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决绝。这样的眼神竟然让封询无法拒绝。
“大小姐实在是太固执了。”清姨娘冷声呵斥道，她的耐心已经被封逐月耗尽，即便是在封询的面前，她同样再也做不到故作温柔故作大度，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封逐月究竟还想做什么，难道封逐月只是想要一只这么磨下去吗？她却不愿再同封逐月磨下去了！清姨娘面上露出几分不耐烦，“这丫鬟分明是什么也说不出来。那么大小姐若是始终无法从她口中等到什么。大小姐想要如何呢？”
“那那便等到我死心为止。”封逐月面上露出几分委屈的模样，“逐月知道今日这事实在是给姨娘和爹爹添了不少麻烦可是逐月始终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逐月难道真的错了吗？”
封逐月的一番反问顿时便将清姨娘逼得无从反驳。
“老爷。这事情还请老爷定夺。”清姨娘无奈，只得转身向封询请示。她知道封询不是个多么有耐心的人，她想自己都已经觉得不耐烦，封询只怕早就觉得不耐烦了。
事实上封询的确早就觉得不耐烦了，但是封逐月字字句句都毫无半分造作，当他看着封逐月脸上的那种坚毅，他觉得心中居然微微一颤，有说不出的感情。
“既然逐月这么说了，那便按照逐月说的吧。”封询道。
清姨娘轻声叹了口气，心中只觉得憋着一口气似的，却也实在无可奈何。
封逐月却仿佛喜极而涕，对着封询道：“多谢爹爹。”封逐月对着封询说完那话，便也不去看清姨娘此时此刻的面色如何，又径直走到那丫鬟听荷面前：“听荷，到了现在，你还不愿意说吗？我对你如何，你自己觉得呢？不说别的，你难道能够轻易忘了这些年的感情？听荷，你我主仆一场眼下老爷已经发话了，你还有什么不敢说？还是真的只是我太傻太蠢了？”
“听荷，小姐都已经这样向老爷求情，你这又是何苦？你说你不曾说谎，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你跟在小姐身边已有那么多年你为何道最后都不愿说一句真话？”这一次说话之人却是丫鬟木玉，她走上前去，目光直直地看着听荷，“听荷，你说话啊？其实听竹做出那种错事，小姐尚且也能原谅她一次，你若是说出真相，再认真改过，小姐一样舍不得罚你的听荷，你就说吧。有什么事情不能说？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你怕什么呢？”
丫鬟听荷听了这话，仿佛是有些动容，却看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往清姨娘身上看了一眼，继而便再不说话。
“你三番四次往清姨娘那儿看做什么？”封逐月疑问道，继而转头看了清姨娘一眼，“是啊，你说那事情和清姨娘有所牵扯。如今你说你不曾说谎，可是你却又说不出什么道理你是心中心虚对吧？听荷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
“没有小姐，奴婢真的没有欺骗小姐奴婢对小姐是忠心耿耿的，奴婢虽然做了些错事，但是奴婢真的没有奴婢真的可是，奴婢不敢奴婢怕将事情真相说出，到时候会真的”
“不敢？我看这事情只怕果然是姨娘说的那般，你这丫鬟就是个狡猾至极满肚子坏水的贱婢罢了。我封逐月身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丫鬟。”封逐月仿佛已是怒到极致，居是口不择言，满嘴脏字，她却也丝毫不在意。继而便看封逐月转身走到封询身边：“爹爹逐月有个请求。丫鬟听荷是逐月身边的人，逐月以为，这丫鬟既然做了错事，就该先受家法惩治。逐月想问清姨娘，这丫鬟私下克扣份例之事，按照家规，该要如何处置？再就是，这丫鬟既然手脚不干净，若只是赶出封家，这未免太便宜她了。这丫鬟狡猾到了极致，便是卖了她，她日后也是祸害别人。以逐月来看，索性将她连同地上那些被她窃取的珠宝碎银都送到官府吧。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这种事情非同小可，送她进官府，一来是为了让她受到应当的惩处，叫她以后再也不敢做这些鸡鸣狗盗偷鸡摸狗的事情，二来也是为了以儆效尤，免得家中再有这样手脚不干净之人。对了逐月还忘了一件事情。这丫鬟污蔑清姨娘名誉，这该是罪加一等，这事情可大可小，同样不能轻易放过。这丫鬟虽然是逐月身边的人，逐月也给足了她机会，可惜她始终不愿坦诚事实逐月觉得，眼下也唯独如此。爹爹意下如何？”
众人都不曾想到先前还犹豫不定的封逐月居然一下子便做出决定，她这一大段话，听着可不像是在一瞬间便想出来的，不然怎么能字字句句都满是道理？又或者，封逐月早就想好了要如何处置这丫鬟，但终究念及旧情才犹豫至此？如此看来，这封逐月的确是有些手段的，且也并非还是从前那般怯弱无能，而是她的确念及旧情。
而“送至官府”这几个字一出，众人却也是一愣，只因为封家还没有什么事情大到需要送至官府的地步。而那丫鬟听荷同样是被封逐月这话吓了一跳。
封询尚且还未开口，那丫鬟听荷已是吓得胆战心惊。
第368章 不安心（）
丫鬟听荷面上大惊失色，扯着沙哑的嗓音哀嚎道：“小姐奴婢不要被送入官府小姐奴婢求你了”她若是因此被带上官府，日后要如何见人？
封逐月那话似乎有些威慑力，那丫鬟听荷因为封逐月那一句话吓得不行，却是将目光看向清姨娘，对着清姨娘求助起来：“姨娘救救我，我不要去官府清姨娘你帮我说句话吧求求你了，清姨娘”
清姨娘哪里想到那听荷居然向她求起情来？清姨娘也是一惊，下意识往后退却一步。其实被说清姨娘，这在场之人哪个不是吓了一跳？清姨娘心中的怒气更甚，这事情摆明了是那封逐月和这丫鬟演绎出来的一出好戏！这丫鬟分明是想要故意如此来
清姨娘如此一想，知道自己更不能在这个时候表露出慌张的样子，只道：“你这丫鬟倒是狡猾，如今反倒向我求情，谁又知道你有什么目的。”
清姨娘那话显然是要和那丫鬟撇清关系。却看那丫鬟哀嚎道：“姨娘不能不管我奴婢不想要进官府清姨娘”
那丫鬟至此竟然是在众人面前扯着嗓子哀嚎起来，还字字句句都不离那清姨娘。旁人看了只怕真以为是清姨娘暗地里和那丫鬟有什么私交呢？而封逐月更是大怒，封逐月几步朝着那丫鬟听荷走去，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污蔑清姨娘还不够，如今这般，又是在算计什么？”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那丫鬟听荷此时此刻已是什么也顾不上，她看见封逐月站在自己面前，居是伸手便去捉封逐月，“小姐奴婢没有想要污蔑清姨娘，因为奴婢所说字字句句都是实话。”
“实话？”封逐月冷声笑了笑，“到了现在，你还满嘴胡话？若不是因为你我主仆一场已有数载，我又怎么会信你那些胡话？可看你的样子，你却是打算继续这样糊弄我下去不成？”
封逐月狠狠甩开那丫鬟：“我封逐月莫非真是那么好骗的？”
“小姐，奴婢真的没有说谎只是奴婢”那听荷此时此刻仿佛已是后悔万分，只看她转头看向清姨娘，道：“事到如今，看来姨娘是不打算管奴婢的死活了？既然如此，奴婢为何要死守着这件事情奴婢也再无什么不敢了”
清姨娘听了这话，心中更是大怒：“你这丫鬟又在胡说八道什么？”那听荷说那话，外人岂不是以为是她要挟那丫鬟又在背后指使她做了不少事情吗？
虽然事实上她的确曾经拉拢那丫鬟，但是那丫鬟根本从一开始就是封逐月派到她身边的眼线。那丫鬟假意投诚于她，其实自始至终都是在为封逐月办事，而她居然在这事上被封逐月给算计！甚至于现在
却是这个时候，只听见“啪啪”一声响。清脆的一声巴掌声响起，在一片死寂的四周，这一声巴掌声响亮得如同击鼓声一般。
“我身边便是养了一条狗，都比养了你这般畜生不如的东西好。克扣自己主子份例这种事情你都能做，又在外边偷鸡摸狗做那些下三滥之事不算，你到底还要胡言乱语到什么时候？亏我一心护你，再三犹豫要不要处罚你，可是你满心想的却又是什么？事到如今，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了。”说话之人却是封逐月。只听封逐月的话中仿佛不带一丝感情，但话音落下，字字句句都透着一种钻心的疼痛。
想必封逐月这人是个极其念旧之人。想必她方才那一巴掌，本是极其不愿出手的。
可是，她终究被人逼迫到了如此地步。
“小姐奴婢错了这事情的确是奴婢的错小姐”那一巴掌，却也像是将那丫鬟听荷打醒了，“小姐，奴婢所做，并非都是胡言乱语是奴婢不好，奴婢再三欺骗小姐但是奴婢对小姐真的没有没有心存歹毒之心奴婢没有想过要害小姐奴婢只是奴婢只是”
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透着一种无力和绝望。
“够了。拿不出证据，只知道胡言乱语。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你现在所说的话，终究一样是在骗我。今日我带你来姨娘这儿，其实本就是知道你做了错事我更知道自己会心软，也是如此，我才请姨娘来为我做主。听荷，你做错了事，本就该受到处罚。你没有悔改之心，这才是我不愿意原谅你的理由。”封逐月将这番话说完，继而转身看向清姨娘，“姨娘，今日的事情实在是一场闹剧。逐月对不起姨娘。逐月不该受这丫鬟挑拨，逐月向姨娘赔礼道歉。”
清姨娘此时此刻却已是惊愣住，甚至已不知此时此刻在自己面前赔礼道歉之人是否真的出自真心。
清姨娘明知道封逐月决然不可能出自真心向自己道歉，可是此时此刻，她居然也不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
“姨娘不说话，是不愿接受逐月的歉意？”封逐月面露几分愧疚委屈，“姨娘说的对逐月太过年轻，故而轻易便为人所骗逐月偏信了那丫鬟的话，才导致最后同姨娘产生如此误会姨娘若是不接受逐月的道歉，那么逐月至此都要心怀愧疚逐月只怕要一辈子都不安心。”封逐月说着说着，居是落下眼泪。
封逐月又朝着清姨娘面前走了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到了此时此刻已是近到咫尺。
面对着封逐月此时此刻的样子，清姨娘看得不禁又是一愣。清姨娘甚至差点以为封逐月真的是在向自己道歉，也是真的在向自己示好。
然而，就在下一刻，清姨娘再次对上封逐月的眼，却看封逐月的眼中的目光只仿若讥笑和讽刺一般刺眼，泪水虽然湿润她的眼，但是她却不是可怜的，反倒像是洋洋得意的模样。
第369章 尘埃落定（）
清姨娘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颤。却是如同被一把利剑刺中伤处，那般刺痛，却仿佛可叫人痛不欲生。说来奇怪，那一瞬间，她所感受到的并非恐惧也非痛苦，却觉得心中某处疼的厉害，疼的自己生不如死。
封逐月那个目光虽然也只有一瞬，却是如此诡异，如此可怕。
前一刻她还觉得封逐月的眼泪是如此真实如此诚挚，可是仅仅一瞬间，那个带着挑衅意味的眼神，如同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幽灵。如同这世间那些不可思议的奇文。却也让清姨娘在瞬间意识到，这一切又只是封逐月在演戏罢了！
是啊，封逐月怎么可能和她示弱？封逐月从一开始就设下的圈套，怎么可能轻易就这样结束？怎么可能。她惊讶的自然不是封逐月不过是在演戏，而是，封逐月怎么能将一场戏演绎到这般地步？
但是封逐月方才的那个眼神，那个目光虽然只是一瞬，却是如此诡异，如此可怕。更让人在之后每每想起的时候都觉触目惊心
然而，清姨娘再度抬头，映入眼底的却依旧是封逐月落泪的模样，那样的楚楚可怜，那样的无辜。
谁也没有想过封逐月居然会落下泪水。
若是从前的封逐月，倒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能。可是如今的封逐月，怎么会轻易落下泪水呢？
清姨娘仿佛整个人都愣住了。
别说清姨娘看得愣了，旁人便更早就看得惊住，而封询又何尝不是如此？封逐月的眼泪让人看了心痛，也更让人觉得她做错的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封询觉得，封逐月决然不是清姨娘说的那般工于心计之人。他是不相信一个才十岁的孩子能有如此的演技，让人根本无法从她身上看出一丝破绽。他想，今日这事情，决然不该算作是封逐月的错。
可惜，封询并没有看见封逐月那个带着挑衅意味的眼神。
清姨娘的背影半遮挡住了那个瘦弱的身躯。清姨娘和封逐月之间的距离如此接近，二人仿佛亲密无间，仿佛再无身边间隙一般。
“姨娘不说话，难道是不愿意原谅逐月吗？”突然，只看封逐月面上更是露出几分惶恐的模样，她仿佛愧疚极了，继而便看封逐月伸手去捉清姨娘的手。
那是一双十分白皙的手，也是一双十分好看的手，可是当那双手伸向自己，清姨娘却是吓得猛地往后退却一步。
那一刻，清姨娘觉得自己脑海中仿佛早就是一片空白。她却更是一下子便将封逐月的手甩开。
那是一种本能！
“别碰我！”
清姨娘带着怒气的声音将四下的死寂打破。她不经意间做出的举动，却无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清姨娘是背对着封询的，她甩开封逐月的手的时候，封询未必能将这一举动看清楚。但是清姨娘的声音却如同一把穿刺过云端的利剑一般，所到之处一片呼啸。
封询当即便愣住了。四下之人都是一惊，更不敢出声说一句话。
封逐月的面色顿时一片苍白，她看着清姨娘那张满带着怒气的脸，她整个人也当下惊呆了。
“姨娘”清姨娘身边的丫鬟赶紧上前拉了拉清姨娘。清姨娘仿佛也是这个时候才真的回了神，想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事情，清姨娘的面色顿时也十分不好。但此时此刻，面色最为之不好看的却是封询。
方才那般举动，在外人看来，无疑就是清姨娘有意为之。封逐月是封家的嫡出大小姐，今日这事情无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