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川喜不自胜,“那成。”
抓着图纸,就要去找工匠打造一辆。
张汤见百里川要走,伸手一拦,“急什么,奋武将军府那边怎么答复,还没个章程。”
百里川一听,直接有些孩子气的看马忠,“那你说吧。”
张汤闻言当时就有些皱眉,今天让马忠借题发挥了一把,虽说让他们心里亮堂不少,但那毕竟是个外人……
有主意拿来参详还好,怎能让他定夺。
马忠已经很不客气的说道,“当然要去!鄱阳贼声势太大,就连奋武将军府都亲自出手了。这可是一笔大买卖,我们如果能抓住机会,将鄱阳贼肢解拆散,四处纷崩,这些人迟早落入我们手里。”
岑狼、蒙果这些打老了仗的军侯,都有些迟疑,将鄱阳贼打崩,又不伤他们的元气,谈何容易。
而且自己这点人,在奋武将军面前,都不够正眼瞧的,怎么能做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百里川一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你滚蛋!
岑狼等人大怒,小破孩子就是不靠谱。
马忠达成了最大的目标,去不去鄱阳和贺齐会合并不重要,他很恰当的摆好了自己的姿态,“这也是说出来给诸位参详。至于去不去,要什么条件,还得几位多斟酌。”
百里川一听有理,答应道,“好,那我再想想。”
你特么滚蛋!
众军侯不淡定了,这小破孩儿到底行不行。
马忠说完就向几位军侯告辞,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把自己的计划发酵一下。
王厉害跟着马忠出了议事的竹楼,顿时长长出了一口气。
见四下无人,连忙问道,“大人,我有些想不通。”
“嗯?”马忠看了看他,示意他接着说。
王厉害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看得出,大人并不喜欢这个武猛校尉营。老实说,我也不太喜欢。”
“然后呢?”马忠说道。
王厉害看着马忠平静的脸色,一时竟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马忠一笑,知道了这位心腹顾虑,凑近他低声道,“我必将风字营斩杀尽绝,一个不留!”
王厉害得了马忠的明话,这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惑不解的问道,“那为什么大人还这么不遗余力的,加强武猛校尉营的实力?”
马忠听了,微微一笑,他看着王厉害笑道,“你知道狗这种动物吗?狗和狼最初并没有什么区别啊,在人驯化之后,才开始懂得为人所用。如今我对付武猛校尉营的人,无非也是这样驯化的路子。驯化,往往都是从投食开始的。我给他们好处,他们果然像狗一样乖乖听话了。”
马忠的话很淡漠。
他说的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太多的人却看不清楚,只知道为得到好处沾沾自喜,却不知渐渐就会被这莫名多出来的东西所奴役。
王厉害听了连称受教,他犹豫了一下,左右看看,很猥琐的低声道,“大人,我帮你拿了一个东西。”
“嗯?你还有这一手?”
马忠以为是王厉害从议事大帐里顺出来什么东西。
他有些好奇,“拿来瞧瞧。”
王厉害见一路的那些兵士都远远躲着,没人注意这边,才从袖中悄悄的摸出来一卷土黄色的卷轴。
马忠好奇的用手在上面一捏,问道,“绢?”
王厉害点点头,赶紧把这绢轴扯开,露出了上面漂亮的字体,以及一颗鲜红的丹砂印章。
马忠见王厉害像做贼似得猥琐样子,不由失笑,“放心好了,这武猛校尉营里,除了我们就剩下白开心那个小屁孩识两个字了。”
马忠觉得王厉害小心的过了,但仔细一看那绢上的字,脸色顿时变了,一把将那绢轴抢过来,揣在怀里。
“这你也敢拿?”马忠瞪着王厉害,脸色有些不好。
王厉害有些委屈,“这可是最值钱的战利品,大人亲自上阵浴血厮杀,我怕他们赖账。”
马忠气极而笑,“那你怎么这时候拿出来?”
王厉害想了想,小心道,“大人既然有养贼自重的心思,这岂不是极妙之物。”
马忠一愣,心中多了一些想法。
接着马忠将那绢轴拿出展开,他对那漂亮的小楷视而不见,直盯盯看着那鲜红的天子印玺,以及还空着名字的那个官职。
虎车中郎将!
(本章完)
第52章 能作的陆逊()
“居然是空白的。”马忠有些奇怪道。
王厉害却觉得理所当然,“自然,曹操还没打过来,谁愿意真玩命啊。”
马忠点了点头,又把那绢轴塞到了王厉害怀里。
王厉害莫名其妙,不知这位大人什么意思。
武猛校尉营作为草台班子,深具草台班子应有的气质。
做事简单明了粗暴。
在马忠走后不久,他们草草一商量,就开始行动起来。
蒙果被派去和建昌长打交道,讨要应得的物资和商议大开军市的事情。
百里川召集工匠,准备大造低配版的木牛流马。
岑狼急火火的去满营挑拣能战之卒。
张汤去和樊军侯商量条件,最后得到一个十分满意的卖命价钱,糙米一千石,盐五十石,马五匹。
前次大战中,摧枯拉朽的骑马冲锋给了众军侯深刻的印象。
这时候他们才深深有些后悔,不该轻易把马让给马忠。
本以为肉会烂在锅里,谁料马忠如此刚烈决绝。
马忠回了院子,就见那个少女正在院中想事情。
马忠顿住了脚步,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放她孤身离开,和杀了她没什么分别,就这样收留着,在这个自己也朝不保夕的军营中,也不是长久之计。
马忠正沉吟,丁奉瞧着他回来,迎上来就要嘻嘻哈哈。
见马忠看着那少女若有所思,丁奉笑嘿嘿道,“咋样?大哥你睡过了?”
丁奉说话肆无忌惮,又不压着声音,那少女也听在耳中。脸色顿时白了白,接着冷若寒霜的回了自己屋子。
马忠没好气的瞪了丁奉一眼。
“对朱姑娘客气点。”
少女的名字叫做朱宁,至于其他的,马忠都一无所知。
本来就是大哥夺来的女奴,丁奉能不客气到哪去,当即嘻嘻哈哈的应了。
马忠左右无事,想让人去把白开心唤来,但四处一打量,除了自己身边这两个心腹,这个大院周围竟是连狗都没一只。
马忠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无论之前怎么玩弄手腕,那都是些小手段。身边没有足够的实力,他也只会接着被人架空。
至于武猛校尉营的几位军侯,在张汤的提醒之下,对马忠更加忌惮起来。
百里川倒是有些犹豫,不过他少年心性,极容易被人诱导。
好在他们还没有下定决心,是否干脆利落的直接解决掉这个隐患。
马忠心中烦闷,整日只是竹楼的高台上四下默默地看着。
有一****甚至想去推朱宁的房门,但他终究不是乱世中的魔鬼,什么都能做的那么顺理成章。
就这样过了三五日。
从王厉害打听来的情报来看,那低配版木牛流马效果出奇的好,经过简单的平衡锻炼,一个普通的军汉就能推着满满一车的粮食健步如飞。
经过马忠的提示,他们又在两边车辕上加了一条麻绳,靠着肩背的力量,真正做到了,人不大劳,运输量超过十倍。
要知道,这些兵卒能挑得起百十斤的东西,却绝对做不到挑着百十斤的东西,日行三十里。
有了这些加紧赶制的小推车,百里川的山字营又重新把死气沉沉的金瓯寨洗劫了一遍,原先一些看不大上的东西,重新落入了他们的视线。
岑狼编练新兵的进度就慢了很多,在满营亲眷中大挑,也只选出来三百多人可以直接补充到各营。
不过岑狼也不太担心,两三千的人口,总能认识一些过不下去的穷朋友,只要走一路收一路,忠心的部下并不难找。
蒙果还未从建昌县城回来,建昌只是下县,料那个建昌长也不敢出尔反尔。
整个大营都弥漫着大胜之后的欢乐气氛。
这一日,马忠仍在高台上打量着这个浪荡军的种种,接着他敏锐的察觉到发生了一些变化。
马忠也说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他只是单纯感觉到营中的气息又十分压抑起来。
“王厉害。”马忠扶着高台大叫起来。
王厉害应声而出,马忠吩咐道,“你去打听下,看看有什么问题。”
王厉害应下了,接着出去没多久,就带回来一个重磅消息。
潘璋的信使来了。
马忠拳头不由得攥紧,心中极度不满。连这样的大事居然都不来通知他了。
他这次并未急着赶过去。
很快,再度溜出去的王厉害,打探来了更详细的情报。
潘璋的使者带来了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
这次鄱阳贼帅尤突作乱,声势极为浩大。不但奋武将军亲临鄱阳,潘璋这等货色也被召唤,同时还去了一个后世足以震动天下的人物——屯田都尉陆逊!
马忠听到这里心中就是一跳,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陆家那位贵女。
陆逊现在还未发迹,但是他世为江东大族,出仕直接进入孙权的幕府,出来历练更是以屯田都尉领县事,是海昌县的实权一把手。
陆逊是个极有政治智慧的人,他治理海昌县的时候,海昌县连年亢旱,他开仓谷以振贫民,又劝督农桑,百姓都仰仗他活命。
为了打击会稽山贼大帅潘临,他还悄悄编募了一只流亡伏匿组成的私兵部曲。以陆逊的才能,对付潘临什么的自然如同土鸡瓦狗一般。
有这海昌县作为根基,他迅速的收敛了两千多部曲。这次尤突作乱,贺齐也把召命给他送去一份。
贺齐作为开府大将独镇一方,自然有点将招兵的权力,只是他并不清楚他给自己招来了多大一个麻烦。
陆逊先到鄱阳,见了贺齐和潘璋这两个人物,随即带领着自己的部曲试探性的开始和尤突交战。
打了两天,陆逊不打了,回了营地给孙权写了一封长信。
孙权这辈子最爱交笔友,得到信件十分重视,打开一看,脸色就凝重起来。
“……方今英雄棋跱,财狼窥望,克敌宁乱,非众不济。而山寇旧恶,依阻深地。夫腹心未平,难以图远,可大部伍,取其精锐……”
简单来说,就是陆逊也发现了这些山贼的巨大价值,建议孙权将他们充编进军队之中。
孙权一看,心想也对。
我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还有孝廉的学位,怎么能没有仁慈之心呢。当下大笔一挥,同意从这些山越逃户中选择精壮编入军队杀敌,至于他们的老弱妻子儿女……
嗯,这些可怜的人,就去当奴隶做苦力吧。
孙权的指导意见下发到军队,当即就是哗然,潘璋的反弹最大!
他一向靠劫掠山越卖奴发财,手下八百兵沾满了山越人的鲜血,可以说和他们仇深似海,怎么敢招募山越人入营作战。
最近省院有评审,工作脱不开身,这一周只能每天一更了。争取尽快恢复。
(本章完)
第53章 一张废纸()
“潘校尉秘密潜人来就是让众军侯拿个主意,军侯们对此的反应十分激烈!”
王厉害有些幸灾乐祸,“他们全部都反对招募山越精壮的想法,就连樊军侯过来,他们都避而不见。听说是撕毁协议,不打算去鄱阳了。”
马忠思索了一会儿,直接问道,“这是潘璋的意思么?”
“潘璋派回来的人只说,听听几位军侯的意见,等他们拿定了主意,他再去回报。”
马忠切了一声。
作为武猛校尉营中大权独揽的校尉,他什么时候需要听手下军侯的意见了。
无非是转嫁压力罢了。
能让潘璋狼狈的用出这一招,看来为了筹备明年的徐州之战,孙权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孙江东的军令来势汹汹,总要有应对的法子。他们打算怎么办?”
王厉害对这就一无所知了。
事实上,那些家伙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两人正在这看热闹,又见一个传令兵飞奔进入大寨。
马忠站在竹楼上影影绰绰的瞧着,就见通报不久,樊军侯和一身披挂的贺景迎了出来。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樊军侯独自在一旁徘徊良久,接着果断的一转身,也不通知张汤等人,一声吆喝,叫着带来的兵卒和贺景一起骤马出了金瓯寨。
金瓯寨本就有些气氛压抑,奋武将军府的人闹出这样的动静,更是带来许多不安。
正在人心不定的时候,忽然又见几个传令兵拿着符节冲入营寨。
这几个新来的传令兵远没有之前那个熟门熟路。
拽着人打听一番,径直的向马忠待的这处竹楼走来。
马忠在高台上瞧得诧异,暗道,这莫非是来寻我的?
这一行人都穿着黑衣,头戴赤帻,看上去精明干练,和破破烂烂叫花子一样的浪荡军,真是不能同日而语。
马忠见他们果然一路寻着,越走越近,低头对院中闲坐的王厉害吩咐一声,“去门外看看,来的人是什么来路。”
王厉害莫名其妙,推开门去,正好迎上那队兵士。
就听当头的一个喝问道,“这里可是司马马忠的宿处?”
王厉害见他不太客气,立时拉下脸子,“你是何人?见我家大人何事?”
那带头的有些骄傲,“我自益阳而来,乃是横江将军鲁子敬麾下亲军,特地送来横江将军的吩咐。”
王厉害冷笑一声,“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我王厉害也是出自横江将军的幕府,比你这亲军如何?”
那亲军头目一愣,不想来这穷乡僻壤传令,竟然还遇到了鲁横江麾下的老人。
脸色稍一和缓,立刻客气起来,双手一抱拳,“卑职之前,多有得罪。不知道司马大人何在?”
王厉害这才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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