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少女闻言突然笑了,眸波含醉地瞟了钱浩一眼,腻声道:“主人好生有趣,奴奴本来就是您的啊,何须赎身?主人若是记挂奴奴,就常回家看看嘛。”
这是变着法拉生意啊!钱浩哭的心思都有了,不由在心中恨恨骂道:赵俊人,姜云!你两可真是个孙子!没这么玩人的啊!还常回家看看?我回一趟家就得十两银子,这么贵的家,谁回的起啊!
相比之下,连战却要镇定的多,并非身边少女有所不如,经过陆逊那张绝美脸蛋的长期熏陶,他的抵抗力自然不是钱浩所能比拟的,心神岂会如此轻易陷落?震惊之后,他迅速平复了心情,边走边瞧,试图寻出“松鹤楼”更多的秘密。
迈上二楼之后,连战愕然发现,八个雅间竟已高朋满座,一个个由木质移门分出的隔间不时地传出爽朗,娇柔的谈笑声。
人满为患,两人随着少女走上了三楼。连战定睛一看,心中便是一沉。三楼也是八个雅间,如今已有五间大门紧闭,想来已有客人。整个“松鹤楼”竟然全部都是雅间,难怪总会看见门前小厮驱赶客人,感情他们只做大客户的生意,对于普通百姓压根不屑一顾。
为什么?买卖还能这么做吗?
走入雅间后,连战环顾四周,只见中央摆放着一张矮脚四方桌,桌边并无椅子板凳,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圆形蒲团。四周墙壁上挂着山水墨画,四周盆栽遍布,整个屋内整洁而清雅,确实令人心旷神怡。
四人落座之后,移门打开,走入一个同样身着女仆制服的山越少女,她手中拿着纸笔,恭敬地说道:“不知两位主人想要用些什么?”
连战略一琢磨,抬眼说道:“只要你们这里的特色菜品,随意上四五个便行,其他不用,酒也不必上。”
“主人稍等。”少女倒着退了出去。
不多时,上菜了。
望着眼前几道从未见过的菜品,两人一脸愕然。
“这。。。这是什么?”钱浩奇道:“这鱼,怎是红色的?”
“主人,这道菜叫松鼠鳜鱼,您尝尝。”钱浩身旁的少女取出筷子,伸手夹了一小块,乖巧地递到他的嘴边。钱浩犹豫了,他不敢吃呐!鲜艳的东西通常有毒,这鱼也红的太亮了。
少女仿佛知道了他心中所想,咯咯一笑,将夹着鱼肉的筷尖送入了自己嘴中,转而又帮钱浩夹了一块。“很好吃的,主人您尝尝。”
见她用了自己的筷子,钱浩心中一荡,毫不考虑地张嘴就咬。“嗯,酸酸甜甜的,外脆里嫩,的确好吃,连哥,你也尝尝。”
甜呐!至于是鱼甜,还是筷子甜,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一条条的又是什么?”钱浩端起一个小碗,用筷子夹起一串细长透明之物,想了想,一咬便吸入了嘴里。“嗯,好吃!弹牙却不粘牙,味道鲜美,确是极品。”
“这叫鱼翅。”
“鱼还有翅膀?”钱浩一愣。“我怎没瞧见过有翅膀的鱼儿?”
少女捂嘴轻笑。
连着几道菜,吃的两人不由惊叹连连,待最后一道菜品上桌,不止是钱浩,便是连战也愣住了。“这是什么?忘了煮了吧,怎把材料直接上桌了?”
“这是咱们家的招牌菜,生鱼片,也叫刺身,需配着特制调料食用,主人尝尝吧。”
“生的也能吃?”钱浩疑道:“不会拉肚子吧。”
考虑片刻,终是抵挡不住那红嫩之色的吸引,钱浩还是伸出了筷子。“也罢,别人吃得,我为何吃不得,尝尝再说。”
“主人,可不能直接用筷子夹。”少女笑道:“为了入味,鱼片削地极薄,且粘合在一起,筷子一戳便烂了,破坏了美感,便算不得美食。”
少女说着,竟跪着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用同样红嫩的唇儿含起一片鱼肉,灵巧的舌尖微微一抵,鱼片便落入了酱料盘中,接着她才取过筷子,夹着鱼片匀了一番,送入了钱浩的嘴里。
好吃!太好吃了!钱浩泪流满面。此生从未品过如此美味的鱼肉,仿若香醇美酒。
他的心,醉了。
第93章 出手()
什么才叫真正的享受,钱浩如今终于明白了,同时,他还明白了另一个道理,享受不是白来的,反而。。。很贵!
这哪里是什么酒楼,压根就是一个土匪窝。狠呐!当一个貌似无害的少女,手持账单,“恳请”主人留下一些家用时,钱浩彻底呆住了。五个小菜,两人仅仅吃了个三分饱,竟花费了整整八十两银子。
这是什么概念?“松鹤楼”的一顿饭钱,顶的上“醉月楼”整整一天的银钱收入。难怪他们压根不做普通百姓的生意,毫不心疼地全部丢给了自家酒楼,感情这些小钱对方压根瞧不上眼。再往细里一琢磨,山越少女美则美矣,可从头到尾,他钱浩根本连一点便宜都没沾上,八十两!足够找两个青楼花魁滚上一整天床单的。
出楼之前,钱浩心都醉了,出楼之后,他心都要碎了!钱浩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踏入那鬼地方一步!他发誓!
这一夜,连战辗转反侧,睡梦之中仍在寻思着白天之事。第二日正午,他赶去酒楼,想寻钱浩商量下对策,看看有无办法扭转这一不利局面。可等他来到“醉月楼”后,掌柜却告诉他,钱浩家中有事,先回去了,待用过了午膳再过来。
连战立刻赶去钱家,没逮到人,又转身去了常府,竟又扑了个空!回家?回哪个家了?正等他满心纳闷地打算先回酒楼等待时,愕然发现钱浩一脸肉痛地迈出了“松鹤楼”的大门。。。
感情是回这个“家”了!眼前的情景让他脑门一晕,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连战顿感一阵无力,酒楼的东家跑对头的酒楼吃饭去了,这场仗还怎么打?无力回天,当真是无力回天了。
被抓个正着,钱浩也有些悻然,不免脸面发烫,期期艾艾地辩解道:“连哥,这酒楼邪门呢!当真去了一次便忍不住去第二次,那些个山越女子,我一日不见,便浑身不得劲。”
连战无奈一叹。“怨不得你。我暗中观察了许久,不止是你,那些去过松鹤楼的贵人,也不曾再去其他地方吃过酒菜,不得不承认,这地方的确是所有男人都无法抗拒的去处。”
“可不是!那些个小妖精,实在太挠人了。”钱浩对此深有体会。
“我考虑了一夜,原本是想仿造对面,将咱们的酒楼也打造成那番模样,菜品的制作方式,只要多出些银子收买他们的厨子,想来不难得到,实在不行,我们也能高价将对面的厨子挖过来,这些都不是问题。但现在看来,我想的太过简单。”
连战无奈一叹,继续说道:“松鹤楼的根本,并非独特的菜品,而是那些勾人心魄的山越女子,只要有她们在,姜云这厮即便卖开水,卖烧饼,一样能赚到银子,咱们想要翻身,只能在哪些少女身上动动心思。”
“没戏。”说道这事,钱浩就来气!“我昨日已寻过赵俊人了。原打算与他商量下,让他匀一个给我,为此甚至开出了一千两银子的高价,可你知道那混蛋怎么说的?别说一千两,就是一万两都不卖!气人啊!”
“既然如此。。。”连战面色一狠,冷声道:“咱们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们不肯卖,我也不会只让他们有,大不了一拍两散!”
“连哥,您的意思是?”
“附耳过来。”连战凑近钱浩的耳朵,一阵嘀咕。“只要咱们两家配合好,这事就成了一半!不但咱们的酒楼从今往后能日进斗金,你也能圆了一番心思。”
钱浩面色一喜,连连点头。“使得,使得!”
………
酒楼已经走上了正轨,每日所入银两动辄一千多两,最多半个月的时间便能完全收回成本,姜云懒得操心,将酒楼所有琐事一并丢给赵俊人处理,自己乐得轻松。大少爷陆良也为此获得了不小的收益,每日都乐得合不上嘴,见到姜云简直比自己爹娘还要亲热。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一日,姜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刚走出养心屋,便见赵俊人一脸焦急地守在门外,见姜云出来后,他忙走上前来,拉着姜云走至一旁,轻声道:“出事了,咱的酒楼,让人封了!”
“封了?”姜云一愣。“谁这么大胆子?挂着大少爷名号的酒楼都敢封?咱们又没干违法勾当,以什么理由封的?”
“还能有谁?”赵俊人怒道:“左右都督的亲兵都来了!说咱们私藏山越探子,你带回来的那些山越女子,都让他们抓了,如今全部送入了大牢,连见都不让我见上一面。”
“此事告诉大少爷了没?”姜云面色终于沉了下来。
“说了,大少爷正在和他们理论,据说两位提督摆明站在一起了,根本不给大少爷面子,如今争执不下,我估摸着,很快就得闹到大小姐那里。”
“来就来呗,身正不怕影子斜,等着他们便是。”
釜底抽薪?姜云冷冷一笑,这两没出息的东西,终究是忍不住请老爹出面了,可惜,这水北终究是姓陆,谁弄死谁,还指不定呢,就看这把风,怎么借了!
果不其然,到了傍晚时分,门卫来报,左提督常宇,右提督连浩然,横海将军连战,常宇义子钱浩,陆家大少爷陆良求见。
阵仗不小,陆逊柳眉微蹙,淡淡扫了眼埋头整理公文的姜云。“让他们进来。”
一行人依次进入,才进屋,陆良一脸愤然之色,第一个开口了。“小薰,这事你得为大哥做主!这两个老东西欺人太甚,简直视我陆家于无物!”
“闭嘴!”陆逊面色沉寂如水,扫视众人一眼,冷冷道:“究竟怎么回事?”
“让老夫来说吧。”常宇伸手抚须,正色道:“今日得报,悦城西街一间酒楼内,私藏山越二十多人,老夫怀疑她们是山越奸细,来我水北图谋不轨,故而与连大人商议之后,决定封店拿人。”
“一派胡言!”陆良未等他说完,开口驳道:“这酒楼是本少爷的产业,本少爷身为陆家长孙,莫非还会私藏奸细,有所图谋不成?”
右提督连浩然冷笑道:“大少爷此言大谬,据老夫所知,此间酒楼最开始并非你的产业,而是两个陆府下人置办的,只不过分了你几成利润而已。大少爷的心性人品,我等自然放心,只恐你被有心人利用,蒙在鼓里而不自知。”
“有心人?有心人是哪个?”陆良闻之更怒。“不错,这酒楼的确是本少爷与姜云还有赵俊人合作置办的。赵俊人世代皆为陆家鱼商,人品老实,是老爷子都夸赞不已的,至于姜云,多日来协助小薰处理水北公务,要什么消息不可得?他们与山越有何瓜葛?”
姜云暗暗点头,才说这位大少爷挺有一手,说起话来滴水不漏,下一刻却闷气盘胸,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你妹的,你会说话么?说自己不是挺好?提赵俊人也就算了,好端端的,你把哥提出来干什么?不是把话柄送上门去给人抓么?
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古人诚不欺我!
果然,此言一出,连战眼睛顿时一亮,咧嘴一笑。
“这可未必!”
第94章 攻守同盟()
姜云曾坑了常宇一手,而那个不算很高明的谣言,有心人很容易便能追溯源头,进而发现陆逊交托给赵俊人的任务。连战既中意陆逊,又对姜云起了芥蒂之心,自然要把姜云的来历查个一清二楚,加上与钱浩合作之后,总会不时地听他在自己耳边抱怨,三相结合之下,姜云两人曾入夷南深山之事,又怎瞒得过他。
连战深深地看了陆逊一眼,见她面色不变,转而瞧着一脸茫然的姜云,朗声说道:“数月之前,赵俊人与姜云曾受大小姐之命,进入夷南深山,猎取紫面貂,近月而返。但以本官的了解,我夷北之地,常有猎户入山寻猎,而入山的时间,从未超过一周,皆因山越势众,入山日久,极是危险。历时月余而为碰见山越,可能么?倘若遇见山越,以山越之战力,两人又怎能然安逃脱?”
“你究竟想说什么。”陆逊冷冷问道。
见大小姐发话了,连战不再兜圈子,直言不讳道:“以本官推测,当日两人必然为山越所擒,为求苟活,故而答应成为山越眼线,出山之后,带出山越细作,欲图不轨!”
一番推论,竟让他说对了三四分,若赵俊人在场,闻言不免要露出些许痕迹,但姜云的脸皮之厚,显然和赵俊人不在一个层次,他静静地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派老僧入定的模样。
陆良再次跳了出来,冷哼道:“一派胡言!细作?细作岂有各个都是妙龄少女的道理!你们压根就是买卖做不过本少爷,怀恨在心,以公谋私。”
陆逊想了想,向着陆良出言道:“那些山越女子,是从何而来的?”
这些少女的来历,姜云早就与他们通过口风,陆良想也不想,立马脖子一仰。“买的!”
“从何购入?”
“公羊岭熊家。”
公羊岭地处夷南山脉出口,比邻而居,抓获几个山越女子似乎也在情理之中。陆逊沉默许久,这才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三人成虎,未免今后惹来麻烦,还是讲他们送回去吧。”
“大小姐英明。”连浩然微笑着附和一声。
陆良立刻针锋相对,嗤笑一声。“送回去?这些少女多少银子知道么?一个便要五千两!送回去可以,本少爷损失的银两,谁来找补?”
他是一派理所当然,可陆逊对自己这大哥岂能不了解?这货就是一块银子恨不能掰成两块来花的败家子,每月例钱只少不多,二十几个山越女子,五千两一个,十几万两的巨款,他从何而来?至于姜云和赵俊人,在她看来无非是个打下手的,压根不可能拿出多少银钱来。
陆良说完,移步走到自家妹子身边,凑上脑袋低声道:“小薰,咱这酒楼,可就靠这些山越女子撑着,没了她们可开不下去。你知道如今咱这产业有多少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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