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文之忽然又用这般语气说话,实在让人有些不知他此时此刻的意思。
好在封逐月也不是个死脑筋,那赫连文之心中想的什么谁人能猜透?但他现下这般说,却也是给了她一个台阶,她便就着这台阶下好了。
“哦?”封逐月冷笑一声,“那么赫连公子还记得昨日和我约定的事情吗?”
那赫连文之轻轻点了点头。封逐月这才转过身来又往回走了去,却并不在榻上坐下,而是往前走了几步,便道:“那敢问赫连公子可知道家父的行踪?本来我不该问赫连公子你,可是我心中不禁想着,若是赫连公子你都不知道,又有谁知道呢?听竹的事情不能再等下去了。”
那赫连文之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似乎是在封逐月身上扫了一眼,又好似是漫不经心不知道正看着什么地方。
“封逐月,你到底是太心急了。”
听着赫连文之那话,封逐月皱紧了眉头:“心急?我心急?赫连文之这事情是我心急吗?”她说出这话时候却又自觉理亏,但若说理亏,似乎也不至于,“既然是昨日就约定好的事情,赫连公子觉得我心急了?”
那赫连文之轻轻摇了摇头:“封逐月你难道不觉得你实在太过于心急了吗?”
她本想反驳,却又觉得这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何须反驳什么?她深深吸了口气,方才觉得自己居然是被这赫连文之牵着鼻子走似的。她渐渐冷静了下来,便换了一副笑脸:“赫连公子说的是,逐月无知,许多事情做得不周到,还请公子见谅。但事到如今,逐月以为该要分清主次。”她说着这话,继而稍稍顿了顿,“赫连公子以为呢?”
那赫连文之轻笑了一声,却也不再说些什么。
封逐月朝那赫连文之看了一眼:“只是赫连文之你是否有真的有什么线索?”
“哦?你这是在怀疑我?”那赫连文之微微眯了眯眼,却笑道:“你坐下来,我与你慢慢说。”
“不是逐月要对赫连公子你心存什么怀疑。只是赫连公子来了许久,若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为何要拖延至此?”
“封逐月,所以我才说你这人实在是太过于心急了。”
封逐月只得轻笑一声,却知道这不怪她心急,而是赫连文之揣着这幅什么都知道的姿态在她面前装糊涂。他将她当了猴儿一般戏弄,可是她想从他口中得知自己想要的东西,那总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那好,我坐下,赫连公子请说。”她说完这话,继而便又坐回那位置,目光中却还是带着几分警惕和犹豫。
她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摸向袖口,这样一个微弱的被桌子挡住,赫连文之并不能看到。
“赫连文之,现在可以说了吗?”封逐月轻声笑着。
那赫连文之也笑了笑,却依旧是始终不曾开口。封逐月只觉得怒上心头,只是她这一次却是已经发怒好几回了,再发一次怒,只怕不过是再浪费一些时间罢了。
“封逐月,你既然已经选择坐下来了,那么你从你坐下来的那一刻开始,你便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你若是不愿意的话”
“只是不知道赫连公子又希望我怎么做?”封逐月一双眼睛冷冷地朝着那赫连文之看了一眼,“赫连公子有话就说,何必一拖再拖?你若是不想说,逐月也不会强人所难。”
看着封逐月皱紧的眉头,赫连文之嘴角的笑意却更甚:“封逐月,现在的你分明就是不知所措无从下手,你舍得就这样错失一个机会?”
她自然是不舍得的。
“那好,赫连公子想怎么样?逐月的事情对于赫连公子而言不过是一件有趣之事罢了,但是对于我封逐月,那却十分重要赫连公子要用什么东西交换?”
“交换?”听着封逐月这话,那赫连文之却是稍稍一愣。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逐月深知这一点。无论赫连公子你有什么要求逐月都会尽力完成。”封逐月狠狠咬了咬嘴唇,而此时此刻的她,面上却无半分表情。
赫连文之轻声笑了笑:“你觉得我会需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吗?”他先是如此冷声一笑,目光却始终紧紧盯着封逐月,却发现封逐月的面上仿佛并无半分变化,他心下一愣,继而又笑道:“好啊,其实我赫连文之也有一样很想得到的东西。只是那样东西”
第194章 监视()
那赫连文之说着,却是顿了顿:“那样东西却不是轻易便能得到不过你若是真的能为我取得那东西我倒是愿意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尽数告诉你。”
封逐月却显然还是犹豫了:“赫连公子这话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她嘴角勾起一丝轻笑,对于赫连文之这番话,她似乎是并不如何相信。
“那封逐月你要不要一试呢?”却看赫连文之轻声笑了笑,那番笑意让人着实参不透他这话真真假假。
“我又如何知道赫连公子又究竟知道多少事情?那些事情对于我有用的又有多少呢?”封逐月知道这赫连文之是极其难以看透之人,她对他不敢全然相信,但是又莫名得只觉得相信的很。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要怎么做。她正在犹豫之中,若是那赫连文之此番又是耍她又该如何?故而她不会轻易答应那事情。只是那赫连文之若是真的知道些有用的事情她却未必不会铤而走险。
这赫连文之,着实是个太过于复杂的人。堪堪不过十三岁的少年,却有着好几副面孔着实可怕。可是封逐月是重生一世的人,便又何必要怕他?
她微微皱紧了眉头:“赫连公子,你我之间终究不够坦诚。”
“哦?”这话本是赫连文之说得,如今从封逐月口中说出来,便听得人实在有些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那赫连文之不是轻易动怒之人,反倒是觉得这封逐月这话中有话,听着有趣的很,便道:“那逐月小姐想要如何呢?如何才显得坦诚?”他说着,却是缓缓站起身来,又缓缓朝着封逐月走了去。
因着前车之鉴,当赫连文之朝着自己走来的时候,封逐月已经往后退去。
“说话便说话,赫连公子起来做什么?”
封逐月的话其实未曾说完,那赫连文之笑道:“逐月小姐是主人而在下是客,有道是客随主便。既然逐月小姐站起身来,那我便陪着逐月小姐一起。”
封逐月在心中不屑地嗤笑一声,也懒得为这般小事情和那赫连文之辩解什么。
她也不过是稍稍一分神罢了,而正是这个时候,她却觉得耳边仿佛有一阵清风擦过,她稍稍一愣,下意识便侧头看去,却继而便直直地对上了赫连文之的脸。而那人此时此刻却是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侧,她却全然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他像是突然就出现了又或者是在她分神的瞬间
那速度极其快,快得她只觉得不敢置信。好在她面上依旧平静。
她稍稍往后退去,却感觉一只手从身后将她半个身子圈住。她面上一惊,却看那近在咫尺的面容上正带着浅浅的又仿佛有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封逐月,说来奇怪,我似乎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十分熟悉。你身上似乎有一种很淡很淡的香味”他说着,继而缓缓低下头来,居然是要朝着封逐月身上凑去。
“你你这是做什么?”封逐月只觉得眼前这般景象想也不曾想过。毕竟她现在也不过才十岁啊这赫连文之平素也不是无礼之人,只是这赫连文之本就好似长着好几副面孔似的,她早就分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赫连文之
赫连文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而这一刻,她无暇去思索这等繁琐的问题,只是赫连文之到底也不至于真的做出什么无礼之事,但他低下头来,仿佛是在她身边轻轻嗅了嗅。这等举动本身却也已经算得上是无礼得很了。
“赫连公子还请自重。”她冷冷说着,继而便想要伸手去推那赫连文之,后者并无提防,可是就在封逐月伸出手的瞬间,远处却似乎有什么东西抛来,继而重重打在她手上,位置不偏不倚,她只觉得手腕上一疼,继而便听到仿佛是石子落地的声音。
她却也没有时间去看到底是什么。手腕上那突如其来的一下让她的注意力瞬间转移。而下一刻,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赫连文之人却已经缓缓站到了距离她不近不远的位置。她已经不在他怀中,但是他那看似平静的目光始终直直地盯着她,束缚着她。
他的目光中却又似乎带着几分茫然,也许他正在认真地想着一件事情,而且已经想得出神。可是下一刻,他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光芒。
那一刻,封逐月本能地往后腿了一步。然而下一刻,赫连文之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她的手腕上。那一截白皙的手腕,此时此刻居然通红通红。
“这”他似乎发出了轻微的一声惊叹。
封逐月不知道方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而下一刻,赫连文之突然走到她的面前,更是双手捧住她那一截露出的手腕。
而封逐月却也仿佛这才真的回过神来,她低下头,继而才在脚边发现了一枚小小的圆圆的东西,那似乎正是一枚很小很小的石子,但是打在人身上哪里有不痛的道理?而且那石子正巧打在她手腕上
这也太过于凑巧了吧?封逐月是个十分警惕的人,她一下子便发现了其中的蹊跷,继而,她微微眯了眯眼:“赫连文之,敢问这又是什么?”
赫连文之并不曾说完,只是皱了皱眉头。封逐月已经挣脱开他的双手,继而缓缓地下身将脚边的石子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封逐月的语气平静却又仿佛带着质问。若是这事情和合理啊文之无关,她还真的不相信。
“石子。”赫连文之的目光在封逐月手中那东西上堪堪扫了一眼,他继而便又缓缓开口答了封逐月一句。
他说那话时候的语气那般平静自然,仿佛这事情和他并无半分关系。可惜的是,真是因为他此时此刻表现的太过平静了。
“赫连文之,你让人暗中监视我?”封逐月这般推断并非毫无依据,但是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并不全然确定,故而她语气还有几分微弱。
第195章 乐趣()
“你手上的伤重要,把手腕伸出来我看看。”那赫连文之对封逐月说的事情却好似全然没有听见一样。
“那伤是伤在封逐月的身上,赫连公子担心什么?”封逐月这话却是带着十足的讽刺。那赫连文之却似乎也并不曾动怒,却是已经伸手去捉封逐月的手。
“别乱动,我看看。”只看赫连文之微微皱紧了眉头,而他此时此刻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封逐月却并不是被赫连文之的这股威严所怔住,反倒是被他此时此刻那副颇为严肃的模样吓了一跳。
继而她便看赫连文之正微微低着脑袋,目光仔仔细细地在她手腕上来来回回看了几次。
那目光居然是极其认真。认真得封逐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按照道理来说,她并不值得赫连文之如此费心,但是赫连文之的想法她总是猜测不到,如今也是一样。
“赫连文之,你还说你没有让人在暗中监视我,若是真的没有,方才那又是怎么回事?”封逐月轻轻咬了咬牙,可惜本来是质问的语气,说出口却少了几分底气,听上去不像是质问,反倒是小孩子闹脾气似的。
那赫连文之却是仔仔细细在封逐月手腕上看了又看,最后才松开她的手:“晚些时候我会让人松些药膏给你。你有时间的时候还是擦擦吧。”
封逐月听他这般话只觉得一时之间不知该要如何回答,便只冷哼了一声。方才她问的那个问题,就如同不曾提起似的。这让她不免有些不悦。可是赫连文之方才那般态度
她因为生母早逝,自小身边只有刘嬷嬷真心对她,只是刘嬷嬷向来极其严格,对她苛刻到了极致,也正是因此,后来物极必反,她反倒养成了个怯弱无能的性子。她仔细想想,从前的时候似乎从无人对她多么在意关心。而赫连文之方才
她缓缓低下头,心中不觉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自然晓得自己不该太是轻易相信什么人,毕竟前世时候的前车之鉴已经太多
她却也是在心中犹豫思忖许久,方才做出了一个决定:“你方才说若是我为你取得一样东西,你便将你所知道的事情尽数告诉我?”
封逐月此时此刻再提起这事情,便实在有些太过突兀了。
不过赫连文之自然知道她这话的意思:“你不是不信我?”他反问着,嘴角溢出一抹似笑非笑。
“赫连文之,你这是听不懂我的话?”她最是不喜欢的便是赫连文之的明知故问,她心中一阵恼怒,也顾不得那么多,便冲着他怒声道。
他轻笑一声,才又缓缓道:“封逐月,所以我才说,你实在是太过于心急了。”
“只怕并非是我太过于心急,而是事情十万火急,时间紧迫,自然不容逐月像是赫连公子这般惬意。若这事情对于逐月而言并不重要,赫连公子以为我又何必听你在这糊弄玄虚?”
“好一句糊弄玄虚。”那赫连文之微微眯了眯眼,嘴角依旧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
封逐月方才知道这赫连文之比封家那些庶出的小姐们还难对付的很。
“赫连公子如此喜欢玩这文字游戏。可惜逐月却没有时间奉陪。既然赫连公子不是诚心交易,而赫连公子也不愿意离开。那逐月只好离家,赫连文之,你请便。”她此时此刻语气中便是真的带了几分温怒。她先前已经一忍再忍,现如今却是真的忍无可忍。这赫连文之的心思难猜,她便索性算了。她现在的确正是无头苍蝇一般,但又怎么允许这赫连文之耍来耍去?
“慢着,我正要说呢,可是你却又是这般急匆匆的模样。”那赫连文之却又开口叫住她,继而说出这般话,听着反倒像是封逐月的错。
封逐月摇了摇头,继而转过头朝着赫连文之看了一眼,她只看赫连文之面上依旧挂着似笑非笑的笑意,而他一双眼睛依旧平静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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