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落下,两人皆未出招,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动也未动一下,但却已在争势,斗势。
上官金虹势大气沉,浩荡磅礴,犹如铜墙铁壁,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横空迫来,封锁肉身,镇压心神!
寻常高手若是面对这种境况,除了坐以待毙,闭目等死之外,已无它途可走。
苏玉楼自然非是寻常人,他身不晃,影不动,却好似化成了风,无形而又自在的风。
风吹了庭院,一炷香,两炷香,三炷香。。。。。。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落叶摇摇曳曳,飘飘荡荡,落在了苏玉楼与上官金虹之间,隔断了两人的目光。
两人不约而同,同时出手。
上官金虹怒喝一声,恍若雷霆炸响,卷动天地风云。
霎时间。难以计数的无形气环自虚空之中浮现而出,闪耀着摄人心魄的光芒,夺尽天地之色。
无形气环,环环相扣,幻化成龙,拟变成凤,带着龙吟凤鸣之声,挟裹着浩浩荡荡之势,向着苏玉楼碾压过来。
苏玉楼凝气成锋,挥掌横斩,这一斩,可谓是妙至毫巅,穷矣尽矣。
剑分重剑,软剑,长剑,短剑等;刀分单刀,弯刀,柳叶刀,环首刀等;而苏玉楼这一斩,不仅融合了刀,剑变化,还容纳了戟,斧,枪,钺等兵器的变化。
一击斩出,恍若成百上千种兵器同时斩出,成百上千种兵器的锋芒合在一起,又是何等的锋芒?
空中亮起了一道光,亮光,寒光,锋芒之光。
第七十九章 豪情壮志,终归尘土!()
两股力量交织激荡,天地一滞,静,静的诡异!
坠落的雨滴停滞在了空中,周遭气流席卷,向着两人中间的位置疯狂汇去,以至于空间都有一种坍塌内缩,变换扭曲之感。
当数丈内的空气凝练压缩到了极致之后,终于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中,伴随着恐怖的力量向外疯狂宣泄,一层层气浪翻涌激荡,如同空间向外急剧扩展膨胀。
气劲四散开来,打的地面石屑纷飞,坑坑洼洼连成一片,犹如灾难之后的惨烈现场!
院子中的大树更是向外倾斜,如欲摧折,树叶簌簌飘落,漫天飞舞。
待到一切风平浪静之后,苏玉楼两人依旧站在雨中,站在原地,对峙而立。
一点斑斑血迹自苏玉楼的左肩浮现,慢慢晕染开来,就好似一瓶红墨掉进水池一般,苏玉楼的前胸衣襟,左手衣袖渐渐为血色浸染。
衣袖下的手轻微颤抖着,鲜血蜿蜒淌下,顺着指尖滴滴垂落,落入地面的积水中。
苏玉楼的手受了伤,伤的很严重!
与之相对,上官金虹的双手无碍无恙,他缓缓的抬起手来,慢慢的摸了自己的脖子,指尖一片温热。
他垂下头,定睛一看。
指尖染着鲜血,猩红,刺目!
双目圆睁,上官金虹神色微怔,一股冰冷的感觉开始从他全身上下蔓延开来,以他的修为,早已达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又岂会感到冰冷?
生命火热,死亡冰冷!
怔了片刻,上官金虹忽地仰面笑了起来,笑声悲怆,带着一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戚,不甘,惆怅,笑过之后,他又叹了口气,语气无可奈何。
“你赢了。”
望着苏玉楼,语气平静的说完这三个字后,上官金虹体内的生机彻底断绝,这位人间枭雄至死也没有倒下,站立身亡。
连点肩上几处大穴,止住鲜血之后,苏玉楼长吁口气。
他虽然胜了,不过胜的并不容易,肩膀,手臂上的经脉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怕是要养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康复痊愈。
缓步上前,苏玉楼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挑开塞子,将酒浇在上官金虹身前的地面上。
“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生一场醉,上官金虹,黄泉路上走好。”
豪情壮志,终归尘土,上官金虹的风雨江湖路已经走到尽头,苏玉楼的江湖路还很长,“武道第一峰”的梦。。。。。。还很远!
抬头望了望天,阴云密布,雨细如丝,苏玉楼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这个普普通通的院子。
出了院子,经过一个巷道时,几个黄衫人冲了出来,口中大声嚷嚷,似要为上官金虹报仇。
苏玉楼摇了摇头,扬起手来,骈指虚点,几缕指风掠出,落在了几人的头顶之上。
几个黄衫人闷哼一声,登时仰面倒地,见了阎王。
上官金虹是一个十分优秀的领袖,人格魅力独特,为其尽忠效死之辈不再少数。
对于这些主动寻死之人,苏玉楼毫不留情,一一击杀,至于其他人,他并没有赶尽杀绝。
金钱帮正如上官金虹所言,他在,金钱帮不会倒,他死,金钱帮自然是昨日黄花,烟消云散。
路过一个示警用的钟楼时,苏玉楼凌空一点,一道刚猛凌厉的指劲飞射而出,敲响铜钟。
铛!
钟声清脆,响彻天地,经久不绝。
。。。。。。
持续了数日的暴雨终于停歇,阳光洒落尘世,驱散了连日来的湿寒之气,天地逐渐有了许些暖意。
大地开始回春,万物经过雨水的滋润,焕发勃勃生机,老树抽新芽,新树吐密叶的景象处处可见。
江河上,一张竹筏于滚滚江流中激荡沉浮,飞速东去。
苏玉楼站在竹筏上,负手临江,眺望四方。
水流奔腾不息,浩浩荡荡,一尾尾银鱼不时的跳出水面,翻腾起滚滚浪花,浪花雪亮,转眼又在水流中消散开来。
迎着扑面而来的微风,苏玉楼神态闲适,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体会大自然的美丽。
这几日来,苏玉楼没有经过任何城镇,一路跋山涉水,以自然洗涤心灵,让心境渐渐和缓下来。
竹筏渡过一个岔口,两条河流汇并一处,水流渐渐湍急,两岸景色飞速倒退,
没过多久,竹筏就到了一个瀑布上方,瀑布涯高十丈,下方河道蜿蜒弯曲,河岸两侧青石密布,十分危险。
苏玉楼见状,没有制止竹筏前行,任由它从瀑布上方飞射而出。
空中风声猎猎,待到临近地面时,苏玉楼足尖轻轻一点竹筏,双臂舒展,如一只白鹤飞落河畔树林。
这里距离保定已然不远,接下来也不必再走水路。
苏玉楼徒步行于林间,似想到了什么,随手折下一截树枝,将真气缓缓注入其中,树枝“吱吱”作响,冒起了丝丝白烟。
挥手一掷,树枝激射,落在了一颗大树上,内劲迸发,树枝轰然炸裂,火光闪现。
大树如遭天雷轰击,木屑纷飞,疯狂摇颤,被树枝击中的地方更显烧灼焦黑之状。
苏玉楼蹙了蹙眉,神色有些不太满意。
自得到造化古玉,明白它的妙用之后,苏玉楼便想据此各创一篇功法,共计八篇,最后再将八篇功法融汇贯通,炼为一炉。
学习他人武功尚且耗时费力,自创武功更是犹如瞎子过河,困难重重。
以苏玉楼的积累,“水”,“风”,“雷”三篇功法耗时半年,才奠定根基,略有小成。
《易经》有言: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
乾为天,坤为地,天上地下,定乾首坤腹之位,是为易之门户,众卦之父母。
天,地两篇暂且不作考虑,山,泽两篇同样如此,苏玉楼打算暂时先完善“水”,“火”,“风”,“雷”四篇。
震为雷,巽为风,雷风相簿译为:风与雷互相搏击,但不相悖逆。风烈则雷迅,雷激则风速,二者相互增益其势,故称益。
谓水火不相射?
阴阳平衡,日月不可同天而现,冬夏不可随意更迭,此谓水火不相射。
何谓水火相射?
阴盛阳衰,阳长阴消;水能灭火,火能灭水。
完善“水”,“火”,“风”,“雷”四篇,已可自成两个小的体系。
正当苏玉楼沉思之间,一阵细微的打斗声从远处传来。
苏玉楼神色微动,身影随之而动,朝着那打斗声传来的方向掠去。。。
几个呼吸的功夫,苏玉楼立于树冠上,看着不远处林中人影穿梭,一群人追来逐往,厮杀正酣。
望着那个被围杀的人,苏玉楼神色讶异。
是他!
第八十章 快剑如飞!()
微风拂过林间,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开来,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尸体,这些尸体的致命伤口一般无二,皆是在咽喉要害。
伤口狭长,宽两指,两端深浅一致。
剑伤!
一剑穿喉,干净,利落!
阿飞握着剑,面容苍白,气息虚弱,身上带着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陈旧的布衣,他伤的不轻,但也不重。
这样不轻不重的伤势对于阿飞而言算不得什么,精神,体力,真气这三方面的损耗反而更为让他在意。
围住他的共有八人,皆是成名一方的高手。
这八人围着阿飞,步伐交错,移形换位之间,隐隐含着某种奇特的规律,似乎是一种较为罕见的合击阵法。
此时此刻,这八人面容紧绷,神色凝重,显然是知道阿飞的厉害,仅以阵法将其困住,并不着急攻击,打算慢慢消耗阿飞的体力。
阿飞微抿着唇,苍白的面容上不见丝毫痛楚之色,双眼依旧明亮,尖锐,冷冽,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剑,环目扫过八人!
“我虽不愿杀人,但也不愿有人挡了我的路,你们最好赶紧离开。”
听了这话,几人相视一眼,面泛冷笑。
一个紫面长髯,手持宝剑的锦衣中年寒声道:“我们也不愿挡了你的路,奈何你先断了我们的路,我们没有路走,自然也不会让你好走。”
阿飞蹙眉问道:“我如何断了你们的路?”
“我们八人,包括地上那几位,那一个不是被你登门挑战,当众击败,名誉扫地,这不是断了我们的路是什么?”
说话之人肤色黝黑,身形魁梧,丑陋的脸上挂满了阴沉狠戾之色。
阿飞闻言,眉宇微皱。
他想江湖成名,然而正如李寻欢所言,江湖之上,想要成名说难不难,说易不易,需得前辈提携,按部就班,才有成名的机会。
但是他等不了那么久,因此,便只有不顾规矩,打破规矩,一月前,他离开了保定,沿着黄河一带,不断挑战成名高手。
他虽然想要快速成名,但不想杀人,故而对于挑战对象,通常情况下,皆是败而不杀。。。
江湖中人对于名声看得何其重要,败而不杀,甚至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更何况,击败他们的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更是让他们觉得颜面扫地,英名尽毁。
阿飞如今已然得偿所愿,名扬江湖,江湖人称“飞剑客”。
深吸口气,阿飞沉声说道:“江湖角力,优胜劣汰,你们武艺不济,与我何干?”
魁梧男子嘿嘿冷笑道:“我们武功是比不上你,不过我们人多,而你只有一个人,猛虎再凶,也架不住群狼。”
阿飞摇了摇头,道:“你们的人虽多,但还杀不了我,只能为我为所杀。”
他的气息十分虚弱,但话语依旧铿锵有力,平淡的语气,更像是在阐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离他较近的一个瘦小汉子闻言大怒,刚想出言呵斥,然而话未出口,一柄铁片也似的剑便直接洞穿了他的咽喉。
快剑如飞!
余下七人完全没有想到已是强弩之末的阿飞,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攻势,剑速之快,比起刚才不减反增。
惊怒交加之下,七人不约而同,各施杀招,向着阿飞合围杀去,凌厉气劲卷的地上落叶漫卷飞扬。
这七人均非寻常庸手,皆是成名一方的人物儿,合击之下,恐怕江湖上九成九的人都难逃杀劫厄运。
阿飞自然不在其中,他虽受了些伤,但手中之剑依旧握的很稳,出剑依旧很快。
剑光如匹练惊鸿,划破长空,电光火石之间,连续洞穿了三人咽喉。
出剑之际,阿飞身影连连晃动,步伐迅疾稳健,腾挪闪避,连续躲开了三人的攻击。
恰逢此时,锦衣中年的剑锋已横空逼近,距离阿飞后背不足寸许。
阿飞脚步一错,突生奇招,竟将刺来的剑锋夹于腋下,不待锦衣中年扬剑削断他的臂膀,便已反手一剑刺出,洞穿了锦衣中年的咽喉。
瞬息之间,接连五人中剑身亡,余下三人顿时心惊胆寒,战意全消,身影倏然急退,朝着不同的方向飞掠遁去。
依他们想来,即使阿飞剑法再高,轻功再快,也不可能同时拦下三个人。
阿飞确实不能同时拦下三个人,他飞身追上了那个相貌丑陋的魁梧大汉,一剑刺出,穿心而过。
另外两人此刻已经逃远,近几日来,阿飞历经连番恶战,体力消耗严重,刚才一轮迅猛攻势已经榨干了他绝大部分体力,眼下想要追上两人已是有心无力。
咻咻!
两声尖锐厉啸响彻虚空,随后便见得那两人身躯一颤,扑倒在地,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地面。
望着突然出现在场中的人影,阿飞浓眉一挑,惊讶道:“是你!”
苏玉楼瞧了瞧地上的尸体,自他们与阿飞的对话中,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然大致明白。
“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荒郊野岭遇见你,看来我们两人还是挺有缘的,欠我的那顿酒是不是该要还上了?”
阿飞道:“我说会请你喝酒,就一定会请你喝酒,绝不食言。”
“我自然知道你不会食言。”
苏玉楼慢慢走了过去,瞧着阿飞那张刚毅坚韧的脸,心中感慨莫名。
因为他的介入,阿飞并没有得到金丝甲,也没有遇见林仙儿,更没有被她虚假的“柔情蜜意”牢牢捆缚。
阿飞还是阿飞!
取出一个瓷瓶,苏玉楼倒出一枚九花玉露丸递了过去,说道:“你失血颇多,还受了一些内伤,这是九花玉露丸,对于内伤外伤皆有奇效。”
阿飞盯着九花玉露丸,没有伸手接过。
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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