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抖了抖肩膀,将安容越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给抖掉,然后失意地摇了摇头。
“小爷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云岫将两只手臂端到了腿上,然后把脸放在手臂之上,一脸哀然的样子,根本不想刚才撵走白墨时的样子。
“你说姑姑去奇谭山要多久,一个月够不够,还有娘亲,她说会来看我的。”
蚊子似的声音从云岫的口中传出,安容越轻轻将手收回,然后站起身来,轻叹了一声。
说到底,云岫还是个孩子啊……
他也想过,这件事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谁都懂,但是这一次,他还是自私了。
正是因为云岫还小,所以他没有可以牵挂的另一半,相比之下,风陵画和云风华都不可以。
正是因为白墨和楚天月,而他,也有一直等着他的清音。
——
宫门口处,风陵画小心翼翼地看着虎视眈眈地白墨,只是长袖遮掩,没有人注意到他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正轻轻地揉捻着,明显是在计算着什么事情。
而白墨站在宫门处,不出也不进,俩人就这么对视着,这可吓坏了宫门处的一群侍卫。
只是这群侍卫都很识趣的做了睁眼瞎,完全把风陵画和白墨当成空气了。
“墨墨这么望着我,是被我的容貌迷住了?”
自恋!
白墨轻咳了几声,然后把目光移走,虽说有时候她确实被某人迷惑,但她也绝对不会这么承认的。
“岫儿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何瞒着我?”
白墨说实话很不放心云岫,就像之前也不放小丫头是一样的,这两个粘着她的人一夜之间竟然都要离去了,她能适应才叫奇怪。
“我没有瞒过你,只是墨墨以前没有问过我。”
对于这样的说辞和理由,白墨显然不会满意,只是她刚想发火反驳,对方竟然又开了口。
“而且,虽然我们之前考虑过云岫继承人的事情,容越与风华也商量过,但事情还是没有定下来,本来是想等云岫从奇谭山回来后再继续考量……”
风陵画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了白墨,说道:“但昨天的事情……是导火索。”
“所以,你杀了安玄麟,是有私心的?”
白墨面无表情的问出这句话,立刻让风陵画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你想让云岫留在这里,让事情直接尘埃落定,对么。”
对面的男子的笑容渐渐消失,一抹不安窜上了心头,原本好看的眉也都拧在了一起。
白墨依然不露半点声色,表情一直是淡淡的,根本看不出喜怒。
“墨墨,你听我说,就算没有云岫这件事,只要是是谁伤了你半分,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见白墨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反应,风陵画脸上的不安更加浓郁了起来,跟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白墨见某人还要开口解释什么,嘴角终于是忍不住浮现出了一丝笑意,然后笑容逐渐放大。
“呵呵……”
白墨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不过是逗逗这个心思缜密的男人,就算他有私心又怎样,这私心不过是踹走云岫,想单独跟她在一起罢了。
这样的私心,不还是为了她么?
“既然是这样,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有说什么。”
白墨这句话一出,风陵画顿时松了一口气,得知是这小女子在故意耍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眉渐渐地舒展开来,那抹不安也慢慢褪去,白墨看着放心了的男子,不禁打量了一下他,然后笑着说道:“画画,你真可爱。”
刚好转的脸色又瞬间变黑,冰冷地目光扫向旁边的侍卫,果然没有一人敢发出笑声。
白墨也不禁点了点头,安陵的侍卫训练的不错,已经把聋哑盲发展到一定的境界了。
“墨墨再这般让我担心,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轻轻把白墨的头靠近,然后在她的额头上刻下一吻,这突出起来的动作,让白墨有点惊慌。
毕竟,这周围还有许多人呢。
而同时这一幕,却被一名紫裙女子看个了正着,只见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洛灵本来是进宫另有打算的,当然这个打算是与风陵画有关,但她的马车刚停在宫门口,而她也正从马车上走下来,就看到了这样刺眼的一幕,让她感到心痛。
衣裙随着微风轻轻飘起,发丝轻扬,精致的面容带着一丝悲痛,而那两个人的眼中却只有彼此,她这样倾城般的佳人却似乎成了过往的路人。
她就静静地站在宫门处,离两人不过十米的距离,而白墨却是在风陵画放在她以后才看到洛灵的。
实在不是洛灵吸引她的目光,而是人家挡着正前方的路,她是不得不看到她。
“郡主,好巧。”
还记得之前在锦华路捉奸那回,她好像也是说的这句话吧,还真的是一点营养都没有。
洛灵只是轻轻地瞥了白墨一下,然后就把目光放在了风陵画的身上,眼神之中有些不甘,有些不解。
“墨墨,我们走吧。”
风陵画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洛灵一眼,只是侧头温柔地看着白墨,这三个人陷入了一个有趣的循环之中。
那就是白墨看着洛灵,洛灵看着风陵画,而风陵画单单注视着白墨。
“别呀,看着郡主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本来还想一会儿亲自登门拜访郡主呢。”
白墨笑的十分和蔼,就跟见到自己亲人一样,风陵画皱了皱眉,不知道白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谁知,白墨的下一句话就立刻暴露了她的本性,更是令风陵画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不知郡主欠我的十万两黄金,什么时候还我啊?”
风陵画就知道白墨在打着什么主意,但居然还是跟钱有关,他这是饿着她了,还是苦着她了?
更何况,现在竹林里的金银珠宝已经多的堆不下了,钱家百年积压恐怕都被云岫抽了个底朝天。
白墨此时此刻居然还在惦记着那十万两黄金,真是……
“云小姐真是好记性,我竟不知你是琉璃国云家的人。”
白墨一怔,随后立即释然,岫儿张锣打鼓的去钱家,扬言为姑姑报仇,恐怕现在全皇城都知道她的身份了。
不过,反正她也要离开了,身份暴不暴露已经无所谓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洛灵被毁()
而洛灵只是对着白墨说了一句话话后,目标又转移到了风陵画的身上,目光有些涣散,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想说又不知如何开口。
风陵画虽未对着洛灵,但是对方那灼热的目光令他十分的反感,眸光中有着明显的不耐。
“国师大人,您……没事吧?”
这样的问句,让白墨轻轻一笑,然后伸出手在背后捣鼓捣鼓身边的男子,眼神之中带着玩味的意思,明显是想看什么好戏。
“昨日之事……臣女有所耳闻,您误伤四殿下,皆是因云小姐而起,我想若是您与皇上说清楚,陛下是不会为难您的。”
误伤?
白墨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人都死了,估计现在尸体都深埋地下了,居然还说成是误伤,这洛灵郡主,还真是有意思。
而且,虽然人家话语之中并未直接表明,但明显是让风陵画把全部事情推到她一个人的身上,若不是安容越知道自己的底细,这女人就不怕挑起安陵和琉璃两国战乱?
“郡主这是在唯恐天下不乱,却不自知?”
风陵画笑着把一片碎落的花瓣都白墨的发丝中拿出,然后轻嗅了嗅道:“既然知道墨墨是琉璃云家之人,也该晓得晴凰公主之名。”
也就是说,把一切罪名推到人家琉璃国公主的身上,就不怕挑起两国纠纷,这后果可不比死了一个皇子要轻!
洛灵脸色难看的低了低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郁结难耐,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个男子在考虑,可是为什么,他总是在讽刺她,给她难堪?
她已经不怕承担罪名了,可是人家却一点都不领她的情,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
“臣女……臣女都是在为您做打算,您毕竟是安陵的人啊。”
洛灵有些情急,自从药会之后,南宫莲在安陵所有的王公大臣面前宣布了白墨的身份,她本来已经伤心欲绝,但昨日锦华居中的事一出,又给了她一丝希望。
她想看到这个男子若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会不会舍弃白墨?
所以她这么早便进宫探听情况,才会遇到了两人,但依风陵画对白墨的态度来看,似乎事情并没有朝着她所预料的那样!
“安陵人?”
白墨对着洛灵反问了一句,然后对着风陵画,温柔地说道:“画画,你什么时候告诉郡主你是安陵人了?”
说完这句,白墨突然斩钉截铁的开口:“简直是一派胡言,我们画画明显是我们琉璃的人!”
风陵画眨了眨眼睛,然后无奈地看着胡闹的白墨,却并没有反驳。
他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女子到底在琢磨着什么,若不是白墨要在这里停留,他才不会在这跟另一个女人浪费时间。
“你,你胡说!”
洛灵见风陵画并不反驳,面色微微焦急,她从没见到这个男子这样顺从过一个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别国的女人!
“国师大人……您,您没有必要这样护着她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一向自视天之娇女,哪里不如她了!”
洛灵有些疯狂,她之前做事不会如此盲目愚蠢的,可是自从得知白墨的真实身份后,她以往的那些自信,那些优越感瞬间都消失殆尽了。
她一直以为无论家世还是样貌都不会输于白墨,可是现在,她这样的感觉不存在了……
“墨墨,再不回去,咱家的钱该被偷了。”
风陵画的耐性已经快被消磨殆尽了,洛灵这个女人每次与它交互都是在与白墨发生冲突的时候,可以这么说,洛灵此人跟其他人在他眼里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可是每次白墨明显都是故意为之,许是怨他故意耍她,不过是想看他的好戏罢了。
白墨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的确,她是想看某人的笑话,但若真是把某人给惹急了,可就是她自己的笑话了。
“那好,走吧,反正本姑娘还有许多事没有处理,郡主,多谢你刚才逗我开心。”
白墨对着洛灵摆了摆手,然后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开口道:“哦,对了,一会儿别忘把钱送过来。”
风陵画则是直接搂着白墨便要向前走去,丝毫不愿意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一点时间,但洛灵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却感觉异常的刺眼,最终不知鼓起了什么勇气追了上去。
白墨皱着眉看着冲在他们身前的女子,面色有些不悦,她一向感觉这位郡主是个识时务的,却不想也如此死缠烂打,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啊。
果然就在洛灵在他们面前站定的那一刻,却感到一阵强风扑面而来,可是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打到了旁边一侧的地上,顿时吐出了一口鲜血,摇摇欲坠。
“嗯?”
本来从始至终,风陵画都没有看过洛灵一眼,但是在他打出了一掌之后,却莫名奇妙的停住了脚步,并发出了一声轻语,让白墨有些迷茫。
洛灵的眼中有些惊恐,脸上完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好看的玉手不停的抓紧身上的衣料,然后有些紧张的看着那停步不前的男子。
“不可能,不可能!你居然要杀我?不会的,不会的!”
洛灵对于男子的绝情已经陷入无比的绝望中,她拼命地摇着头,从未被泪水浸染过的绝美面容也早已布满了泪痕,她从没有一天会想到会如此狼狈。
“画画,怎么了?”
白墨迟疑了一下,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勾起了风陵画的兴趣,然后偏头看了一眼狼狈至极的洛灵。
不禁心中一叹,这家伙也忒不懂怜香惜玉了,看刚才还好端端的一个美人,此时却已经快要香消玉殒了。
“墨墨,你发财了,那女人身上,有宝贝。”
本来,这是洛灵身上的大秘密,但此时此刻却风陵画十分平静的说了出来,只见某人不屑地扫了一眼,然后说道:“否则我刚才那一掌,她早就死了。”
白墨讶异的愣了愣,然后好奇地一步一步走到洛灵的身边,他听懂风陵画刚才说的意思,应是这女人身上穿了什么可以护体的宝贝。
只是她竟然不知,风陵画刚才居然想杀了洛灵,这么好端端的一个美人,他居然也下得去手……
“跟你的那件银色披风相比,如何?”
白墨记得当初风陵画送她的那件银色的披风,也是刀枪不入的,只是她现在也用不到那东西,总不能走在大街上一直披着吧,这样岂不是太过引人注意?
“那件披风只是可以防患于兵刃,这个明显可以削弱功力,减少受到的伤害。”
白墨面色一喜,没想到,风陵画这一掌,竟然让她发现了这么个好东西,三言两语,还真的勾起了她的兴趣。
不过也是,洛灵的身份不比寻常女子,身上有一些珍稀之物也是正常的,但没想到她会穿在身上。
“你,好绝情,你明明知道我是爱慕你的,你居然想要杀我!”
洛灵费力支撑着软绵绵的身子趴伏在地面上,白墨就那么俯视着她,却感觉这个场景很熟悉。
她还记得几天前在去锦华居的路上,这郡主好像也使的这个招数吧。
“哦……”
风陵画一听洛灵的回答,原本是不想理她,但是斜眼又看了白墨一次,见她家墨墨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突然心生不满,邪笑开口道:“爱慕,何以见得?”
白墨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过虽然面色上有所不悦,但心中还是对他放心的很,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又在算计着什么。
洛灵此时已经难以移动,她自己清楚知道她输得很惨,她虽然已经丧失了理智,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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