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万飞虎军兵士高唱着飞虎军军歌,排着整齐的队列,迈着整齐的步伐入城。
“赳赳飞虎,赴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东有大明,如日方升!
十年国恨,沧海难平!
天下纷扰,何得康宁?
明有飞虎,谁与争锋!”
道路两侧的京城百姓何时见过如此的一支威武之师?陈迪率领万余飞虎军深入草原腹地,大破十几万草原骑兵,这事情早就被京城茶馆里的大鼓书艺人编成了故事。在老百姓心目中,飞虎军就如那天兵天将一般。
“咳,看见没有,这就是咱大明那支百战百胜的飞虎军!”
“哈哈,我家那二小子可是飞虎军火炮营的兵士!”
“真的嘛?那你可有福了!这一场胜仗下来论功行赏,你家里又能多上许多功勋田!”
飞虎军的兵士们唱罢军歌,俞大猷高喊一声:“飞虎军万岁!”
一众飞虎军兵士亦热血沸腾的齐声呐喊:“飞虎军万岁!”
自秦始皇统一六国以来,万岁之称,只能敬用于天子。可今天飞虎军的一众将士却喊出了“飞虎军万岁”,这是对华夏数千年来皇权至上理念的挑战!
一众百姓不知道皇帝长什么样子,他们只知道,自从大都督掌权,他们的税赋轻了,能混个温饱了。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以前没有飞虎军的时候,坊间传闻都是倭寇又攻破了沿海多少个县,鞑靼又南下掳掠了多少大明的妇女!可如今,有了大都督,有了飞虎军,大明的百姓再也不用受异族的欺凌!百姓们怎能不对陈迪,对飞虎军产生爱戴之心?
一众百姓先是跟着飞虎军兵士们高喊:“飞虎军万岁。”
不知哪个百姓,突然带头喊了一声:“大都督万岁!”
士兵和百姓亦改口喊道:“大都督万岁!”
这一天,“大都督万岁”的呐喊响彻京城!
陈迪入宫,在内阁众臣的陪同下,和俞大猷、戚继光身着戎装到永寿宫见嘉靖帝。
陈迪、俞大猷、戚继光并未卸去戎装、佩刀。
陈迪走到嘉靖帝面前,跪倒道:“臣拜见皇上。”
嘉靖帝坐在龙椅上,一脸阴郁。陈迪抬头一看嘉靖帝,短短数月功夫,这位大明的皇帝怎么像老了十岁一般?
细想也难怪。都说权利是最好的春药,嘉靖帝如今已无尺寸之权,人自然老的快。再加上他没了权利之后,更加沉迷于炼丹修道,每日不知要吃多少铅汞丹药!那些东西可都是慢性毒药!
嘉靖帝不阴不阳的说:“哦?陈大都督回来了?朕是不是要给你见礼啊?”
陈迪听后怒不可遏。自己带着飞虎军将士在外为大明南征北战,凯旋归来这厮嘴里却没半句安抚之言。。。。。也许在他看来,大明的胜利相对于他失去的权利一文不值!一个将自己的权利凌驾于天下苍生之上的君主,即便再聪明,再有手腕也不过是个昏君!
嘉靖帝没有让陈迪起身,陈迪却自己站了起来:“皇上,臣告辞!”
陈迪出得永寿宫,心中疑惑。唐顺之、张居正、龙子兴这些人怎么没出现在德胜门迎接自己?
一名留守京城的飞虎军火铳手前来禀告:“大都督,唐顺之唐大人、张居正长大人、龙子兴龙大人正在内阁值房等大都督。”
陈迪走到严嵩跟前,小声说道:“义父,唐顺之他们找我必有要事。我先去找他们,等到晚上孩儿再到义父府上给您请安!”
严嵩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迪儿啊,人嘴两张皮,你可要小心有人挑拨咱们父子二人的关系!”
陈迪和俞大猷、戚继光来到内阁值房,唐顺之、张居正、龙子兴向着陈迪行礼。
“免了那一套虚礼吧!”陈迪道。
俞大猷抱怨唐顺之:“我说老唐啊,咱弟兄们在前方浴血奋战,凯旋归来你怎么也不说在德胜门迎接迎接咱们飞虎军的弟兄?你可别忘了,飞虎军当初建军也有你一份大功劳!”
唐顺之道:“仗已经打完了,迎不迎接倒在其次。大都督,我有几句要紧话要跟你说!”
陈迪让俞大猷等人出去。
众人走后,唐顺之道:“大都督,你出京这半年,严党可谓是上窜下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章 蠢蠢欲动的严党()
严党在北伐期间蠢蠢欲动,这倒是未出陈迪所料。一山不能容二虎的道理自己懂,严嵩必定也懂!
唐顺之道:“自你正月二十八带兵出京,严党便开始上窜下跳!好在你留下了一千飞虎军火铳手负责京城防务,严党才没翻了天!飞虎军在草原战况未明,我不想让这些事分散你的注意力,故而没有上报。”
陈迪点点头:“老师果然顾全大局。你倒说说严党究竟是如何上窜下跳的?”
唐顺之道:“这第一桩,你可知道如今京郊大营中多了一支天龙军?”
陈迪奇道:“天龙军?这名字倒是和飞虎军很和韵。”
唐顺之怒道:“这天龙军是严嵩父子以内阁的名义绕开兵部组建的!如今已有兵士两万余人。天龙军的兵士,一部分是游手好闲的远支皇亲外戚子弟,另一部分则是京城内的泼皮无赖!为了扩充兵员,什么地痞流氓、纨绔子弟都被招募进了天龙军。严嵩的儿子严世藩自任天龙军大将军,说白了,这天龙军就是他严家的私兵!”
陈迪眉头一皱:“什么?严家父子竟然招募私兵?”
要说这严家父子招募私兵,实在是照猫画虎,学陈迪呢。可惜画虎画皮难画骨。天龙军虽然听名字似乎能压住陈迪的飞虎勇士,可这支私兵甚至连卫所军的战力都赶不上!
陈迪问:“你这个兵部尚书为何不阻止?”
唐顺之道:“你也说了,我只是个兵部尚书!组建天龙军是严嵩这个内阁首辅和蒋光这个内阁次辅的共同决定!这两个人就代表着内阁!我手里虽握有一千飞虎军火铳手,可北伐才是大事!维持后方的稳定还是必要的!总不能让飞虎军火铳手和这劳什子天龙军火拼!”
陈迪点点头:“嗯,老师放心,我回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这个劳什子天龙军!”
唐顺之道:“严党不但往兵权上伸了手,财权上亦有动作!严嵩这个内阁首辅玩了一出明升暗降!他把张居正从户部左侍郎升为户部尚书。宝泉主事管着大明钱庄,不是由户部左侍郎兼任么?张居正这一升官,就不能再兼任宝泉主事!严嵩又让严世藩兼任户部左侍郎,控制了大明钱庄这个咱大明朝的钱口袋!”
陈迪心中一震,这严嵩趁着自己离京北伐,真是上下其手!
唐顺之又道:“那位严家大公子做着飞龙军总兵,又兼着户部左侍郎、宝泉主事,可真是兵权、财权都抓到了手!在控制大明钱庄之后,他大肆排挤兴明书院毕业的大明钱庄官员,然后在钱庄内全部安插上了自家人!大明钱庄在短短不到半年时间里,已然从盈利变成了亏空银钱数百万两!”
陈迪问:“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亏空至此?”
唐顺之道:“张居正就在门外,这事情你可以问问他!”
陈迪叫进张居正,问道:“大明钱庄为何会亏空数百万两银子?”
张居正无奈的说:“大都督,严世藩这个户部左侍郎一上任,遍靠着内阁的支持架空了我这个尚书!大明钱庄一下落到了严世藩手中!要说这严世藩,在敛财上的确有几分本事!咱们大明钱庄不是将银子借贷给普通商人,支持咱大明的商业发展么?这严世藩找了一群阿猫阿狗,自称商人,到大明钱庄借贷!这些人只要写个条子便能从大明钱庄领出白花花的银子!据我所知,每借出一千两银子,便要给他严世藩这个户部左侍郎八百两银子作为利钱!”
陈迪愤怒的一拍桌子:“好!敛财有道啊!半年前,我们总说鞑靼是大明最大的敌人!现在看,严家父子这对蛀虫才是大明最大的敌人!”
唐顺之补充道:“严家父子还把持吏部,将咱们兴明书院毕业的官员统统明升暗降,给予高职,却夺去实权!兵权、财权、人事权三方面下手,你说他们居心何在?”
陈迪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对严嵩说晚上会去拜会他,今晚我就看看他想干什么!”
这时,俞大猷进门道:“大都督,您府上的卫士梁二黑求见!”
陈迪心中一阵难受。自己率兵北伐走了大半年,也不知道家里那边怎么样了。
梁二黑给陈迪跪倒道:“老爷,你可回来了!恭喜老爷,河西老爷,公主给您添了一个小公子!”
陈迪一怔:“什么?你说什么?笑嫣公主,生了?!”
梁二黑道:“是,公主二月间便生了!如今小公子已然四个月大了!老爷,您做爹了!”
当初陈迪兵变囚帝,笑嫣公主带着身孕出走福庆寺。怀胎十月,终于在嘉靖二十六年二月为陈迪诞下儿子!”
陈迪大喜过望:“我,我当爹了?”
大喜过后,陈迪问:“如今公主和我儿子在何处?”
梁二黑回答道:“在福庆寺!二夫人和严老管家、小白、小红都去了福庆寺照顾公主!”
陈迪道:“好,去福庆寺,看儿子。”
可刚说完,陈迪遍后悔了。如今笑嫣公主视自己为仇人一般,自己即便去了甘露寺,笑嫣公主也不会让自己看儿子!
再说,严党蠢蠢欲动,自己也没有时间去体味什么亲情!
陈迪又坐下,道:“算了,先不去福庆寺了。梁二黑,你马上回福庆寺,好生保护公主和小公子的安全!”
梁二黑有些疑惑:“老爷,你好容易回来怎么不去福庆寺看看公主、小公子啊?”
陈迪道:“让你回去就回去!哪来这么多话!”
梁二黑只得领命而回。
唐顺之对陈迪说:“大都督,我问一句不该问的话,公主到现在还在恨你?”
陈迪闭着眼说道:“唉,是啊。也许等到大明国富民强的那一天,她会明白我的苦心!”
唐顺之点点头:“自古成大事者,必要承担众叛亲离的痛苦!也只有让大明富强,才能让她明白你的苦心。”
唐顺之又嘱咐陈迪:“大都督,今夜你去严嵩府上,一定要带齐卫士!当心严嵩玩一出十常侍杀何进的把戏!”
陈迪冷笑一声:“放心,他不是十常侍,我也不是何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五十一章 撕破脸了,干!()
入夜,首辅严嵩府邸。
陈迪带着一百火铳手来到严府门前。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虽说他对唐顺之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是何进,可带齐卫士保护自己的安全还是必要的。
严嵩长子,飞龙军大将军兼户部左侍郎严世藩在府门前迎接陈迪。
“哎呀,义弟,为兄等你好久了!”严世藩迎了上来。
陈迪道:“义兄,我出京的这段日子,义父的身体可还安好?”
严世藩道:“他毕竟是上了年岁的人,时时犯头晕。快请进吧!咦?这些兵士?这是咱自家,你进府还带这么多兵士干什么?”
陈迪道:“咳,我的义兄啊,你可不知道,如今有太多人想让我死!就说这次北伐,还没到大同卫就遇到了刺杀!你猜刺杀我的人是谁?正是那位翟鸾的铁杆党羽,前任浙江按察使唐晓江家的大公子唐用!”
其实陈迪心中有数,唐用冒充锦衣卫刺杀自己的幕后主使,十有**就是眼前的这位义兄和府里的那位义父!
严世藩尴尬的一笑:“哦?这翟党还真是百毒之虫死而不僵!要这样说义弟你这样小心也是情有可原。”
陈迪带着兵士进到府内。严嵩正在后花园怡然亭中等着他。
严世藩领着陈迪来到怡然亭。严嵩对严世藩说:“你先下去,我有几句体己话要跟你义弟说。”
严世藩听命退下。
陈迪和严嵩面对面坐定。
严世藩对陈迪说:“迪儿,你平定鞑靼立下大功,恭维话我在朝堂上已经说了一箩筐,现在就不说了。我只问你三件事:其一,刘诺敏在山西推行裁撤卫所军、皇亲士绅一体纳税这两条新政是不是你的主意?其二,在草原腹地狼山设立北庭都护府是否是你的主意?其三,你是否允诺俺答汗,朝廷会封他为顺国公?”
严嵩是明知故问。敢干这三件事的,普天之下估计也只有陈迪!
陈迪点点头:“是。”
严嵩道:“迪儿,此时只有你我父子二人,说话不必顾及面子!我就开诚布公了!推行新政、北方开疆,降奴封公,这都是大事!是关乎朝廷体面,天下长治久安的大事!你怎么能绕开内阁,不与为父这个内阁首辅商议便自作主张?”
陈迪心中暗笑,本是来找他严嵩算账的,没想到倒成了严嵩找他算账!
陈迪笑着说:“组建飞龙军,将大明钱庄变成严家的自家银库,这两件事义父也没和我商量啊!”
严嵩面露怒色:“你别忘了,我是内阁首魁!”
陈迪一笑:“义父也别忘了,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内阁首魁的!”
陈迪和严嵩的对话,可谓是针尖对麦芒。
一阵可怕的平静。。。。。。
严嵩终于再开了口:“迪儿,要稳住朝局,需要你的兵和我的权!你我父子二人若是生隙,必定会导致朝局不稳!你可以知道,有多少官员想让皇上重掌朝政?如果为父没猜错,你在山西推行新政,是想让山西做表率,然后全国施行吧?你这不是把普天下的读书人、皇亲国戚都推到皇上那一边去了么?”
陈迪冷笑一声:“就算普天下的读书人、皇亲国戚都倒向皇上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因为我伤害的是少数人的利益,维护的却是天下苍生的利益!全天下的老百姓都会站在我这边!”
严嵩语重心长的说:“糊涂,糊涂啊!历朝的变法者,都没有好下场!你想想商鞅、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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