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道三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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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道三千界-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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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尔,乘风掠起,化作一缕清烟远逝。

    。。。。。。

    繁华的夜市中,一尾“游鱼”灵活的穿梭在人流间,方应看紧绷着一张脸,眼中还残留着许些惊慌之色。

    方应看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这样狼狈了,他的义父是方巨侠,一代武林至尊,他又是朝中权贵,一品公候,笑傲京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做梦也没想过会有今日。

    他恨极了苏玉楼,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寝其皮,长江之水也难以洗清他的恨意。

    死!

    他一定要让苏玉楼死,而却还不能死得太容易,当然,为今之计,还是得保证自己不死,他不知道米苍穹能够抵挡多久,故而没有飞檐踏瓦,这样目标太过明显,而是混入了人流中,以图混淆视听。

    最重要的是,方应看思及适才情景,认为对方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顾虑,否则也不会以“妖术”遣散行人。

    呼呼呼。。。。。。

    空中传来一阵风响,方应看心中警兆大响,立时止住脚步。

    浩瀚夜空下,一道雪白身影翩然旋落,墨眉俢目,面容姣好,衣发流转之间,恍若下界仙人。

    “小侯爷,看来你并没有逃出生天的本事呀。”

    来的好快!

    眼神微微一沉,方应看心底不禁一阵荒寒,前后不过十余个呼吸,对方就追了上来,这意味着米苍穹或许。。。。。。。已经死了!

    武功胜他不止一筹的米苍穹尚且如此,他又该如何?又能如何?

    沉默少顷,方应看深吸了一口气,重塑表情,微笑道:“逍遥侯,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我非是死仇,又何必弄至这般田地?今日你退一步,明日我必报以桃李,助你共抗蔡京,如何?”

    苏玉楼薄唇轻启,勾勒出一抹浅显弧度,轻笑道:“我原以为小侯爷你一代人杰,死前必有高论,怎料想尽说一些废话,委实无趣。”

    目光骤然冷冽,方应看面色显露出疯狂之色,厉声大喝道:“好,你要鱼死网破,我成全你。”

    “鱼死网破?”

    摇了摇头,苏玉楼轻哂道:“米苍穹尚且不行,遑论是你?”

    说话之间,苏玉楼踏前一步,几近缩地成寸之能,凭空挪移至方应看的身前。

    眼前倏然一花,光影交错,方应看不假思索,掌中血河出鞘,耀眼血光登时激烈绽放,染红了大半个街道,清脆剑吟之间,气与神合,人与剑合,猩红剑芒恰似水波荡漾流转,直如血河遁出冥界,血洗人间。

    苏玉楼漫不经心的飞袖一洒,以柔御刚,错开剑锋。

    剑上劲力落了空处,方应看强忍不适,手腕抖转,一侧剑锋,就要将苏玉楼拦腰斩杀。

    似缓实疾的抬起右手,苏玉楼朝下一拍,恰好拍在了血河古剑的侧面,削铁成泥的血河古剑立时弯曲如拉满的弓弦,一股无法形容的磅礴巨力沿着剑身蔓延直上。

    方应看痛哼一声,虎口血花飞溅,神兵血河脱手而出,斜斜没入了苏玉楼脚前的地面。

    “杀人了!”

    两人当街厮杀,顿时引发恐慌,行人们唯恐殃及池鱼,几声惊呼之后,作鸟兽散,远远逃离此地。

    手捏兰花指,苏玉楼淡雅一笑,横空一拂,指风过处,方应看双臂酸麻,随之无力垂下。

    血河古剑失手,还未展开下一轮攻势,便在“兰花拂穴手”下半途而废,一时间,方应看心死如灰,他自持自傲的武功完全成了笑话,被人弹指间信手破去。

    散指成爪,苏玉楼长驱直入,掐住方应看的脖子,将他凌空提了起来。

    “小侯爷,还有什么遗言需要交代吗?”

第一百六十九章 血河古剑!() 
双脚离地悬空,脖子被人掐住的方应看面皮胀红,神色忽然平缓了下来,再也不复适才的疯狂怨毒,怔怔的望着苏玉楼,少顷,他凄然的叹了口气,大有一种枭雄末路的苍凉。

    “狭路相逢,强者生,弱者亡,虽然很不甘心,然事实即是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要杀。。。。。。你就杀吧。”

    言罢,方应看长吁口气,阖上双眼,闭目等死。

    苏玉楼没有说什么,指尖劲力摧吐,“咔嚓”一下轻响,直接震碎了他的喉骨,了结了这位“神枪血剑小侯爷”的性命。

    没了气息的尸体瘫软在地,苏玉楼侧身握住血河古剑的剑柄,向上轻轻一提,便将它给了拔了出来。

    但见这柄神兵剑身凹凸不平,剑锋奇钝无比,剑脊弯曲,剑尖歪斜,要不是剑上隐隐有浓稠血光流转不息,散发着阵阵刺骨阴寒,俨然与寻常废铁无异。

    随手挽了几朵剑花,倒也还算顺手,苏玉楼长袖一震,蓦地冲天而起,消失无踪。

    夜色沉沉,如铁似钳,半盏茶的功夫后,“嗖嗖嗖”的衣袂裂空声乍然响起,三男一女,四道人影不分先后,同时落在了方应看的尸体旁边。

    四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神情难看至极。

    一个挺拔高瘦,背负长弓箭囊的中年汉子率先有了举动,他蹲下身来,双手在方应看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阵,利如鹰隼的目光又扫了扫四周,皱起了一双粗黑浓眉,嗓音嘶哑,沉声开口。

    “神通候的身上共有两处伤,一处在右手,虎口崩裂,一处在脖子,喉骨粉碎,地上除了一道狭长缺口,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初步判断,他应该是被人瞬间击落了佩剑,插入地面,接着再被人捏碎了喉骨,致于死命,整个过程很短,而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杀他的人,武功高他一筹不止。”

    “这小白脸的武功并不弱啊,怎么突然一下子就稀里糊涂的死了呢?早不死,晚不死,还偏偏死在这紧要的当口上。”

    说话之人佝腰驼背,瘦骨嶙峋,穿着一件极不合身的单薄布衫,似不畏严寒,一双手臂长的吓人,时不时的抓耳挠腮,活像一只立地行走的猴子。

    四人之中,唯一的女性扬起头来,扶额娇叹道:“还是想想天上交给我们的任务吧,没有了方应看,我们怕是很难混进皇宫,更别说施行下一步计划了。”

    长臂汉子神色苦闷,抓了抓耳腮,转头说道:“老大,你说怎么办?要不我们用飞鹰给天上回个信儿,禀报实情,再等他的指令行事?”

    其余两人闻言,也不由侧首望向了一旁环胸而立,身材魁梧壮硕,脸上覆着一张钢铁面具的高大男子。

    面具男子眼眸低垂,瞥了一眼方应看,正要开口,忽闻一道清朗的嗓音徐徐响起。

    “听说金主完颜阿骨打自号为天,麾下共有十一名身怀绝技的异人,称为金帝十一翼,四位武功不差,想必定是其中之四了?”

    四人悚然一惊,面具男子更是目透寒光,循声望去,但见不远处一角飞檐上静静的坐着一个人,这人的膝上还横呈着一把十分古怪的剑。

    血河剑!

    面具男子目中寒光更甚,沉声道:“你就是杀了方应看的人?”

    言语间,面具男子已暗自运气戒备,能够瞒过他的感知,对方显然非是易与之辈。

    去而复返的苏玉楼抬起一双眸子,颔首点了点头,坦率承认:“闲话不必多说,诸位,请吧。”

    背负长弓的中年汉子抬起手来,搭在弓身上,冷笑道:“未知你想请我们去哪儿?”

    苏玉楼悠悠道:“你们四人潜入大宋京城,意图不轨,眼下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刑部天牢。”

    面具男子轻哼道:“我们要是不去呢?”

    指腹轻轻划过剑身,苏玉楼语气渐冷:“苏某人只得多费些力气,送诸位一程了,正好,我听说凡是被血河古剑斩伤的人会血流不止,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私,便请诸位以身试剑,让我开开眼界好了。”

    血河古剑似通灵一般,“嗡嗡”颤鸣起来,猩红血光漫卷飞洒,活像是一只嗜血妖物,急不可耐的想要饱饮鲜血。

    下一刻,血虹贯空,落满大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迅速淹没了这一片区域,恰似闷雷滚动,连绵不绝,中间还夹杂着惊怒交加的叱喝,此起彼伏。

    少时,风停云歇,雷霆收声,一切又复归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长街寂静无人,街道两旁的屋舍才传出了惶恐沉郁的窃窃私语声。

    。。。。。。

    皓月西落,晓星渐沉,晨曦微露之际,苏玉楼才回到侯府,入了内室,正好瞧见雷媚素手托着香腮,百无聊奈的拨弄着一株插花。

    烛光掩映间,雷媚桃颊晕红,美眸流光,自有一股风流韵态,将一边的花儿也比了下去,端得是人比花娇,美不胜收。

    但正如戚少商所言,娇花一般都带着刺儿。

    按照原来世界的发展,雷媚一次接一次的倒戈之中,让雷损,苏梦枕,白愁飞这些枭雄霸主通通栽了个跟头儿,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而这一次,便换作了手眼通天的方小侯爷。

    “你竟然没有趁我不在,偷偷离开,倒是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雷媚站起了身子,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像极了一只养尊处优的波斯猫,微微挑起唇角,娇嗔道:“侯爷是在打趣奴家吗?以侯爷的本事儿,即使我跑到天涯海角也没用,与其白费功夫,倒不如就等在这儿,至少也能给侯爷一个安分守己的印象不是?”

    苏玉楼挑了张椅子坐下,斜睨着她,调笑道:“漂亮的女人,似乎说什么都很有道理。”

    “多谢侯爷夸奖。”

    雷媚妩媚一笑,恰似娇花初绽,风流天成。

    过了一会儿,雷媚又收敛了笑意,盈盈上前,殷勤的替苏玉楼斟了一杯水,目光掠过置放在案上的血河古剑,眸中异色一闪。

第一百七十章 溯本还原,直指本质!() 
雷媚眸中的异色来似疾风,去如烟云,转瞬即逝,樱唇轻启半晌,才低声问道“小侯爷他死了么?”

    微微扬起头,苏玉楼神色平和,淡然道“雷媚姑娘何必明知故问,换了活着的方应看,又岂会乖乖的将血河古剑给我?”

    雷媚娥眉轻蹙,幽幽的叹了口气,感慨无限。

    苏玉楼舒雅一笑,语气陡然间冷了些许“我知道你与方应看关系不错,眼下亡羊补牢,未时未晚,你也看见了,他的剑就在这里,需知打铁趁热,报仇趁早。”

    雷媚闻言,娇躯一僵,心底没来由的涌起一阵寒意,蔓及全身。

    “侯爷,你又来了?”

    面上不动声色,娇嗔一句,随即玉齿啮着红唇,露出一副颠倒众生的动人媚态。

    苏玉楼素来不戒女色,前生加上今世,也算见惯了胭脂阵仗,自是不会同那些嫩脸书生一般惶然无措,直直的盯着眼前这张羞花俏脸,他也不得不感叹一句。

    不论内在如何,单是这副皮囊却是顶尖的好,让人瞧着便觉赏心悦目。

    雷媚见他目光幽邃,瞧不出喜怒情绪,不禁叹道“他的下场如何,我心里早有预料,良禽择木而栖,到底相交多年,见他死了,心中不免有些唏嘘罢了。”

    两人因利而聚,因利而散,苏玉楼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目光掠向一侧的雕花窗口,此际冬日浮升,曦光如织,空中微尘清晰可鉴。

    这自然之美,让苏玉楼心神见了,不禁心神舒畅,长吁口气,悠然道“天亮了。”

    雷媚天生一副玲珑心肝儿,闻弦歌而知雅意,当下明悟言外之意,不觉幽怨道“侯爷这是要赶我走了吗?”

    微斜着头,苏玉楼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笑问道“你想留下?”

    见苏玉楼言语松动,雷媚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妩媚一笑,转身坐落在苏玉楼的大腿上,俯身靠拢,红唇贴耳,香泽微吐道“还望侯爷收留。”

    雷媚常年习武,双腿紧致圆润,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苏玉楼也能感觉到那光滑如锻的细腻肌肤,而这摆明车马的勾引,更是丝毫不加掩饰。

    苏玉楼唇角挂着一丝温和笑意,五指抚摸着光可鉴人的柔顺青丝,细细梳理“想好了?我不是雷损,也不是方应看,不会给你背叛我的机会。”

    雷媚杏眸泛波,似已意乱情迷,呓语般喃喃道“我不会出卖侯爷的永远不会。”

    苏玉楼轻轻一笑,不以为意,女人常说男人的话不可信,对于男人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正如某位母亲教导孩子不要轻信女人,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何况,怀中这软玉温香的女子还是一位编制谎言的大行家。

    目中神色不定,苏玉楼漫不经心道“我尚缺一位贴身丫鬟,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去给府里的管家说上一声。”

    雷媚抬双眼弯如弦月,一张宜嗔宜喜的俏脸露出几分娇憨吃态“奴家一切皆凭侯爷做主,自然是愿意的。”

    苏玉楼颔首点了点头,随即毫不恋卷,将她轻轻推了出去,见她两颊晕红,明若烟霞,一双春水眸子微微睁大,透着七分惊诧,三分幽怨,不由笑着开口。

    “我素来有沐浴的习惯,一日不辍,昨日让你抢了机先,又一夜未歇,身子有些乏了,你且先下去吩咐他们,备好热水,今夜良宵漫长,想说什么,想做什么,等到了晚上再说。”

    雷媚闻言,微一抿唇,终是没再纠缠,盈盈行了一礼,也便袅袅娜娜的去了,出门前,还回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眸。

    目送着她离开,苏玉楼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随着修为日渐高深,对于男欢女爱,他虽不厌倦,却已不再如初尝禁果之时,食髓知味,热衷异常。

    权力,名利,美色,财富,时间种种欲望,于他而言,皆有穷尽,勘破,放下之日,远不如追寻“我道”来的精彩。

    收拢了心思,苏玉楼掌心朝上,五指箕张,掌指间渗出了丝丝缕缕的霭霭烟气。

    烟来云去,化为风雨雷电,变幻山海奇观,随生随灭,“山字经”刻画内心世界,异于寻常武功,且又能与真气武学相融,衍生出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眼下苏玉楼的真气多了一丝灵性,再非单纯的“死物”,无需驱使,自然变化,这种变化离奇怪诞,又合乎天地法理,神妙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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