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小铲子,你可以问县衙后院的管家要一只活鸡,带着三位姑娘观察一下,就明白小鸡为什么不撒尿了。“
那少年做恍然大悟状,边上的撒千刀扶着冯宁儿,手捂着嘴巴吃吃地笑。
封先生又说到:“不过,贵人们要是知道我带几位做的这些事,怕是要震怒了。“
倒是冯宁儿转换了话题:“封先生。”
“在!”封开听到冯宁儿说话,立即弓腰行礼作恭敬状。
“这阿秀公子虽然傻,做事不失一个‘正’字。他的‘只做对的事情’这句话,道前人所未道。傻人自有傻福,即使是他的‘傻道’,娶个富贵老婆,比起做一方霸主鱼肉百姓,未尝不是做个正人的生存之道。”
“冯小姐说的是。“封开很恭敬的说道,“这阿秀确是世间少有的俊才,小小年纪,就找到了自己生存之道。有多少年纪比他大的,却还在懵懵懂懂。世间或有绝顶聪慧的人,但是整天不知所以是不会成功的;只有聪慧加不断向目标拼搏,才能成功。”
“难道聪明人才能存活吗?你没见到,天下间有多少个聪明人都被杀了吗?创立赫赫功勋的大臣将军们,又有几个是聪明的人。聪明会惹祸的!即使是聪明的人,这世道,也大多在装傻自渎吧。“
封开很恭敬的回答:“这…冯小姐点拨的对,是我老朽了。这样看来,现在我也不认为傻是什么问题。”
冯宁儿热切的看着封开说道:“先生乃帝国之擎天一柱,难道就不需要一个后辈继承毕生所学吗?我见这阿秀天赋异禀,为人诚恳正直,确是良徒啊。听人讲,碰到良师是福份;又有人讲,碰到良徒也是福份。“
封开重重的弓腰行礼:“冯小姐说的是。只是我没见到他的毅力,也没见他厚着脸皮坚持,一句话就被人支走了,甚至都不求我!不过,如今我还是会给他机会的。“
冯宁儿回了一个礼,微微一笑说道:“谢谢封先生,他是我的一曲知音。人说难求好师傅,也听说难求好徒弟,实际上一个好知音也难求的很啊。”
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关系,封开对那高个女孩态度很恶劣,却对她表妹很恭敬;而撒千刀这个左南县的霸主,在他们面前并不多话。
0008 大秦国师()
感觉到又一次被人欺骗了,丁山失魂落魄挪着脚步,步履沉重的逃离那个院子。县衙的墙头和树木都很高,走在阴影下就有凉飕飕的阴风吹过来。
一个微开院门后面的阴影里,有两个人亮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
“徒手撕狗,还很快和那群人打成一片,你这弟弟不简单啊,要不要我悄悄地做了他,为你扫平这个可能的障碍?“
“别胡说了,那可是我的弟弟,还是傻子;傻子么,能够成什么事。要让人知道我残害手足,会被人骂的。“
“那,要是别人不知道呢?我可听说你爹刚刚派管家去郡里太守府上提亲了。你拿他当弟弟,可他不是啊,他撬你墙角呢。”
没有回答的声音,却有气得压抑不住的呼噜呼噜喘气声音。
左兴风高兴的将丁山迎进院子,有些焦急的说道:“大院里面墙头高,太阳落得早,赶紧去给林清守灵吧!”
丁山一惊,果然,日头已经被墙头挡住了。“对喔,这是正事,走吧。“有个事情忙着,确实比心里干熬着难受好,况且有个逃离伤心地的好理由。
丁山一头扎在屋子里,在蒲团上暗自神伤,慢慢的流泪:在别院的时候,林清就在对面挺尸,边上摆了几盏油灯;现在呢,林清已经在上午被埋了,世人相互倾扎,已经没有什么人怜惜自己了。
半响,左兴风在边上坐下,挨挨丁山胳膊说道:“天晚了,我妈就要回来做饭了。”
“啊?!”
“我说,趁天不晚赶紧赶紧去山上守灵啊?”
丁山:“山上?不是屋子里啊?前几天都屋子里啊!”
“守灵是为了看护,以防老鼠猫啊狗啊的乱了尸首。这回林清埋在山上呢,守灵要去那里的。”左兴风刺激到对方脆弱的心
“哦,你早说啊!在野地里我可在行。以前林清教我在野外打猎,这回他死了,我在野外看护他也是应该的。”
左兴风郁闷的直翻白眼:是你什么都不懂好不好!这还被说道,遇到这样的极品主子,我到哪去说理去…
两人各自收拾了一大抱东西,装在两个柳条筐两人抬着,锁了院门,吩咐边门门卫带话给左妈妈,说两人守灵去了。
左南的坟场在城南五里外的向东的山坡上,越是上面越富贵,越是下面越贫穷,山脚下的都是穷人的坟场和乱葬坑。
一到山脚下,就听到大树和坟堆后面几条灰狗在昂吃昂吃的吼叫,看到人后,纷纷裂开血红的大嘴,支起黄白的大牙,冲着两人嘶叫。
丁山立即将自己抱得一捆东西交给左兴风,自己拉开弓箭。
“是什么,它们在抢什么?上午我们埋林清时候还没有狗的。“左兴风声音在颤粟。
“没事,不是野兽,是丧家犬和野狗,怕人的。抛死小孩都是中午,这时候野狗来抢死小孩吃很正常。”
“不会冲过来吧。”左兴风惧怕的说道。
“要是冲过来,往边上闪,疯狗不会拐弯;没疯的话,咬到也不死人。“
幸好,两人绕开后,野狗们并没有追过来。
林清的坟在比较靠山顶的地方,可见他生前在左南也是上层人士。丁山放下东西,带着左兴风往上走了几步,在一处石头砌的坟包处站定说:“这是我母亲的衣冠冢。衣冠冢就是埋旧衣服的意思,真人没在这里的。”
两人磕了头,又回到林清的坟边,打开两大捆东西,丁山拣出两个斧头和一把锯子,要左兴风跟着去砍树枝。
“砍什么树枝,不是呆会儿就走吗?“
“夜里会有野狗野兽,会爮坟的,林清可在坟里面呢,当然昼夜在这里。“
“啊!守灵就是个礼节,意思意思就行了,不是守野狗野兽守一夜的。”左兴风吓得一屁股墩在地上,“要是天晚不回家,我妈找不到我的!我饭还没吃呢。”
丁山心里呵呵冷笑:我好不容易逃离县衙后院那伤心地,怎么能很快回去!
“要守灵就守好,晚上野兽才猖狂,当然要守夜。快点吧,没有树枝,就没有拒马和火堆,野狗也会吃人的。“
“明天一早我不会就成了野狗剩下的碎骨头渣了吧。我这是抽了哪门子的疯,说了那么一句话要他来守灵,不是自找倒霉吗!”
“不能这么说。临死前,我可叫过他‘爹’呢。送他最后一程吧,也没几天。“想到林清的死,丁山心里忽然一痛,淡淡的失落堵在心口,让人难以喘气,酸酸的眼泪就要往下流。
林清临死前知道自己必死,为了帮丁山装傻,活活将自己饿死了,他的好,丁山永远都记得。
“啊!还要几天啊?我可不跟你呆在这里。你也回去吧。”说吧左兴风转头就要走。
“你要走,我就不要你了。”一股被侮辱的悲痛在心口上庸,丁山抄起长弓,冲他背后搭箭,心里想到:林清从来不这么叽歪,要是他不死,还轮的到你这黄毛小子折腾我!
左兴风一扭头,愕然的看到长弓瞄准自己,惊呼:“你干嘛?我可是你常随,是帮你的。你快放下来,放下来。“
“我杀你如同杀狗,你有本事就走。“嗖的一声,弓箭出手了,左兴风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左手摸在一个冰冷的剧烈扭动物件之上。啊!左兴风有吓的站了起来。原来丁山弓箭射中了一个大花蛇。
左兴风已经被吓的痛哭流涕了:“你不是在杀我是不是,你是在救我是不是。“
“你要离开这山头,保证就会成为一具死尸,成了野狗嘴里的渣子。你没见城门已经闭了吗?“
“那我就陪你呆在这里,我呆在这里了还不行吗?“左兴风已经吓的尿了,辛亏穿的裾裙,尿水顺着大腿流,没淋湿衣服。
丁山也掏出JJ尿了一泡说道:“我现在对林清好,以后你要是死了,我也这样对你好。”
听到丁山这么说话,左兴风有些感动了,渐渐的平息了抽泣沉默下来。
“勇敢些,没什么好怕的,七天时间一会就过去了。“丁山拍拍左兴风肩膀说道,随手在他肩头擦干了手上的尿渍。
就像配合两人说话似的,三条野狗在坟头上冒了出来,伸头摆尾,鼻子伸进拒马向这边抽抽吸吸。
“你说的七天,其实是七天七夜!啊,野狗!它们吃了死小孩,又来吃我们了。“左兴风猛地跳起,疯了似的噌噌地爬上树,使劲的用砍刀砍树枝,仿佛要将所有恐惧和怨恨发泄在树枝上。坟场的大树从来没人修剪过,所以树枝长得横七竖八,很好砍,两刀就能砍断一根。
“慢点,慢点…看你,狗来了才动起来。“见左兴风这么带劲,丁山高兴的咯咯笑起来了,“做一个事情可真难啊”。以前都是林清带着自己干活,如今自己带着别人干活,感觉不一样了,却一样的是很愉快。丁山不由得想到:当初林清教自己,自己也是这么赖皮偷懒吧。
他举起长弓,摸出四根钢头箭,嗖嗖嗖三箭连珠。第一箭击中狗头,却只在狗头上留了一个白印子,然后弹到一旁了,另外两支却击穿狗头,各将一只野狗钉在地上。一只野狗当场就毙命了;一只的头被钉地上,不住的吼叫挣扎;最前的那只昂昂叫着夹着尾巴逃走了,丁山赶紧重新搭箭也没赶上。
丁山捡起一根粗树枝,三两下就敲断伤狗的四腿,然后在狗头上狠狠的一下敲晕它。然后在地里挖出箭头,拧下箭镞,从狗头里面拔出箭,又将箭镞装回箭杆。
这时候左兴风溜下树,取回另外一支箭,抖了一下手里的砍刀问丁山:“问什么不直接砍开狗头。”
“弄的到处血,会引来很多野狗的。这两条狗也要埋掉,弓箭要用灰土抹掉血迹。”
太阳还没有落山,月亮和星星就出现了。山下的湟水就像细细的带子,左南县城就像小小的木头盒子,袅袅炊烟升起。待到两圈大腿高的拒马围了起来,篝火点起来了,天也黑了。丁山在外圈拒马上撒了一圈尿,然后将两个柳条筐里东西倒出,自己坐进去,将一把弓扔给左兴风说道:“坐到柳条筐里。晚上会有狼或野兽,站在筐里小腿往下就安全了。以往都是林清关照我站筐里,现在也轮到我关照别人了。“
“勒~狼?”左兴风飞快的跳进筐里,神色古怪动作呆滞。
丁山一捆小树枝和木条扔给左兴风说道:“做箭!做越多越好。”
丁山开始用小刀刻小树枝木条,见左兴风愕然的没有反应,接着又说,”做了你自己用。夜里会有很多野兽来,不知道多少。不知县城周围的像不像外面野兽那样怕火,没有箭就等死吧。“
边境的人没有不会射箭和做箭的,左兴风愣了一下拿起小刀,疯狂的削起木条来。
恐惧能带来效率!丁山很高心左兴风在做事,不过安慰道:“轻点,不要刻到手。你比我强。第一次在野外,我只有五岁,都不怎么会说话,手脚也笨,比现在的你差多了,你还能砍树枝,那时我只能哭。第二次开始,我就能替林清守着上半夜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刻着手里的箭杆,顺着纹路消掉枝桠,一头削尖一头削平;饿了就吃点干粮,困了就轮流休息。
月亮落山的时候,就有大群野狗跑了过来在拒马外乱串吼叫。两人弄大火堆,左兴风拿起砍刀和小盾,丁山拿起弓箭。
这些野狗大大小小有十几条,一个个鼻子冒汗神情委顿,在拒马外面打圈。
“这些是外地的野狗,闻到血腥味赶来的。“
“你射它们啊,射,快射。“
“还指望他们自己走呢,射第一箭就会惹毛它们的。“
“反正已经杀了三条了…哎呀。“没有挖坑的工具,刚刚只将狗头埋在泥土里,左兴风被死狗绊倒,血腥的狗头就露出来了。外面的野狗们骚乱不安起来。这时候丁山出手了,但是用的是新削的无镞无羽箭。
箭箭都击中狗头,但是只要少许射穿狗眼当场射死,多数都是狗头和脖子上戴着箭杆昂吃昂吃叫着跑了,三五条狗只是射掉了头上的一小块皮毛。
“用好箭啊。“左兴风递过来一袋钢镞箭。
“省省吧,没月光,用好箭也射不准。“左兴风休息一会后,又是一箭一箭的射。这回,野狗们知道厉害了,受伤的能动的多数跑到远处,少数直接就跑没影了。
凄烈的惨叫着,狠命的摇头,仿佛头上的疼痛能摇掉似的。
两人拿着砍刀和柴火,到拒马外面将垂死的野狗一个个敲死。数一数,死掉的有七条,围在外面不走的还有八九条。
左兴风一个个取出箭杆还将死野狗往回拖。
“死狗不要埋了,快点回来将火分成三堆。不知道多远的野狗能跑过来,这十几只可能只是打前哨的。”
果然,大批量的野狗来了。刚开始只是远远的站着嚷着,接着就扑向那些受伤的野狗。一群野狗的混战和撕咬开始了,搞得惊天动地的动静很大。
左兴风紧张异常:“怎办,他们都疯了。”
“远处的不管它们,走近碰到外圈拒马的才射杀。”
那时候是露水兮兮的清晨,左妈妈哭喊着跑上了山来,后面跟着余管家以及一大波人。
惊吓疲累了一夜的左兴风正在酣睡,被吵醒后就奔溃了:“妈啊,太怕人了。成群结队的野狗啊,眼睛里面冒着绿光,嘴巴里面是吃了死小孩的血啊!”
左妈妈一巴掌扇在左兴风后脑勺教训道:“呸呸,你这死小孩,听说是你说动山少爷来山上守灵的,要是山少爷有个闪失,你我母子做牛做马也陪不回来啊。”
“妈妈我错了,都怪我这嘴啊,多说了一句话就弄成这样了,不然没有野外守灵的事的。”
左妈妈只有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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