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姬洛甜甜笑道:“他答应两年后,让我嫁给姜云了。”
条件?什么条件?姬洛自动忽略了。
“答应了?咱爹有这么好说话?我怎么不知道?”姬洛疑惑地喃喃道,忽又长长舒了口气。“我说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这事你都干做?竟然还瞒着我,咱们是亲姐妹么?”
“哼,我哪知道你会不会出卖我?”
“好了,不说这个了,等你这老半天,我有正事要告诉你。”
“恩?”
“方才沈墨来找我了,说了个事。”姬熎一脸认真地说道:“都督府新任督军,姬玉你知道么?”
“听说过,论辈分,他还是爹爹的弟弟,他怎么了?”
“那你知道姜云之所以能进宣武营,是娉婷向徐叔叔要去的么?”
“知道啊,他跟我说过。”
“据说这姬玉对娉婷很是痴迷,初到金陵就开始打听娉婷的事情,沈墨告诉我,他现在已经盯上姜云了。”
“啊?什么意思?”
“你真傻还是假傻?姬玉现在怀疑,姜云和娉婷之间,似乎有。。。你告诉姜云,往后看见姬玉最好躲远点,督军虽在都督府挂职,但直属朝廷,加上姬玉的身份,姜云真要闹出点事,就是爹都护不住他。”
“。。。”(。)
第227章 尴尬(上)()
翌日。
姜云尚未起床,国公府来人已至,传徐继业将令,命姜云即刻前往徐继业书房问话。如吴王所言,徐承嗣的婚事一旦完结,徐家的问罪果然如期而至。
在来人不耐的等待中,姜云慢悠悠地起床更衣,洗漱一番后,这才随其向国公府走去。姜云见过徐继业,这老头看起来似乎挺和善的,算是个比较容易相处的人。但前提是别招惹到他,位居国公之位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半点脾气。儿子大婚之日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小老头会有多愤怒,姜云可以想像。他尽量放慢步伐,心中暗暗复习着应对说辞。
姜云的宅子本就在金陵城的中心地段,距离国公府不算太远,任他再怎么拖延,一炷香后终也行至了国公府大门前。他在这里当过职,府内环境不算陌生,轻而易举地就寻到了徐继业的书房,姜云深吸了口气,这才向屋内走去。
入屋之后,姜云放眼望去,心中便是一凉。徐继业,徐承嗣,徐娉婷一个不落,齐聚一堂静候着他,这是三堂会审的节奏呐,还有一个相貌秀气的小白脸,姜云没见过,但从对那略显阴郁的眼中透露出的敌意,他就知这货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定了定神,姜云向前一步道:“末将见过公国爷,小公爷,徐将军。”
“不用多礼了,老夫今日找你过来,是有件事情要问你。”徐继业平静地看向姜云,开口问道:“昨日迎亲之时,你为何会带兵出现在金陵城内?”
“这个问题。。。”姜云沉吟道:“末将拒绝回答,也无法回答。”
他话音刚落,徐承嗣便忍不住开口道:“爹,甭问他了,就是他使的坏,办他!”
徐承嗣这会正是春风得意时,昨夜与姬槿一番缠绵,心中怨气早已疏泄地差不多了,对他来说正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按理来说,他对姜云的恨意也该随风飘逝,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现在过得很好。可不知为何,瞧见姜云他就来气,仿佛两人就是天生的死对头,不顺眼需要理由么?完全不需要,不然世上怎么会有“遭人恨”这个词呢。
徐继业无视儿子的嚷嚷,波澜不惊地说道:“老夫的问话,鲜有人敢拒绝回答,老夫需要一个理由。”
“末将是大周官员,同样也是大周百姓,金陵地处大周疆域,末将出现在金陵城内,此乃理所当然之事,为何要向他人报告?末将所购的宅子就在城中,每日皆住城内,小公爷大婚,末将便不能入城?朝廷似乎也没有此项法度。至于为何带兵出现,乃是为了训练。”
“一派胡言!”小白脸闻言,出声道:“天下间岂有带兵入城训练的道理?你当我等都是三岁小儿,任你诓骗么?分明是意图不轨,速速从实招来!”
“你是何人?”姜云不阴不阳地问道:“国公爷问话,末将作答,与你何干?”
姬玉傲然道:“本官乃是朝廷指派的新任督军,五军都督府之事,本官自然要过问。”
“督军?”姜云挑挑眉道:“官居几品?”
“正七品。”
“哦,我知道了,感情和本将一样呐。”姜云点点头。“本将拒绝回答你的问话。”
听了他这话,靠坐一旁的徐娉婷不露痕迹地勾了下唇角。
“本官乃是督军,对全军都督查之责,与品级无关。本官问话,你必须回答,否则本官会将此事上报朝廷。”
“本将还是拒绝回答。”姜云淡淡回道:“昨日本将已代全营告假,徐将军亲口应允。本将与麾下士卒不但是上下级关系,还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假期请朋友入城游玩,用膳,乃是本将私事,朝廷降罪无据可依。”
“若本官没有听错,你方才还说入城是为了训练!岂有假期训练之理?”
“那你就是承认,本将带兵入城是为了训练?既然如此,本将还要回答什么?”
“本官没有承认。”
“你承认了。”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
徐承嗣目瞪口呆。不对,他才是主角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就是动物的一种,毫无利益瓜葛的两个雄性间的争锋相对,目的大多只有一个,争夺雌性。徐承嗣和姜云因为姬洛,化身成两头公牛,互相顶撞角力,这不难理解。今日把姜云叫来,根本原因也是这个。
可你姬玉横插一脚是什么意思?闹哪样呢?还有姜云,你的对手是我啊!撇开了对手跑去跟一个不相干的人撞在了一起,这种碰撞根本毫无意义嘛。这两人都傻了么?
两人还在纠结于有或者没有,徐继业却看不下去,他老脸一板,沉声喝道:“够了!都给老夫住嘴。”
这个书房地位最高的就是徐继业,他既然开口了,两人自然不便再争,愤愤然地闭上嘴巴,怒目相视。徐承嗣纳闷,姜云也纳闷着呢!也不知这小白脸抽了哪门子疯,像条疯狗似地逮谁咬谁呢。而他的做法就相对简单的多,被咬了,哪怕对方是条狗,他也得咬回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徐继业深吸了口气,道:“姜云,你为何带兵入城,老夫不追究了。但老夫听说昨日你曾让手下士卒将闹事之人全部抓了起来,老夫怀疑这些人受人指使,乃是有预谋的闹事,现在就请你把这些人交出来吧,老夫要一一盘问。”
“人?”姜云愣道:“没了,都放了。”
“放了?”姬玉再次跳了出来。“这些人显然受人指使,你私下释放罪犯,究竟是何居心?”
“督军大人此言甚是荒谬。”姜云理直气壮地回道:“他们是罪犯?犯了什么罪?无非是一些平头百姓,图个热闹,讨个彩头而已。没错,行为是过激了一些,也造成了不小的混乱,但请问这算什么罪过?是抢了银子,还是伤了人命?本将当时在场,并未见到有人受伤,既然如此,教训一番也就是了,上百人呐!无故扣押,若是闹出点什么乱子,这责任谁来承担?”
“你。。。”姬玉气急,偏又拿姜云没什么法子,这厮说话实在是滴水不漏,拿不到丝毫把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昨日那些闹事的,分明都是金陵城中的混混,可混混也是百姓,他们没抢财物也没伤人,只是冲撞了一下迎亲队伍,的确算不上犯法,姜云放人在情理之中,真要将这些人全部扣押,反而给了他一个攻讦的理由。
带兵无故扣押百姓,还是上百人,这罪名只要稍加操作,贬官罢职算是轻的。
可姬玉就是不想放过他。来到金陵之后,对于徐娉婷的事他就极为关心,第一时间暗中打探了一番,得知她特地向徐继业讨要了一个守门官,调到自己麾下充当统领,这算是极为重用了。当时姬玉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他并非怀疑两人有多少关系,只是见不得徐娉婷的重视,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即便为了公事,也不行。
光这件事,他还不至于把姜云瞧在眼里,更不会自降身份去为难他。接下来打听到的事,才是让姬玉无法忍受的关键。
不知因何事闹得不痛快,徐娉婷独自上酒楼饮酒,居然还喝醉了,据说是姜云抱着她走出的酒楼大门,他们最终上哪去了?姬玉打听不到,他不可能去问徐娉婷,也不可能去问徐继业和徐承嗣,那晚她究竟回家了没有。
钦慕追求了三年,他连徐娉婷的手都没牵到过,这厮竟然抱了他的女人,甚至还有可能。。。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光凭这点,他就不可能放过姜云。
想到恨处,姬玉的目光渐渐阴冷了下来。(。)
第228章 尴尬(中)()
从见到姬洛三姐妹后,姜云便开始琢磨起这“狸猫换太子”的计划,足足一个月的准备,已然是相当充分了,对方可能会问出什么问题,他该如何作答,姜云心中已反复推敲了许多次,无论姬玉的提问如何刁钻,他总能面不改色地轻松化解。
这是急智与准备的对抗,很显然姜云赢了,短时间内的挑刺压根难不倒他。当然,这并不代表他的计划已完美到没有丝毫破绽,姬玉可以回家过后慢慢去想,等他想到,事情也早就过去了。
怕?怕个球!姜云满脸自信,凛然不惧。
这么一来,就连徐继业都开始头疼了,他思来想去,也没琢磨出突破口,心中不免有些烦躁,挥挥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
“末将告退。”
“慢着!”想溜?姬玉冷冷看了姜云一眼,转身对徐继业说道:“魏国公,下官初到金陵便听说了一些传言,不知是真是假,还请国公爷明示。”
“姬督军但问无妨。”徐继业面对姬玉谈不上厌恶,也说不上喜欢,这是朝廷给他家里安上的一根钉子,无需太过热络,公事公办即可。
“据传,这位姜统领自上任之后,隔三差五便会带着麾下士卒入城游玩,且所有费用都由姜统领一人承担,可有此事?”
“老夫不知,此事你可问问娉婷。”
“徐将军?”姬玉的声音顿时柔和了不少。
“不错,这是本将许可的,每次入城本将都会发放通关手令。”徐娉婷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忽然嗤笑一声道:“莫非督军大人还要治本将一个驭下不严之罪?”
“徐将军说笑了。”
姬玉打了个哈哈,转而凝视着姜云道:“姜统领,据本官所知,你来自吴县郊外的一个山中小村,祖上三代皆是贫农。后因意外之下,协助破案有功,被吴王提拔为吴县典史,之后由于倭寇入侵,你被俘而下落不明近一年时间。不知本官所言,是否属实?”
“没错。”这些资料都是姜云的“履历”,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姬玉知道姜云并不感觉奇怪。
“既然如此,你那些银钱都是从何得来的?”姬玉冷笑道:“上千人,吃喝玩乐,这些日子少说你也花费了近十万两银子,以你之前所任官职的俸禄,几辈子你也赚不到。”
听了这话,姜云乐了。“督军大人,你管的还真够宽的,本将有多少家财,莫非还要向你汇报不成?”
“这是当然,本将既为督军,自然有纠察诸将之责,你的钱财来路不明。本官认为,在没有切实调查清楚之前,姜大人已不能继续担任统领之职,当立即卸任,配合调查。”
姜云闻言,脸色立刻冷了下来。这姬玉压根就是没事找事。依照常例,只有文官才有调查不明家产的必要,因为他们管着一方事,有收受贿赂的可能。如姜云这种带兵将,谁给他送钱?送了钱能换来什么好处?
想到这,他冷声回道:“那些银票,是本官逃离琉球之时,顺手捞来的。”
“有何为证?”
“督军方才所言便是凭证,本将回来不过月余,且回来之后没过两天便前往宣武营任职,督军认为本将的银子从何而来?督军要调查,本将当尽力配合,不会有丝毫隐瞒,若是督军仍然不信,大可前往琉球问个明白。”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去琉球问个明白?谁有胆子去问?姬玉这种死缠烂打的纠缠,姜云越感不耐,他向徐继业拱拱手道:“国公若无其他事,末将先行告退回营了。”
言罢,转身就走。
“站住!”姬玉哪肯就这么放他离开,在姜云转身之际,他身手便扯住了姜云肩上的衣衫。
一扯之下,姜云前襟大开。“哐当”一声,两个大元宝从他胸前隔层中翻了出来,径直掉在了地上,顺带着的,还有一根闪亮耀眼的丝银耳坠。。。
坏了!在几道目光同时移向地上的耳坠时,姜云就知道自己尴尬了。
“咦,这是什么东西?”徐承嗣动作最快,抢先一步弯腰将耳坠捏在手中,细细地打量一番,一脸疑惑道:“姜云,你也算是个带兵的汉子,怎的贴身藏了件女儿家的东西。。。慢着,这耳坠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像是在哪见过似的。”
他在屋内走了几步,认真地回想起来,嘴里喃喃念着。“哪见过呢?哎呀,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呢?娉婷,你帮我想想,这耳坠。。。”
说到这里,他突然不吭声了。徐承嗣在自家妹子的右耳上,发现了一根与自己手上一模一样的耳坠,而她的左耳。。。只有一根茶叶梗。
刹那间,徐承嗣的表情说多精彩就有多精彩,至于站在他身旁的姬玉,则相对简单的多,整个脸都绿了。
徐承嗣面色古怪地看向姜云,呆愣了半晌,吞了吞口水,这才道:“你。。。就不解释解释?”
“还解释什么?”姬玉愤然说道:“定是这贼偷了徐将军的耳饰。”
解释?姜云心中苦笑,叫他怎么解释?他知道这些人都想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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