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忠十分确信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刺杀我的刺客今晚还会过来。”
沈冰听了立刻追问道,“这么说,别部已经有点头绪了?刺客是什么人?”
马忠仍旧摇头不说,“我还不能确定,没准今晚倒真是一场杀劫,到时候你先佯睡等着,我来套套他的话,关键的时候你再出手将他拿下。”
沈冰被马忠这场计划弄的稀里糊涂,不过她并非寻常女子,自有一番果断坚决。“你要觉得合适就这么来吧。”
她四下一打量,问道,“这里有什么能用的武器吗?威力大点的。”
马忠心中暗道,哥这里威力大的有的是,光是手头的东西,足够平定一个县级市的了。
马忠耸耸肩,“这里是原本都是摆放的花卉,能有什么威力大的武器,院子里有些木柴,看上去倒能用用。”
沈冰也不嫌弃,去院子里翻检了一会儿,挑出来两个趁手的。
先是在手里虎虎生风的舞动了几下,接着满意的将那两根干柴贴身放了。
马忠实在有些困倦,整理好了床榻,将厚厚的草垫子一裹,就沉沉睡去。
沈冰熬了一会儿,马忠那句有人会来刺杀的话让她警惕性满满的,一直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马忠没多久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沈冰本待在草席上将就一宿,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拿着油灯向马忠睡觉的床榻走去。
她到了跟前一瞧,才发现马忠早就给她留出足够大的位置。这床榻不大,马忠只能缩在床边上。
沈冰莞尔一笑,她不是那种深受礼教荼毒的小姑娘,她相信马忠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深意。
沈冰将燃烧着的油灯在放到床尾,等到躺下之后,才欠着身子将火吹灭。
房间顿时落入了黑暗之中。
沈冰努力的去想一些事情,可是马忠轻微的鼾声,却让她有点心烦意乱。
没一会儿,相互感染的两人都被拉入了朦胧的睡意之中。
睡到半夜,马忠惯例一样的惊醒。
当初在山字营遭遇营啸,马忠裸身逃入火字营之后,可是扎扎实实的对剩下的山越兵展开了报复。
从那一晚开始,马忠就有了这个半夜惊醒的恶劣习惯。
马忠半夜睡醒,感觉浑身憋闷难受,仔细一瞧,睡的不老实的沈冰枕着马忠的胸口,双腿缠在他身上,正做梦做的香甜。
马忠对这飞来的艳福实在是敬谢不敏,孙夫人城的娘们,是碰不得的。
他轻轻一挣,沈冰的眼球急速的转动着,就要有醒来的意思了。
马忠暗叹一声,为了让自己手下这个唯一能和刺客掰掰腕子的沈冰睡个踏实觉,马忠只能苦苦忍耐。
马忠听着外面打更的声音默默算着时间,嘴里轻声嘟囔道,“那家伙还真能忍,三更天了居然还没有来。”
马忠醒来之后就不敢再睡了,他真的有点担心会像张飞那样在睡梦中被人把脑袋割走了。
(本章完)
第421章 你终于来了()
马忠一直等到四更天的时候,外面才微微传来点动静。
马忠心中一动,轻轻地推了推身上的沈冰一下。
沈冰被马忠一触惊醒,随后警惕的四下扫视了一眼,她伸手摸到了自己的棍棒,暗暗松了口气。
外面的声音仍旧悉悉索索,仿佛是老鼠在啃咬着储藏的花根一般。
马忠却知道,对方已经来到了门前,在月光的映照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出现在了门缝里。
来人小心的抽出刀来轻轻拨动着门插,他拨的极为耐心,马忠几乎都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声音。
马忠轻轻拍了拍,仍旧保持姿势趴在自己身上的沈冰,沈冰顺势翻过身去,嘴里还含糊的嘟囔了一句,仿佛梦呓一般。
马忠心中感慨,都是好演员啊。
里面的动静仿佛惊动了门外的人,过了好一会儿,等确认房内没有什么异常的东京之后,那个刺客才继续拨动门插。
马忠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看着那刺客的动作,估摸着门什么时候能够打开。什么时候说出那句自己想了好久的话。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门插终于被彻底拨开。那人似乎极为谨慎,又取出一点油脂倒在门轴上。
随着微不可闻的轻轻一响,房门打开,月光照样在马忠的身上。
那个刺客正要上前,马忠悠悠然的坐了起来,随后说了一句,“果然是你。”
那刺客被马忠这动作吓了一跳,要不是马忠说话,几乎要以为自己撞到鬼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刀,有些不太确定,“这样你也认得出来?”
“当然。”马忠笑着说道,一抬头,见那刺客全身都裹着黑衣,脸上有黑巾蒙面,面目都看不清楚。
妈蛋的,你倒是够谨慎。
马忠表情不变,继续高深莫测,“项军候,你终于来了。”
睡在马忠身旁的沈冰身子一僵,接着微微颤抖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前来刺杀马忠的竟是自己非常依仗的军候项声。
那个刺客沉默了一会儿,沙哑的问道,“我不认识什么项军候,你到底是谁,是什么人派来的。”
马忠平静的一笑,“项军候,你何必急于否认呢。不必担心,我是自己人。”
那刺客冷声嘲笑道,“谁和你是自己人。”
马忠听了,随口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门外那刺客仿佛根本没在意一样,冷笑道,“说完了?我也不管你是谁了,那你就去死吧。”
马忠对那刺客的话充耳不闻,他轻轻一叹,“想来严先生就是因为这句话死的吧。”
“嗯?”那刺客的脚步顿住,一双闪亮的眼睛看着马忠,露出深处的狡诈与狐疑。
马忠见自己的话奏效,知道说中了几分,当下继续说道。
“昨日我去见你项军候,因为有李军候在旁,我将暗号对完,根本没有来得及表明身份。我虽然觉得不妥,却没有太过在意。结果,这却给我自己埋下了祸根。因为你项军候,不久之前刚刚干掉了一个这样的家伙,那就是世子的老师严先生。”
“我偶然听洗衣巷的人说起,严先生当日是对臧儿姑娘出言调戏,随后不慎落水。这个事情本来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到底是一时大意,还是情杀仇杀,我都没有那个闲心思去管。”
“可是今日,在荷花池中却打捞出来的臧儿姑娘的尸体。也就是说,严先生在调戏了臧儿姑娘后,两人不久就纷纷毙命。这不是有些太巧合了吗?”
“光是这些也没什么。谁料就在昨夜,去为严先生守灵的张管事却被杀死在后花园里。当然,这也没什么。接着就是今日中午,陈军候被人在世子府外被人当众射杀。这样连续而紧密的刺杀接二连三的出现,这就让我不得不警醒了。”
“因为你可能不知道,严先生也是我们的人。”马忠说着,看着那刺客的双眼,轻声道,“严先生是孙夫人城在公安军镇内极为重要的一个眼线,他是沈冰沈右御的人。”
马忠毫不意外的在那刺客眼中看到了慌乱。
沈冰的身子也越加紧绷起来。
那刺客声音嘶哑的继续说道,“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马忠不理这个话茬,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正是因为严先生的身份特殊,我们对他的事情报有极大的警惕。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从严先生的死开始寻找思路,寻找共同点。当然,我这种做法可能是错的,但是其他的选项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就算错了也并不重要。”
“我从严先生的死入手,理顺人物关系。首先严先生调戏了臧儿姑娘,随后两人都遭遇了不幸,接着就是为严先生守灵的张管事,再接着呢,是陈军候,这个陈军候看上去似乎和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们顺着张管事来看,陈军候和张管事相交莫逆。”
“这些都罢了,关键是我也受到了刺杀。”马忠淡淡一笑,“我马忠在这世子府最近的确出了点风头,嫉恨我想要我性命的人也不少,但是他们都干不出这么激烈的事情来。那么还会有谁呢?之前我一直没有怀疑你,而是把疑心对象放在了两位管事身上,对了,府里的二管事和七管事也是我们的人。”
马忠心里对这种到处都是同志,连搞刺杀也能不小心杀到同志的画面,充满了浓浓的即视感。
“不过如果把我的遇刺加到上面的关系中去,又会发现一点有趣的事情。从时间顺序上,可以把这一系列的刺杀分成两个阶段。原本严司马和臧儿姑娘的死,已经告一段落。谁料在我下午见过你之后,接着就发生了三起事件,张管事身死和陈军候当众被杀,以及我遇刺。这些事情都是从我见完你回来之后立刻发生的,而且这两人的死都能隐隐和严先生的事情攀扯上。”
马忠看着那刺客语气认真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初严先生在桥上对洗衣的臧儿姑娘,所说的那句话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吧。”
(本章完)
第422章 背书()
“严先生本是无心之语,谁料当时恰好你正在旁边。”
“你做好了和严先生接头的准备,最后却发现,这原来只是一场误会。”
“你可能在激动之下流露出了什么,事后越想越是不妥,为了解除后顾之忧,于是你索性杀死了严先生和臧儿姑娘。”
“这件事本来告一段落了,谁料昨日我去见你,又是如同严先生一般只是说出接头暗号,却没有做出后续该做的事情,那就是尽快表露身份。”
“于是你起了强烈的疑心和戒备之心,你可能怀疑从严先生那里传出了什么,也可能会怀疑真正来和你接头的人已经遭遇不幸,可能有人在做局,连续命人拿着似懂非懂的暗号来试探你。你对我和严司马的身份都产生了怀疑,开始觉得当初杀死严先生做的草率了些,生怕严先生临死前传出点什么,于是尽量想要抹掉当初留下的尾巴。”
马忠说到这里,对项声问了一句,“项军候,我说的可对?”
那刺客终于失去了一直以来的沉稳,提着刀逼前一步,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说着话,警惕的在屋内四下打量。
他的目光在马忠榻上掠过,看到了沈冰。沈冰正侧卧着,如云的青丝将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从后面只能看到妙曼丰润的身段。
刺客的目光只是稍一停顿,又看向别处。
看到刺客这样的反应,马忠不由笑了起来,“你有些怕了,难道我说的是真的。”
马忠的目光落在刺客手中紧握的刀上,那刀尖微微颤动,显然此人的心情并不平静。
那刺客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沉声说道,“无论你是什么人,证明你的身份,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
这次声音没再做任何掩饰,沈冰侧卧在床榻上,身体都紧绷的有些僵硬了,果、果然是项声!
那马忠之前说的事情……
沈冰的心里有些乱,她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局面,马忠已经轻轻在她身上一拍。
口中淡定的说道,“要证明我是谁还不简单。”
沈冰暗暗叹息一声,轻抚秀发坐起身来,她平静的看着项声,轻声说道,“项军候别来无恙啊。”
听到那记忆深处的声音,项声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接着定睛一看。
床上的美人儿面容姣好,皮肤白皙,一双明眸正直盯着自己,正是孙尚香手中的密谍头目,沈冰。
项声慌忙跪倒在地,汗如雨下,“原来是沈右御亲临。”
这时,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之前那个家伙很可能说的是真的,自己杀死了一个同样潜伏在世子府的同袍。
项声的嗓子情不自禁的有些发干。
沈冰叹了口气,说道,“你先起来吧。”
项声跪在地上不动,半晌之后才说道,“这件事项声别无话说,愿意任凭沈右御处置。只求沈右御看在卑职多年辛苦,替我照顾好幼子和父母的坟墓,项某虽死不恨。”
项声心中此时真是无比的复杂,在世子府潜伏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遇到了前来接头的同志。
自己高高兴兴的凑上去,结果发现闹了个乌龙。
出于一个高级间谍的敬业精神,项声果断刀掉了可能让自己暴露的家伙,并且一路往下刀,斩断所有线索,结果最后妈蛋的那家伙还真是孙夫人城来的同志。
这叫什么事儿?
严司马更是郁闷,本来卧底当的好好的,一不小心遇到个漂亮妹子,只是按捺不住雅骚了一句,还没干嘛呢,就被同志们给刀了。
你说这往哪说理去。
沈冰有些头疼,绕是她素来聪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严家要有个交代,可是项声也并非有心。
她见事情难办,顿时灵机一动,决定踢个皮球。
沈冰对着马忠一指,“项军候,我来给你介绍个人,这位就是如今主公麾下的第一重臣,江东军中解烦营的别部司马,马忠!”
项声闻言,这才郑重打量了马忠一眼。
孙尚香和江东军的关系一直藕断丝连,她是孙权的亲妹妹,又是江东军大佬朱治的义女,手底下有点江东军并不奇怪。
“只是……”项声有些狐疑,“这马忠的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他想了一会儿,有些不太确定的看着沈冰问道,“莫非是毁了孱陵,引得廖化发狂的那个马忠?”
这是沈冰亲历过的事情,很自然的点头说道,“正是,之前江陵城大乱,祸乱了整个南郡的也是此人。”
项声这才不由得对马忠刮目相看,之前马忠扮演的花匠实在有些软弱猥琐,如今再看时才觉出气质内敛温和,又阴沉的像是能吞没了所有的光。
项声躬身见礼。
马忠第一次出场和他认识是作为一个卑微的花匠,这第一印象掉分不少,让项声对他并不怎么感冒。
要不是他通过蛛丝马迹将他猜了出来,又有沈冰强调此人是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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