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晋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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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晋闲人-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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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僚,挂职?

    李兰亭神情漠然,像是在笑话一般,施舍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恩小惠,你也配?也不想想他们陈家会么?倘若按照现在好友陈安之在朝中平步青云的态势,一个是尚书左仆射,再加上户部左曹侍郎,除了宰相范希文和权势滔天的黄貂寺能压下,其他人根本不放在眼中。

    默不作声的收起摆在桌上的那张《定风波》,心中所想的却是其他事情,把韦南庐尴尬的晾在了一遍。知府大人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视,不禁轻轻咳嗽一声,提醒李兰亭自己还在这里。

    “兰亭大人,幕僚和挂职对于一个普通读书人来讲,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了。如若他不愿意参加科举考试,这也不失为步入仕途的机会。”

    脚步停顿了一下,李兰亭有些不耐烦了,他最后才慢慢开口说道,“南庐大人,在你胯下海口之前,可知道在下世侄是谁么?”

    韦南庐楞了一下,才现到现在为止都是一厢情愿,完全没想过对方的身份。随即迟疑的问道,“他不是您的世侄么?”

    随即韦南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惊讶的说道,“之前有人就有人说过词评会的第一人是……难道兰亭大人的世侄陈仲卿就是那个一揽三鼎甲的大才子?”

    李兰亭感到有些可笑,词评会也不过是杭州文人雅士的余兴节目,真正的经世致用之才根本不需要刻意通过这种方式来扬名立万。

    如同在词评会上逼得其他人不敢下笔一样,杭州的读书人,难以望其项背他的才学。

    君子器藏于身,待时而动。

    “说来你们可能不相信,词评会的三鼎甲,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点缀,仲卿世侄信手涂鸦而已,根本不屑于认认真真跟满杭州城的文人雅士比较。他将来可是经世济国的栋梁之才。因为你不知道,背后有哪位朝中重臣他的才华……”

    李兰亭眯起了眼睛,凑到了韦南庐面前,小声的说道,“你这点小恩小惠,放在某些人,和他背后的家族眼中,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请:

第四十五章 深不可测() 
还有一更

    韦南庐忘了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出李兰亭的府邸,李老爷在耳边低语的那番话甚至让他有些走不稳路,踉踉跄跄。..眼尖的马夫上前一步,扶住了稍显失魂落魄的老爷,轻声问道,“韦大人,您没事吧?生什么事了?”

    整理了一下衣冠,浑身酒气的韦南庐收敛的心神,摆了摆手,轻声说道,“没事,备马车回府。”

    韦南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镇定自若,掀起帘子坐在马车里时,他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李兰亭有意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一鳞片爪让他感到恐惧,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那个人的消息。韦南庐咬着手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好歹也是在官场跌打滚爬的人,不至于朝中一个大人物之子乱了方寸。

    “姓陈的……朝中大臣,到底是谁?我倒是记得从三品左曹侍郎姓陈,不对不对,左曹侍郎的年纪应该不太符合,不过六部尚书的兵部尚书似乎也姓陈?”

    韦南庐自言自语的坐在马车里分析陈仲卿的背景身份,对比一下年龄,两人也刚好符合。他疑虑了一下,莫非这个陈仲卿就是兵部尚书之子?

    深吸了一口气,韦南庐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六部尚书都是正二品官员,倘若陈仲卿真是兵部尚书陈安之之子,那么他刚刚在李府就完全的打了眼,还闹在李兰亭面前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随之而来的结论又将自己这个念头推翻,他一边敲打着手中的纸扇,一边自言自语,“不对不对,陈安之之子不是现在两浙路经略使陈仲虚么?即便陈仲卿与陈仲虚之间一字之隔,李兰亭也不应该搞错才对。”

    陈仲虚在两浙路的名气的确如日中天,而之前不思上进的次子陈仲卿就如同在耀阳光环笼罩之下的阴影,完全抬不起头。再加上陈家也有意无意的忽略次子存在,导致陈仲卿的名气远远不如他的哥哥,加上信息封闭,也不会有人特地去在意一个兵部尚书之子,所以韦南庐不知情也很正常。

    韦南庐自我安慰着说道,“或许李兰亭所说的可能根本不是兵部尚书之子,而是朝中哪位恰好陈姓大臣的子嗣。倘若真是兵部尚书之子,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杭州城,想必是我多虑了。”

    回过神来的韦南庐才现自己居然在大夏天惊出了冷汗。

    将这些自以为是的不切实际念头抛出脑后,韦南庐收敛了心神,打算托人打探一下,那位名为陈仲卿的后生,到底是哪位朝中官员之子,也好攀附结交一番。

    “算了,这件事暂时就这样吧,接下来陈仲虚大人也会来杭州城观摩胭脂榜的评点,想借这场东风,来敲定两浙路最后的后续安排。”

    韦南庐捏着衣角,轻声说道,“该来的,始终躲不掉。”

    当韦南庐离开之后,李府的下人也在收拾桌上的杯盘狼藉,方才那番宴会给李兰亭透露了不少的趣事,比如有人在湖心亭得罪了黄知府之子,还有接下来的胭脂榜的竞争,听闻两浙路经略使的陈仲虚大人和扬州知府也会到场,这背后的关键信息就显得有些不言而喻了。

    今年的胭脂榜只是点缀,实际上却是两浙路手握重权的权官之间的一场聚会。

    更有可能是决定两浙路地方利益重新洗牌的开始。

    李兰亭坐在庭院虬松前的石凳上,手摸着轻松的枝叶,慢慢说道,“今年的胭脂榜,怕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恰好途径走廊的李如烟刚好听见他父亲在庭院里一人斟酌,稍稍停顿了一下脚步,身影躲在圆柱的背后,暗自偷听讲话。

    “老爷,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另外一个熟悉声音的响起让李如烟好奇的探出头,只见刘管家站在父亲身边,语调沉稳,“只有老奴有些不明白,老爷为何不向韦知府挑明身份?这样一来杭州城谁敢小觑这位读书人?他可是当朝……”

    刘管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上了嘴巴。

    李兰亭微闭着眼,对刘管家的泄密显得并意,随口的说道,“算了,他一个韦南庐知道了又如何?免得仲卿世侄天天被一群庸人俗物打扰,点到即止便可,等到他韦知府查出仲卿世侄背后的势力之后,世侄早就已经离开了杭州城。再说眼下正是两浙路经略使陈仲虚,也就是陈仲卿的哥哥准备调到汴梁,将来这一两年的两浙路利益局面会被打破,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陈仲虚的家人更应该置身事外,免得被朝中之人抓住了把柄。”

    李如烟的心咯噔了一下,放在胸口的手握紧成拳头。她做梦都想不到,陈仲卿居然是两浙路经略使大人的亲生弟弟。

    想起之前张逊跟自己说起的湖心亭一事,还有今天韦南庐提起的黄寅坚,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将拐杖狠狠的戳在地上,厉声说道,“哼,扬州知府的儿子也是跟他爹一个德行,也不初在湖心亭里到底得罪了谁。倘若不是今天韦南庐说起此事我还被蒙在鼓里,琴艺不如人,诗赋不如人,居然学着别人在背后使手段,以权压人,还真以为他爹一个知府就为所欲?也不睁眼一个知府角色,在汴梁重臣面前算什么东西!”

    李如烟微微张嘴,表情震撼。杭州城藏不住秘密,尤其是在达官贵人之间,湖心亭一事早就在小圈子里传开了。传闻第三琵琶大国手曹配弦在湖心亭被一个无名的盲女琴师所败,心高气傲的曹配弦被气的不再弹琴,但没想到败了大国手那人,居然就是陈仲卿。

    实在是太出人意料,而且她隐约感觉,这次的胭脂榜,绝对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她秉着呼吸,停父亲说下去。

    “刘管家。”

    刘管家听得心惊胆战,幸好陈仲卿当时大人有原谅了他,不然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此时老爷一叫他的名字,连忙应和道,“诶,老奴在。”

    李兰亭指着他,说道,“今日之事我喝醉了,你就当做老爷在胡言乱语,把他忘了。切记,不准跟第三个人提起,懂吗?”

    “老奴自然晓得。”

    刘管家拼命的点头,这种富贵人家的秘密,借他仨胆子也不敢往外乱说。

    李兰亭是有些微醺了,站起身时晃晃悠悠,刘管家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的肩膀。

    “我李兰亭也算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一人阅人无数。唯独仲卿这孩子,一直捉摸不透。每次绝伦之时,他总会更让人大开眼界…………说不定这次的胭脂榜,会比之前更加呢……黄巢兄也该差不多进宫了……倘若能做到辅太宰的位置……仲卿世侄,前途无量啊……”

    醉熏的李兰亭还在叨叨絮絮,走廊上的偷听的身影却早已经荡然无存。请:

第四十六章 进城的大官人() 
更新完毕,睡觉,顺带

    杭州下了一场雨,洗涮了这几..

    河边低垂无力的杨柳重新焕了生机,低垂着杭州运河平静的河面随风飘舞,偶尔乌篷船划过,泛起涟漪,然后又重新归入一片平静之中。岸边的芦苇被风压低了头,蔓草随着夏季的风摇摆轻晃,卷入了夏季的温热之中。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出现在官道上,就如同进进出出杭州城的其他马车一样,甚至稍显寒酸,朴实无华的造型,没有锦缎绵帛的吊饰,挤在其他华贵富商之间,显得平凡不起眼,比起其他衣着鲜光的马夫,歪着头的老仆显得有些没精打采。

    杭州城的北门甚至了关卡,几个衙门捕快站在城门口,警惕的盯着来往的路人。前几天杭州城鱼头坊闹出了事,死了几个人,现在正处于拔剑张弓的紧张时期,上头那边也施加了压力,接二连三的死人,势必会影响到整个杭州城的安定,免得人心惶惶,动乱不安。

    衙门捕快还算识相,其他装饰豪华的马车也不敢动手拦截,万一是当地的豪强贵族,自己也开罪不起,反倒是这辆不起眼的马车,以为有油水可捞,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捕快向周围其他人示意了一个眼神,其他人也非常心领神会的站起身,拦下了那辆马车。

    车上打盹的车夫这时才稍稍抬起头,望了一眼周围的捕快,连忙陪笑着说道,“不知这几位官爷有何事?我家大人急着进城,还望各位多多海涵。”

    捕快拿刀柄推了一下帽子,盯着面前的老仆人,努了努嘴,“近期杭州城内生了多起命案,上头大人要求我们要严查进城的可疑人物。车内的人呢?叫他下来,我们要搜查马车。”

    说完他还指了指榜单上白纸黑字的通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车帘被掀开了一个角,捕快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勉强能面的人物半张侧脸,他缓缓说道,“这位官爷,这杭州城太平安定,亡命之徒也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乘坐马车进城,不是么?还请各位多多通融一下,放我们进着杭州城吧?”

    捕快眼神一变,提高了声调,对于这种不明事理的家伙,他就应该教训一顿,“我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叫你下来就下来,莫非你的马车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马车夫了,怒斥道,“你怎么跟我家大人说话的?”

    捕快毫不畏惧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又是什么态度跟本大爷说话?信不信我让你今天都进不了这扇门?”

    手指在刀柄上摸索,捕快怒目睁圆瞪了马车夫一眼。

    “宫叔,休得无礼。”

    马车夫立刻闭嘴不说话。

    中年男子没有行动,他从怀中摸出一本小文牒马车夫帮忙递到捕快面前,声音依旧平淡如水,并没有因为方才捕快的傲慢而生气,显示出了极高的涵养。

    “这是我的文牒,或许这位官爷后,会有稍稍改变一下想法,放我们进城。”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捕快一只手接过文牒,眼上面的文字,差点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他抽搐着嘴角抬起头,原本凶神恶煞的模样已经褪去,连忙指挥身后的捕快让出一条道,此时他已经将那份文牒双手呈上,毕恭毕敬,哪里还有之前飞扬跋扈的模样。

    “方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经略……”

    经略两个字刚出口,半眯起的可怕眼神在捕快的身上游走,硬生生将他后半句话憋了回去,喉头滚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位官爷,记住了,你从来没有见过我,也没见过什么经略使,如果被我知道有什么闲言碎语传了出去,好自为之。”

    大人物处理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捕快眼角瞥了一眼,才现这位马车夫的腰间绑着一把短刀。

    也是狠角色。

    他不敢去管这些事,只能哭丧着脸唯唯诺诺的退下,目送那辆朴实无华的马车进城,或许在其他人的眼中,这辆马车微不足道,但却让一个捕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仿佛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捡了一条命回来。

    “我说赵兄,刚才那人什么来头,都把你吓出一身汗来了。”

    另外一名捕快走过来,扫了他几眼,一手还啃着刚开的西瓜。

    被称为赵兄的捕快腿到现在还软,他极力的稳住心神,

    试图忘记身份文牒上的那个名字,还有接下来的短短一行字。

    陈仲虚。

    两浙路经略使。

    “公子,方才为什么不狠狠教训一下那些人?”

    马车夫说话粗声粗气,显然对刚刚的结果有些不太满意,朝着路上啐一口痰,“我呸,这些人就晓得狐假虎威,反正你迟早也会在胭脂榜亮相,还不如此时出头狠狠收拾他们一顿。”

    隔着一道帘子的声音平淡如水,“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在胭脂榜开始之前,我也不想太过早的把自己泄露出去。到时候一波接着一波的应酬交际都足以应接不暇了。更别说这大半个杭州城的豪强贵族,都挣破了脑袋想要跟经略使攀上关系。到时候怕是胭脂榜还没开始,我就急急忙忙的逃离杭州城了。”

    陈仲虚轻笑了几声,说道,“今天来此,也是想在走马上任之前,拜访一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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