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笑眯眯的,并不气恼。
糙先生塞过来瓷瓶,抢过中年文士桌上的酒具急促的催丁山:“你快服用了。“
这弄的丁山很尴尬,很脸红,看向那中年文士和自己师傅,两人都微笑着微微点头,丁山这才服用了。
“药你服用了,这瓷瓶归我了。我时常拿出来吸一口,绝对能提神。“糙先生抢过瓷瓶深深的闻了一口说,“啊!好浓的药味。山儿,你快磕头感谢吧,这可是大恩呐。”
丁山立马跪倒感激:“谢谢先生的丹药。“
丁山还没跪倒底,立马被那人扶住了,再也跪不下去。那人呵呵一笑道:“你知我是何人,就敢这么跪下来?“
见丁山一跪之下没有跪下去就不跪了,那人又说:“郡公乌严铁弗和可是鄙人故交,糙先生也算是我熟人,令恩师黄先生鄙人虽然神交已久,但是他的粮食和军械确是一项帮了我很多。那你还要跪么?”
但是傻眼了,这是要我跪还是是不要我跪啊!这动作不让我跪,这语气倒是你让我跪!
丁山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圣药有多么的珍贵,不过看着大秦国师不要脸的样子,肯定非同寻常,又见自己被绝大的力气拉了起来,就作揖道:“大人仪表堂堂,又是义父和国师糙先生的故交,还和恩师黄先生多有神交。今次更是赐下宝药,小儿甘拜为先生子侄。”
“那你跪拜吧,我杨遇(通遹)还没受过义子呢。
丁山是说要拜为他的子侄,这人立即说要丁山拜他为义父,这下丁山傻眼了,不由的瞥了黄先生和糙先生一眼,见糙先生坐会位置后宝贝似的玩着那瓷瓶,黄先生倒是微笑着微微点头,就跪倒磕头:“义父在上,请受小儿一拜。”
“呵呵,谁说这小子是傻子,我看比谁都聪慧。”中年文士对一圈人说道,然后过来好生扶了丁山起来,温和的看着,“好儿子,好儿子。你可知道乃父杨遇是何人?”
“小儿不知。”丁山尴尬的答话。
杨遇呵呵一笑道:“不知我是谁,你就磕头认爹?当心私通外国被定个的死罪。”
乞食买连连在一旁递话:“这是大凉西平太守,也即大凉晋兴太守。”
那杨遇欢喜的端着倒是的右手说道:“呵呵,天下前后两个晋兴太守,可都成了你爹了。要不请乞食买太守也收了我儿为义子,我这义子就有三个当晋兴太守的爹了。”
那主家位置上的乞食买连呵呵呵笑了三声说道:“三天后,鄙人犬子和丁家大姐订婚后,丁山县尉和我乞食买家也就是一家人了。我晋兴风俗,弟弟叫姐夫为哥,我也算是丁山县尉的半个义父了。呵呵呵,三个晋兴太守当爹,这是跑不了的。”
乞食买连说了这么一通,看起来很是喜欢丁山,实际不认丁山为义子的心思很决绝。“
一圈人都没什么说的了,黄先生也不怎么说话,撒千刀就替丁山说话了:“杨太守,你给了丁山圣药,丁山也认了你这义父,但是你还没给丁山见面礼呢。丁山县尉正在招兵,必要时能支援一些铠甲兵器就太好了。”
“你这小丫头说的,他恩师黄先生是倒卖铠甲兵器的天下第一人,你想我要铠甲兵器?罢了罢了,我就出二十人的铠甲兵器给义子当见面礼吧,反正我这次来,就带了三十个卫兵,你不能让他们都光着屁股回去吧。”
撒千刀不依不饶:“阿秀哥哥,杨太守的具甲骑兵是天下顶顶有名的。你需不需要一人三马的具甲骑兵?”
杨遇也被激的跳了起来:“这小丫头,我是怕了你了。我送的是二十人骑的具甲,一人双马,还都是战马,各配个驮马就是一人三马,再多就没有了。就这样,我卫兵里面有多半都成了没有甲具的单人单马的骑步兵了。”
撒千刀冲丁山挤了个眼,说道:“那我替阿秀哥哥谢谢杨太守了。我都想认杨太守为义父了呢。“
杨遇立即跳了起来,说要去更衣。更衣是去厕所的文雅说法。此后,撒千刀一句话吓得大凉太守屎循,成了笑谈。
宴会很晚才结束,结束后杨遇和糙先生黄先生等人有在太守府别院小聚了一下,而唐瑶儿和撒千刀去了另外的院子。期间杨遇大谈要采购兵器甲胄的事情。丁山发觉他收自己为义子果然是刻意的,就是为了拉好和糙先生黄先生的关系,然后采购兵器甲胄。不管怎样,最后,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们在聊天的时候,丁山在一旁无聊的想事情,忽然就想到自己在招兵,却是不会带兵!自己当县尉是个武官,是要带兵打仗的,自己即使有钱有地盘有兵,也不会带兵、不懂如何打胜仗。
三个人话说的差不多了,网院子外面走去。丁山脸上发冷满头冷汗的转身问糙先生:“国师,武者如何必胜?“
两次教授武功,都不是丁山主动的,这次终于主动求教了,糙先生很高心,拿足了架子得意的抚摸了胡须说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做到最快,也就很难一败了。”
丁山问的是带兵的人,如何能总是打胜仗;而国师回答的是,练武的人,速度快才是最大的诀窍。
这完全是会意错了,但是丁山见糙先生得意而自信的样子,觉得国师回答了自己,不由的心里嘀咕:“哦,做到最快,就很难一败!“
但是心里一直琢磨如何做到带的兵“做到最快“,只到被人喊醒了,原来自己已经到了院子门口,不迈步就要被高高的门槛绊倒了。
三个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丁山脸上一窘,慌忙解释:“哦,姑…师傅,义父,国师说‘做到最快‘是带兵诀窍,我在想如何能使得大兵快起来。“
大家见丁山原来是琢磨带兵的事情,松了一口气。杨遇很心安的说道:“有些人就是要压压担子才会成长,你们看,我们山儿一当上县尉就用上心了。“
“很好,很好。“黄先生接话,”杨太守说的很有道理啊。据我所知,刚入伍的百姓,拿着刀枪跑出三两百步就腰酸背痛腿抽筋。练出来的精兵,盔甲刀枪加身也能跑上五十里不休息。精兵和尖兵才有速度啊。“
“原来连跑五十里就是快,就是精兵。“都是嘟噜道,随即又问,“连跑五十里的就是最快的兵了么,有没有更快的?”
杨遇也点头赞同:“有速度才能出现在最关键的地方,抓住最关键的战机,而这些都是取胜的关键,是精兵的作用。更快的,还有法子,比如抛弃辎重轻兵而进,比如选能跑的组成一军。这些我都没试过。不过我大凉晋兴能和诸强并立于世,凭借的确实是具甲骑兵。比起步兵精兵来说,具甲骑兵短时间快一些,过了军马的体力,就跑不动了。这样看来,乌严铁弗的弓骑兵是轻骑兵,进退如旋风,还可以下马作战,跑起来可比步兵快啊。”
“哦,弓骑兵!比精兵快的原来是弓骑兵!“丁山又问道,“弓骑兵是最快的了么?”
杨遇也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才说道:“最快?恐怕要熟练的骑兵了,而且一人三马,轮流换乘!单说速度的话,这样短期内应该是最快的了,但是马匹是要吃草饮水的,没有水草的地方,一人三马也撑不了三天。”
“一人三马,轮流换乘!原来这是三天内最快的,原来这是必胜的诀窍。”丁山两眼放光,无限向往的陷入了憧憬中,“原来林清一个劲的叫我弓马,是在教我必胜的带兵技能啊!”
“拉倒吧。”糙先生打断了他的遐想,“我说的是练武,什么时候变成什么骑兵步兵了!”
糙先生此话一出,杨遇和黄先生都尴尬了。按理说,他们这个地位,很少有人敢这么无理的对他们说话的,可是糙先生就这么无理地说了,自己只能自认倒霉,不可能骂回去。
而丁山确实怒了:“什么,你又骗我。我问的是带兵,你说什么练武!你就是骗子。”
糙先生脖子上手臂上青筋直冒,要奋起杀人了。黄先生伸手拉住糙先生说:“大兵要是真能做到最快,差不多也是无敌了。”
丁山见黄先生给杨遇使眼色,杨遇也呃了一声,然后语气模糊的赞同:“差不多是这个道理。不过轻兵激进容易失去根本,造成一败就是无可挽回的惨败,所以…”
“不要可是了。丁山打断他,”我不是真傻,但是你说多了我就记不住了。我的长处就是有耐心可能用心去做一件事情,比如这端碗我就端了三年多。虽然是被骗的,可是我也习惯了。还比如‘最快必胜’,如果这道理没错,我就专研‘最快’这一个事情。义父,所以我得弄清楚,这最‘最快必胜’是不是骗我的?”
杨遇脸色一窘,发觉自己要是说骗人的,丁山保证要跳起来和糙先生打架,尴尬的看看黄先生后他说道:“罢了,反正你得罪了大秦征西将军,这辈子最好的去处,也就是去糙先生师门无闭门专研一门绝学。如果真能做到最快,就像很久以前的大汉霍去病那样的快来快去,说不定也是一个活路;而且你另一个义父乌严铁弗能名震一方,凭借的正式弓骑兵快马。”
黄先生有些不高兴的问糙先生:“那大秦征西将军就这么霸道,得罪了他就不能活?”
糙先生也说道:“不会吧。他再猖狂,凭我们两个师兄弟,还保不住山儿一个将军的前程么?”
杨遇刚刚说的一番话是挤兑糙先生这个大秦国师,既然糙先生出言要保丁山,杨遇也就放心了。
0019 不死武士()
丁山向三位大人说了乌严护的决定,糙先生和黄先生就向杨遇告别了。叫上唐瑶儿,几个人就往外面走去。见只有太守府的一个管家来送,杨遇就主动来送行。
丁山正试图和唐瑶儿说话呢,忽然,嗡的一声,丁山眼前一黑,就觉得腹部被一个大锤击中了似的,整个人屁股向后倒飞出去。
乘心神还在还没昏,丁山连忙看了一下左手的小陶碗,还好的是碗和水都还在,右手往怀里一模,摸中了一杆巨大的箭镞!
这时候,黄先生跳到糙先生前面摆起了防御的架势,原来一个人手持短刀在半空中疾飞归来攻向到底的丁山。
糙先生从怀里摸出一块什么东西,一把扔在了来人脸上,然后上前一步和来人对了一掌,又一巴掌将来人扇的砸在地上。同时,那人还想站起来,被糙先生几脚就踩的四肢脱臼。
黄先生将丁山和唐瑶儿提到一个家山后面。
丁山拿过箭镞一看,上面却没有血,却有蓝色光泽,看起来涂了毒的。再往怀里一掏,那个小铜镜子和碎了,而肚子上正式镜子形状的青色印子。看起来,要是没有这个镜子,丁山就是死人了。
黄先生握着丁山的手腕说:“没事,虽然震到了胸腹,但是内伤不重,调理一下就好了。”
太守府家丁听到动静,和杨遇以及乞食买连太守都跑了出来。糙先生将来人下巴也弄脱臼,提起来人抖抖,将他怀里的东西都抖了出来。那人怀里还有两把手弩,身上穿着软甲,头上戴着假发。除去假发,原来是个剃了头的和尚。
糙先生远远的看着黄先生说道:“原来是不死武士。”
“不死武士!”乞食买连太守脸色发青,“不死武士怎么进到了我太守府中!为何要伤山儿。”
“这个我会查的。乞食买太守,我要带这个秃子走,请你体谅。”
糙先生毕竟是大秦国师,乞食买连脸上阴晴不定,最后也同意了糙先生。几个人立即登上了三辆马车,乞食买连太守派大量的士兵护卫左右。
只时候有人拖着穿太守府家丁衣服的几具尸体过来向乞食买连汇报:“大人,柴房发现了这几个死者,死者是府内护院,锁骨都被拿掉了。”
乞食买连一头黑线,沉默不语。
糙先生在马车上悠悠的说到“倒是听说被丁山伤到的大秦征西将军喜欢抠人锁骨,不过他和丁山是死仇……”
太守府管家就无理的接话:“所以国师说这是征西将军派人来杀丁山的,我们府内是无妄之灾?”
丁山立马头大了,糙先生连说“狗屁,狗屁”,却没说所以然。倒是小铲子帮丁山说话:“管家这个屎盆子扣的真没水平。明知道国师一招就能制住,大秦征西将军派一个三脚猫功夫的家伙来国师身边杀人?还是请查查你家大少爷吧,刚刚被丁山打了就有人刺杀丁山,这不能说明问题么?”
丁山挣扎着起来对乞食买连说:“太守大人,这太守府邸里都有人行凶杀人,可见这城里乱成什么…”
“要你指手画脚么?”乞食买连粗暴的打断了丁山,“你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了。”
这乞食买连太守犯毛病了,宴席上还好好的,现在就暴怒了。丁山和他怼着叫:“我是说要全城戒严,谁知道城里藏了多少敌人。”
“不要你管。都是你闹的,你打什么人,还骂谁是猪?世子不贤,大家就没有盼头,晋兴根基就不稳,你是挖晋兴的墙角你知道么。”
什么叫挖晋兴的墙角!连说话反驳都做不到,丁山心头非常郁闷,都要抓狂了:“这是什么道理,明明我在你家差点被杀,不让我说话,还都是说大道理,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捣乱,我是为了晋兴好,为了大家好,为了你好。”
“话都不让我说,你还说为了我好,我怎么觉得憋屈呢。”丁山不依不饶。
“觉得憋屈就忍着,为了晋兴的稳定和百姓的福祉,一两人的损失算是么。”乞食买连拂袖而走。
丁山无语了,话不投机,丁山也甩手就走。
黄先生温和的看着自己,而糙先生对丁山说:“我也最讨厌别人不让我说话,剥夺我的说话,我就揍谁。”
这句话说到丁山心坎里去了,说的丁山眼泪汪汪的:“国师,我认为,这世上的人都做对的事情,天下就太平了。可是这些聪明人啊,为何都喜欢做不对的事情,都喜欢将歪理说的大义凛然呢?”
糙先生张张嘴没说话,杨遇却和马车里的黄先生对望一眼震惊莫名于丁山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