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汉王讨伐的消息也因此迅速传遍天下。
河边,张良骑在马上,读着木板。他神色严峻,吩咐从人:“回头吧。前边不能走了。”他领先向着来路急驰而去。
木板已经飘到了下游的齐地,项羽冷冷地斜视着这小小的木片。偌大的帐幕中,没一个人敢出声,显得格外空洞与沉寂。范增拿着同样的木片冲进大帐,看了看项羽铁青的面孔,便知道他已知晓此事。范增小声问:“要不要让钟离昧回去,加强对彭城的防务啊?”
项羽冷笑一声:“不用。我料他刘邦也只是虚张声势,说说而已!”他站起身,怒道:“就凭他,敢取我的彭城?借他个胆儿他也不敢!张良可恶!立诛韩王成!”说完,大步走了出去。留下范增一人,望着写有刘邦檄文的木板,呆若木鸡。
洛阳新城台上,刘邦一身白袍,依旧戴着竹皮冠,严肃地对众诸侯起誓:“自今日起,项羽已不再是我的兄弟,而是我的仇人!我与这个弑君残民的家伙,不共戴天!从现在起,我刘邦的责任只有一个,就是替天下人除去这个共贼!各位诸侯王与我同心者,请饮此觥!”他举起酒,一饮而尽。
诸侯们争先恐后表示决心,报上自己的兵马数量,场面十分热闹。只有韩信冷静地坐在一旁,望着这热闹的场面而不为所动。陈平走来:“大王!各诸侯军队,加上我们的汉军,兵力已经超过了五十六万!”这数目把刘邦吓了一跳,他不敢相信这么多的兵马,真的都愿意听他指挥。各国诸侯齐声道:“唯汉王马首是瞻!”
刘邦哈哈大笑:“好啊!这就是万众一心!项羽呀,项羽!你虽号称霸王,自以为天下无敌,在这堂堂正义之师的面前,你完蛋了!为义帝报仇!替天下人雪恨!”众一起欢呼:万岁!万岁!万岁!
韩信没有拿出任何作战计划,而是自袖中取出印信和令符,双手举过头,交给刘邦。他认为打仗要靠对局势的准确把握,和对敌我态势的冷静判断。靠东拼西凑集合起来的五十多万大军,根本无法协调。刘邦正是自我感觉最好的时候,他忍受不了韩信的骄傲,见其主动请辞,也想将他一军,便将印信和令符接过来置于几上,道:“这些印信、符令,算是由寡人代你行大将军事。你就全力对付废丘吧。夺彭城,我不用你!”
韩信本为劝谏刘邦,没想到刘邦居然真的收回印信,他心里自是十分郁闷。刘邦又开口了:“虽然诸侯联军现在有五六十万人,但汉军比魏豹还少了一万。我觉得不成,从你那里调两万人给寡人吧!”韩信斩钉截铁道:“不行!我手下这五万兵马,一兵一卒都不能动!大王!您既然把任务交给了我,就请相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您不要忘了,废丘城里,章邯的兵马不止五万人!岂不闻‘困兽犹斗’?按说,我应当以八万十万对付,才有把握。现在我用的办法是虚张声势,让他以为我军起码在十万以上,所以他才缩头不出。如果他发现我军兵力调动,要突围出来,怎么办?我手下兵力太少,如何抵挡?要是让章邯跑出来,与霸王形成夹击之势,我军腹背受敌,大王!那局面真是难以想象了!”
(本章完)
第132章 项王齐地战田横()
刘邦火了,站起来:“好了!我不求你!寡人就不信,以我堂堂之师,五六十万兵将,就拿不下一个彭城?”韩信近前:“大王!我跟你打个赌,大王此去,若能大获全胜,回来见臣。臣愿赌项上人头!”刘邦冷笑一声:“寡人也不要你的人头,只要你从此不要太嚣张,不要以为,除了你,就没有懂得打仗的人了!”韩信道:“若大王万一输了,怎么办?”“寡人要是输了,我把这个汉王让给你当!”韩信笑笑:“臣也不敢。臣只要大王从此不要刚愎自用,能多听臣下的劝告就好。”二人以掌相击。
田横自当日败于城阳,保田荣之子田广逃到历山,收拾人马,欲雪亡国之耻。田光、田吸、田解等故将相继寻来。田光谓田横道:“齐王已死,国不可一日无君。”田横然之,乃与诸将共立田广为齐王,自为相国,行大将军事;田光为假相,代相国事;田既为胶东将军;田吸为横野将军;田解为虎威将军;华无伤为车骑将军。齐王既立,齐人蜂涌从之,先有留城贤士许章引门客百余来投,许章精通兵法,学识广博,田横甚为赏识,赐位留公,任行军司马。又有历城人刘到、邹平人旅卿各引千余人相从,田横见二人善习弓马,武艺出众,便皆封为司隶校尉,为军中战将。而各处散亡归者,不计其数,不日竟会集八万余众。后闻项王立田假为齐王,建都于城阳,田横乃聚诸将道:“西楚项羽发难,烧我城池,毁我家室,杀我父母,淫我妻女,与齐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今使田假为王,奴役齐民,齐地将暗无天日。那田假卖国求荣,为楚之爪牙,助楚为虐,怎堪为万民之主。今汉王出于函谷,彭越应于大梁,项羽腹背受敌,分兵乏术,正可趁此时机兵发城阳,诛杀田假,与齐王共抗项氏。”众人齐应,田横遂引大军,直往城阳杀来。
田假得报大怒道:“田横与寡人素有旧怨,早欲除之,只因前时力不能及,怀恨至今。今日我复得王位,有兵有将,正好讨贼。”欲要出城来战。将军田间道:“田横乃世之良将,不可轻敌,不如请救于楚。”田假道:“量一亡命之将,何须惊动项王?”遂不听田间之言,亲引城中之军,出城二十余里来迎。两军相遇,两阵对圆,田假出马指对阵骂道:“田横逆贼,怎敢兴兵造反?”田横厉声喝道:“汝乃西楚走狗,怎有颜面归见三齐父兄?”方欲出战,身后一将早骤马挺枪而出,直取田假,田横视之,乃是将军刘到。田假身后张英挥刀迎战。战到八、九合,刘到一枪刺张英于马下。田假阵上,张杰喊道:“杀我兄弟,此仇必报。”急拍马而出,战到十数合,刘到回马便走,张杰从后紧赶。看看赶上,刘到使回马枪,一枪刺中张杰咽喉,落马而死。田横见刘到取胜,急挥军掩杀。田假军大乱,皆抛械弃甲而走,退入城阳,闭门死守。田横乘着锐气,引兵猛攻。城阳城墙残破,不堪为守,幸田横军新组,不甚犀利,田假方才守住一日。
待田横方退,田角谓田假道:“势危矣!此城残破,不能久守,不如弃城降之。”田假大怒道:“我为正王,他为僭号,怎可降之。汝身为相国,不思设计救国,反要降敌,罪之当斩。”即令推出袅首。众将齐劝,方免死罪,令责五十军棍,赶出队列。田角受棍,含怨回府。众部下心皆不平,于夜私来探望,谓田角道:“足下为了齐王,不择生死,前时寄居河北,若非赵王仁义,险些客死他乡。今齐王复位,不记前功,反因忠言而重责于君,我等皆不服也。”田角道:“我等世为齐人,项王毁我家园,杀戮抢掠,怎甘服其指令。我有意转投田横,好歹也同为齐人,胜过受外人奴役。汝等可助我否?”众人齐道:“愿听相国指令!”田角乃执笔作一书给田横,书略云:“罪民田角告齐相国书:田假私立,夺齐社稷,为天地所不容。今田角愿从民心、顺天意,斩田假之头来献,请相国明日二更率大军接应。”写毕,缚于箭身,当夜着人射入田横营中。
早有军卒拾得,交予田横。田横看过大喜道:“若如此,齐土可定。”乃下令次日不需攻城,专在城外等候。
当夜,田角在城中率领亲信三十余人,暗藏利刃,趁着夜色,径往王府,求见田假。侍卫报予田假,田假生疑,暗道:“昨日我责他五十军棍,今日天晚,却来求见,必有行刺之心。”急唤左右披甲护卫。田角在门外,见一时无人通报,料事已泄露,乃仗剑大喝道:“田假不义,卖国为奴,何不早诛之。”手下闻言,皆持刃杀入府来。田假急令卫兵迎敌,自己由后门奔出。田角杀入府中,为甲士所围,因棍疮迸发,不能奋械,为乱军所杀,从者尽没。
田横闻城内喊杀,料已生变,急令攻城。田假军内外生乱,守不住城池,皆槌城而走。田假见之,乃乘乱由南门突围,正与田横狭路相逢。田横挺枪跃马,厉声喝道:“卖国贼休走!”田假正战悚间,田间引一支军到,截住田横厮杀。田假乘机夺路而走,往投薜县。田横与田间战了二十余合,大喝一声,一枪刺田间于马下。再寻田假,已不见踪影,乃指挥大军,杀入城阳。城阳百姓见到故军,欢喜不已,皆夹道来迎。田横安民已毕,乃迎齐王田广入城,暂以城阳为都,发檄文于全境,共抵楚军。许章道:“田假逃亡,必投项羽,料项羽不日将至。相国可发动城中军民,共修城郭,以防战势不利,据城为守。”田横从之,乃动员百姓,修茸城墙。
田假兵败,于路中遇见项王大军,田假拜见,伏地泣道:“田横收集败兵,夜袭城阳,以故败归,望乞恕罪。”项王怒道:“寡人念你是齐王后裔,久随先君,故扶你为齐国之王。孰料你无德无能,不可成事。汝等废人,留之何用?”乃令刀斧手推出斩之,悬首高竿。传令军中道:“齐人无道,久欺于楚,此番北上,不杀尽反军,誓不归楚。”于是三军速进,直往城阳而进,所过之处,移为废墟。后有陈普诗叹道:“枭性狼心亦有常,青齐仍复似咸阳。遗黎到处无余类,欲为何人作霸王。”
消息传到城阳,田光谓田横道:“楚军将近,若不早迎之,至兵临城下,将至壕边,再守不易耳。”田横称善,乃令田光引田解、田吸为先锋,引两万人马,迎击楚军。自亦收拾大军,随后接应。田光引军越过巨野,行至羊山,望见尘扬敝日,喊声震天,西楚先军已到。楚先锋龙且,手持方天戟,出马叫阵。田光令田吸出马迎敌,田吸挥刀而出,与龙且战约四十余合,刀法渐渐散乱。田解一见,急举刀杀出,双战龙且,又斗了二十几合,仍旧战不下龙且。正斗间,项王后军已到,两边摆开,项王催马出来观看,见阵上二员齐将双战龙且,顿时忿怒,厉声大喝道:“齐人休得猖狂,西楚霸王在此!何不早降!”声如虎啸,闻者悚然。齐军见是项王亲至,皆魂飞天外,前队纷纷后退,冲动后军,乱作一团。田解、田吸见齐阵喧哗,拨马皆回。项王引大军掩杀,齐军大败,回往巨野而走。项王追杀三十里,斩敌万余方住。
田光来见田横,田横问道:“缘何速败!”田光道:“齐兵闻得项王亲至,心皆惧怕,未战已败矣。”田横免其罪,乃令集合全军,亲伫军前,厉声道:“项羽者,虎豹也,惧与不惧,他终要伤你。若不置生死于度外,全力抵抗,齐室将重毁,万民将复蒙难。早知如此,何必迎战,不如就是散去,各自亡命;或放下刀枪,迎楚来屠,将齐之千里,双手奉送,任他东烧西杀,杀父戳母,与我何干?”三军闻之泪下,齐声呼道:“将军勿忧,我等愿一死相搏!”田横大喜,便令扎下营寨,预备迎敌。许章献计道:“楚兵精锐,其众亦多,我军虽为相国激励,一时义愤,终有惧楚之意。不如分军立营,闭营坚守,示不互救。项羽上番伐齐,未逢一败,必乘势轻进。我可以逸代劳,废其军力,伺机乘其敝而攻之,当可克敌制胜。“田横然之,乃于巨野大道扎下主营,许章引刘到、旅卿扎营于巨野左,田光引田解、田吸扎营于巨野右,扼住北去要道。
项王闻齐军分营而立,不知何故。海春候、大司马曹咎道:“齐创三营,意在相互策应,使我难越巨野。可择其弱处攻之,破其一,则余者自溃也。”项王乃使人打听虚实。不时回报道:“齐左营兵最少。”项王乃令项声引军攻之。许章闻报,令刘到出战。刘到与项声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各自收兵。项声归营禀项王道:“敌将勇猛,不能胜之。”项王道:“待我明日亲自会之。”次日,齐兵反客为主,出营十里,先来搦战。项王大怒,率军会战。齐将旅卿出阵,与项王交马三合,为项王刺中右臂,弃刀而回。
(本章完)
第133章 田横分营拖楚军()
刘到出阵,斗不十余,料敌不住,拨马退回。项王引兵追杀,齐兵大败而走。经过田横营旁,田既、华无伤等将皆要来救。田横道:“楚军势大气盛,出战必败,当尽力守住本营。”乃下令道:“各自坚守,乱动者斩。”兵遂不敢出。众将狐疑,相语道:“大将军要我等置生死于度外,为何自己先怯?”众皆不解。许章回寨,军皆死守。项王攻打一日,不克而还。许章部下皆怨道:“大将军见我兵败,为何不救?”许章但笑不言。待楚军退后,却又进兵五里安营。
项王闻许章虽败一阵,不进反退,大怒,笠日发兵又攻。许章抵挡不住,仍退回原寨驻守,一连数日,皆是如此。虽折了一些人马,项王终不能进。范增见之,乃谏项王道:“齐军诱敌,只恐有诈。”项王连日不克,方在怒中,乃道:“齐兵计穷,拼死顽抗,岂能有诈乎!明日三军饱餐,不克不还。”范增苦劝,项王只是不从,隔日引兵又出。许章见楚兵到,开壁复战。刘到阻道:“大将军不助,战则必败。”许章道:“大将军自保不堪,如何来救?只能拼死一战。”刘到忿愤,毅然出马,力战项王。许章挥剑大呼道:“今无退路,当倍力奋战!”军士含怨,以为必死,皆努力向前,与楚军苦战。
田横营中闻报,皆怒而请战,田横只是不许。众将回来,各怀不平,相聚商议已毕,尽往后帐来见田横。华无伤当先入内,掷盔于地道:“将军若不允战,未将当以死谢罪!”众将闻之,皆拔剑以颈道:“我等将死效华将军!”田横见部下势气高涨,乃起身指楚营骂道:“项羽竖子,欺我齐人太盛!某若不战,何以面对列祖列宗。”众将齐呼万岁,簇拥田横出营点兵。田横披挂上马,亲引精兵在前,打开寨门,从后面突入敌阵。正逢楚将悼楠来阻,交锋三合,刺悼楠于马下。当下纵马挺枪,杀入敌阵,左冲右突,如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