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秦川像是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像老太太和李氏辞行后就出府了。
到了这时秦珊若是还没有发现秦川是在戏耍她,那就算是怪事了。领着一路战战兢兢的小菊,秦珊一脸阴沉的揪着手里的帕子回了如玉院。
被老太太好生嘱咐了一番,李氏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红着眼睛让他照顾好自己。秦川自然是一一应了,随后让小四子捧出基本书递给了老太太身边的张嬷嬷手中。
见老太太疑惑不解,秦川笑道:“表弟不是要要参加秋闱了么,这些,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就索性送给他吧。”
仁丰十七年最后大考的题目秦川其实是记得的,那时萧炎刚当上太子不久亟待招揽人才。可又因为身份原因便找秦川‘诉苦’。当时秦川见萧炎为此事烦恼,脑子一热便自告奋勇替他去结识那些考生。将近两三个月的时间,秦川与他们讨论诗词歌赋,民生大计……渐渐的也招揽了一些人。后来这些人在萧炎坐稳皇位时也起了关键作用。所以对那一届的科举,秦川也印象深刻。
这些书也都是他精挑细选跟那题目有关联的,当然不仅仅是有关联,更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些注解。秦川不知道这一次重生有些事会不会改变,孙思新用不用更是无从得知,但他送到只是一份心意。若孙思新是个重情义的,必然会记得秦川这份情。
秦川向老太太和李氏磕头辞行,来到大门口时时间已近辰时。此时,府中的管事早已经安排好了马匹候在大门口,见秦川出来忙上前行礼问安。秦川翻身上马,回头嘱咐小四子看好门户便策马离去,羲央也随后跟上,两人轻装上路很快消失在了街口。
入秋的清晨还是有些冷的,秦川骑在马上感觉到凉风从脖子里灌进衣服,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随即拉了拉领口继续挥动手里的马鞭。然而就在秦川将要拐转弯时,只见萧炎一袭白衣正站在路边的一棵梧桐树下看向定国侯府的方向,而他身后不远处停着一个两人小轿。
看到秦川策马过来,萧炎抬脚往前走了两步。见状,秦川自然不可能装作没看见。回头同羲央对视一眼,见对方并无什么表情,随即对他笑了笑勒住了马缰停了下来。
“殿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站着?如今您身份不同,出门该多带些侍卫的。”秦川面带关切的问道。
闻言,萧炎笑了笑说道:“今日无事,本想去定国侯府邀你去看七里山的红叶,看到你从府中出来猜想你可能是要走了就没有过去。”
“承蒙殿下错爱,不过可惜泽之是去不成了。如果以后有机会,泽之定陪殿下去七里山。”秦川语气中满含歉意,见萧炎穿的单薄便从包裹中取出一件玄色披风递了过去。“清晨露重,殿下要多多爱惜身体才是。”
萧炎微笑着接过秦川递过来的披风,侧目看了看他身后不远正在轻抚马匹的羲央问道:“若不是今日我正巧遇上,你是不是又打算不告而别?”
“殿下公务繁忙,泽之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儿去打扰殿下。”
萧炎抱着披风的手僵了一下:“我虽然平日里空闲时间并不多,但见你的时间还是有的。泽之,我以为你知道,在我心里……”
“秦川,我平时爱看的那本游记你带了么?”不等萧炎把后面的话说完,一旁的羲央扒拉着包裹皱眉问道。
羲央平时虽然是挺喜欢看书,可是看的类型却是很杂并不止是游记,被秦川被他的话问的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已经让白芷收好放在我包裹里了,早晨走的匆忙忘了跟你说,等到了晋阳再拿给你。”
听到秦川的话羲央似乎放下了心,将扯乱的包裹收拾好挂在马鞍上,静静的望着正在对面而立的萧炎和秦川不再说话。
不知为何,秦川总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诡异,看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多了,这才想起来赶路去晋阳的事。于是,秦川便跟萧炎告辞上了马,在对方的注视下大马往城门跑去。
守城的小兵看了一下秦川的印信,确定没有作伪后便痛快的放了行。城外的行人不是很多,秦川和羲央不用顾忌会不会伤人,一路疾驰往晋阳方向赶去。
许是出门不顺,在路过云凤山的时候,只听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求救声。秦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也没有去理,反倒是羲央停了下来。
“救命啊。”一名女子的声音再次从山脚下的树林中传出,在这无人的清晨显得异常的凄厉。
羲央叫住秦川调转马头进了树林,顺着小径来到声音来源处。只见两名男子正挟制这一名女子,而那女子面前则站着一个身穿宝蓝色锦袍的年轻公子。许是听到马蹄声那人转过头来,一张平庸无奇的脸正对上羲央。正待那人想要呵斥羲央离开,哪知,看到紧跟而来的秦川后,四目相对不由一愣。
那人秦川自然是认识的,乃是大理寺右少卿张宏远的独子张明发。此人之前也在国子监读书,跟秦川算得上是同窗。不过马明发此人不学无术,欺凌弱小让秦川十分的看不起,所以对他也不甚了解。
以前听人说,这人最爱出入花街柳巷,专干调戏良家女子的腌臜事儿,不过碍于他父亲张宏远并没有人告发他。没想到现如今更是无法无天,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动手。
张明发一看到秦川就想退缩,心知他是太子眼中的‘红人’,自然是不能得罪的,可是看着那小女子曼妙的身材和出众的容颜又让他舍不得放手。想想自己为了堵这个女子在这里蹲了大半宿,张明发立时做了决定。
伸手揽住了那女子纤细的腰身,张明发仰头冲骑在马上的秦川说道:“真是巧了,在这里竟然能遇到秦世子。”
闻言,秦川勾了勾嘴唇,微笑道:“确实是够巧的,没想到张公子这么有雅兴,竟然一大早就进山赏秋景。不过这深山老林的多有狼虫虎豹,张公子还是小心惊了怀中的美人儿为好。”
秦川话音落下,张明发怀中的女子挣扎哭泣道:“两位公子救命,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张明发见那女子说话,忙用手捂住对方的嘴巴,不想那女子却也是个烈性子。张口就咬住了张明发的手掌,顿时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冲上云霄,同时也放开了手臂。那女子见状,立刻从张明发怀中挣脱出来奋力往秦川来时的方向逃去。
张明发见那女子逃跑,捂着被咬的手掌,拧着一张脸冲两名手下喊道:“你们两个是猪么?还不快给本少爷追回来!”
那两个随从立刻回过神来,拔腿就朝那女子追去。见状,骑在马上的羲央眼眸一闪,挥动马鞭将两人抽倒在地上。
张明发看到倒在地上的两名随从,气急败坏的冲秦川喊道:“秦川,你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有太子为你撑腰,我张明发就怕了你!”
听到张明发的话,骑在马上的秦川虽然笑着,眼神里却已没有了温度,一旁的羲央更是摸向了手臂。
“我劝张公子还是再仔细思量一下为好,记得大理寺卿李大人好像已经向皇上递了折子要回老家颐养天年了。这大理寺卿的缺儿眼看是要空出来了,据听说皇上打算从张大人和杨大人当中选一个,你说如果张公子此时传出个强抢名女,奸yin掳掠的名声,你觉得那群闲着没事儿干的御史会怎么做?到时候张大人若是因为这个无法升迁,你说张大人会怎么对你?”
张明发原本就疼的发白的脸,在听到秦川的这番话顿时变了几变。紧咬牙关犹豫了很久,这才带人离开。
看着张明发带人离开,羲央拨转马头看向秦川开口问道:“你说他会不会再去找那女子的麻烦?”
闻言,秦川不由叹了口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能救得了她一次,接下来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第32章()
张明发步行自是没有秦川和羲央脚程快,秦川和羲央骑着马从张明发身边路过,马蹄扬起的一片尘土漫天飞来,呛得张明发一阵咳嗽。
“呸!不过是卖pi股的货色,也敢在本少爷面前嚣张。”张明发冲着秦川离去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羲央自幼习武,耳力自然比寻常人好。听到张明发骂秦川的话语,眉头一皱便想掉头回去。然而他刚要调转马头就被秦川伸手拉住了,羲央无奈只得放弃。
秦川侧过头看了那张明发一眼,眼神晦暗不明,直看的张明发浑身一哆嗦。心中猜测刚刚自己的骂声可能是被秦川听到了,随即低下头老老实实走路,不敢再与秦川对视。
见状,秦川笑了一声,从袖中拿出一只瓷瓶,ba开瓶塞在地上抖了抖。灰褐色的粉末落入尘土立刻消失不见,待看到越走越近的张明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看秦川与羲央骑马远去,张明发心中暗骂一声倒霉。双手下意识的握紧,却不想正好碰到那女子咬到的伤口,疼的张明发又是一龇牙。
那女子早已被他摸清底细,知道她家就在附近,想着她跑的了今日,定跑不了明日,他秦川能救那女人一次,总不能天天都跟着她人迟早还是会是他的,这样一想张明发心里不由舒坦了很多。
两个小厮眼见自家主子神色转换不定心中很是忐忑,想到回去可能要挨打,其中一个小厮便试探着问道:“少爷,那女子我们还追是不追?”
张明发正一肚子火气没出发,听到那小厮的话立时一脚踹在了那小厮身上,将人踹了个跟头。那小厮知道自家主子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呼痛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谄笑着继续跟在了张明发的身后。
“还追?!追你娘个蛋!少爷我都成这样了,就是把人绑来了我也得有力气折腾!真他娘的晦气,大清早的竟然在这里遇到这个煞星。”说着,张明发冷哼一声。想着秦川刚刚说过的话,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他虽然不太关心自家老爹仕途的事,可大理寺卿告老还乡的事他也听说了。之前他爹还曾经告诫过他这段时间不要在外面胡闹,张明发嘴上虽然答应,但却没往心里去。想到他爹冷着一张脸的模样,张明发不由打了个哆嗦。如果到时候那些御史真的参他爹一本,影响了他爹的升迁,到那天即便是怕是老祖中从祖坟里爬出来,他爹也得扒了他一层皮……
“阿嚏。”张明发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伸手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见旁边的小厮速度慢,张明发骂了一句三人慢慢走出了树林。
因为着急回晋阳,路上出了吃饭方便之外一路都没有停,等到两人回到晋阳时,已经到了二天的后半夜。在城中找了间客栈住下,两人一觉睡到第二天午时这才醒来。
洗漱了一下,秦川让小二做了些饭菜端过来。等羲央从他房间过来,小二已经把饭菜送上来了。
“等下吃完饭,咱们先不回军营。”
羲央闻言奇怪的抬头看向他,开口问道:“怎么了?还有其他的事要做么?”
此时秦川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放下手里的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给羲央。“我母亲知道我二弟来了晋阳,怕我跟起冲突就把晋阳这边的庄子给我让我住。我看了一下好像距离军营驻扎的地方不太远,等下我们先去看看情况,看看有什么要添置的没有。”
不用住在军营里羲央自然是同意的,将碗里的东西吃完,收拾了一下东西去楼下结了账,两人就骑马来到了晋阳城东。
城东的庄子名唤‘宁庄’面积不是很大,右侧是几十亩的可耕地,左侧是一处两进两出的小院子,跟定国公府相比不是太宽敞,不过住十多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庄子上的管事听说主子来了,忙带着一家老小出来给东家见礼。管事姓李家的家生子,名叫李生。他老子娘本是李府老太太跟前儿的老嬷嬷,后来年纪大了就被恩许在庄子养老。李生是个孝顺的,于是就求了主子跟着他娘一起来了庄子里做了一个小管事。
李生大约有三十多岁,看起来很是忠厚老实。倒是他的两个儿子是个不怕生的,给秦川磕了头之后便咬着手指不住的打量着他。知道东家要在这里常住,李生忙吩咐自家婆娘和孩子把正房打扫一遍,随即又带着秦川和羲央两人在庄子上逛了一圈儿。
这座庄子常年没有主子来,不过李生夫妇也经常打扫,所以房间也并不是很脏很快就打扫好了。手脚麻利的李生媳妇儿还将被褥晒上,生怕有味道惹得东家生气。
正房一共有三间,一间卧室,一间客厅和书房。拐角的裙房是小厨房,东西两厢都是客房。秦川看了一圈儿,里面摆设很是简洁,正是自己喜欢的风格,不由点了点头。
给李生夫妇发了几两银子的赏钱,秦川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和羲央骑马去了大营。
自从虎威军一部分人被调去南疆,军中训练就少了许多。闲来无事的候六儿无聊的溜达到门口跟守门的小哥儿套近乎,就在俩人快称兄道弟的时候,只见远处尘土飞扬。候六儿抬头看去,顿时两眼放光朝外面跑去。
看到候六儿跑来,秦川明智的勒住了马匹翻身下了马。候六儿飞似的跑到秦川面前,嗷一嗓子犹如一只狗熊一般挂在了秦川身上,同时还两眼含泪的控诉秦川抛下他不管。
秦川撕了几下没能把人从身上撕下来,无奈只得用手指在候六儿腰间戳了两下。随即候六儿像是被人施了法咒一般,立刻从秦川身上跳了下来。
“秦川,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子为了你在这里累死累活的你一句感谢都没有,回来就戳老子死穴,还有没有人性?!”
“这一路过来风真大,咱们先进去吧。”秦川侧头侧头对还骑在马上的羲央说道。
候六儿:“……”
之前看候六儿跟秦川闹习惯了,对这个机灵聪敏的小伙子印象一直不错。看他同秦川耍宝,忍不住在一旁轻笑。见他耷拉着脑袋一副可怜相,翻身下马从包袱里摸出秦川事先给候六儿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
候六儿看着眼前的锦盒,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问道:“诶,这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