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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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武天下-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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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诚这是引蛇出洞哪。

    “没有受伤?不是说那人武艺高强么?”俞士悦傻眼了。他真以为宋诚受重伤,极有可能不治那种,没想到真相如此残酷。

    江渊沉默半晌,道:“应该牵涉不到你我头上。那位壮士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才来,老夫处理过了。”

    俞士悦道:“能确定尸首吗?”

    若是不能确定刺客永远闭嘴,大明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不如早做打算。

    江渊吩咐下去,很快一个青衣小帽的男子进来,长相周正,就是脸色苍白,不正常的白,眼中有惊惧之色,道:“小的去他歇息的地方瞧瞧。”

    江渊挥手让他去,和俞士悦等了半晌,男子回来了,道:“他歇脚的客栈房间没有人。”

    也就是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江渊和俞士悦心头沉重,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皇帝不耐烦了,着兴安传谕责问,于谦思忖一刻,赶到西宁侯府,参见毕,道:“请皇帝上允准,着锦衣卫协助调查。”

    指挥使遇刺,锦衣卫岂能不作为?于谦这一着可谓妙招。

    茶几放在床上,几上摊着地图,君臣二人头几乎凑到一起,宋诚的手指向东海那些岛屿,正说到要紧处,于谦来了。

    朱祁镇看向宋诚,意示询问。

    宋诚道:“臣遇刺后,番子们已经在查了。”

    锦衣卫查案,自然是无须向兵部报备的,也就是说,宋诚没答应于谦的请求,不会协助五城兵马司破案。

    于谦道:“如此,下官调拨人手严查城门以及搜查客栈寺庙等地。”

    城门是进出京城的要道,刺客行刺后,必须从城门走,于谦从这个院子出去后,命令就下了,出城的人,无论是官宦还是百姓,一律严查,百姓也就罢了,官员不免口出怨言,一听宋诚遇刺,吓得屁都不敢放,乖乖配合,只求摆脱嫌疑,唯有代王世子埋怨了几句,搜查代王世子马车的吏目道:“世子可知,皇上现在西宁侯府?”

    皇帝带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离开宫城,直奔西宁侯府,代王世子不是没听说过,只是连声冷笑,不以为然而已。如今吏目直接挑明,显然暗示搜查城门是皇帝的意思,他若不让搜查,有包庇刺客的嫌疑。

    代王世子气愤,却只能下车。

    可搜查得再严,也没有可疑人物。

    外头闹得鸡飞狗跳,宋诚和朱祁镇却安安稳稳说了半天话,然后把顾淳叫来,命他去看宝船保养得怎样,本来宋诚想亲自去,现在当然是没办法了。

    郑和第七次下西洋,在印度西海岸古里国去世,船队回航后再没有出海,宝船空置,距今不过十六七年,如果不是人为破坏,应该是能用的,具体怎么样,当然得看过才知。

    顾淳听说宋诚再次遇刺,差点没急疯,宋诚朝他挤眉弄眼,用力在受伤的地方按了按,他才放心。皇帝和文武百官来时,他就在西宁侯府,只是未得奉召,不敢造次而已。

    “务必看仔细,最好带几个内行的工匠去。”宋诚叮嘱,事关数万军士以及自己的性命,万万大意不得。

    “好。”顾淳临走前,再问一句:“你的伤”

    皇帝在这里说话就是不方便。顾淳只觉如梗在喉,不能好好说话,实在是太不痛快了。

    宋诚认真道:“有苏大夫的祖传灵药,定能很快痊愈,或者你回来时,我已经好了。”说着右眼眨了一下。

    顾淳了然,抱拳道:“皇上,臣告退。”去造船司挑几个老工匠,飞马赴天津卫。

    宋诚又道:“图纸应该还在吧?郑公公当年远航,宣扬我大国国威,臣若远航,却是为皇上寸土必争。”

    朱祁镇马上叫人去兵部索要图纸。朱祁镇不回宫,就在宋诚屋里吃午饭,饭刚吃完,几大箱图纸抬来了。

    宋诚下床看了,道:“天津卫的船坞得继续开工才成。只是这银子”

    造船得钱,而且这个时代的船是用木头建的,同时木头还是烧火煮饭以及烧炭不可少的材料,必需造出铁船才行哪。宋诚叹气。

    朱祁镇也叹气:“在在需要银子哪。马车作坊什么时候能交货?不如我们把车价提高三成?不,五成?”

    朱祁镇也是狠人。

    宋诚笑道:“皇上的御辇这两天就能做好,诸位大人们订的马车,最快一批,五天内能交货。其实只要大人们使用马车,城中豪富士绅哪会不跟风?待来春天气暖和能开工建造房屋,我们再开一个马车作坊,新开的作坊造的马车是升级版,价钱可以往上提。”

    “如此甚好。”朱祁镇连连点头。

    宋诚很想告诉朱祁镇,要想来银子快,莫过于抄家,只是他是勋贵又是朝臣,这建议不好提,不如查一查哪个官员家资丰厚,又有把柄,再行抄家好了。

第148章 隐情() 
到了下午,陈春桥来报,在城外一处民宅墙后发现黑衣人的尸体,七窍流血,死状极惨。

    黑衣人从江渊府邸离开后,没有回客栈,而是在靠近城门的旮旯眯了一会儿。

    两个跟踪的护卫一回府报讯,一远远蹑着,可就在城门打开,候在城门口的百姓一拥而出时,因为距离太远,跟丢了。

    待得找到,黑衣人已经死了。

    朱祁镇震怒,吩咐挂在城门口暴尸。

    黑衣人已死,江渊大为放心,密派心腹家人去查看,家人还没到城门口,就见黑衣人挂在上面。于是江渊就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

    俞士悦却深感不安,起了辞官之意。

    天快黑,朱祁镇怒气未歇,摆驾回宫,宋杰和吕氏、苏沐语在府门口恭送圣驾,宋诚“受伤”,由小四扶着,送到院子门口。

    “总算走了。”

    御辇远去,府门关上,苏沐语一溜烟小跑回来,宋诚已把身上的绑带扯了,伸了个懒腰,道:“累死我了。”

    苏沐语笑:“让你别装,你非要装,现在好了吧。”

    说是伤在胸腹,痊愈得再快,没有一两个月也好不了,这段时间哪里也去不了,成天闷在府里,岂不闷坏?

    宋诚道:“起码可以不去上朝,能睡懒觉了。”

    “那倒是。”苏沐语很没原则地点头,道:“我爹托人捎信来,让我回家过年,你看”

    眼看快过年了,这个时候回去,得紧赶慢赶,才赶得及过年前到家,何况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怎么着也得带些手信回去,逛街购物少说也得几天,唉,时间匆促得很哪。

    苏沐语这正瓣着手指数日子,就听宋诚道:“我伤成这样,你忍心回去?你回去了,我的伤怎么办?”

    “你的伤”苏沐语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变样,怔了怔,做河东狮吼状:“你有什么伤?”吼完觉得好舒服,这样才对嘛。

    “皇上问过我的伤情,当时你怎么答来着?好象说,只差一点点就伤到心口?嗯?!”宋诚慢条斯理道,怎么看怎么不像有伤在身的人。

    苏沐语怒:“早知道不帮你瞒皇上了。”

    当时这货怎么说来着,若是皇上问起,按他教的说,绝对没问题。什么没问题,问题大了去了,现在这货用这个威胁自己了。

    “你写信让你爹到京城过年吧。”宋诚道:“你爹没来过京城吧?让他过来,你带他去逛庙会,尽尽孝心。”

    京城繁华,过年当然比怀来这小地方热闹得多,苏沐语心动了,写了一封信,交给宋诚,通过锦衣卫传递消息的秘道送去怀来。

    宋诚问起田下一郎拉肚子的事,苏沐语下巴一扬,傲娇道:“这还不简单,我在他喝的茶里放了一点点巴豆,就他那小身板,一点点就够了。”

    田下一郎只有约一米三的身高,比十一二岁的孩童高不了多少,一点点巴豆就足够了。

    宋诚道:“啧啧啧,最毒妇人心,你就不怕拉死他?”

    “敢对我色迷迷的,拉死活该。”苏沐语说得理直气壮,其实下巴豆那会儿手还是抖的,田下一郎怎么说也是使者,真要在这里拉稀,会连累宋诚。直到后来宋杰不顾他使者的身份,可着劲殴打,宋诚又下令打断他的腿,苏沐语才放心。

    “你就嘴硬吧。”宋诚鄙视。

    田下一郎当天被勒令遣送回倭国,出城时那叫一个凄惨,由仆从抬着,一路走一路拉稀,浑身臭不可闻,路人纷纷捂鼻避到一旁。

    朱祁镇回宫后任命兴安为东厂厂公,着他全力协助锦衣卫调查宋诚遇刺一案。兴安欣喜不已,细心挑选一份大礼,天亮后送了过来。

    宋诚在院子里跑步,听说兴安来了,赶紧回床上躺着,可俊脸红扑扑的,一点不像受伤的样子。

    小四道:“世子,用井水冰一冰吧。”

    “刚跑完步,浑身血气翻腾,用冷水伤身。就这样吧。”宋诚拉被子盖住身体,一点不以为意。

    兴安脚步轻快进来,道:“托宋大人的福,咱家忝为东厂厂公了。皇上命咱家协助锦衣卫破案,咱家一早过来,想听听宋大人有什么指示。”

    姿态放得很低。说着,把手里的锦盒放在桌子上。

    自王振执掌东厂,侄子王山执掌锦衣卫后,锦衣卫一直听命于东厂,宋诚成为锦衣卫指挥使后,东厂上下深感不安,曹吉祥更为了重现王振时期的威风而针对宋诚,先是掳了顾兴祖,接着派人行刺宋诚,最后把自己玩脱了,去守先帝陵墓。

    兴安识相,知道宋诚有救驾之功在手,这是保万世基业长存之本,自己无论如何不能与之争锋,倒不如退一步,和宋诚和平共处。

    刚才宋诚和朱祁镇说话,他在廊下侍候,初初两人的话声稍大,他听得一鳞半爪,估摸着宋诚建议对倭国用兵,若是宋诚率军出征,锦衣卫群龙无首,他仗着在朱祁镇身边的便利,还是占上风的。

    宋诚显然看穿他的用意,笑眯眯道:“公公太过客气了,本官遇刺之事,自有手下的番子调查,不敢劳动公公。”

    宋诚不欲东厂插手,他也不勉强,今天来,一是表诚意,二是把礼送到,联络一下感情。他喝完茶走了。

    朱祁镇每天都遣江雨生过府探望宋诚的病情。他见宋诚气色好,说话中气十足,又听苏沐语说宋诚恢复很快,心情才渐好。

    五城兵马司查了两天,什么也没查到,反而闹得人心惶惶,只好撤了。

    过了两天,新式御辇做好,送到宫里。

    这辆御辇跟一座移动的小房子似的,车内十分舒适,朱祁镇不仅可以在里面办公,还可以在里面躺卧,一应生活用具分门别类,十分齐全。

    朱祁镇十分喜欢,重赏作坊的工匠,连刚到作坊的郑宜都被叫到宫里说了几句话,把武安侯郑能高兴坏了,逢人就说儿子面君,得圣君夸奖。

    郑宜自家知自家事,对王砌道:“亏得有阿诚,要不是阿诚,皇上哪知道我是谁?”

    两人不约而同起了跟着宋诚好好干的心思。

第149章 借口() 
第一批马车出作坊了,十位闻风而动,最先抢着下单订购的勋贵拿到新式马车。这批马车行驶在路上时,吸引了无数眼球。

    第二批马车出作坊,来的不是管家,而是订购马车的主人,这些人,有勋贵也有官员。张益也在这些人里边,他坐着新到手的马车到西宁候府探望宋诚,道:“外面有传言,说买凶杀人者是官员,不知查出什么没有?”

    这个传言不知怎么街头巷尾都在说,但凡听到的朝臣无不后背发寒,若是锦衣卫顺着这条线彻查,他们的日子还怎么过?张益今天来,也有探探宋诚口风的意思。

    宋诚倚在床屏上,被子拉到脖子,不拉这么高不成,没绑绑带呢。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这件事你不用管。”宋诚道。

    “我怎么不管啊?我是首辅,文官之首。哎,不会是武将吧?”张益故作夸张地道。

    武将和宋诚是上过战场,用命搏出来的交情,勋贵是和宋诚同一阵营,细数下来,倒是文官和阉党嫌疑最大,而就在白天,阉党之首曹吉祥以行刺失败告终,所以很大可能就是文官了。文官们怕呀,千万不要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宋诚就此对文官大开杀戒。

    “就是文官。”宋诚很直接,道:“不怕告诉你,我想趁此机会清除一些人,为开春征倭国打打基础。”

    果然是文官,张益的脸白了,细看宋诚的脸色,确定不是诈他之后才道:“有证据吗?”

    宋诚笑:“我锦衣卫想查什么会查不出来?”

    张益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天说要与倭国开战是真的吗?皇上这些天可没少过问粮草的事。”

    朱祁镇分派到的活是筹备粮草,这就提前准备上了,各处粮仓都派人去查,派的还是兴安,户部这会儿人心惶惶,就怕兴安查出什么,又怕兴安没事找事。

    勋贵、武将们摩拳擦拳,就想立功,文官们却因为行刺一事人人自危,以致没有人出声阻止,眼看准备工作在皇帝的过问下有条不紊地进行,张益着急得不行,这才有今天的探望。

    宋诚道:“你看我像虚言恫吓吗?听说那个倭国使者走到京郊死了。你们真以为他带来三十个仆从吗?”

    田下一郎死了,被宋诚打断腿第二天死的,这件事让胪鸿寺卿周滨头发快愁白了,倭国得知使者死在大明,会再次遣使责问,而以目前的形势,大概倭国一责问,大明就会宣战了。

    那天宋诚语焉不详,周滨给倭国的国书当然不会提开战一事,开不开战不是他胪鸿寺卿能决定的,那是朝议的结果,是兵部的事,是五军都督府的事。

    可是在开战之前,必然有一番扯皮,这就得他出面了,他何其冤哉。

    宋诚父子折辱田下一郎时,朱祁镇在场,张益也就没有说什么,文官们却是在震惊之中,来不及指责,待得事情成定局,已经再说无益。

    现在张益听宋诚这意思,还有什么内情,赶紧道:“那他带来多少人?”

    张益当然不会关心一个藩国使者带多少仆人这样的小事。

    “明面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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