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去守重要关隘,却拨个小镇让他驻扎。那地方叫作屈家寨,在好畤东南面,也就十七八里地。吕马童不好争执,没奈何,领了兵马呆在那里。
这一日,恰在城上观望,忽见西北向尘土泛起。不一时,小军来报:“看清是雍王人马,正被汉军追逐。”吕马童大惊,忙开了城门,引军杀出。灌婴人少,怕遭暗算,拨马引众回去了。章邯随吕马童入城,计点残军,不足三千。章邯坐堂上,长叹一声,道:“与胯夫战数回,竟一败再败,几将颜面丢尽!”吕马童道:“此人虽名声不佳,却是个奇才。大王与他交兵,自当谨慎。”章邯道:“孤带兵二十余年,从未遇过如此对手。行军布阵,不露一处破绽。只恐此番,真个劫数难逃。”吕马童道:“大王休要气馁。何不差人,往彭城求救?一旦霸王领军到,关中自当无恙。”章邯猛醒,道:“孤这就回废丘,写信求告霸王,请他速来救援。你且坚守,莫出城与他交战。”稍歇后,引众急忙赶会废丘。当夜,写好书信。第二天,差一得力之人,去往彭城投书,不在话下。
(本章完)
第111章 章邯折将守雍都()
韩信于渭水北岸大破章邯军马,留下一半兵围攻斄城,再使曹参、靳歙、柴武引一万军去取好畤,暗地里却吩咐灌婴、傅宽,随后接应。一番安排,极为周全,即便是惯于败中取胜、老谋深算的章邯,也再度吃亏,偷鸡不成又蚀了把米,狼狈逃窜。汉军大获全胜。经数日,樊哙、周勃将斄城打破。韩信心喜,便要樊哙引兵,去助曹参攻打好畤。
那好畤城修得甚为坚固,且城中尚有六七千人马,章平不肯放弃,拼死相守;曹参领军四门围攻,好几天,却不见结果,反损伤了千余兵卒。曹参无计可施,正独坐大帐中生闷气,只听外面报道:“樊将军引兵马前来相助。”曹参大喜,忙将樊哙众人迎入大帐,叙过礼,说道:“兄弟来得正好。”樊哙坐定,只一开口,便使曹参眉开眼笑,乐将起来。有分教:你这座城,即便是坚如磐石,怎禁千锤万击;固若金汤,难躲四分五裂。正是:若要扫清三秦地,须当依仗一英雄。
当时樊哙一脸喜色,对曹参说道:“我方离斄县时,路上碰到一支人马。你道是谁?原来是薛欧、王吸两个。一问,才知是大王正亲领军马赶来;他二人是前锋,故而早来一步。只可惜老樊有令在身,未能迎着,立马赶了来,相助你破城。”
曹参听了,笑将起来,道:“大王闻前方连捷,便也按捺不住,要亲试身手。”樊哙点首道:“攻城略地,正须人马。大王此时来,恰是如虎添翼。”动问道:“连日攻打,伤亡如何?”曹参道:“那厮仗着城墙坚固,拼死相守。攻了几次,都被他用箭射回,反伤了我好些军卒。”樊哙道:“好畤虽小,却关乎大局。如今久攻未下,兵马难以继进。元帅焦急,故差我引一万兵,来助我兄,以求尽早破城。”曹参道:“兄弟长于攻城,可有甚么良策?”樊哙道:“狗急要跳墙,人急当拼命。今曹兄将城池围得铁桶也相似,贼如何不死战?即便能攻破,伤亡亦重。不若撤去北门,专攻其余三面。贼兵见有出路,自然无心恋战,必弃城而去。我却于野外设下埋伏,擒拿章平。”曹参听罢,连声称好。便将灌婴、傅宽请来,交代上几句,二人当即引兵去了。当夜,就将北门外人马撤出。等到天亮,一齐攻打三门。
章平见汉军忽添出许多人马来,不敢大意,提剑上城,到各门巡视。只见东、南、西三门都有兵马攻打,唯独北门外,看不到一点动静,连营寨也不见一个。便问:“何时撤的兵?”北门守将回道:“半夜里,见他拔寨而去,不知为何。”章平冷笑道:“此必是贼将奸计,只要诈我出城。”身后一将道:“不然,汉军每日增多,若雍王不来援救,尚能支撑多久?不如突围出城,借来豳州之兵,复与汉军交战。”章平回头来看,却是骑将杨武,不禁嗔将起来,道:“你乃外将,如何知兵?”原来那杨武和吕马童一样,也是留驻关中的楚将,编在章平帐下,只因性直,不被赏识。杨武接口道:“好畤城内,粮不足三日,如勉强据守,徒劳无益。今若不乘隙闯出城去,等他大军到来,再想走便迟矣。”章平大怒,道:“你安敢乱言以慢我军心?”拔剑欲斩。左右慌忙上前劝道:“杨将军也是一番好意。”方息了怒气。
且说曹参依樊哙之计,撤出城北一支人马,却从其余三处攻城。章平调动兵将,皆上城防守。汉军从早晨一直到了晌午,架云梯攻打了数次,都被弓箭射回。曹参坐在马上望见,十分焦躁,纵身跃下战马,抢过军卒手中鼓棒,擂将起来。身后兵卒,一齐呐喊。汉兵闻听,军心为之振动,哪管甚么死活,争着往城头攀爬。城上箭矢,如雨点般射将下来。樊哙发威,左手挽盾,右手执剑,率先登上城头。县令乔弘见状,拿槊来戳。樊哙用盾牌格开长槊,一剑刺翻乔弘,夺过槊来,往前冲杀。单宁跃上城,瞧见县丞李仲,掩在护梁后面,却待张弓来射,大叫道:“休施暗箭!”掷手中刀飞去,正中李仲胸口,应声倒地。一时间,戚鳃、丙倩、卞欣都引兵卒皆登上城头,往来掩杀。未有多时,已斩杀数百人,投降雍兵,不下三千。章平见大势已去,引余众突出北门,仓皇而走。
章平引军杀出北门,落荒而走。方行了十余里,正观方向。只听得山梁背后,一阵锣响,撞出一彪军马来。两员汉将,一个使枪,一个持刀,叫道:“章平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这两个便是灌婴、傅宽,带了三千军在此设伏,看见雍兵,引兵杀出。章平见有埋伏,吃了一惊,不敢上前接战,拍马就走。灌、傅二将,随在后面驱杀。正追赶,却见东边山谷里,冒出许多兵马来,打的尽是塞军旗号。章平一见,喜出望外,径奔入去。灌婴不敢再追,说声:“可惜!”勒转马头,与傅宽回身去了。章平脱险,却惊魂未定,尚坐马上张望,全然不见塞将过来参见。那塞将名叫余天任,随在司马欣身边多年,颇得器重,闻被救的是雍王之弟,忙下了马,过来拜见。章平回过神来,一问,知道是受塞王差遣,前来救好畤的,做起腔来,道:“你主如何不亲来?”余天任道:“塞王之意,我等岂能知晓?”章平没趣,对天任道:“今好畤已失,难以夺回。我且奔赴豳州,去借人马。”说罢,引部属,掉头望北而去。塞兵之中,一将道:“此人无礼!”余天任道:“他乃雍王亲弟,骄横任性惯了。今受人施救,尚且目中无人,更不用说平时。”叹息一声,引人马去了。
曹参攻破好畤,留樊哙、周勃驻军城内,却将其余人马屯扎在城外东北角。天近黄昏,灌婴、傅宽两个回营,说到几乎追上章平,却被塞兵救走,诸将正叹息时,有小军来报:“汉王和大将军领大队人马赶到。”曹参大喜,忙引诸将迎出营门来。君臣相见,感慨万千,齐聚到大帐内,述说经过。曹参夸起韩信用兵,诸将纷纷称赞,汉王得意,道:“此乃上天恩赐!”请韩信上座。韩信拜辞,道:“大王在此,韩信怎好僭越?”汉王笑道:“此非在朝中。今元帅总领三军,寡人只做看客。”自去左边上首坐了。韩信拜了三拜,上座坐定,与汉王道:“章邯连败两阵,损兵折将,已尽失京右之地。如今龟缩废丘,不敢出战。按时下局势,大王意当如何?”汉王略加思索,道:“何不一鼓作气,攻破雍都?若能擒得章邯,关中即可定也。”韩信道:“这事若成,当事半功倍。然此只是一厢情愿,未必可行。大王试想,,那章邯乃当世名将,攻守之法运用娴熟;且废丘经营数月,粮草充足,守备完善,其城壕深墙高,安能一战攻破?到时两军对峙,将旷日持久。敌如从四面增援,岂不尴尬?”汉王道:“元帅意作何图?”韩信道:“大王莫要操之过急。为今之计,须先斩其爪牙,扫除依靠,然后聚集兵马,围攻雍都。到时,废丘已变作一座孤城,章邯再勇,能撑多久?三秦既定,大王即可安心东进,讨伐西楚。”汉王称赞道:“元帅料事如神,寡人信矣。”韩信见已说服汉王,随即布置人马。
先唤郦商上前,道:“章平败往北地,必当纠集漆县、栒邑、泥阳三处兵马,伺机来犯。若不剿灭,定成心腹大患。本帅知你智勇双全,深受大王器重,今大任降临,岂能委之他人?”郦商道:“章平小儿,秋后蝉虫耳,还能活几时!元帅何须高看他。”韩信道:“恶犬落水,不失凶残。章平虽溃败而走,岂会善罢甘休?北地诸县,尚存旧秦势力,倘若纠合一处,当难应付。”郦商道:“区区一恶犬,怎挡我利刃!末将不才,愿引兵前往,将他活捉,献于大王和元帅。”韩信道:“既如此,你可同了靳强、董渫、郭亭、庄不识四将,领一万人马前往。望能早报捷书,振我军心。一旦获胜,当顺势西进,收取陇西。如成功,我无后顾之忧矣。”望汉王道:“郦将军此去,将独当一面。请大王赐以名号,便于节制。”汉王道:“寡人亦有此意。既是去取北地、上郡及陇西三处地面,便封你做个陇西都尉。”郦商拜过汉王、韩信,辞别众将,于次日清晨,引军登程。
安置完北路,韩信再唤曹参,道:“将军勿辞辛苦。明日可领一万人马,东击咸阳。咸阳若能攻破,章邯所盼援兵当无指望。”曹参接令。却对樊哙、周勃道:“二位且驻扎好畤,观四周变化,随机而动。”二人答应。韩信转对汉王道:“大王只管安坐城中,听取各路奏来捷报。”分派完毕,诸将依令而去。汉王问:“元帅住哪里?”韩信道:“城北大营。”汉王道:“寡人亦住北营。”韩信道:“大王何苦与臣等一起露营郊外。”汉王道:“寡人欲睹元帅用兵风采。”君臣二人相视而笑。
(本章完)
第112章 曹参大战咸阳城()
咸阳一路。曹参起军,令靳歙、柴武领了一千军在前,自引郑忠、朱轸、周灶、召欧四将,随后跟定,浩浩荡荡,杀奔咸阳城来。
早有远哨探马报到镇守使府中。驻守咸阳的,便是那个赵贲,之前曾在开封,屡与汉王人马作对,曾吃不少苦头。及至章邯封做雍王,四处去招兵买马,昔日旧秦残部,纷纷前来投靠,内中就有赵贲。章邯见他有勇有谋,颇可大用,破例赏他做了都尉,来守咸阳。最近些天,四面消息日有传来,尽说雍军失利之事,听得人心烦意燥。他本精细伶俐之人,如何不知对手难缠,早早就做了准备,只等开战。当下听到急报,便聚众商议迎敌之策。内史王保道:“赵都尉且放宽心。我帐下有李必、骆甲二将,武艺精湛,有敌万人之勇,无须惧怕汉兵。”赵贲大喜,请二将到堂上来相见。来面前一看,果然都是相貌堂堂,仪表不俗。试了弓马,大吃一惊,道:“如此手段,怎就埋没军中?”当堂赐了两匹好马,道:“若能战退汉军,我保举你两个升做骑郎将。”李必、骆甲拜谢了;李必道:“将军不必劳神。待我二人领一支人马,先去城外埋伏。汉军如来,将军可闭门不战。等汉军攻城,我与骆甲从两边杀出。趁汉军惊走,将军可引城中之兵一齐掩杀,定教他弃甲而去。”赵贲连声称赞,教各去准备。二人听令,到兵马司里点了二千步军、四百马军,前往城外埋伏。
却说靳歙、柴武引兵径奔东来,一路无阻。行到双照白良寨,探马来报:“咸阳城四门紧闭,当有准备。”靳歙不敢轻进,来中军见曹参。曹参问:“守将为谁?”靳歙道:“乃是赵贲。”曹参听了,道:“此贼善于城守,今必故伎重演。”尽驱兵马,杀到咸阳城外,遣柴武出马搦战。赵贲站在城楼之上,指城下大骂。曹参大怒,喝令攻城。正架梯攻打,忽听一声炮响,就见城南、城北各出一军,呐着喊,冲杀而来。曹参留下郑忠、召欧看住城西门,令靳歙、朱轸去战南面雍军,自带了柴武、周灶,来迎北边之敌。北面来的正是李必,骑一匹枣红马,挺一枝长铁矛,引二百马军冲在前头,口中大叫:“认得重泉李必么!”柴武仗有勇力,心道:“先捉了你,再取城池!”喊了一声,骤马向前,抡手中刀,出战李必。战不十合,李必愈发来精神。曹参见他那条枪使得神出鬼没,一时惊醒过来,暗忖道:“此人怎在这里?一个自难敌他,休顾颜面。”把马一拍,舞动大刀,上前夹攻。李必见了,大喝一声,神枪起处,柴武后腿股上早扎着,负痛而走。曹参奋力将柴武救回,却不敢逞强,且战且退。那边靳歙、朱轸,又胜不得骆甲。赵贲见了,开了城门,与王保尽率人马杀将出来。李必、骆甲也趁势从两边掩杀过来。汉军支撑不住,往后败走。曹参、靳歙死命抵挡,郑忠、朱轸、周灶、召欧护着柴武,直退出二十里,方站住阵脚,立下营寨。
当下整点人马,折了近三成,所喜的是,柴武枪伤不重。曹参对众人道:“今日大败,皆我轻敌所致。”朱轸道:“那两个,便是洛阳城外见过的红衣、绿衣二将。前曾遭他毒手,今又在此出现,恰似碰上对头星。”召欧道:“咸阳乃亡秦都城,本难攻取。如今又添了两个强敌,仅凭这点人马,若想破城,难乎其难。”曹参怒道:“依你之意,难道退兵不成?”召欧道:“非也。咸阳立于雍、塞之间,势在必取。为今之计,不如告知元帅,请他增添人马,共破此城。”曹参听了,觉得有理,当即写好一封书信,差一校尉,速往好畤大营求援。
韩信接到书信,与汉王商议道:“曹参好胜之人,今来求援,必是遇到强敌。”汉王看书,惊道:“贼将赵贲,本不足惧。却得此二人相助,敬伯如何不败?”便将昔日洛阳受挫的事略说了一遍。韩信道:“既逢强敌,韩某须亲率人马前去攻打。”汉王道:“寡人亦不甘寂寞,当随了同去。”韩信会意,便留大半人马驻守好畤,归樊哙统领;即与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