是咱们两村离得不远,老子多少知晓你点根底,今天光看看你现在这作派,再联想一下半道上你那句没完的话,老子都忍不住要怀疑,你是不是心里一直恨着当年和沐青荣(红梅爷爷)那点过节,所以今天才乘着这机会,小题大作的把气都撒在红梅的头上了。”
孔明忠最后这句话,其实是带着几分试探之意。说完后,他就没再往下多说,只是用两眼紧盯着张风水的表情变化。
因为结合之前种种,所以到了这时,他心里虽不太敢相信,但其实多少也开始怀疑,这张风水把李国针的坟地选在这沙石山上的真正动机了。
而张风水呢,之所以一直没有出言进行反击,其实也是因为想要弄清孔明忠的心思,想看看孔明忠是不是发现了自己数天前干下的那缺德事。
此时,一听孔明忠总算把话题扯到了沐老爹(沐青荣)头上,张风水心里有紧张,亦有振奋,但最多的,却是害怕。
特别是见孔明忠问出最后一句话后,两眼透着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犀利目光盯着他时,更是令张风水心里一滞,随即就马上摇头。
“放屁!”张风水如恼羞成怒般涨红了一张老脸,指了孔明忠道:“姓孔的你。。。。你这话怎么说的。沐老头这都死多少年了,我还能记他那点屁大的小仇?你这是在血口喷人,你今天。。。。。。”
张风水心理素质是很过硬的,但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到他个人名声和今后的饭碗。所以他此时有些过激且显慌乱的否认,被孔明忠看得分明。
孔明忠心里暗自揣摩:看来这姓张的,竟然还真记恨着好友沐青荣的仇。只不知他借这次机会,都在沐家头上使了多少坏了。
这么一想时,孔明忠心里更为忐忑。
毕竟活了大半辈子,光是那些乡间流传的,讲风水先生是如何利用风水施法克制、或是迫害得仇人家无宁日的老故事,孔明忠都耳闻过不少。
以前,全都只当是人茶余饭后无聊时瞎编出来的故事。可如今,孔明忠却不敢大意了。
特别是一想到这张风水,竟是自己当天跑着去三催四请,还花重金如求神一样求来的,就更令孔明忠心里多了份说不出的憋屈,和懊悔。
孔明忠心里各种想法一愰而过,眉头紧皱的脸上多了几分寒意。
也没等张风水再辩解下去,就摆手道:“姓张的,你得了。多的你今天也别说了,你说再多,老子一时间也闹不清几分真假。
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天请你过来,是为李国针烧包这事。
来之前,咱们已经红口白牙讲了价,旁人都是五块钱,而她这事你说难办,就说定了给你十块钱。
这价钱是你应下的,绝对没亏了你。而你呢,也说你对老沐家没别的心思?对吧?
那行,今天你敞敞亮亮把李国针烧包这事办了。到时应该给你的十块钱,一分不少你的。该你得的这只公鸡,事办完后该你拿走,也是你的。”
孔明忠自问自答的说完后,指了一旁正一脸疑惑看着他的沐红梅,道:“今天你好生把她娘烧包的事给办了,这丫头之前冲你嚷,那也算她的不是,到时我代她跟你道个歉。
这样可以吧?于情于理都说得通了吧?
但你心里要是有其它想法,那现在就先给个明话,我也好省了后边的口舌。”孔明忠说到这后,两眼紧盯着张风水的反应。
张风水耐着性子听到这里时,之前悬着的心算是踏实了
心道,这孔老头左一句右一句,都是让把李国针烧包的事办了,看来这孔老头就算闻出了什么味来,也仅是怀疑今天自己借题发挥,是想要在烧包这事上为难老沐家好出恶气。
张风水生就是一副小人嘴脸。就在这想法令他心里一阵窃喜时,他那对浑浊的小眼珠子一转,马上就开始犹豫起,自己是应该再摆摆架子呢?还是这就顺坡下驴把事办了,好赶紧拿钱走人呢?
殊不知,一旁正仔细观察着他的孔明忠,却已经从他那算得细微的表情变化上,又看出了些端倪。
就在张风水做出了决断,刚要点头时,已是一脸阴寒的孔明忠剑眉一扬,就接着抑扬顿挫的道:“对了,你刚才问的一个事,我还没给你答复呢。”
张风水被他这话头的转变搞得一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时,他撇了撇嘴道:“刚才你让红梅说清楚,今天为什么冲你嚷那两嗓子对吧?
那老子就告诉你:红梅是因为一路上亲耳听着你这样不好,那样不是地糟践她娘,直到刚才终于忍不住才冲你吼了两声。
怎么?你还受委屈了?
老子跟你说,这都是轻的了!
也就是红梅年纪小,脾气也好。要是遇上那儿女都成年了的,听到你这样糟践自己的老娘,还能不把你这张老嘴搧烂了啊!
结果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还想搧她?你真当老子们回弯社的人就这么好欺负啊?
老子今天告诉你,老子这回弯社的小队长活着呢,老子可不是摆设!”
孔明忠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对人这样过。而且张风水算是被孔明忠这大反转的态度,搞得有些蒙圈了。直到孔明忠最后这句话吼完,他才醒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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