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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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戮-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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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免你一死。今士卒怀怨,汉营中汝暂不能居,汝可往常山王帐下为行军参谋,立功抵过。若再有失处,二罪并罚!”张苍谢过,又感王陵之恩,此后每以父事王陵,念念不忘。

    汉王复令御使大夫周苛督粮。一行齐备,使者回报,说西魏王魏豹得汉王之书,当即许诺,汉王起兵之日,西魏亦倾力相助。张良道:“魏王既有此意,不如取道河东,一面收拾魏地民心,一面答谢魏王之意。”汉王道:“寡人早有此心。”遂留萧何代理关中之事,自引大军二十万,韩信为大将,张良为军师,曹参为先锋,周苛为后军,出临晋关,渡蒲坂津,一路往平阳进发。魏豹闻报,率皇欣、武蒲及张乐、蔡寅等魏中众文武,出城五十里迎接。二王携手入城坐定,汉王道:“寡人此次东行讨暴,能得魏王之力,必可奏凯而还。”魏豹道:“大王昔日仗义伐秦时,为我魏收复所失,恩同再造,小王虽然不才,亦没齿难忘。此番东行,若有用得之处,小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汉王闻得赞美之辞,顿生骄傲,于是言语礼节,颇有怠慢。至汉王别去,魏太仆蔡寅谓魏豹道:“臣观汉王傲慢,视大王甚轻,甚有不平。”魏豹虽有后悔之意,思到汉王好处,却也不愿背之,乃应道:“公且少言,寡人自有分寸。”

    汉王回营,谋士陆贾道:“魏豹虽降,然其左右有形容怪异,须防其反复。”汉王道:“魏王得寡人旧恩,当不至背我。”时周苛运粮方至,闻此事,乃与汉王道:“大王不可轻信外人,臣视魏豹,实小人也,不可不防。需使人暗窥其言行,防他不义。”汉王道:“公等休虑,不至如此。”遂不听众人之言。

    待西魏安定,汉王乃发兵直逼河内。殷将阎泽赤镇守修武,急令人飞报朝歌。殷王司马卬闻之大惊,急招众将议事。王弟司马信道:“汉王,当世豪杰也,战必不利,不如降之,方可保全疆土。”司马卬亦惧汉王之势,当即遣司马信往汉营求降。汉王方在修武城下扎下大阵,听到使者已到,便传来见。司马信呈上降书,汉王阅之大喜,谓司马信道:“殷王既欲降寡人,为何不亲来迎接?”司马信道:“殷王自知有罪,非大王亲赦,不敢自来。”汉王笑道:“想昔时,殷王与寡人并力伐秦,皆为一镇诸候,交情颇厚,怎言有罪?汝速回报殷王,他若来降,可仍为河内之主,勿要多疑。”司马信拜谢,回朝歌尽告司马卬。司马卬心安,乃令阎泽赤开城放汉军由修武而过,自己亦出城百里来迎。二人相见,各述别后之情,言意甚是亲密。司马卬设酒大宴汉王众将,欢庆三日后,汉王仍留司马卬为河内之王,自引军往河南而退,欲歇兵数日,再议东进之计。司马卬亲送出修武方回。

    汉王复行,不数里,天色已暗,遂立营休息。忽小校来报道:“帐外有一少年求见。”汉王甚奇,遂令来见。不时,少年进来,身高六尺,面如傅粉,小巧玲珑,甚是可爱。汉王笑道:“汝乃何人?今年几岁?来此甚事?”来人道:“臣乃赵人石奋,今年十五岁,母家于章邯涉民时,迁居于此。吾母常与臣言:‘汉王乃宽厚长者,日后必为天下之主’。近日闻大王将失计,不忍坐视,故冒死来谏。”

    汉王更奇,乃问如何。石奋道:“昔日郑国地处中原,远齐而近楚。齐恒公九合诸候,每欲挟郑,然郑时从时背,齐终不能制之。今殷国远汉而近楚,虽惧而降之,大军退后,他必又复从西楚,大王若往来征伐,不免劳累兵力。更兼西楚得机助殷,大王亦不能制也。故此时不可轻退,宜设计防之。”汉王大悟,暗赞石奋之聪,遂问道:“汝家中还有何人?”石奋道:“有母,不幸失明;有姊,名子儿,能鼓琴。”汉王好美色,遂道:“若能从我乎?”石奋道:“能从大王,乃鄙室之幸。”汉王心悦,于是以石奋为中涓,管理上书进谒。又招其姊子儿为美人,因子儿生于赵,故亦名赵子儿。封赐已毕,着张良引大军先至陕县屯兵,自与众将引精兵八千,暗伏于怀县,以观司马卬有变。

    (本章完)

第129章 陈平失策投汉军() 
项王平定齐土后,立田假为齐王。田假自因劫田儋之位,被田荣所逐,久居于西楚。项王见田假殷勤,未尝有失,平齐之后,遂使其为齐王,以阳城为都,隶属西楚。田假即位,族弟田间、田角皆由赵国来投,各复旧职,重整齐国。

    项王连日征战,便在薜郡休整人马,以平齐地余乱。喘息未平,早有细作来报,说韩、西魏、河南三国皆归汉王,殷王司马卬亦已新降,西面形情紧急。

    项王大怒,即欲引兵西征。范增谏道:“大王征齐,连日劳累,将士焉能复战?更兼齐地初平,反者不断,若即离之,齐土即失,则前功尽弃也。不如趁汉尚未犯楚之时,养精蓄锐,积草囤粮,以备后战。”项王道:“亚父之言虽是,然放纵汉军出关,终不为良计也。”话音未落,一人出班道:“大王勿忧,臣请轻兵数千,星夜赴殷,必使殷王胆裂来降。”项王视之,乃上卿陈平也。乃问道:“公有何计?”

    陈平道:“司马卬暗弱,素服大王之威。臣此行,不以兵见,直入朝歌,当面质问,陈明利害。量殷处于汉、楚之冲,当深知楚、汉之强弱,故臣到处,必得殷地。”

    项王大喜道:“公若能得殷地,寡人即拜公为都尉,监督三军行止。”陈平拜谢。项王乃权赐陈平信武君之位,令收魏王魏咎留西魏之军,约八千人马,更遣周兰为副将,往河内来收殷王。又遣项悍捧都尉印绶,引一支军随后接应。若陈平成事,当即封陈平爵位,更赐金二十溢。

    陈平乃阳武户牖乡人也,少时家贫,好读书,有田三十亩,与兄长陈伯共有。陈伯常耕田,供陈平游学。陈平为人长大,面如美玉。

    人常问陈平道:“汝虽家贫,为何肥而色美?”

    其嫂嫉陈平不视家生产,讽道:“亦食粗糠,却不知如何肥美。有叔如此,不如无有!”

    陈伯闻之,大怒,遂弃其妇。其陈平长成,至论婚娶时,富人莫肯与者,贫者陈平亦耻之,故久而无妻。户牖有一富人,名叫张负,其孙女五嫁而夫辄死,人莫敢娶,独陈平欲得之。

    一日,邑中有丧事,陈平家贫,无钱相助,便往助力。张负赴席,独视陈平伟岸,甚有好意。后随陈平至其家,视其室虽是负郭穷巷,以弊席为门,然门外多有长者车辙。

    张负归,谓其子张仲道:“吾欲以孙女予陈平为妻。”

    张仲道:“陈平贫无所成,一县中尽笑其无为,独奈何予女乎?”

    张负道:“陈平好美,面有异相,怎会一生贫贱?”卒与女嫁陈平,以重金为聘,予酒肉之资以纳妇。张负诫其女道:“勿以夫之贫贱而轻之,当事兄为父,事嫂如母。”其孙女谨记。

    陈平既得张氏之女,家用益丰,游道日广。时里中起灶,陈平为宰,分肉食甚均。

    父老道:“善!陈孺子可为宰也。”

    陈平笑道:“嗟呼!若使陈平治理天下,亦如这般易耳!”

    待到陈胜起兵时,使周市略定魏地,立魏咎为魏王,陈平遂往投之。魏王爱其才,以为太仆。周市与秦军相攻于临济,陈平数次进谏,为魏王不听,人或谗之,陈平遂离之隐居。后投项王,共入关破秦,甚得项王器重。当下得项王之令,轻骑直往朝歌。殷属西楚,往西未敢设防,故不日已至城下。

    陈平扎下行营,令一使传书入城,责司马卬背楚降汉,卖主求荣,若不速来归降,必举兵来讨。司马卬得书,直唬得汗流全身,魂不附体。左右皆道楚强汉甚矣,不降祸至不远,竟无一人主战。

    司马卬只得从之,出城迎入陈平,大宴楚军,谓陈平道:“小王降汉,皆因汉兵压境,不得不从。令得陈公亲诣,乃翻然改之,誓以项王为主,终生不背也。”

    陈平道:“项王乃天下霸主,宇内皆服,量大王不至相背。既有悔意,在下即刻回禀项王,求恕大王之罪。汉王比项王如何?请大王自量,若大王不绝与汉之交,项王亲至之日,恐殷地万民涂炭,片甲不存!”

    司马卬唯唯喏喏,不敢复言。陈平逗留数日,即率军而回。行至白马,正遇项悍捧印绶而到,见陈平已下殷地,遂依项王之约,将印、金授予陈平,欲与陈平共归薜郡。

    陈平道:“且慢行,你我去后,汉必复加兵于殷,殷力不足御也。”

    项悍道:“殷王既降,以西楚之威,量汉军不敢复来。”

    陈平道:“需防万一。”项悍道:“齐境乱者甚众,项王方在用人之计,不可在此滞留。”

    陈平欲再言,度彼为项族之人,不可强逆,只得道:“公且先回,容吾在此督殷之行止。”

    项悍不悦,遂引周兰而回,仅留予陈平一千骑兵。陈平知多言无益,只得引此军暂居白马。

    已有细作将司马卬反讯报予汉王,汉王谓石奋道:“果不出汝之所料。”遂招韩信问计,韩信笑道:“臣早有预备。”遂令灌婴引三千精兵,由小路往袭朝歌,自与汉王来攻修武。殷将阎泽赤一面令人飞报司马卬,一面出城迎敌。正行间,尘头起处,一军杀到,为首一将,正是汉将曹参。阎泽赤喝道:“贼军怎敢无端来犯我境?”曹参也不答话,挥刀来战。约斗数合,曹参诈败而走,阎泽赤引军追赶。约行十余里,忽听一声炮响,四面山中,立起无数旗帜,汉王由众将簇拥,迎面而出,厉声大喊道:“你已中了寡人之计,何不早降?”阎泽赤欲走,身后汉将傅宽引一军拦住去路,曹参又引军杀回。阎泽赤自知不敌,只得下马降之。汉王便令收兵,原来山中皆是韩信所设疑兵,并无太多人马。汉王当即封阎泽赤为执盾,着为向导,引韩信一军往取朝歌。

    司马卬在朝歌接得阎泽赤急报,自咐道:“阎泽赤兵不甚精,我不亲往相助,恐难敌汉王。今既有项王支援,当拼死一战,以全名节。”乃率朝歌将士,直往河内而来。行至半途中,败军来报,说汉军大胜,阎泽赤已降了。司马卬大骇,便欲退兵,又恐为部下耻笑。天色已晚,只得暂且扎营休息。

    至半夜,忽闻喊声大震,四下火起,人报汉军杀到。司马卬急披挂上马,引兵出营。迎面一军杀来,正是汉将傅宽。司马卬急令司马信迎敌。交马十余合,傅宽奋起一矛,将司马信刺于马下。司马卬大惊,引军大败而走。汉军从后追来,杀敌无数,趁机夺了殷军营寨。司马卬盔歪甲斜,策马疾奔,恨不得早一步逃到朝歌。看看已经望见城阙,忽闻一声炮响,一军摆开,为首一将:白袍银铠,骏马长枪,正是山东名将灌婴,厉声高呼道:“司马卬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司马卬顿时魂飞九天,欲想逃窜,追兵已至,只得硬着头疲,摇枪来战。才经三合,已被灌婴挑开长枪,探手揪住甲带,轻舒猿背,生擒过马。殷兵见主上被俘,无人敢战,皆伏地请降。

    时汉王兵驻修武,灌婴令部将丁礼暂守朝歌,自会同韩信,解司马卬来修武见汉王。汉王责司马卬道:“汝已从寡人,为何又复降项羽?”司马卬拜伏于地,口称愿降。汉王笑道:“汝言愿降,待寡人去后,汝又降楚,信义何在?”司马卬叩头不已,不敢出言。汉王又道:“为使你不背寡人,且留你于军中,待日后立功,再行封赏。”司马卬磕头称诺。汉王乃改殷国为河内郡,封阎泽赤为殷相,代理河上守,镇守河内。

    早有细作快马报之项王。项王前得项悍之报,方喜间,忽闻此讯,大怒,急唤项悍问之,项悍见项王发怒,恐为所害,乃推陈平,道:“皆陈平及定殷将吏轻敌之故。”项王道:“速取回治罪!”帐下将军钟离昧,与陈平素有交情,闻此令乃暗使一人,飞马先来告知陈平。

    陈平闻之大惊道:“项王听信馋言,必要杀我。”乃唤左右亲善者道:“项王怨者,独陈平也,与汝等无干。项王虽悍,然素来体恤下属,汝等回去,量不至死。吾与汉将魏无知昔日同为魏臣,相处甚善,吾可先往求之,投奔汉营。”

    众人皆感激流涕。陈平随后封其印绶与赏金,使众人归献项王,自带佩剑抄小路往投汉营。至黄河边,与数客一同乘船渡河。船至河心,船人见陈平仗剑独行,仪表不凡,知为逃亡将领,疑有金玉宝器藏身,几人交目,有相害之意。陈平察觉,自量不谙武事,虽有佩剑,难以防身,情急之中,心生一计,乃起身谓船人道:“公等劳累,在下当助一力,佐公等架船。”言毕,解衣裸身摇船,以示身无所有。船人视之,乃止杀心,陈平幸而脱难。待到对岸,陈平不敢取回衣剑,裸体而走。

    行至修武,为汉军所获。陈平道:“吾乃魏无知将军故人,今来会友,望乞求报。”小军解来见魏无知。魏无知见是陈平,急释之,各言别事,相得益欢。陈平备言来意,魏无知大喜道:“公若来投,汉得重臣也!”便往汉王住所来禀告。汉王本不喜儒生,但知陈平之名望,未能至信,欲试之,乃令中涓石奋并侍者七人招其入室来见。

    (本章完)

第130章 项羽书信欺刘邦() 
陈平飘然而入:“都尉陈平参见大王!”他看看周勃,笑了笑:“周将军也在这儿?大王!我给您的报告,看过了吗?”“报告写得很好。”刘邦心里明白,陈平为周勃写了篇极尽褒扬之辞的汇报。陈平十分坦然:“当然。我收了周将军四十两黄金,能不替他说好话吗?”站在旁边的周勃一听急了:“陈平!请你说清楚!我可一两金子也没给你!”

    “是你手下的将军们托人送给我的。那跟你掏钱有什么两样?这是公然行贿!”“你既知道是行贿,为什么要收下它?”周勃针锋相对。“因为这是你的把柄!大王请看,这就是他行贿的证据!”陈平从袖中取出黄金,置于刘邦面前的几上。刘邦看了一眼这四十两金子,没吭气。

    陈平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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