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大月远文听于此处,哂然一笑,倒也不生气,可见其城府是非同一般。
“陈兄来,让我敬你一杯。”
陈均刚刚端起酒杯放于嘴边,酒未入口,一股浓香已传入鼻中,这酒,确实是好酒。
“唉,陈兄且慢,我有一言。”
陈均刚要将酒倒入口中,忽然被大月远文阻止。对方此举来者不善啊。
“你这是何意?难道这酒喝不得?”
“哈哈,陈兄息怒,我大月氏地处大漠,地少物稀,这酒更是珍贵之物,所以我大月氏自古便有斗酒一说,勇士同场竞技,胜者才有资格喝这美酒。”
陈均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将酒杯放了下来。
“罢了!这酒不喝也罢,那我就将这点酒留给诸位吧,这好酒我秦数不胜数,今日就不夺人所爱了,诸位确实凄惨啊,可悲可悲!”
陈均说的煞有介事,悲天悯人。
大月远文被陈均的话哽噎住了,说不出话来。长公主露出一丝笑意,从来没发现陈均原来这么有趣。
大月骇廉见此情景,赶忙道:“殿下,入乡随俗嘛,这干喝酒也没什么助兴啊!”
“哦,那你想怎么助兴?”
“殿下,听闻这小兄弟素有雄辩之称,在你们秦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可老骇廉总是觉得我这儿子天下第一,是骡子是马就拉出来溜溜啊,当然要是小兄弟你认输了,顶多也就是你们大秦士子不太行而已。”
大月骇廉看着陈均三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老骇廉我就是个粗人,说话也是太难听了些,不要见怪啊!”
嬴莹和陈均对视了一眼。
“这斗酒是你们的规矩,这赢了光喝酒确实没什么意思,我这有一颗当年蓬莱方士所炼的破基丹,此丹有助气化玄的作用,价值万金,不知道大月族长你可赌的起。”
大帐中的众人一听,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贪婪的盯着破基丹,大月骇廉更是摩拳擦掌。
这蓬莱仙山位于东海之上,上面住着一群修仙问道之人,这些人自称方外之士,秉承自远古炼气士,精通岐黄之术,痴迷于丹药长生,战国赫赫有名的丹药皆是出自于蓬莱仙山。嬴莹手中的这颗突基丹尤负盛名,在修炼者当中传播最广,因为此丹可以帮助修炼者以气化玄。
陈均看到嬴莹手心捧着一个小小的玉盒,光这玉盒看成色就价值不低,更何况是这里面的丹药。居然可以以气化玄,这丹药要是自己能得到,估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成为化玄境的修炼者了。
“好,老骇廉年轻的时候得了一株龙形草,这龙形草对于好汉来说可是一等一的宝物,这草儿可以让战士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大,老骇廉光凭身体就是这么厉害,靠的就是这龙形草了,咱们大月氏人向来不占人便宜,这样一来殿下也是不亏了。”
这两件东西对于修炼者来说肯定是一等一的宝贝,要是随便能够得到一样对修为都也一个很多好的提升。但就单论价值来说,龙形曹肯定是不及这破基丹的,这大月骇廉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好,大月族长,这彩头本公主觉得行,陈均,你要是赢了,这两样东西可都是你的。”
“哎呀,小兄弟,你可真是有福气啊!老骇廉也很羡慕啊,殿下真是大手笔。”
陈均如何不明白这老家伙是把自己往火坑上面推,听起来这两样东西陈均已经拿到手一样。其实这这宝物虽好可大月远文不是一般的儒生能比的,这大月远文师承于圣人名下,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孔圣门下,是孔圣三代孙子思高徒,自儒家诞生一来四代传人,这可比什么颜宽之流厉害不是一点半点。
昔日商子入秦,当时西秦鸿儒甘龙兴总领朝政,西秦满朝文武九成皆是儒生,对于这个外来的法者分外仇视。栎阳朝堂商子舌战群儒,大胜诸儒。不料甘龙兴调用私兵,用武力围攻商子,值此千钧一发一刻,法圣商子当庭显圣,一句“私自调兵朝堂,如同谋反,罪当车裂”说完,天地间乌云大作,电闪雷鸣。
一声凄惨的喊叫!甘龙兴横死当成,众人看去,身体成为六节,犹如车裂而死。
众人大惊,此所为言出法随也!
这战国的修炼者一种如陈剑生一般,成为绝世剑客,十方名将也在其中而另外一种,学富五车,功参天地,通过读书领悟天地奥义,到达“言出法随”的境地,商子、孔孟二圣皆在此列,子思身为鸿儒,自然也是言出法随的人物,所以这大月远文肯定不凡。要比那颜宽要厉害许多,稷下学宫学子不下十万之众,可是真正能够成为子思这等人物弟子的,却少之又少。
陈均自幼便是师承名门,老师公孙和就算是不及子思,但也相差不远,后在越国也是没少读儒家圣人之书,再加上天资卓越,和这子思高徒就未必没有一战斗之力。
“多谢公主殿下,大月兄,我一定是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哈哈,陈兄,有德者居之,就看你有没有这德呢?”
大月远文说话,气势大变,浩然正气喷然而出,隐约有了名士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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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楚魏之战,方中天地()
“君子者,明事理,谈笑间挥斥方遒,读书万卷,胸藏万机,包罗万象。既知其一,便知其三,此为推演之道也,陈兄雄辩之才在下早有耳闻,不敢拭其锋芒,今日你我就比比这推演之道,陈兄当日百家争鸣馆神机妙算,早已是传遍大街小巷,相信以陈兄的学识,这推演之道只是小事尔!”
大月远文一脸坦然,将此话说了出来。大月骇廉满意的点点头,一张老脸满是欣慰,显然早有预谋。
长公主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有些愠怒。谁都知道陈均是以雄辩著称,自一战出名以来,从未听闻推演之道如何,想来也不如雄辩。还有陈均学习的是法家和儒家学说,这推演之道是纵横家、阴阳家还有兵家所擅长的,而子思不仅是位鸿儒,而且还是出了名的推算阴阳,巧夺天机。
大月骇廉抢先道:“老骇廉这儿子,不中用啊,要说这推演之道,儒家如何及得上法家啊!”
大月骇廉这么说有一定的道理,只是自动无视子思对于阴阳之道的理解。
“大月族长,这言而无信总归是不好的,我劝你在本公主面前还是收起你的那一套。”
“殿下息怒,老骇廉罪该万死,之前没有说明比的是推演之道,依骇廉想来,大秦乃不世之邦,更是人才济济,小兄弟身为大秦骄子,这学识定然不会差了,要是小兄弟认输,这破基丹不要也罢了,唉!”
大月骇廉最后一声叹气倒真像是觉得可惜了一样。
“大月族长还真是考虑周到啊!说句实话,本公主也想看看他们两个谁更厉害些,陈均这接下来可就要看你的呢。”
嬴莹明知对方将自己耍的团团转,但面上看起来依旧是和和气气,只是看向陈均不语。
这父子两还真是殚精竭虑,好算计。那如此看来这大月氏倒是显得和长公主有仇一般,难道这后面还有隐情,陈均不由得有些怀疑。
“好,如此便依你所言,不然你们怎么心服口服!这万法归一,这推演之道无外乎法了,任何宵小伎俩在实力面前不过是过眼云烟,大月族长你说有没有道理?”
大月骇廉讪讪道:“有,有道理,老骇廉拭目以待小兄弟的实力呢!”
“大月兄,这次这推演之道如何来?”陈均问向大月远文。
“陈兄,请看,这便是在下棋盘,名曰方中天地,陈兄先请。”
这推演之道创于圣人鬼谷子之手,这鬼谷子是一战国奇人,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莫测之机,精通推演一道,所学涉猎极广,有法家、兵家、阴阳家、纵横家等。这棋不是一般的棋,而是将天下大事境界溶于其中,根据各国特点,制成这棋。而对弈者,可各选一国进行交战,里面涉及到行赏、兵法、农事、君臣、吏治、地势等十八种类。对于弈者的心力要求是非常高,对于这十八种类要做到样样精通才有可能胜出。
陈均看得大月远文这棋盘,放于大帐中央,一丈见方,上面星罗密布各种棋子,当中二十三枚棋子最为醒目,上面依次写到齐楚燕韩赵魏秦七雄,其后是卫宋越等一众小家。棋盘上面线条横竖交错,密密麻麻。初学者,花上一两年也不一定能够熟练的掌握这玩法,更何况是要赢。
“看来大月兄是早有准备,只是大月兄有没有调查过陈均精通的不是论战,这论战是纵横家的长处,而陈均为法者,精通的是治国,治国者所学杂驳也!”
大月远文一挑眉,显然是没有预料到陈均会如此说。
“哈哈,陈兄,话不多说,我选魏国,陈兄选择呢?”
大月远文抢占先机,这魏国列于七雄之首,不管是魏武卒的强大还是魏国财力的雄厚在战国当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一旦选择的魏国这将对自己非常有利。
“喔!看来大月兄也不是那么自信嘛,选择了魏国,即若如此我便选择楚国。”
听到陈均所说,大帐中的人无不都是变色,觉得陈均有些狂妄无边。楚国政令不一,吏治不明,虽说人口众多,但犹如病狮一般,软弱无力,尤其是军力更是差劲,陈均不管是选择齐国还是秦国甚至于赵国都是比这楚国好了许多。
“好,陈兄如此自信,那我就先行了,魏武卒出击。”
啪!大月远文丝毫不给陈均机会,魏国武卒直攻楚国都称郢城,兵锋所指,直掐咽喉,致楚国于死地。楚国贵族众多,军力分散,要是魏武卒一旦攻破郢城,楚王战死,贵族们一定会另立新君,陈均也算是彻底输了。
陈均立马开始点兵遣将,层层阻拦,可是魏武卒在名将庞涓的带领下军威正盛,一路上势如破竹,进军万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要到兵临郢城了。
楚国国都郢城岌岌可危矣!
大月氏的族人都是一脸的得意,这样下去马上就要赢了。
“哈哈,大月兄好算计啊!”
“陈兄,你这是要认输吗?”
“未必就输,弃城,迁往东南!”
陈均落子,楚国郢城官吏开始发动起来,弃城而走,一路上丢兵弃甲,看起来好不狼狈。
国者,君王为大,君王者,安于国都也,一旦君王离斗,万事皆变,难以预料!
“我还以为陈兄有什么高招呢?原来是穷途末路,苟延残喘啊!魏武卒,全力开进,给我追。”
“你太得意了,我还没输了,加快行动。”
这两人一个人率领的是精兵强将,紧追不舍,势如奔雷!
另外一人,皆是老弱病残,一路逃窜,好不狼狈!
有好几次,陈均差点就被魏国武卒追到,输在大月远文手中。
嬴莹看着陈均,不知为何,心中满是担忧,陈均每落一子,自己胸口处都有些微微颤动。这一颗丹药我嬴莹还是输的起的,可是今日为何会为这小子这么担心。
“陈兄,你输了。”
啪!大月远文落子,陈均被围攻于大江边上,往后再无退路,而魏国武卒一路追赶,不日就要赶上陈均了,到时后楚国国君一路无处可逃,只得输掉。
唉!看来是输了。
“殿下,老骇廉这儿子还是挺中用的,楚国已经是无路可逃,这丹药我就笑纳了!”
“大月族长,这一颗丹药我是输的起的。”
嬴莹看到陈均站立原地不语,不免有些忧思,便想帮陈均解围,想将这丹药送到大月骇廉那边。
“慢着,大月族长如此浅见,沙场之上,瞬息万变,我输了吗?”
大月骇廉气竭。
“你小子,让你再得意一会儿!”
“陈兄,这输就输,怎可对家父如此无礼。”
此时的大月远文意气风发,面露红光。
“哈哈,古人云观棋不语,君子所为也!大月兄,这子思的学问,我看你是不及十一,楚国公子春申君率领大军穿插而行,将魏国武卒控于大泽,歼灭来犯魏国武卒。”
见到陈均围攻魏武卒,此刻魏武卒孤军深入,后面粮草接济不上,此刻被围困于这大泽之上,没有辎重更是难行。这楚国大泽一带河流众多,魏武卒多是北人,难习水性,看来陈均将魏武卒围攻于此地是早有预谋。
大月远文一看,不知在什么时候,陈均一步一步的调兵遣将,用多余自己两倍的兵力,将庞涓围困于大泽,利用地形优势,打算是将自己这一军困死在此地。
“哼,陈均这就是你的计谋吗?难道我就没有后手吗?名将吴起出击,全力救援名将庞涓。”
“来的好,名将项燕何在!”
嬴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了下来,战局正酣,她已明了陈均赢了。
陈均一声令下,名将项燕带军北上,一路上横冲而过,魏军竟是没有防备,措不及防,霎那间竟然快到魏国都城了。
大月远文听及此话,猛然之间醒悟了什么,额头上大汗直流,大月骇廉也是一脸的漠然,刚才形式大好,这怎么
大月远文无奈只能将名将吴起派去迎战名将项燕,两军相持不下,陈均在故意拖延时间,这样一来庞涓就再无后援。
一会的功夫,大泽之上杀声震天,楚军士气大涨,军威正盛。
反观魏军,长期行军,补给跟不上,军困马乏,战力已经受损,大泽湖泽众多,魏武卒又不适应,再加上被分割围困,军令不通,饶是武卒战力极强,名庞涓天纵之才,也是插翅难逃。
一代名将庞涓。
大泽!
陨落!
大月远文伫立在原地!
众人大惊失色!
安静!
陈均这一招就做骄兵之计,下的是盘大棋,不惜以迁都,楚王狼狈逃窜来勾引对方重击。大月远文在欣喜之下竟是忘了放手,看到胜利就在眼前,一路上长驱直入,孤军行进。最后项燕北上,拖住魏国后续主力,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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