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用追得太紧,麾下士兵都保持着很好的状态,随时可堪一战。被攻心的黄巾贼军则不同,只怕是仓惶恐惧,能保持着多少的战斗力也未可知。更何况在这样紧迫的状况下,高强度的行军,会对贼军士兵的体力造成极大的消耗。
以逸待劳,战而胜之。
在这前提之下,其实颖川汉军也保持着一种高度的集中与戒备性。在进入冀州地界的时候一直也是如此,黄巾起源于冀州,在形势最为严峻的冀州,由不得不小心。行军速度也时快时慢,为的就是始终保持着与黄巾贼军之间的距离不被拉长,便于最后的收网。
“义真,你难道就不怕?”朱儁注视着前方,策马缓行,突然转过头来问了一句。
“公伟难道就不担心?”皇甫嵩却是不回答朱儁的问题,反而笑着反问了一句。
“哈哈。”两个人相视而笑,颇有默契的点了点头。
他们身处在中军当中,周围有许多护卫着的军士,在听到两位主帅的笑声后,有的士兵心中好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都整齐的目视着前方,谁都没有将好奇反应到眼睛与动作上。
“子干现在估计已经焦头烂额了吧?”皇甫嵩问。
“不,应该不会。子干其人,你我两个人都很明白,况且曹孟德应该已经提前抵达了广宗,带去了我们的信。只怕不是焦头烂额,而是望眼欲穿了。”
“我也是望眼欲穿了啊,战事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手按在腰间佩着的剑上,剑鞘上的纹络手指触摸上去,传来了一种冰冷的触感。凉凉的,兵刃之寒,让朱儁有些感叹。他这种早就放下兵戈之事之人,也有再度佩剑领军的时候,只是这种手握重兵的时刻,他宁愿不要。
“是啊。也该结束了。”皇甫嵩看了一眼朱儁,大概此刻他也能够猜想得到朱儁的内心想法。因为他与朱儁也有相同的感受,只不过他皇甫嵩,只会将这些兵戈所带来的影响,百倍的还加于那一些乱臣贼子的身上。
“现在就看子干能不能吸引住黄巾主力的注意了,只要全部吸引住,那么一战而定黄巾那是最好的。至于说其他诸地的黄巾贼军,全部不足为虑,让辖下官府自己处置便可。”朱儁继续着谈论。
从与皇甫嵩一起领军以来,两人这样的谈话进行了许多次,一些谋划,也就是在这样子看起来有些随意的过程中最终完成并付诸实施的。从领军初始,他们就计划着最终的决战,选址也正是在冀州。
这里是黄巾贼军的大本营,其他各州的贼军如果失利,那么定然也会回到冀州的大本营之中。只不过这谋划中途被打断了一次,那就是攻入颖川地界的颖川黄巾军,导致皇甫嵩与朱儁不得不把注意力首先放在这支快速逼近洛阳,腹心之地的黄巾贼军身上。
对于卢植他们是无比信任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从冀州传来的陆陆续续的战事消息,都是好消息。这也让两人彻底的放下心来,在将颖川汉军击溃之后,率军北上冀州,目标直指广宗,准备助卢植与相持的黄巾贼道张角率领的黄巾主力一战。
“易遣派出去了么?”
“出去了,没有意外的话估计在半日后会抵达那个地方。”
“那就好。不过依旧不能够大意,黄巾贼军的妖术诡异难测,还是需要慎重对待的。”
“是。”朱儁点头,紧接着说道:“不过,那又如何?我们所谋,又岂是一些妖邪之术所能够动摇的?”
(本章完)
第503章 选择()
“时间到了啊。”广宗城里,张角抬头望天。
此时天色依旧明亮,并不是黑夜,当然现在汉军大营的情况,也并不需要夜色的掩护才能靠近。即使是手边没有任何计时的工具,张角依旧知道时间到了,日头刚刚西移,阳光也不再炙热,变得有一些冰冷了。
“赵弘,此次依旧你引军佯攻。”张角开口道。
“可是……”赵弘刚刚想说些什么,之前的小败还在近前。虽然两方势力的损失都差不了太多,可在赵弘眼中那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因此在这一刻,他竟有些迟疑,却被张角给打断了。
背对着黄巾诸将的张角举起手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了赵弘的话语。
“我说你可以便是可以,不用顾虑的那么多。”
“是!”听到张角的话语之后,原本还有一些自信不够的赵弘立刻从心底生出一股信心来。对于领军出战再也没有先前那般的迟疑,再说这一次只是佯攻罢了,对于这一点,赵弘还是很有掌握的。
张角的话语就是这样的神奇,不管温和,还是冰冷,都拥有着改变人心的力量。事实上他在黄巾军势力当中,本就是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比皇帝说出来的话还要有用。因为就是汉帝刘宏,所传达下去的命令,也不能够让底下的大臣心服口服。而张角可以,底下的不管是渠帅们,还是普通的士兵,都如看待神明一般的看待他。
也正是如此,在连败了数场之后,军队士气也仅仅是有些下降罢了。就因为张角在,有张角在,黄巾军士兵们无所畏惧!
“波才,你率领另一只军队,由右佯攻,寻找时机。赵弘会吸引汉军的注意力,只要有机会,你就突进汉军大营当中。”
“是!”张角背后的众将当中,一名体格彪悍的武将越出众人,抱拳道。
与历史上不同,波才此刻也在张角的身边,赵弘也是。前者是在首战皇甫嵩时,小败皇甫嵩,将其打得后撤,逼得退进长社以城坚守,并在之后率领大军围城的人物!后者则是在南阳黄巾军张曼成死后,成为南阳黄巾军主帅之人,不仅占据了宛城,并且在之后,在皇甫嵩与秦颉连续攻打之下依旧坚持了两个月的武将!
现在这两个人都在张角的麾下,可以说,黄巾军现在的实力比之历史上更加的凝聚。但所面对的,依旧是的汉军,因为此刻的汉军,并不仅仅有历史上的诸多猛将乃至以后的一方诸侯,同时还有诸多精英玩家的加入,压力也没有比历史上好到哪里去。
“其余人等,时刻注意,准备接引大军进城。”张角又吩咐道。
“南阳所部也将会在近日到达冀州,却并不仅仅只有我们的人。我将诸多渠帅集合起来,汉军同样也在冀州集结了此次镇压的全部主力。”
“一战可定之,一战可输之。因此,诸君请与我共同协力,黄天铺就只在此刻!”
“是!我等何敢不效死力?”黄巾众将齐声呼应,声音井然有序,响彻了半边天。
这一战,不仅关系着黄天能否存续,同样的,也关系着众人的身家性命。在这样高的紧迫感,与压力的逼迫下,众多武将潜藏的力量都被激发了出来!
可堪一战。张角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到面前,道坛中间案桌上摆放的一方小鼎上面。鼎内有烈火雷电,不断交织闪现,还有金黄色的烟气,自鼎中升起,在上头化成一只狰狞小蛇,又迅速的隐没。让人难以看清,更加无法去确定,他们所看见的是不是真实出现的影像。
汉军大营中,靠左的营帐里面,曹操幽幽的醒了过来。眼前一片白雾茫茫,令得他整个人都发起了愣,良久的迟疑之后,才最终想起了这里是哪里,自己又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不是脑袋传来的昏沉感,以及时有时无的疼痛,在提醒着他对于身体的掌控,以及自身的存在,他还真的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手掌合上,五指紧紧的攥着,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他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声气。
“哈哈哈……没想到我曹孟德命不该绝啊!”曹操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容很淡,他可以感觉道两侧脸颊的麻木感。等到麻木感散去。又渐渐的加重,变得越来越大,最终成了放肆的大笑。
无法形容曹操此刻的心情,他只是觉得愉悦,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情。即使如他,在那个时刻,依旧会感觉到恐惧,有太多想做没有做的事情,还有死亡本身的恐怖。
是啊,生死之间,本就有大恐怖。这一点,无论是谁,都是体会不到的,只有真正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才会真正的理解什么叫大恐怖。就是许多猛将,或许无畏,可是在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谁能真正的做到心中没有一点的恐惧?
曹操体会过了,在经历了一次恐惧之后,似乎很多东西都变得淡了,也有许多变得重了。这种体验啊,能够让人体会颇深,可曹操却不想有下一次了,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甚至还没有开始去做,又怎么能够去戛然而止。或许那一刻,不是卢植,换成其他另一个人,曹操都不会选择去救,将自己的命交付给命运,交付给他人。
但他是卢植,广宗汉军的主帅,闻名天下的大儒,又是治军的儒将。这样一个人绝对不可以死,不可以死在大战快启的时刻,,所以曹操选择了去救。因为汉室的存亡就在此刻,他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递出了剑,义无反顾。就如同当初黄巾之乱爆发时,在朝廷的征辟之下,没有迟疑的带领着家乡的子弟踏入了战场。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这汉室,本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匡扶的所在,这大好河山只能够更好,不能够变坏,绝不能允许任何人来践踏他!
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行!
(本章完)
第504章 重围()
营帐的幕布被猛的掀开,甩动之间,带起了一种震荡的声响。雾气被搅动了一下,若隐若现之间,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中出现。
“大兄,你醒了?”夏侯渊欣喜的声音传来。
曹操支撑其了身子,出声问道:“妙才,我昏迷了多久了?”
“已经一天一夜了。大兄你感觉身体还好吧?有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饿不饿,渴不渴?”
夏侯渊一连串的问话让曹操一时间不知道要从哪里回答,可就是这样的关心,让他感觉到一种淡淡的温馨感觉,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的确很好。曹操情不自禁的嘴角翘了起来,要知道像是夏侯妙才这般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呢,往日粗豪如他,却也难得露出这种细腻之处。
“哈哈,放心吧,倒是妙才你这模样,让我实在惊讶啊。”曹操笑着调侃了一句。
“大兄,以后这般危险的事情还是让我来吧!论皮糙肉厚,我还是自认为比你厚实那么一点的!”夏侯渊却没有开玩笑的兴致,而是严肃认真的说道。
所实话,至今他仍心有余悸。如果不是那一声喊,如果不是源自毫无保留的信任,如果不是他的箭比平时快了一丝。如果,如果,太多的如果……这么多的如果叠加在一起,已经不是实力能够去填平得了,更需要那么一丝的运气。
“这不是有你嘛~”曹操依旧语气轻松,笑着回答。
是的,因为有夏侯渊,他才敢,敢去赌命。因为曹操知道,夏侯渊就在帅帐外头,他知道夏侯渊能够听到他的那一声叫唤,也知道不管守卫的主帅亲卫会不会阻止,他始终相信,夏侯渊的箭能够如约而至。
感觉到夏侯渊的怒气真的被引动了,曹操的笑意渐渐的淡了下去,认真的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妙才。”
“哼。”夏侯渊冷冷哼了一声,用着十分嫌弃的语调说道:“也不知道谁从小到大总是一言九鼎,却事到临头随意发挥,大兄你说这样的人可以信任么?”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曹操立刻义正言辞的回答。
夏侯渊的这个谁在别人耳里面,或许听不出来他在讲谁,曹操却是无比明白的,因为对方嘴里面的那个谁,就是他啊!
夏侯渊有些无可奈何,曹操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永远都是这个嬉笑怒骂的模样。对于他究竟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心里面,那还是一个未知数,夏侯渊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只能摇摇头作抚额忧郁状,暗暗在心中考虑着,以后是不是和大哥夏侯惇轮流一个人跟在曹操的身边,好杜绝这种危险的发生。
在曹操的打岔下,夏侯渊的心中的担忧也不知不觉淡去的,剩下的就只有又好笑有夹杂着可气的心情。曹操既然能够开这么多的玩笑,那么想必是没有太大的问题的。
“水呢?”曹操问。
“喏,在这里。”夏侯渊解开挂在腰侧的水囊,朝着曹操轻轻扔去。
曹操耳朵微微动了动,听见了水囊带起的风声响动,伸出手去,准确的接住了水囊。拿在了手中,另一只手拔开塞子,便往嘴中灌去,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转眼间,已经连续灌了好几大口的水,直到喝完,曹操仍有些意犹未尽,用手抹了抹嘴角,将嘴角几滴挂在上头的水珠抹去。
“元让呢?怎么没有看见他?”将水囊扔还给夏侯渊,曹操问道。
“大哥在营中轮值呢,等他回来的时候看见大兄醒了,肯定也会很高兴的。”夏侯渊回答道。
他又紧接着解释道:“不过那时候就换我轮值了。我们两个都是要参加巡视大营的任务的,因此只能有一个看护着大兄。”
“原来如此。”曹操点头,对于这点并没有异议。夏侯惇夏侯渊两兄弟,是他的从弟,可是在军中,他们先是一名军士,再然后才是他的从弟,当然要以军令为先。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直接进入了正题,曹操想要知道他这昏迷的一天一夜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依此做出对策。
“在大兄昏迷的时候,黄巾贼军来犯,出动了一万贼兵,三千骑兵,于营外大战。双方互有死伤,最后贼军撤回广宗城中。我与大哥率军去援,不过却没有追赶,因为离广宗城不远,随时有可能被城中的黄巾贼军出军围困。”
“骑兵?”曹操挑了挑眉头,他突然生出了探究之之心。在夏侯惇夏侯渊还没有去援救的时候,原先的军队是如何抵抗贼军骑兵的冲击的?
“是谁挡住了骑兵的冲击?”
“敢死营。”夏侯渊回答道,脸上有些敬佩与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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