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的逆袭- 第103部分

　　　　“你认为裂谷线有问题？”布莱恩问。

　　　　“不是，但显然是问题的主要症结。艾欧尼亚如今可以运作了，但它的能力却有所缺陷。它一定还有些别的东西——也许是别的线条需要加上去。”

　　　　布莱恩看见他的手臂。即使在杜拉人暗棕色的皮肤下，依旧可以清晰地辨认出他病态的新格兰德斑点。“试试治疗符文，雷亚林。”

　　　　兰斯洛特点头，在空中描绘出艾欧——杰斯。他加上了以布莱恩的身体为目标的调整，也同时增强了效力。他以短短的裂谷线终结。符文闪烁了一阵子之后就消失了。

　　　　“你有什么感觉么？”兰斯洛特问。

　　　　杜拉人摇摇头，接着他抬起手臂，检视他手肘上的割伤——某天在耕地时所造成的小伤口。丝毫没有改变。

　　　　“疼痛依旧，雷亚林。”布莱恩失望地说。“还有我的心脏依旧不会跳动。”

　　　　“那个符文没有正常地运作。”兰斯洛特说。“它就像之前我们还不知道有裂谷线时一样地消失，铎无法替它的力量找到目标。”

　　　　“这样有什么好处呢，雷亚林？”布莱恩的语气带着挫败的苦涩。“我们依旧在这座城市中腐朽。”

　　　　兰斯洛特安慰地拍了拍布莱恩的肩膀。“这并非无用，布莱恩。我们拥有新格兰德人的力量——虽然有些力量还没办法作用，但那是只是我们试验得不够多。想想看！这是赋予新格兰德壮丽的力量，能够供养整个坎德拉的力量。我们可不能在这么靠近的时候，放弃希望。”

　　　　布莱恩看着他，懊恼地笑着。“没有人能在你身边放弃，雷亚林。你完全拒绝让任何一个人绝望。”

　　　　——

　　　　当他们尝试更多的符文时，越发显出仍有某种事物阻挡着铎。他们能让一叠纸张浮上空中，却没办法让整本书浮起来。他们可以把一面墙壁变成蓝色，然后又变了回来，而兰斯洛特带着笑容把一堆炭块变成了一些谷粒。这样的结果虽然令人振奋，但许多符文还是完全无效。

　　　　举例来说，任何符文只要以他们为目标就会直接无效消失。他们的衣物是个有效的目标，但他们的身体却不是。兰斯洛特折断自己的一小片指甲，并且试着让它飘浮，却完全不成功。而兰斯洛特对此唯一能提供的解释就是先前的说法。

　　　　“我们的身体被卡在转变的半途，布莱恩。”他解释，看着一堆纸片在他眼前飘动，接着化为火焰。连接符文似乎也行得通。“神之祝福在我们身上并不完整——不管是什么阻碍了符文达成它完整的效果，也同时阻碍我们变成真正的新格兰德人。在我们的转变完成之前，应该没有符文能影响我们。”

　　　　“但那无法解释第一次的爆炸，雷亚林。”布莱恩说，在自己面前练习着“诸神的黄昏”。杜拉人只知道几个符文，他粗大的手指也很难精确地描绘它们。当他一边说话时，也同时犯下一点些微错误，字母直接消失。他皱起眉头，继续他的问题。“那场爆炸看起来如此强烈。为什么其他东西没办法像那样？”

　　　　“我不确定。”兰斯洛特说。不久前他踌躇地以同样的强化调整再次画了艾欧——依赫，描绘出了同样复杂的符文应该要引发出相同的火柱，然而，符文却只造出只够烧热一杯茶的火焰。他怀疑第一次的爆炸和侵袭穿透他的铎有关……一种长久等待自由的爆发。

　　　　“也许铎有着某种阻碍。”兰斯洛特说。“像是堆积在洞穴顶端的气体，我画第一个符文吸光了那些储存的力量。”

　　　　布莱恩耸肩，他们不懂的还是太多，兰斯洛特坐了一会儿，目光落在他的其中一本书上，一个想法突然出现。

　　　　他赶紧跑到他的艾欧尼亚书堆那边，拿出一本只写了一页又一页的符文图表。听话听到一半被抛下的布莱恩，则是有点不高兴地从兰斯洛特的肩膀后面偷看书本的内容。

　　　　那些符文繁多又复杂，兰斯洛特得朝左右各走几步才画得完，强化的调整与变化远远超过了中央的符文，当符文画完的时候他的手臂甚至都有点发酸，整个结构仿佛像是一面墙壁布满了发光的线条。

第173章（）　
接着，它开始渐渐发亮，整片铭刻的符文开始围绕着兰斯洛特扭曲、翻腾与旋转，突然散发的亮光让布莱恩惊讶地叫了出来。

　　　　几秒过后，光亮消去。兰斯洛特可以从布莱恩瞠目结舌的表情中看出他已经成功了。

　　　　“雷亚林……你成功了！你治疗了你自己！”

　　　　“其实没有。”兰斯洛特摇摇头说。“这只是一个幻象，看。”他举起他的手，依旧灰暗而布满黑色的斑点。然而他的脸孔却不一样。他走了过来，透过书柜光滑的表面反射打量自己的样子。

　　　　模糊的影像中出现了一张陌生的脸孔——没有一点斑块污痕，却丝毫不像他被神之祝福转变前的面貌。

　　　　“一种幻象？”布莱恩问。

　　　　兰斯洛特点头。“这以艾欧——霞欧为基础，不过太多的调整与强化，以致于基本的符文几乎已经不重要了。”

　　　　“但这应该对你没有用才对。”布莱恩说。“我以为我们才得出结论，符文无法作用在新格兰德人身上。”

　　　　“是不能。”兰斯洛特转身说。“它作用在我的衬衫上，这个幻象就像是一件衣服，只不过它覆盖在我皮肤上，这并没有改变任何情况。”

　　　　“那这有什么用处？”

　　　　兰斯洛特微笑。“这可以让我们离开新格兰德，我的朋友。”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找不到言灵，小姐。”艾希边解释，一边飘进马车的窗户。“于是我只好把讯息请布莱恩先生转达。之后，我还去看了一下泰瑞依王。”

　　　　安吉莉娅带点恼怒地敲打着自己的脸颊。“那“他”怎么样？”

　　　　“泰瑞依可是国王呢，小姐。”

　　　　“国王。”

　　　　“陛下似乎忙着在他的王宫里闲晃，然后半个坎德拉的贵族在外头等着他。”言灵以一种不满的语调说。“我相信他现在最大的埋怨，就是王宫人员中的年轻女性不够多。”

　　　　“我们赶走一个蠢货换来一个蠢货。”安吉莉娅摇摇头说。“那个人是怎么样获得足够的财富成为一个公爵？”

　　　　“他并没有，小姐。”艾希解释。“他的哥哥替他做了大部分的工作。泰瑞依在他兄长死后继承了财产。”

　　　　安吉莉娅叹气。马车撞到路上的石块颠了一下，让她往椅背后倒。“派拉克也在那里么？”

　　　　“常常，小姐。”艾希说。

　　　　“显然地，晋见国王已经成为他的每日事项。”

　　　　“他们在等些什么？”安吉莉娅挫折地问。“为什么泰瑞依不直接皈依呢？”

　　　　“没有人确定，小姐。”

　　　　安吉莉娅皱眉。这场陷入僵局的游戏让她感到困惑，所有人都知道泰瑞依出席那些神圣教会聚会，没有任何理由让他继续维持着圣彼得教徒的假象。“没有宣布任何关于祭祀主教的新消息么？”她不安地问。

　　　　“没有，小姐。”真是个受到祝福的答案。谣言宣称派拉克签下了一纸契约，要让坎德拉都皈依改信——神圣教会教派，否则的话将会被监禁起来。虽然商人们一如以往地主持春季坎德拉市场，但整座城市都处在一种紧张焦虑的情绪边缘。

　　　　安吉莉娅可以轻易地想象未来的情况，很快地恩诺兰就会派出一整舰队的牧师驻进坎德拉，接着是他的那些僧侣战士。泰瑞依先是靠拢——神圣教会教派，接着皈依成教徒，最终会连个典当品还不如。几年之内，坎德拉将不只是个信奉——神圣教会教派的国家，而会成为默比修斯的实际延伸。

　　　　一旦派拉克的期限过去，牧师就会毫不犹豫地逮捕安吉莉娅和其他人。他们会被囚禁下狱，甚至有可能会被处决。在此之后，就不会有人继续反对默比修斯。整个文明世界都将属于恩诺兰，古老帝国的梦想终于实现。

　　　　然而尽管如此，她的盟友还是继续在争论不休。他们没有人相信泰瑞依会签下强制皈依改宗的命令，这样的暴行不会出现在他们的国家里。坎德拉是个和平的王国，那场十年前的暴动也并非具有十足的毁灭性——除非你是新格兰德人。她的朋友们希望谨慎地行动，他们的顾虑是可以理解，甚至是值得赞赏的，但他们对时间的选择却真的糟透了。她今天能够练习击剑真是件好事，她需要释放一些侵略性。

　　　　仿佛回应她的思绪一般，马车在艾伯特的庄园前停下来。随着泰瑞依搬入王宫，女士们也把她们击剑练习的地点改到了老公爵的庭园中。最近的天气温暖而和风煦煦，仿佛春天打算停留在这一刻，艾伯特公爵也非常欢迎她们。

　　　　安吉莉娅很讶异于那些女人坚持要继续她们的击剑练习。而这些女士也展现出她们的决心。于是这个聚会就持续了下去，每两天练习一次，已经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很显然地，安吉莉娅不是唯一一个需要这个机会，透过剑来释放她的失败与压力。

　　　　她爬下马车，穿着她平日的白色紧身装，并且戴着她的新假发。当她穿过建筑物时，她可以听见从后院传来的席尔剑交击的铿锵声。遮荫与木质地板让艾伯特花园中的庭阁成为一个完美的练习场所。大多数的女性都已经抵达了，她们微笑屈膝欢迎安吉莉娅。她们尚未习惯她突然地从新格兰德归来，不过现在她们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更多的尊敬——还有恐惧。安吉莉娅礼貌地点头回应，她喜欢这些女性，即使她永远也无法成为她们的一员。

　　　　然而看着她们，让她想起自己因为必须离开新格兰德，而感到的奇妙遗憾。那不只是言灵，新格兰德是一个让她感觉到无条件接受的地方。在那里，她不是王妃，不是公主，而是某种更美好的——一个人人平等的社群中的成员。她从那些皮肤丑陋的新格兰德人身上感受到温暖，乐意接受她进入他们的生活，并且和她分享他们的一部分。

　　　　在那里，在那座全世界最堕落、受诅咒的城市中心，言灵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圣彼得教导中的理想社会。

第174章（）　
教会教导着协调与齐一的福祉，然而讽刺的是，唯一能够实现这些理想的人，居然是那些受天罚的人。

　　　　安吉莉娅摇了摇头，向前举起剑练习她的突刺，展开她的暖身。她花了她整个成年的时光无止尽地寻找接纳与被爱。而最后，她终于找到了这两者，她却得抛下它们。

　　　　她不确定自己练习了多久，从暖身结束之后，她就沉浸在招式练习中。她的思绪绕着新格兰德、真神、她私人的感受，还有生命中难解的讽刺打转。当她终于发觉其他女性早已停下来对打时，她已经满身是汗。

　　　　她惊讶地抬起头，所有人都聚在亭阁的一侧，一边谈天一边看着某个安吉莉娅没看见的事物。在好奇之下，她转到另外一边，以她卓越的身高让她轻易就发觉她们注意力的焦点。一名年轻男子。

　　　　他穿着精细的蓝绿丝绸，戴着一顶插着羽毛的帽子。他有着郁金香公国贵族的褐色皮肤——既不像苏登那么黑，也不像安吉莉娅那么白。他有一张快乐的椭圆形脸孔，还有着一种花花公子般轻浮随性的气质，的确是个杜拉人。他身旁暗色皮肤的仆人显得粗壮而高大，就像大多数出身较低的杜拉人般。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安吉莉娅问。

　　　　“他的名字是卡洛，小姐。”艾希飘浮在她身旁解释。“他几个月前抵达，很显然他是去年在大屠杀中少数逃过一劫的郁金香公国共和阶级。他一直藏匿在坎德拉南部直到最近，他听说泰洛王正在找人接替伊甸男爵的位子。”

　　　　安吉莉娅皱起眉头，不知怎么地，那个人令她感觉怪异。那一群女人此时因为他的某句评论而放声开怀大笑，她们全围绕着那个杜拉人咯咯地傻笑，仿佛他是宫廷中某个年长而受宠的成员。当笑声停歇下来，那个杜拉人也注意到安吉莉娅。

　　　　“噢。”卡洛说，繁复地鞠躬行礼。“这位一定是安吉莉娅王妃，他们说您是全欧西里德斯最美丽的女人。”

　　　　“您不应该相信所有他人的话，大人。”安吉莉娅缓慢地回答。

　　　　“是没错。”他同意，眼神看进她的双眼中。“我只相信真话。”

　　　　安吉莉娅忍不住脸红。她不喜欢能这样影响她的男性。“您让我们措手不及了，大人。”安吉莉娅眯着眼睛说。“我们很有活力地运动了一下午，因此无法像真正的淑女般接待您。。”

　　　　“我为我突来的造访致歉，殿下。”卡洛说。虽然话说得很有礼貌，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打断了这个明显是私人的聚会。“当我一来到这座辉煌的城市，我第一个拜访的地方就是王宫，不过我被告知起码要等上一个礼拜才有机会见到国王本人。我只好把我的名字登记在名单上，然后让我的马车夫带我在您可爱的城市中四处兜风。我听说过杰出的艾伯特公爵，于是特意来拜访他。没想到却在他的庭园中发现您这一群美丽的女士们！”

　　　　安吉莉娅冷哼一声，但她的反驳却被艾伯特公爵的出现给打断了。很显然，老人终于发觉到他的物产受到这个流浪杜拉人的入侵。当公爵靠近时，卡洛又对其他人做了一次他那种很蠢的鞠躬，低下他头上偌大垂软的帽子，接着他转身大笑地赞美着公爵，告诉艾伯特他有多荣幸能拜见像他这样可敬的长者。

　　　　“我不喜欢他。”安吉莉娅小声地对艾希说。

　　　　“当然，小姐。”艾希说。“您从来就和郁金香公国贵族处不来。”

　　　　“不只是那样。”安吉莉娅坚持地说。“他有些地方感觉很假，他没有口音。”

　　　　“很多共和公民的艾欧语讲得非常流畅地道，尤其是他们如果就住在边境的话。我就曾经遇过好几个杜拉人没有一点口音。”

　　　　安吉莉娅只是皱皱眉头，当她看着那个杜拉人表现时，她了解到是哪里有问题了。卡洛太标准了，他代表郁金香公国贵族所有应有的典型——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