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斌心中一声冷笑,脸色却是丝毫未变,继续说道:“昨夜纪小可片刻之间杀了不下百位武林英雄豪杰,顿时血雨漫天,腥风扑鼻,惨声连天,难道陆老庄主敢说不知道此事吗?”
他虽然语气不重,话中却不乏责难之色,此时若是陆怀恩说知道纪小可的事那就可与他先前的事相悖,若是说不知道此事那还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人物真的要声讨秋水山庄了。
陆怀恩一声冷笑,暗骂费斌此人卑鄙下流,口中却是说道:“此时在秋水山庄的人能有多少孤陋寡闻之辈会不知道昨夜之事呢?只是老夫见到的不是一个琴魔而是一个被人逼上绝路的可怜小女孩。”说着犀利的目光向那些冲进来的江湖中人扫去。
众人一怔,心中似是有愧,纷纷低下头来不敢面对陆怀恩的眼神。
费斌却管她是什么,上前一步说道:“琴魔也好,小女孩也罢,昨夜她杀了众多的武林豪杰。这些人不乏有名镇一方的英雄人物,此时整个江湖已然传得沸沸扬扬,最重要的是这次惨案不知道使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纪小可应该给众人一个交代,你说不是吗?陆老庄主。”后面的称呼费斌故意拖得甚长。其意在讽刺陆怀恩不该包庇纪小可,实在叫人恼火。
陆怀恩大怒,揶揄道:“我说费大侠,你这般大费周章前来兴师问罪不知有何亲眷折在昨夜的惨案之中,是其夫人,还是令郎?”他故意说得满腹疑惑,又咒骂费斌的家人,任谁听了也是有火。
“江湖奸邪。人人得而诛之。”费斌此时说得一副正义凛然。
忽然陆怀恩仰天一声长笑,旋即又说道:“好,好一个江湖奸邪人人得而诛之。”忽然脸色阴森起来,喝道:“但这话你没有资格说。”
“放肆,陆怀恩你胆敢在这里大放阙词。”一声喝令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陆怀恩心中大怒,随着秋水山庄的壮大,已经好些年没有人敢指着他的名字骂他了,更何况是在秋水山庄,今日有人如此骂他,他脸色一沉。遁声望去,但见一个脸色瘦黄身材枯槁的老人此时正从费斌身侧走上来怒目看着陆怀恩。
“阁下何人?”陆怀恩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我不过区区无名小卒,名字何足挂齿。只是实在看不下你这般辱骂盟主了,斗胆说句不忿之话。”那人心中虽然盛怒,只是当陆怀恩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内心却是出自灵魂的一颤,心中旋即慌乱起来,再一次说话的时候语气根本没有一点之前的底气。
“盟主?”陆怀恩虽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但还是装作不知,在问的时候眼神依旧是那般冰冷。
“是的。”适才那个枯槁老人说道:“这是我们新推荐出来的武林盟主,你对盟主不敬,岂不是对整个武林不敬吗?”他说到费斌的时候神色极是恭维。
“哈哈。哈哈哈。”听完那人的话后,陆怀恩又是一阵大笑。对着费斌拱了拱手,眼中尽是讥讽之色。笑道:“原来你当上武林盟主了,真是恭喜你了,多年来的夙愿今日终于得以实现了。哈哈。”说着又是一阵大笑。
此时无论是费斌还是他身边的老者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终于那老者再一次开口:“你既然知道了盟主,那还不快来跪拜。”
“笑话。”陆怀恩的笑声戛然而止,喝道:“武林中何需什么盟主,真是天大的笑话,就不怕传出去之后被人耻笑吗?”
“陆怀恩,我敬你是一庄之主才称你一声老庄主,别以为我们就真的怕你了,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你这话岂不是说在场的诸位英雄好汉都会被人耻笑吗?”先前说话的那老者压制心中的不安勉力提起一口气说起来,说到最后还对着身后的武林人士看了一眼,心中才略加宽慰。
“我可没有这般说,只是我秋水山庄向来觉得武林之中如今已是太平,何需什么武林盟主撑门面,所以秋水山庄绝不会承认这个所谓的武林盟主。”陆怀恩语气坚决。
面对这陆怀恩的冷言热讽,此时的费斌却是显得充耳未闻,上前一步眼神极是恭敬,对着陆怀恩拱手说道:“陆老庄主,当今武林就像是一盘散沙,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却是暗藏杀机,若是老庄主觉得老夫担当不上这个盟主的话,还请老庄主委身出面担任这一重担。”说得居然极是诚恳。
“盟主大仁大义,我等惭愧自认不如,还请盟主一定不要辜负众人期望担任武林的盟主,让天下真正太平起来。”那老者不顾陆怀恩还要说什么话,立时便拍起费斌的马屁了。
陆怀恩却是一声冷哼,说道:“我最是不喜欢人在我面前演戏,你今日前来有何事明着说就是了,何必惺惺作态呢!”
“老庄主快人快语,我实在佩服,或许你我之间有什么误会,他们老庄主渐渐了解费斌的为人,彼此之间的嫌隙回消失也是说不定,今日我等冒昧前来纠扰秋水山庄心中实在不愿,只是昨夜琴魔之事却不可当成儿戏,还望老庄主交出纪小可给武林中那些死在纪小可手中的冤魂及其家属一个交代。”费斌的神色忽然变得深沉起来,根本叫人琢磨不透他都在想些什么。
看着费斌奸邪的嘴脸,陆怀恩这才回过神来,若是两人都在一旁争吵也就罢了,此时费斌显得一副君子模样,他若是再破口大骂,便显得他失了礼数,但是要他对费斌客气也实在难办,勉力定了定心神,缓缓说道:“不瞒你说,昨夜纪小可已然离开秋水山庄,此刻人更是不知所向了!”
第一百六十五回 去而复返()
第一百六十五回去而复返
闻言,众皆一片哗然,人人相顾愕然,一时均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秋水山庄乃是武林中的名门大派,怎生如此糊涂放走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琴魔呢?大伙评评理,秋水山庄今日要给大伙一个交代不可,不然我师兄可就要死不瞑目了,啊,老天啊,你开开眼吧”忽然有人如此喧哗。
听到如此的喧哗之声立时又有人嚷道:“夫君啊,你死得好惨啊,四肢不全,五脏俱破,如今秋水山庄还要袒护仇人,你一定要保佑我手刃仇人啊。”一个撕心裂肺的惨哭声震撼所有人的心扉。
一时之间,喧哗声,指责声,隐约带有的哭泣声响彻秋水山庄的大院,使得尽皆心烦意乱,不知所以。
“够了。”陆怀恩忽然一声大喝,顿时大院的人全都因其威势噤下声来,但所以的目光都向陆怀恩这边投来,看看陆怀恩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陆怀恩双眼圆睁,怒目望去,顿时一个无上威势四散而开,与其相对的眼神的人不禁全身一颤,纷纷低下头来不敢跟陆怀恩相对。
陆怀恩提起一口气朗声说道:“昨夜纪小可的武功大伙也是有目共睹,武功实在是可怕之极,她想要走,我秋水山庄何人能拦住,若是你们自认有这个本事,昨夜何以不敢出来拦下她呢?”
他说得是事实,昨夜纪小可手持五刑琴以一己之力将那些带着觊觎之心前来秋水山庄索取双玲宝剑的人杀得惨声连天,最后要不是费斌出来搅局便再也无人敢站出来说话了,但即使费斌出来,但也终于无法激得其他人跟着出来要纪小可偿命,此时江湖上又有如此多的小门小派前来秋水山庄比陆怀恩交人。他岂有看不出之理。
这定然是费斌暗中挑拨,他野心勃勃想要当上武林盟主,这些年来明面上虽说是深居简出。但是觉得跟江湖上一些门派有密切的来往,他暗中撑扶这些门派好日后为他所用。如今大势渐成,这些他扶植的力量也派得上用场,让他们煽动众人,从中挑拨,当然也顺利登上了盟主的宝座,如今秋水山庄便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此来想要拔去秋水山庄也是理所当然。
想通了这点,陆怀恩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想,若是权势横行,黄袍加身他日还不是黄土一培吗?何必如此绞尽脑汁呢?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被那魔女逃走了,他日对江湖的危害可就更加大了,怎么办?江湖危矣!”有人旋即摆出一副悲天怜人的模样。
“假惺惺。”陆怀恩几人一阵腹诽。
“盟主,如今琴魔逃走了,秋水山庄又无力杀之,你是我们的盟主,英名盖世,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一定要杀了纪小可这个女魔头为我的兄弟报仇啊。”旋即有人借此向费斌说阿谀奉承之辞。
“无耻小人。”陆怀恩有一声暗骂,口中却是说道:“你们琴魔长琴魔短叫个不停,心中羞是不羞。昨夜纪小可的事你们也都看在眼里了,若是你们不犯于她,相信她绝不会去犯人的,你们又有谁来为纪小可说句公道话!”
顿时所有人心中为之一怔,似是心中有愧,一时竟不敢抬头见人,纷纷低下头来心中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便又有人喊道:“陆老庄主,不管当时情形如今,纪小可如今杀了如此多的英雄好汉这是事实。所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纪小可理应杀人偿命。”
“你们你们“陆怀恩被气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脑袋发懵,都险些晕倒。好在身后两个儿子急忙扶住父亲才不至于摔倒,但他最后还是说了一句:“你们这些个男人大丈夫,却是合伙欺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难道心中无愧吗?”
顿时,场中又是一片寂静,原本想要趁此喧哗的人再一次识相的闭上嘴,静静的等待接下来的变化。
又过了片刻,费斌身后的人又嚷道:“纪小可不管如何,我的兄弟是死在秋水山庄的,你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我兄弟可就死得太冤了。”
“是啊,你要给大伙,一个交代,不然我们死也不走了。”顿时喧哗声大作,回荡在整个庭院。
陆怀恩脸色一沉,终于说到正题了,若是此事能敷衍了事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此时有人将此事提出,陆怀恩心中也有所准备,说句实在的,此次的英雄大会是秋水山庄集聚的,如今人死在秋水山庄,秋水山庄就绝对推卸不了责任,也是时候给众人一个交代了。
陆怀恩侧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费斌,见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清楚此事定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他煽动众人来此的目的想必还是以秋水山庄给众人一个交代为主,自己虽然被动,一个交代出去也正中费斌的下怀,可是没有办法,此时也就只能这样了,他活了一大把岁数,面对生死他已然看得极淡,只是心中哀叹此人心机极深,场中不知道多少人被其利用都还蒙在鼓里不自知,以后不知道他还会把江湖搅成什么样子。
心中甚是无奈,看着眼前这些个个对他虎视眈眈的汉子,眼中尽是怜悯之色,更是说道:“好,昨夜之事发生在我秋水山庄,我秋水山庄理所应当承担起最大的责任,还请各位不要牵连其他人,我陆怀恩给众位一个交代就是了。”
陆怀恩一声冷笑,他心中已然猜到几分,多年前他就在谋划如何侵入秋水山庄,谁知一直有陆怀恩坐镇以至一直以来都是耽搁不前,最后潇客燃的出现搞得功败垂成,如今秋水山庄面临险关正是他出手的机会,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要彻底铲除掉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此时陆怀恩声称会对此事负责,他岂有猜不出陆怀恩要当众自断经脉,这样的话众人就在无话可说,不过这对他来说却是最想要的结果。
因为一个纪小可对他来说并不可怕,铲除掉陆怀恩这个巨大的绊脚石才是他一心想要达成的目的。
“爹。”陆志德兄弟俩似乎也瞧出了父亲的想法,惊慌的呼喊了一声,更要说些什么劝阻父亲不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
可是陆怀恩手一摆,示意两个儿子不要多言,脸色更是肃然不怒自威,叫两个儿子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两个儿子向来知道父亲的秉性,知道一旦父亲做出什么决定,凭他们两人根本不可能劝阻得了父亲,无奈之下,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站在身后一直不吭声的傅淮通,若是傅淮通肯说句话的话,必然比自己说上一大堆的要好,急忙之下,两人四眼不禁都望向了傅淮通,眼中尽是恳求之色,希望能相处什么办法解决眼前之厄。
傅淮通心中一动,显得也看见了他二人的神情,知道他们两人的意思,一声轻笑,其实在他来到这里之时心中还是有些茫然。
他本也想要插嘴说些什么话来拖延一下时间,缓和一下躁动的情绪,知道想想又觉得自己身份特殊,这里有几位庄主在,什么时候又轮得到自己这个糟糕的山野老头说什么话,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好呆在原地不吭声而静观其变。
直到陆怀恩跟这些争吵许久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远处屋檐上忽然冒出的一道身影,他心中先是一惊,看着这道身影直板板地站在自己正前方的屋檐之上,生怕自己看不到他的样子似的,心中便有了退计。
直到此时依陆怀恩的意思似有寻短之想,自己也绝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帮助自己清风堂的人就这般无辜死去,所以也必须立时上前阻止才行。
傅淮通右足一动,向前一步,嘴角微动。
“老庄主。”
傅淮通倒是一怔,本来因属他该喊出的声音却不知道被身后的何许人也给喊了去。
回头一看,但见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手按大刀神色匆匆夺过路口向他这边奔来。
陆怀恩也跟着回过头来,看到他身上的装束之后知道他也是秋水山庄的护卫,心中微微一宽,又见他的神色匆忙,定是有什么事要找跟自己说才是。
果真那个汉子奔到了近前,低声对陆怀恩说了几句。
当陆怀恩听了他的话后,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又将头侧向了傅淮通这边,用一种很是惊讶的眼神看着他。
傅淮通见他的神色就知道此事跟他有关系,索性上前一步,将耳附上,就要听听陆怀恩会对他说些什么。
见他把耳朵附上来,陆怀恩先是一愣,旋即心中更是佩服清风堂这位奇人的心思了,便也在其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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