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征的心里莫名像是打开了一道枷锁。
废物营头,配上自己这个废物军候,未必不能闯出一条活路啊!
李四征见底下再无话说,立刻说道,“这件事拖不得了。对了,咱们龙翼营有没有都伯,什长什么的?”
李四征这话问的底下的士兵们很伤心。
我们龙翼营弱是弱了点,但也是正正经经的营头啊。
而且你堂堂的假军候,竟然连这个最基础的东西之前都懒得打听,可见你是多么不走心啊。
底下当即就有人大声说道,“假军候,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这个营头……”
那人顿了顿,想了想,大声说道,“我们这个营头那可是主公在荆州亲自手创的啊!别说规章制度了,我们这里不少的兄弟,都是马别部从流民中一个个选拔出来的。两位百里大人当时也在的!”
“哦?”李四征听了心中一动,竟然还有这个渊源?
这个营头垃圾是够垃圾了,那些士兵战斗力也不强,军纪又涣散,戾气还重,但没成想居然有个好血统。
不过,这不是李四征暂时可以利用的人情关系。
眼下还是要赶紧把暴死卒和南蛮营救出来。
李四征急忙问道,“那这营里的都伯,是哪两个?”
立刻就有人两人站了出来,其中一个不是外人,正是之前质问马忠的那个家伙。
两人纷纷拜倒,“小人付全”、“小人吕威”,“见过军候!”
“嗯。”李四征点点头,看看那个叫吕威的家伙,难怪这小子胆子大呢,原来是自己的副手。
李四征吩咐道,“付全你立刻去营里搜罗,把所有的工具都找出来。这南蛮营是主公的心头肉,守战用具极多,这里必然有很多的木浮屠,你去找找看,咱们用这个开路,也能安全许多。”
那付全听了应道,“军候,那巨弩劲道多大,区区木浮屠,恐怕扛不住啊!”
李四征听了骂道,“你傻啊!是让他们射车子好还是射人好?”
付全立刻心服口服的说道,“卑职这就去安排。”
吕威看着李四征有点忐忑,不知道李四征要给他安排什么任务。
李四征认真的说道,“咱们这里准备,那些躲在壕沟里的士兵有谁能看的见?他们不知道咱们正去救他们,哪里来的信心?再说,咱们帮了他们,总得落个好吧!”
那吕威听的直抓头,“那军候的意思是?”
李四征说道,“你别的事情不要管,带着你的人在寨墙上向外大喊就是了。你就喊,我,李四征,还有你们,龙翼营的上下,准备挖通壕沟,去把他们救出来!记住了吗!”
吕威听了连忙说道,“记住了。”
刚要转身离去,又有一事不明,“军候,这样一来城上的历阳军不就也知道咱们的打算了吗?”
李四征听了毫不在意的笑道,“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他们要舍弃那两个营头来轰击咱们?”
李四征笑着说道,“要是如此,那两个营头的危急不也解除了吗?挖不挖通壕沟,还有什么意义?”
(本章完)
第660章 犹豫不决()
吕威听了就要领命而去。
李四征又叮嘱了一句,“丁军候素来护前,耻居人下,等会儿一定要先招呼南蛮营的人。不然老子怕得不到丁军候的好脸。那彭阿性格粗豪,未必和我计较。”
吕威记在心中,连忙去组织手下的士卒。
等人聚齐了,直接就爬上寨墙,一边命人击鼓摇旗,一边高声大叫,“南蛮营和暴死卒的弟兄们听着!李军候和龙翼营上下,已经决心挖掘壕沟,直通过去,掩护各位撤回营中!各位不要着慌,且耐心等着!”
喊完一遍,吕威又安排手下分成多组,轮流向外喊话。
丁奉正躲在壕坑中烦躁着,忽听外面这般大叫,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彭阿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丁奉说道,“这李四征,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凭他手下那点人,要把咱们都救出去,那得挖到猴年马月啊!”
丁奉立刻有了智商上的优越感,很是不屑地说道,“你懂个屁,我刚才还担心手下的士兵扛不住巨弩的压力,没准会早早就崩了。李四征的这个法子不管好使不好使的,起码让他们心里有了希望。有了希望,苦日子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彭阿发怒道,“丁军候,有话便说,何必欺人太甚!”
要不是打不过,我已经要和你solo了!
“呵呵。”丁奉淡淡一笑,“自己笨还要怪别人吗?龙翼营那帮废物是不行,但是咱们这边难道就是死人?如果我们向着龙翼营对挖,那又如何?”
“这!”彭阿脸上涨得通红。
说完,丁奉清了清嗓子大声吼道,“李四征!老子是丁奉!”
周围的南蛮营士兵此地齐声大叫,把丁奉的话传了过去。
李四征正在营地里调度那些物资,听到丁奉的大叫,急忙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别的不说,丁奉的这个人情是稳拿了。
李四征心花怒放的回应道,“丁军候!正是卑职在这里!我正调度人手物资,马上就会开挖壕沟。”
李四征最早可是武猛校尉营中施工队的队长啊。解烦兵修造工事的能力无人能及,工程水平完全超越了这个时代。李四征对这会儿该做什么,早就在心里记得滚瓜烂熟。
丁奉也不和李四征客气,大声说道,“李四征,没你想的那么费事!等会儿你让人抛些工具出来,我们这边和你们对挖过去。仅仅是把四处分散的壕坑勾连,花不了多大的功夫。”
等到丁奉的手下齐声把话传完,李四征已经明白了丁奉的意图。
这分明……是说给城上的历阳军听的啊!
而且就算历阳军不加理会,那丁奉这个法子,没准还真能全师而退。
李四征连忙让手下齐声大叫着传话,“卑职明白军候的意思了,这就让人准备。”
丁奉等李四征说完,又大声激励散落在周围的南蛮营士兵,“弟兄们,老子可不愿意坐以待毙,不想死的,都跟着老子一起挖。”
周围的南蛮营士兵本身就把丁奉视作精神支柱,听他大声呼吁,立刻都轰然应是。
丁奉听见他们各自呼喊,心中略一思忖,“都别忙着动手,先闹点动静,让周围的兄弟,找准你们的位置。你们自己先把连接你们的壕沟打通再说。没有工具的,用你们的刀,用你们的枪,用你们的盾牌!”
彭阿见丁奉安排的井井有条,也想学着照样把事情安排下去。
丁奉却扯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说道,“彭军候,你的人不要动。”
“嗯?”彭阿有些纳闷。
马忠看着城头冷笑一声,“明目张胆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事,怕是他们可不会让我们顺利的……”
彭阿立刻明白了丁奉的意思,“丁军候是要把他们钓出来?”
丁奉眼中闪着寒光。
“没错,巨箭已经非常稀疏了,怕是他们准备的巨箭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既然再继续轰击也无法让我们崩溃,恐怕他们就要另想法子了。我们两个精锐营头困在他们弩箭之下,这可是他们难得的机会。他们不会放弃的!”
彭阿皱了皱眉头,“怕是这样啊!”
丁奉冷笑道,“来了正好!你的暴死卒身披三重甲,不怕寻常的弓箭,正好可以出其不意的发动一波攻击。”
彭阿听了拍着胸脯说道,“这没话说!等着瞧吧!”
……
江东军的人在底下百般筹谋,自然都落在历阳军的眼中。
冯毅的大手狠狠的拍在城墙上,“可恼!”
王直已经安排好制作吊桥的事情,回到城楼。
他第一时间替冯毅询问那些床弩手,“咱们还剩多少大箭?”
掌管弓弩手的都伯略一盘算,回道,“回禀司马,算上从各门调度的,还有几百支大箭。”
王直是军中司马,物资钱粮都是由他掌握,听了一阵心疼。
历阳军这么多年来省吃俭用,积攒出来的大箭,用的只剩下这么点了。换算起来,这可是一笔巨额的铜钱。
纵然是快把北门外的营地轰成渣了,但是对方训练有素,应对的很有章法,造成的杀伤实在不如人意。
现在双方就拼一口气的时候了,结果对方拿出的应对实在让历阳军众武官有些气馁。
难道耗费物资巨大,死伤士兵众多的这一日一夜的猛攻,最终却要狼狈收场?
这对历阳军的士气打击太大了!
王直摇摇手,示意那都伯先暂停发射,随后来到冯毅面前轻声说道,“主公,咱们手中剩下的弩箭也就能再射十轮。看城下现在的形势,就算杀上一些人,怕也是得不偿失。不如留着用到最关键的时候。”
冯毅没有回答,竟是有些难以决断。
接着他问道,“吊桥制作的如何了?”
“木料已经齐备,正在城下卯固,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派上用场。”
冯毅应了一声,思路慢慢灵活,“司马,你说,咱们从其他门出来,绕向北门,之后内外夹击,击破外面这支队伍的几率有多大?”
冯毅补充了一句自己的想法,“其他门的敌人要弱一些,而且那些地方咱们吊桥未损,放下后可以直接掩杀过去。”
(本章完)
第661章 好死和好活()
王直不清楚冯毅的具体想法,试探着问道,“那主公的意思是?”
冯毅缓了这一缓,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他对王直说道,“各门的情况想必就是咱们之前了解的那些。东门那边打得很凶,甚至发动攻击比这边都要早。他们的实力恐怕不输这边。”
“西门比东门差点,不过也是表达了攻击的意图,只有南门那边只是一心防守。根据城上的观察,南城门外的兵力的确是各门最少的,不久前好像还从那边抽调走了一个营头。”
王直仔细想了想自己得到的那些情报,确定冯毅所说的这些的确没什么纰漏。
“主公这是已经拿定主意了?”
冯毅倒没有刚愎自用,不悦的说道,“这不是正和你商量吗?”
王直却犹犹豫豫的说道,“主公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有的军候天生善攻,有的军候天生善守。所以善攻的军候老早就急不可耐的对我们的攻势,发动反击。善守的军候却始终盘踞在营中,等着我们自己去碰壁。”
冯毅听了一怔,接着有些不信,“这怎么可能?你要说那些名将宿将也就罢了,小小一个解烦兵,手下带兵的不过都是些军候,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王直心里也不太确定,只得告罪,“属下倒是孟浪了,不过我想,既然解烦兵放此人以一个营头单独据守此地,怕是此人有些名堂吧。”
冯毅被王直说得也有些动摇,他想了想吩咐道,“来人,去告诉把守南门那边的宁家和鹿家,让他们试探着攻一攻,看看对面是什么反应。”
一个亲兵应声而道,“诺。”
转身要走,冯毅又补充了一句,“别用远程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这些解烦兵训练有素,根本不吃这一套。让那两家掏点血本,好好的和他们拼杀一场!”
那传令兵唯唯而退。
冯毅吩咐完,又对王直说道,“吊桥的事情你再催一催,尽快架好吊桥。”
说着又是一拳砸在城墙垛口上,“妈的,要不是那个混蛋弄坏了我们的吊桥,现在老子的部队早就冲过去,将那些躲在壕坑里的老鼠,一个个射杀在里面了!”
王直知道事情正在忙着,自己催也没用。
他接了冯毅的命令,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心不在焉的看着城下的江东军。
龙翼营的士兵已经整理出来了所有想要的东西。
李四征只留下了几个人持续不断地喊话,剩下的人都一涌而出。
当先是十几架木浮屠,在那木板的遮掩下,那些弓弩并没有起到什么好的效果。
冯毅在城头看了发怒,指着从营寨出来的龙翼营士兵,大叫道,“杀了这些家伙,我倒要看他们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冯毅话音一落,早就紧张的等待着的床弩兵,在那都伯的指挥下敲动击锤,将一阵箭雨射向解烦兵。
在巨箭的攻击之下,那硕大无比的挡板几乎一瞬就被打得粉碎。
面对这样不可阻挡的强大攻击力,龙翼营的士兵几乎都要吓傻了。
那飞溅的木片,割破着他们的脸颊、胳膊、大腿、这才让他们恢复了一丝丝的感觉。
龙翼营的士兵几乎就要一哄而散的时候,李四征赤着上身冲了出来。
他有些微胖,看上去有些可笑。
可是他喊出的话,却让人对他渐渐有了尊敬,“老子都不怕死,你们当什么孬种?是死是活!是好死还是好活!就看今天这一搏了!”
李四征亲自督战,那些龙翼营的士兵也都豁出去了。
是死是活,好死好活,全都看今天这一场了。
死要死的像个爷们儿一点,活也要活的像个爷们一点!
李四征继续让手下从寨内推出木浮屠,来遮挡城上历阳军的视野。
冯毅看了恼怒,大声喝道,“再来一轮!”
那些床弩手根本就不需要调位置了,直接又放了一轮。
这次不但那些推出来的挡板车被打得粉碎,就连龙翼营的士兵都死了好几个。
李四征心中暗道,要是这次活着,一定给马忠好好建议建议,最好是用结实的圆木制作一批构件,不然对上床弩,绝对没有任何的侥幸。
李四征嘴上却发狠道,“继续给老子往外推,这是南蛮营的家底,咱们替他们心疼什么?”
龙翼营的士兵继续往外推出来许多的木浮屠。
冯毅狠狠的看着他们几眼,没再多花精力。
现在解决局面的关键不在龙翼营那边,最重要的还是要打开战场的突破口。
城上历阳军不再发射巨箭摧毁那些掩护的木浮屠,这样李四征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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