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又有几人应指倒地。
再次身转影动,苏玉楼犹如仙人云端漫步,举止身姿,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飘逸之感,双手招法不停,或是举拳挥砸,或是骈指虚点,或是并掌斜挥。。。。。。
十八般武器,百类奇门,皆化于双手之间。
闲庭信步,行走在人群之中,苏玉楼每至一处,至少便有一人身亡,不多时候,地上已增添了三,四十具死尸!
十丈之外,两位金钱帮高手对视一眼,眼中露出恐惧之色,不约而同的纵身跃起,意图越过屋檐,飞遁远走。
咻咻!
两声锐啸响起,两位金钱帮高手身形一顿,后脑勺上同时多出了一柄分水峨眉刺,没了气息的身体落在瓦房上,顺着屋檐,滚落在地。
第二批围杀苏玉楼的高手,悉数阵亡,一个不留!
好整以暇的转过身来,苏玉楼极目远眺,望向了数十丈外,阁楼之上,那个发号施令之人。
上官飞!
上官飞面色惨白,迎着苏玉楼的目光,他明白了苏玉楼目光之中传达的意思。
他要杀了自己。
苏玉楼自然要杀了他!
抬起脚来,苏玉楼轻轻一踢地面,地面上顿时飞出一股水流,水流破空激射,转瞬之间,又化作了一道三尺冰锋,向着数十丈外的上官飞急掠而去。
微微一晃身躯,苏玉楼后发先至,轻若无物般落在了三尺冰锋上,白衣凌风,墨发飞舞,犹如剑仙临凡,御剑飞行。
足下有剑!
御剑去杀人!
第七十七章 江湖,要变天了!()
“拦住他!”
上官飞沉声喝令,同时竭力克制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乱,更不能慌,否则等待上官金虹百年之后,他依然无法坐上“帮主”的宝座。
一个胆怯,懦弱,临阵退缩的人,试问如何服众?
他的身边,还有十名“兵器谱”上的高手,还有。。。。。。荆无命!
对于荆无命,上官飞虽是恨透了心,却也不得不承认,除了上官金虹之外,金钱帮上下,以荆无命武功为最。
荆无命修炼的是杀人剑,上官飞从未见他杀人需用第二剑,这样的人,即使武功比他高上一筹,也有可能一个照面,为其击杀!
上官飞想到了荆无命,眼角余光便不由自主的瞥向了不远处,站在屋檐下的荆无命。
荆无命依旧一动不动,一滴滴水自他刚毅的脸上滑落,他站在屋檐下,雨滴或许可以溅到他的下身,但绝对无法落在他的脸上。
汗水!
而且还是冷汗!
死死的盯着苏玉楼,荆无命紧握剑柄,如今的苏玉楼在他眼中,共有二十三处破绽,每一处破绽皆可致命,但他仍然不敢出剑。
真正的高手,能将于自身不利的一面,转化为有利的一面,是破绽,更有可能是陷阱。
荆无命是死亡的使者,对于死亡的气息十分敏感,直觉告诉他,现在出剑,下场只有一个字!
死!
三尺冰锋,横渡虚空,苏玉楼卓然立于其上,白衣飘飞,状若仙人。
长街两侧,飞蝗石,铁蒺藜,暗青子,柳叶飞刀,各式各样的暗器犹如瓢泼大雨一般罩来。
可惜,瓢泼大“雨”遇上了滔天飓风,于是,“雨”在风中飘摇,通通失去了准头,连苏玉楼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
数十丈距离转瞬即逝,苏玉楼已然能够清晰的看到上官飞那强自镇定的脸色。
忽然,一个流星锤破空飞出,挟裹着千钧之力朝着苏玉楼狠狠砸来,沿途空气砰砰爆鸣,声势骇人至极。
出手的是“风雨流星”,向松!
金钱帮乃是上官金虹带领十七位“兵器谱”上高手组建而成的,除了一月前,死于苏玉楼手中的“飞枪”燕双飞外,余者大部分已聚集于此。
苏玉楼笑了笑,五指伸展舒张,轻描淡写的随意一拨,蕴含千钧之力的流星锤划了一个大弧,以更快的速度,飞上了天。
天上有什么?
有风,有雨,有雷,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才从天上飞下来,接着又被流星锤送了天,送上了西天。
苏玉楼脚尖微微一搓,足下三尺冰锋顿时激射而出,速度之快,比流星还流星,比闪电还闪电,瞬间就洞穿了一面墙壁,墙壁后面紧接着就传来一声惨叫。
“风雨流星”向松,死!
这时,其余八位“兵器谱”上高手已然持着成名武器,各施杀招,齐齐杀来。
“兵器谱上,自第六以后,无论是第七,还是第八,于我眼中皆与倒数第一没有任何区别。”
第一个“兵”字出口,苏玉楼就已出手。
足下凌空蹈虚,苏玉楼的身子仿佛比羽毛还要轻,轻飘飘的点在一处处垫脚石上,这些所谓的“垫脚石”,正是一柄柄“兵器谱”上的兵刃。
艺高胆大如此,让旁观之人失色骇然。
与此同时,苏玉楼的手掌好似化成了一柄青龙偃月刀,刀如夭矫青龙,翱翔九天,出入青冥,飞舞之际,斩了一世春秋。
以兵对兵!
“咔嚓”声连绵不断,一件件“兵器谱”上的兵刃轰然爆碎,变成一堆破铜烂铁,而当最后一个“别”字落下时,一个个令江湖震荡的人,一一变成了苏玉楼的掌下亡魂,刀下鬼。
轻轻一晃身躯,苏玉楼像是一阵风般飘进了阁楼,站在了上官飞的面前,笑问道:“不逃?”
面色惨淡,上官飞惨笑道:“我逃的掉吗?”。。
话犹未已,他的手中突然冒出了一对子母钢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对奇门兵刃在上官飞手中一转,顿生无数环影,虚虚实实,变幻无定,击向苏玉楼身上每一处要害大穴,凶险至极。
苏玉楼摇了摇头,抬起一只手,探入环影之中,避实就虚,轻而易举的罩住了上官飞的头顶,随后往上一拔。
上官飞连一声闷哼都未传出,脑袋就已被苏玉楼给拔了起来,断口光滑平整,犹如刀切。
身躯再次轻轻一晃,苏玉楼又像一阵风般飘出了阁楼,落在长街上,将手中的脑袋抛了出去,任由它在地面打了几个滚儿。
望着地上这颗人头,一些隐匿于暗处,已经被骇破了胆的金钱帮众不仅屏住了呼吸,甚至连思绪也停止了转动。
荆无命微微侧目,神态冷漠的瞧了一眼上官飞的人头,无悲无喜。
缓缓的向着荆无命走去,苏玉楼注视着他,沉默片刻,叹道:“你若要想杀我,就应该用你最强的右手剑。”
荆无命闻言,瞳孔一缩,脸上首次浮现动容之色。
知道他的人,都知道他练的是左手剑,剑法以凌厉,迅疾,毒辣著称,但是,他还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就是他的右手剑,比左手剑更为凌厉,迅疾,毒辣。
“好!”
颔首点了点头,荆无命将剑换到了左手,改为右手握剑,深吸一口浊气,手指骨节“噼啪”爆鸣,随后无声无息,长剑出鞘!
出鞘剑,杀气荡!
荆无命这杀机酝酿至巅峰的一剑,首度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出剑!
这一剑不仅威力无损,反而威力倍增,只因荆无命已将自身的杀机,精气神,乃至性命都寄托在了这一剑之中。
荆无命这一剑,没有给别人留活路,连自己的活路也一并给封死了。
霎时间,杀气溢满长街,温度骤降,天气仿佛由初春逆转,返至寒冬腊月。
瞧见这一剑的人,只感到脖颈一凉,仿佛已被剑锋刺穿,眼前不由浮现出自己死亡的景象。
“嘀嗒,嘀嗒。”
一滴滴鲜血从指间滚落,落在了街上的积水中,转眼又被水流冲走,荆无命的绝杀一剑,夹在了苏玉楼的双指之间。
这不是灵犀一指,但却夹住了荆无命的剑。
“你的剑,只能伤我,再练二十年,或许还有一丝杀我的可能,可惜我等不了二十年。”
荆无命死了,他这绝杀一剑没有给自己留活路,若是杀不了人,死的。。。。。。便是他。
临死之际,荆无命眼中没有丝毫波动,死亡对他而言,好像并非常人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苏玉楼走了,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是怎么离开的,好似凭空蒸发在了漫天雨幕之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街两侧,茶楼,酒家,民舍之中,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刚才没有呼吸到的空气,弥补回来。
渐渐的,一些人走上了长街,望着满地的尸体,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今日,惊蛰。
江湖,要变天了!
第七十八章 一代枭雄!()
风,渐渐变小;雨,渐渐变小;雷霆收敛了声音,收敛了光芒,再次隐没于阴云幕后。
这场持续了数天的暴风雨,似乎已经临近尾声。
距离长街上的截杀已经过去整整半日,这半日里,不知有多少信鸽披风沐雨,飞往中原各地,飞往不同人的手里。
或许,要不了几天,信鸽携带的消息就会如同惊蛰春雷,震动整个江湖,令天下为之哗然。
作为始作俑者,苏玉楼对此并不知情,也并不关心。
他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客栈,用了一顿饭,喝了一点酒,临走之际,又打了一葫芦酒,最后,才来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普普通通的小院子。
院子普通,院子里的人却不普通,一位穿着粗布麻衣,年龄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负手立于院中。
有些人即使穿着锦衣华服,亦与乞丐无异,有些人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中年男子便是如此,此刻他正抬头望着院中的一颗大树,目光沉凝,好似在数这树上究竟有多少片树叶。
苏玉楼站在院中,默不出声,没有去打扰他。
半个时辰之后,中年男子仿佛数完了树上的树叶,收回目光,同时转过身来。
这一转身,恍若风云乍动,似有惊变。
苏玉楼眸光闪烁,他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转身,能转得如此铿锵有力,如此惊心动魄,中年男子身上好似携带着一股滔滔大江,滚滚东流之势。
当他面向你时,会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不可遏制,不可阻挡之感。
除了“一代枭雄”上官金虹,当世之中,想来已不会有第二人能有如此气魄,如此气势!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苏玉楼丝毫不受其影响,含笑问道,语气闲适,好似在跟多年未见的老友叙旧一般。
上官金虹如实答道:“一个时辰,又三刻钟。”
苏玉楼目光落在院中的大树上,又问:“这颗树上有多少片树叶?”
上官金虹毫不犹豫,语气肯定道:“一千八百五十六片。”
树上确实有一千八百五十六片树叶,上官金虹在数树叶的时候,苏玉楼同样也在数树叶。
一个人想要数清树上的树叶,非是一件等闲易事,首先,就需要超乎寻常的专注力,而这样的人,若专注于某一件事,其在上面的成就必定非凡。
苏玉楼沉默了。
沉默少顷后,苏玉楼缓缓说道:“上官飞,荆无命,已经死了。”
“我知道!”
上官金虹面色平静,眉宇间不着喜怒之色,自他闭关出来,就已知道荆无命两人擅作主张,拦路去截杀苏玉楼了。
苏玉楼如今站在这里,他们两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这两人于他而言非同一般,不过他的语气依然十分平静,仿佛死的只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上官金虹语气顿了顿,又道:“只要有我在,金钱帮就不会倒,金钱帮还是那个‘金钱落地,人头不保’的金钱帮。”
苏玉楼淡淡道:“说得一点没错,世间高手万千,但上官金虹只有一个,只要上官金虹还在,金钱帮绝对不差高手,重振声势不过时间问题。”
目光灼灼的望着苏玉楼,上官金虹语气渐冷:“不过,金钱帮的人不会白死,白死的只有金钱帮的敌人。”
苏玉楼挑了挑眉,讶异道:“我会死?”
上官金虹语气笃定道:“今日,今时。”
苏玉楼眸色幽深,凝望着上官金虹,好半晌后,才道:“你的境界仍旧停在手中无环,心中有环之境,还没有达到无环无我,环我两忘之境。”
上官金虹道:“一线之差。”
苏玉楼笑道:“天壤之别。”
这一次,换作上官金虹沉默了,他心中还有一道环,权欲之环,只要这一道环还在,他就无法达到环我两忘之境。
语言是一门艺术,某些时候,甚至比刀剑还要犀利,武功低微之人,战前谈话,叫做废话,而换到注重心境的高手身上,则称之为机锋对决,心灵暗斗。
深吸口气,上官金虹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环我两忘之境或许高深,但并不适合我。”
话至此处,话锋一转。
“除此之外,你的那张战书十分不错,让我得以突破桎梏,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苏玉楼脸上没有半点惊色,语气真挚道:“若是敌人,我自然希望他越弱越好,若是对手,我则希望他越强越好。”
上官金虹定定的望着苏玉楼,他之所以针对折兵山,便是因为折兵山的崛起之势,与金钱帮极为相似,同样的一朝出世,同样的惊动江湖。
江湖中已经有了一个金钱帮,自然再也容不下一座折兵山。
他遣人送金钱上山,除了是买命钱外,更是一封战书,一个人站在顶峰太久,终是渴望能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上官金虹也不例外。
敌人,对手,乍看好似近义词,其实两者之间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强自压下心中的敬佩之意,上官金虹问道:“几招?”
苏玉楼含笑回道:“一招。”
上官金虹目光一凝,再是一亮,最后叫好道:“好,生死一线之间,一招既定胜败,也分生死。”
话语落下,两人皆未出招,依旧站在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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