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敌人确实很强大。”
“那个矮人呢？”克罗斯问道。他的挫败感很快又转为焦急地期盼。在提出问题的同时，贝勒还轻叩着那枚紫色宝石的戒指。
“仍然在带领他们。”毕兹马特阴险地一笑。看见纯粹的恶意让克罗斯的双眼重新放出光芒，蟹魔不觉也有些兴奋。
贝勒大吼一声，振翼飞进了魔晶塔的第二层。他迅速向顶层爬去，急切地渴望着要将克林辛尼朋的失败告诉它。
“克罗斯让我们有了一批值得注意的敌人。”望着贝勒离去的地方，毕兹马特喃喃自语。
塔中最低层的另一个塔那魔――一位拥有六只手臂的女子盘卷着下半身的蟒蛇躯体，冷笑了两声。在主物质界的凡间生灵中，他们不可能遇到敌人。
在他的臣仆上方，克罗斯爬进了塔顶的小屋中。一进门，他首先扑向狭小的窗口，想看看那支小队伍是不是已经靠近了他们。克罗斯想让克林辛尼朋大吃一惊。但魔鬼的兴奋感已经将他的思想暴露给了有心灵感知力的宝物。
你的危险还没有消失，碎魔晶警告他。
克罗斯从窗口转回身，发出一阵犬吠般的笑声。
你绝不能失败，宝物继续传来思想脉动，如果你和你的奴仆被击败了，我也将被击败，他们会把我交给懂得我的……
克罗斯在笑声中挡住了一切心灵传输。
“我以前遇到过像兰尼斯特・伊斯坎达这样的家伙，”强大的贝勒恨恨地说，“在我放他去死以前，他将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悲哀和痛苦！他将看见他所爱的人，曾经与他结伴而行的人，还有那个被我囚禁的人一个个死在他面前。”魔鬼愤怒地望向窗外，“你树立了一个什么样的敌人啊，愚蠢的皮克斯尔！到我这里来吧，让我满足复仇的欲望，同时给你应得的惩罚！”
克罗斯说完，一脚踢开仍然被扔在地上的装反魔法宝石的结界匣，随后便转身打算离开。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很快就会和兰尼斯特以及他的伙伴们相遇，其中也包括那个被他囚禁灵魂的牧师。如果珀特丽被困在宝石中的灵魂和自己的躯体相遇，她很可能会找到方法脱离囚禁，返回身体。
克罗斯将戒指脱下，在克林辛尼朋前面晃了两晃。“这里就是那个矮人牧师的灵魂。用你的力量支配她，随便让她做些什么好了。”
克罗斯把戒指放在地上，然后冲出屋子，回到他的臣仆中间，准备迎接兰尼斯特・伊斯坎达的到来。
克林辛尼朋敏锐地感到了这个塔那魔的愤怒和纯粹的邪恶。兰尼斯特和他的朋友们确实冲破了海豹人的阻拦，但那些海豹人怎么可能和克罗斯相比呢？
而且，碎魔晶知道，海豹人只是克罗斯最弱小的奴隶。
克林辛尼朋感到满意和安全。对于这件邪恶的宝物来说，利用珀特丽对付那些冒险者的想法实在令它非常高兴。
珀特丽继续在满是裂痕的浮冰上一步不停地前进着，不过她至少还知道跳过狭窄的冰缝。很多时候，她会一脚踩进刺骨的冰水中，又若无其事地拖出脚继续向前走。
兰尼斯特懂得这种冰水的危险。他不止一次想捉住珀特丽，脱下她的鞋子，把她的脚裹进干燥温暖的毯子里。但皮克斯尔最后还是放弃了。他知道，如果被冻僵的脚趾真是他们最大的麻烦，那他们的状况一定比他所希望的还要好得多。现在，对于珀特丽，对于所有同伴来说，最紧迫的事情就是找到克罗斯，尽快度过眼前的困境。
皮克斯尔将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感觉着黑玛瑙雕像细腻的纹理。他在与海豹人战后不久就把利比亚送回了家乡，让大猫在下一场战斗前尽量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现在，审视着周围这片陌生的地区，皮克斯尔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明智。
这片地方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四周到处都耸立着白色的冰牙，最高的可达四十尺。剩下的只有白得刺眼的冰原和偶尔出现的锯齿状的黑色沟堑。
他们离开海岸已经超过了两个小时，现在正逐步深入到冻海内部。这时，天气开始恶化。充满恶意的黑云在天空聚集。风刮得更紧、更冷了。他们仍在艰难地前进，从一座冰山的斜坡爬上去。又从另一边的斜坡滑下来。他们来到了一处有更多黑色水面和更少的浮冰的地区。在这里，他们第一次看见了他们的目标。在遥远的西北方，水晶高塔比它脚下的冰山闪耀出更加夺目的光芒。虽然太阳已经被乌云遮避，但水晶塔自己发出的光亮还是让人感到刺眼。这无疑是魔晶塔，它绝非凡间的建筑。虽然它和周围的冰山同为白色透明体，但在荒凉、冷硬的冰山中，它显得如此格格不入，特异突出。
阿莱格里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的高塔和脚下的海面，然后摇了摇头。“水面太多了。”说着，他转向西方，“应该从这个方向过去。”
矮人的话看来是对的。他们前进的大致方向是北方，但西方的浮冰看起来更牢固一些。
第523章（）
不过他们的路线并不能由他们自己决定。珀特丽显然还是在向北方前进，她前方不远处就是一片宽阔的水面。
在这片超自然和陌生的环境里，视觉往往会受到欺骗。一道细长的冰桥跨过了那片水面，为他们提供了一条通向魔晶塔的更直接的路线。他们跨过冰桥之后，来到了一片冰山林立的地区，魔晶塔就在距他们四分之一里的地方。
兰尼斯特再一次召唤出利比亚。阿莱格里推倒珀特丽，坐到了她身上，把她的脚用毯子擦干。凯瑟拉爬上附近最高的一座冰峰，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
魔晶塔位于一座巨大的冰山上，三十尺高的冰峰峰顶正挡在它前方。凯瑟拉猜测他和同伴们从西南方爬上那座冰山，那里有一条十几尺宽的冰道。从魔晶塔西方的另一座冰山大概可以跳到那座冰山上。除此以外，魔鬼要塞所在冰山的其他地方都被海面隔离了。
凯瑟拉又发现了另一个特殊的地方：正对魔晶塔的冰山南面有一个洞穴入口。这个洞口差不多有一个人的高度，洞外是一片宽广平坦的冰面，看上去像是一片很合适的战场。再次进行确定之后，女子滑下冰峰，向朋友们报告了她所见到的一切。
“等我们走完最后一段路，克罗斯的手下就会来和我们碰面了，”兰尼斯特推测。凯瑟拉一边听，一边点头。“我们要一直杀到洞口，而洞里还会有更残酷的战斗。”
“那就让我们开始吧，”阿莱格里嘟囔了一声，“我该死的脚都开始冷了！”
凯瑟拉看着兰尼斯特，仿佛还想听听他的意见，他们的路线还存在很多问题。也许凯瑟拉、兰尼斯特和利比亚能从那座冰山上跳过去，但身穿重甲的阿莱格里和肥胖的吉格斯都只能掉到下面的海里去。而如果他们过去了，谁知道珀特丽又会选择什么样的道路？
“我对作战不在行。”吉格斯平静地说。
“这从没有妨碍过你去什么地方！”阿莱格里误解了半身人的意思，大声冲他吼道，“你就是想坐在这……”
兰尼斯特伸手阻止了矮人，他猜测这个多有智谋的半身人一定是想出了什么有用的点子。
“如果利比亚背我跳过那片水面，我也许可以偷偷溜进塔里。”半身人向大家解释。
同伴们的表情都变得开朗起来，他们逐渐明白了吉格斯的意思。
“我曾经进过魔晶塔，”吉格斯继续说道，“我知道塔里的路径，还有该如何击败碎魔晶。”他向兰尼斯特点点头。吉格斯曾经和兰尼斯特在布林・山德的北方平原击败了阿卡・凯色的魔晶塔。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兰尼斯特提醒他。
“是的，”阿莱格里也表示赞同，“总比闯进一座塔那魔巢穴要好。”
这句话让伙伴们笑了。但即使是笑声，也显露出大家紧张的心情。
“让珀特丽起来吧。”兰尼斯特对阿莱格里说，“她会带我们走进克罗斯设计好的圈套里。而你，”他看着半身人，“愿格瓦隆・万德斯多――梅莉凯的仆人和游侠的守护者与你同在。利比亚会带你越过那道水面。请明白，我的朋友，如果你失败了，而克林辛尼朋原封未动，克罗斯将更加强大！”
吉格斯坚定地点点头，使劲摁了摁利比亚的后颈。随后，他们就离开大家，一路上想着该如何行动才能更加快速和隐密地向魔晶塔靠过去。他和大猫很快就离开了伙伴们的视线。前往魔晶塔的道路崎岖不平。全靠利比亚，他们才能够顺利前进。黑豹用爪子牢牢抓住冰面，攀住能找到的所有窟窿。吉格斯只有抓住利比亚，才能前进。
他们在爬过一座冰锥时差点遇到灭顶之灾。利比亚的爪子扣在冰面里，但吉格斯绊了一下，立刻就向冰锥底部黑色的海水里滑了下去。他的冲力让利比亚无法抓牢冰面，一人一兽同时向下滑去。吉格斯惊叫了一声，闭上眼睛等待被刺骨的冷水淹没。
利比亚在离海面只有几寸的地方重新固定住身体。
浑身瘀伤，仍然在打哆嗦的两个伙伴慢慢爬上冰锥，继续赶路。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这项任务的重要性，以此驱赶心中的恐惧。
当伙伴们穿过最后一片开阔的冰面，向魔晶塔所在的冰山进发时，他们都感觉到了自己的脆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监视着他们，马上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兰尼斯特走在珀特丽身边，阿莱格里和凯瑟拉跑在前面。
克罗斯的奴仆们正在等待冒险者，他们都蜷伏在洞穴的入口处和那道冰崖后面。贝勒和克林辛尼朋都在观察着接近的冒险者们。
碎魔晶认为贝勒是一个傻瓜，竟然会冒这么大的险，而又得不到什么收益。它通过紫色戒指和珀特丽发生联系，又通过这个被囚禁者的双眼知晓了敌人的确切位置。
突然间，魔晶塔的顶端闪耀起一阵红光，让灰色的天幕上出现了一片红雾。
凯瑟拉向兰尼斯特呼唤了一声，阿莱格里抓住年轻女子的胳膊，拽着她向前方加速跑去。
兰尼斯特想拦住珀特丽，但一下子就被撞到了一边。他向前方掠去，又猝然停下脚步。魔晶塔顶射下一道火线，瞬间便在皮克斯尔面前的冰面上划开一道裂痕。
厚重的蒸汽淹没了惊骇的游侠和他周围的地区，但他不能就这样呆立着不动。于是，他用全部力气向前飞跃而去。
皮克斯尔的运气很不错，第二道火线掠过矮人牧师的头顶，落在她背后的冰面上。强力的火焰冲击溅起一些被打碎的冰块。让雾气更加浓厚。被两次切出裂痕的冰块脱离了冰原主体，形成一块十余尺见方的浮冰，旋转着向东南方漂去。
珀特丽无路可走，便立定在原地，双眼仍然毫无反应。
剩下的三位朋友已经跑上了冰山。
“左边！”凯瑟拉看见一只生物从山脊对面爬过来，冲向他们。看见这只深渊魔域中的生物，凯瑟拉感到一阵窒息。他的名字叫做亡魂，是主物质界不幸的死者灵魂陷入深渊魔域后形成的怪物。他的皮肤苍白，肿胀的身躯上不断有黏稠的液体泄出，背后也长着一双松弛的翅膀，还有许多只细腿附生在身体两侧。他有三尺高，和吉格斯差不多，但他挥舞着长而锋利的爪子，沾满黏液的牙齿从双唇间突刺出来。
凯瑟拉用一枝银箭解决掉他，但又有一群同样的怪物向他们冲来。
“左边！”女子又喊了一声。但兰尼斯特和阿莱格里已经无暇顾及她的呼喊了。
更多的亡魂从洞口处爬出来，距离冒险者们已经不到三十尺。又有两只介于苍蝇和人形之间的怪物飞到了他们的头顶上。
阿莱格里一斧劈开了离他最近的一只怪物。但怪物并没有老实地死去，而是爆出一团酸雾，腐蚀着矮人的皮肤和肺脏。
“该死的黏液怪。”红胡子矮人语音低哑地说道。但他并没有就此退缩，连续剁烂了两只怪物，使他周围的空气里充满了酸雾。
兰尼斯特每砍死一只亡魂就迅速跑开，怪物的毒雾根本无法触及他的身体。他杀死了不少亡魂，接着又趴倒在地，避开了空中怪物的袭击。这种怪物的名字叫做喀嘶魔。
等到皮克斯尔恢复站姿的时候，一群亡魂已经包围了他，拼命想用肮脏的长爪子抓到他。
凯瑟拉一看到那两只飞行的怪物就开始感到恶心。她刚刚射死了近十只亡魂，现在则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些飞虫身上。
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在奔跑中射出一箭。看见一只喀嘶魔带着银箭掉落在地上，女子的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安慰。
而另一只喀嘶魔则消失了，一团魔鬼法术造成的光芒让他溶化在空气里。
他无声地出现在凯瑟拉的身后。
吉格斯和利比亚看见了那两道白热的火线，也听见了随后爆发的战斗。他们尽力提高前进的速度，但糟糕的地形为他们制造了许多困难。
半身人又一次险些跌下冰原。幸好利比亚叼住他，把他甩到了冰面上。摔倒的朋友就难受多了。
“注意身后！”阿莱格里吼叫着冲出亡魂群。一只亡魂将爪子打在他的颈后，但他根本没有在意。
矮人的精力都集中在凯瑟拉的背后。虽然他看到了那只喀嘶魔，却无法及时赶到那里。现在那只刚刚被射中的喀嘶魔出现在他面前，正站在他和女儿中间。
这真不是个好位置。
凯瑟拉转过身。正好迎上喀嘶魔的攻击。她一闪身，肩膀被击中。年轻女子顺势后倒，连翻了两个筋斗才再次站起来。
阿莱格里的战斧全力劈在另一只喀嘶魔的后背上，将他第二次击倒在地。生命力坚韧的魔物再次试图站起，但矮人的斧头不停地落下，一直将他砸进了冰面，让白色的冰面上出现了一片黄绿的浆液。
而刚才抓到矮人的那只亡魂仍然攀附在狂暴的矮人背后，不断抓扯和撕咬矮人的皮肉。正当它要发出真正凶狠的攻击时，皮克斯尔弯刀将它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