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小狐狸徐徐嚷嚷好一会儿,还没说够肚子咕噜咕噜抗议了,唐夭夭这才抬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时钟。居然已经八点了!糟糕,一回来就吩咐林嫂不要打扰她,这个点唐大夫人回来知道她没吃晚饭,后果很严重!
唐夭夭急忙穿上拖鞋下楼,准备先随便找点儿什么东西拎到楼上再说。可天注定不随人愿,刚溜进厨房找到些煎糕放入口中还没来得及下咽,就听到林嫂扩展了声音通风报信。
“夫人回来了!”
手忙脚乱将东西放回原位,随便找了块布擦擦手里的油渍,消灭案发现场一系列证据后,唐夭夭总算松口气。还没庆幸两下一出厨房就看到唐大夫人正端坐在沙发上,脸色沉甸甸十分严肃看着她。
“夭夭,你又不按时吃饭!”
被一次逮个正着的唐夭夭讨好的笑笑,正想说点儿什么来哄哄,万幸这时候有人给她解围了。风尘仆仆从外面赶回来的唐东恺脱了西装外套往里走,见一大一小对持很快就猜出来个中因果,不由笑起来坐到欧阳莞身边。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让夭夭把饭吃了,再听咱们讲大道理么?林嫂,去给夭夭准备些吃的吧。”
一家之主发话了自然没人反对,欧阳莞看见老公回来了脸色也绷不住了,可能是感觉转变太快没面子嗔了他一眼。
“就你心疼女儿,就你是慈父,就你让我当恶人!”
唐东恺闻言哈哈大笑:“本来陪女儿的时间就少,一回来再跟她怒目而斥的,咱们夭夭不得恨上我了?”
他身形修长相貌俊朗,不惑之年依然雄姿英发,眼角的皱纹更增添了成熟魅力。唐夭夭第n次感叹过唐家强大的基因之后,也对她爸妈一见面这黏糊腻歪劲儿见怪不怪了,在外端庄能干的欧阳女士遇上唐老大自动变身依人小鸟,这场景不要太甜蜜。
当老爸都说到这份上了,唐夭夭只能站出来立刻表明立场。
“不会的爸爸,您就是严父也是天底下最帅的严父,还有……妈妈,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乖乖听话。”
唐东恺满脸都是骄傲和自豪:“你看咱们女儿多懂事。”欧阳莞不好打发:“每一次不都这么说。”
基本上两者对她的教育属于比较英明那一类,双方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稍稍值得说明的,人前不苟言笑端方严肃的唐东恺私底下可是个溺爱女儿的慈父,因此,欧阳莞只能扮演严母的角色。连续快两个月不得不喝的大骨汤,还有一日三餐按时按量由这两项可窥一斑。
不过既然女儿已经乖乖认错了,欧阳莞也没有见好不收的道理,招呼她守着两人吃饭,中途想起了什么侧过脸问唐东恺。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以往到家也都是凌晨时分。
唐东恺注意力都在捧着饭碗往嘴里塞东西,腮帮鼓鼓的唐夭夭身上,每次回得晚走得早没时间看他家闺女,现在这么瞧瞧有点儿肉了也精神不少,对于夫人的问话随意那么一答。
“跟老四商讨一案子,谈完后他回,想着没多少事我也就回来了。”
欧阳莞点点头表示理解,正守着他们扒饭的唐夭夭不动了,忘了嘴里还有尚待咀嚼的米饭,她含着食物声音含含糊糊。
“小叔……也回来了?”
得到唐东恺肯定答案后,唐夭夭放下碗往前一推:“我饱了出去溜溜食消化消化。”一溜烟儿往楼上窜。
唐东恺和欧阳莞望着女儿飞速土豆的背影相视一眼,默。
孩子,你只吃了两口啊喂!
第37章 丢脸到家()
一上楼唐夭夭就开始火急火燎的行动;迫不及待想把精心准备的礼物送到唐南意面前,那些个小兴奋小期待如雨后春笋从土壤中探出头;势如破竹越发壮大。特意把小狐狸放进礼盒中找了个袋子装起来,趁老爸老妈亲亲我我的功夫,猫着步伐蹑手蹑脚从楼上溜出去。
入冬了一天比一天冷;黑夜中呼出来的气息变成一团团白雾像极了吞吐的烟圈,唐夭夭一心想着事情注意力都在别处;感觉不出多冷。直走到南楼门口,发现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灯光,兴势冲冲的唐夭夭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不经大脑;一知道他回来了迈开腿就跑过来。也不好好想想,他肯定一回来就会陪老爷子聊天;现在应该还在主楼吧。
唐夭夭垂下头蔫巴了;满腔雀跃被一**瑟瑟刮来的冷风吹息,番然察觉出周围的寒气多浓,钻入毛衣里一阵激灵。低头看脚下匆匆忙忙没来得及换下的猪鼻子棉拖,顿时觉得自己的行为还真是挺傻的,一头热这种事有多久没做过了。
没扒两口饭出来到现在,情况是又冷又饿眼冒金星,只能向左转再向左转起步晕乎乎回去。走了大概十几米前方突然冒出不明障碍物,绕道——堵着,绕道——堵着,再绕道——还堵着,唐夭夭郁闷了,怎么唐南意家附近的路都要跟她做对咧!
等等!她怎么看到障碍物有脚还穿了双油光蹭亮的高档皮鞋。这时候某人特有的清凉嗓音带着冷金属敲击的精纯质感,从头顶上方破空而来。
“特地跑来找我?”
一抬头入目即是唐南意那张清俊濯然、雅致无二的脸,如同层层迷雾中光辉冉冉的皓月明亮如斯却遥不可及。唐夭夭不由自主吸了吸鼻子,看他一身清辉与灌着冷气仍然渺小的自己,忽然涌上一股难言的委屈,不错眼的看着他瘪嘴点点头,眼眶微微泛红。
冬寒季节,枯枝寒鸦,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冷气,尤其在夜晚更是雾霾霜重。这样的天气里唐夭夭连大衣也没穿,只一件粉色线衣上面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装饰好看肯定不保暖,这点从她被冻得通红通红的脸颊和耳垂就知道答案。下边更夸张黑色打底裤,还有粉色猪棉拖,不用说后脚跟肯定冻得冷硬发青。
这丫头是有多不爱惜自己,才会在大冬天连袜子都不穿光着脚直接穿拖鞋就出来了,最新的自虐方式也不过如此吧!唐南意俊脸沉沉,刚想开口念叨几句余光一瞥就看到她手上拎着的大袋子,这下不用猜也知道丫头来意了。
敢情如此披寒带霜屹立在风中,是专门跑一趟为给自己送东西来了?唐南意深深告诫自己冷静,面对眼前不知道该称呼为贴心还是缺心眼的小傻蛋,他还真不知道是感动多一点儿或是担忧多一点儿。
冲着此番行为唐南意暗中决定,等会儿小傻蛋不管送什么他都全盘接受,并且尽量不打击她。对于唐夭夭粗枝大叶的作派他暂且不计较,当下先嘘寒问暖再说。
“等多久了?怎么傻乎乎也不知道提前给我打电话?”
她冷、她饿、她没穿大衣,她一口饭没吃屁颠屁颠跑过来了。她本来正一肚子苦水,脑袋混混沌沌根本弄不清楚唐南意话里的弦外之意,只听到都这样了他还说她,说她傻乎乎。唐夭夭心里头那个委屈全部沸腾了咕噜噜往外流,涩得她眼角都疼,把手中的东西毫不客气往唐南意怀里一搁,颇有几分赌气的口吻别扭道。
“说好了要送你礼物,不能说话不算话。喏,这是送给你的,没事我先走了。”
看出唐夭夭情绪不对劲儿来了,这么冷的大晚上漆黑一片唐南意哪里可能放她一个人走,握住她莹白的小手试探温度,意料之中掌心一片冰凉。女孩家受凉老了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唐南意不由分说解开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很快将她全身上下团团包裹住,等唐夭夭意识到他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被包的滴水不漏,如同分隔了两个世界,寒意彻底被遮挡在外面,而衣服里藏着他身体的余温一下子温暖到不可思议。
“先跟我进去。”
四周全是他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被裹成粽子状的唐夭夭本来饿得晕乎,再经此变故头脑更加懵懵的运转缓慢,刚才的不满和委屈顷刻之下被唐南意细心而绵柔的动作安抚,那些涩涩的感觉也聊甚于无,只是碍于矜持弱弱的坚持一下。
“其实……我自己可以……”
借着给她掖衣服的便利空挡,唐南意把大衣最上面的扣子系上,理所当然将唐夭夭未说完的话扼杀在摇篮之中。低头看她大半张脸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只剩下那双明亮的眼眸不明所以看着他,深沉的夜色里明彻澄亮,纯净得没有杂质。此刻,他在她镜子一样不存隐瞒的眼睛里看到了迟疑、兴奋,困惑中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一丝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受宠若惊。
这样的唐夭夭让他的心,无端变得柔软,不由几分玩笑脱口而出。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被否决。在力量上不足以打倒我之前,暂时听从我的安排。”
唐夭夭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所以,不过很快,当唐南意揽住她半搂半抱朝南楼前进时基本上秒懂了。男人与女人力量对比相当悬殊,当一个男人选择用力量征服女人时,她还有发言权么!
虽然被人做主失去自主权让唐夭夭很不爽,但此时此刻,她关注的重点只剩下腰间搂着她的有力手臂,还有口鼻间满满属于唐南意的灼热气息。从来没跟他这样零距离的接触过,除了心跳以不正常的频率砰砰跳个不停,还有一种心尖儿发烫的感觉让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短短的十几米,短短的几步路,漫长而难挨,像是过了一世纪终于到了东楼。直到唐南意掏出钥匙开门她才敢大口大口吸气,捂着一同发烫的胸口竭力平复着不寻常的律动。
唐南意打亮所有灯光将整座楼照耀的明如白昼,回头招呼有史以来第一位上门拜访的娇客,发现唐夭夭白瓷般的小脸居然比方才看到的又红了几分。把人拉进来关上门,手背贴了贴她绯红的脸颊,蹙了蹙眉心担忧道。
“是不是热了?”
提起这个,唐夭夭本人也很囧,算一算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结过婚,早已不是什么纯情的小姑娘了,可为什么只要一遇到唐南意,她总是会像长不大的小女孩似的,做出一系列幼稚举动,真的很丢脸。她摇摇头不动声色拉开两人的距离,眼睛不敢看他只能游弋在楼顶和墙壁之间四处乱瞄,口中吞吞吐吐的回答。
“好像是有点热,你的衣服厚厚的。”
说完要把身上的大衣还给他,唐南意急忙拦住重新动手把她紧紧密密包裹起来,确认密不透风了轻轻敲敲她脑袋,开口解释。
“刚才在外面吹冷风受了寒气,要捂着出汗,将寒气冒出来,现在不注意明天会感冒。”
“哦。”唐夭夭受教了点点头,摸摸脑袋想起唐南意刚才又敲她,内心世界十分哀怨。下定决心为自己的个人权益争一争,虽然有些底气不足:“那个……可不可以不要敲我脑袋,都说脑袋敲多了会……变笨……”
对于这种程度的抗议,唐南意表示毫无压力,应答如流:“你太多小聪明了,还是萌蠢一点比较讨喜。”
厄……她是该对人家的夸奖鞠躬感谢、感激涕零么?萌蠢?为什么一听就让她想到脚下这双卖萌的粉小猪?唐夭夭欲哭无泪甘拜下风,不再自虐围绕“要不要敲她脑壳”的问题纠缠不清,格外突兀的转移话题。
“你房子的装修好特别,摆设也别具一格。”自说自话绕开他往里走:“明明差不多大的房子怎么一到你这里尤其大的感觉?”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当蹦蹦床大力弹坐几次:“沙发也好软好舒服,弹力十足,在哪买的要不要申请托运?”
唐南意嘴角含笑盯着她像个好奇宝宝胡作非为脸上神情慢慢柔和下来,早就看穿她的心思也选择不点破。趁她自己参观自己家的功夫上楼去换套休闲装,临走嘱咐道。
“唐夭,记得大衣不能脱。”
唐夭夭毕恭毕敬的应了,等他上楼总算松了口气,浑身瘫在沙发上死猪一样连手指头也不动了。唔,刚才那番跳脱耗费了不少力气,胃里本来空空如也,现在更饿了咋办!娇气肚子的空城计越来越大声,好担心一会儿唐南意听到她咕噜咕噜饿肚子的声音,那场面不能再丢脸。唐夭夭纠结着是偷溜呢偷溜呢还是偷溜呢?结果显而易见,礼物已经放到他家了,自己算是功德圆满,这时候溜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做好强大的心理建设之后,唐夭夭披着唐南意的大衣站起来,整了整被自己弄皱的沙发套正准备开溜走人。唐南意快速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就看到某人鬼鬼祟祟跑路的情形,顿时哭笑不得。
“唐夭。”
“有!”
一听到唐南意的声音,唐夭夭条件反射拿出军训时的军姿,身杆站得笔直,标准等候教官命令的小兵姿态,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小东西刚才鬼鬼祟祟的逃跑模样,谁会知道这是一只特别懂得讨巧卖乖的小狐狸?
被逮了个正着的唐夭夭心不甘情不愿转身,回头就看到唐南意悠闲自在双臂环胸从顺着楼梯走下来。换了一身清清爽爽的休闲服,质地柔软的布料熨帖他的身形,勾勒出宽肩窄腰倒三角完美比例,整个人于优雅之中多了股随性与惬意。白天精装干练冷气清寒的唐南意,好像水洗之后褪去了部分清冷,多了些暖意。
看了几眼唐夭夭不敢再看,视线呈四十五度角落在前方地毯上。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种人,不论从哪一个角度,哪种场合地点,哪份境遇里,永远将贵族式优雅演绎在每一个举手投足之间。
眼看唐南意的脚步越来越近,唐夭夭抑制不住发慌胆颤,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没等对方盘问自己先招了。
“我出来时没跟爸妈说去哪,现在好一会儿了再不回去他们指定担心,我能不能……”
回去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唐夭夭咽咽口水稍稍抬起头看唐南意的脸色,见他站在那里似笑非笑不说话不出声。她头皮发麻接着说不下去,只能乖乖立在原地等候大赦。两人谁也不说话,之间的氛围诡异安静。这一安静下来不要紧,原本不至于天崩地裂的声音被放到无限大。
“咕噜咕噜。”
当听到自己的肚皮终于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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