谲,才冒昧拜访,多有叨扰,还望大姐见谅?”简略地述说了自己的情况,安?直视着那蜷曲着身体趴在床上鸟也不鸟自己头发凌乱的女子,却见对方在听到她说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过程之后,紧闭的双眼微扇了扇,睁开了一个眯缝看着她,当下,安?心中一喜。
虽然安?依旧能够从对方的眼底看到几分戒备,但是安?知道,对方必定有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这么说来,以前因为久卧病床而自学的浅显古文多少还是派上了几分用场,起码,在面对此时对自己怀有戒心的女子,能够简略交代来龙去脉可以为自己争取更多相谈的空间。
“不知大姐能否告知小女子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本想问为什么那些青衣侍女要把对方的孩子带走,但想起刚才女子的癫狂,安?还是及时把这话给咽了回去,然后话音一转,说道,“如若我想离开这里,该往哪个方向下山更接近人迹?”虽然前面那个问题也重要,但是对于安?来说,后一个问题才是重中之重,虽然察觉这里有异,或许会平添变故,不过安?必须预为之所,就算到时候真的有个不对头,还能够寻隙脱出生天,不是吗?
却不想她的话音才落,就见女子猛地睁开了双眼对上了她的视线,眼中满是古怪之色。
“你想下山?”带着几分尖锐的声音随即在房内响了起来,女子突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原本似乎平静下来的双眼中再现疯狂之色,她紧紧地盯着安?,凌乱的发丝飞散在眼前、肩上,嘴角随即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
不知何故而突然变得阴森以及尖锐的语气,让得安?霎时间不觉心中一惊,眉头猛跳起来:“大姐?”
“嘻嘻,既然来了,为什么还要走呢?”这么说着,女子脸上疯狂的神色越甚,狞狰的脸上,看向安?的双眼逐渐变得迷惘,似乎透过安?在看着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害怕、犹豫以及狠厉之色交叉更替着,或许是因为承受的东西实在太多,女子森白的牙齿深深陷入薄唇里,隐隐间可见鲜血从其上渗出,在微光中,女子的双唇透着诡异的色彩……
这一幕,让得安?瞬时觉得很不对劲,本想试图询问一下,不想下一刻一道拉力让安?往前倒去,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只见一双修长纤细的手在微光中似乎更显苍白,女子五指弓起成爪,一把按住了倒在床上的安?脖子,原本情绪复杂的双眸在这刹那被狠厉以及疯狂取代,她的双爪缓缓地收紧再收紧……
“还我儿命来……嘻嘻,嘻嘻……”
事情来得实在突然,谁能知道女子会如此反复无常?脖子被制,安?潜意识地开始拼命挣扎,但不知为何女子突然会变得力大如斯,安?使劲捉住抵压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掌,却愣是无法让女子松开分毫!!安?只得互相抵着,以免一个不小心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的孩儿已经死在这里了……你们这些恶鬼,就都给我孩儿陪葬去吧!!”这么说着,女人疯狂的双眸中似乎有两簇幽幽的火焰升腾而起,嘴角嬉笑着咧开一个恐怖的弧度……
顿时,与之对视的安?只觉神智一阵恍惚,眼见就要松手,猛地回过神来,不由深感后怕!
只差一点,她安?就得再一次交代出去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爆发了,就好像……是被控制着似的……
想到这里,安?霎时心中一惊,双眼不可思议中也似乎在刹那明白了什么,安?紧抿住双唇,防御之下,看向上方女子的双目中满是倔强!
瞬息间,女子恍若千斤压向她脖子的双掌被安?使劲拔起了数分,只见她撕开了嗓子吼道:“你醒醒!我不是你的仇人!”
或许这一吼真的有些许作用,顷刻,上方女子压下来的力道轻了些许,原本凶光毕现的脸上瞬时也闪过几分挣扎与踌躇,看及此,安?本想趁机挣脱束缚,但前后不过数秒,才松下的力道已经再度来势汹汹地压了过来,让安?差点没得破口大骂:到底有完没完了?
事已至此,要让安?真以为这府邸里的都是善与之人,安?的脑袋肯定是开瓢了。
究竟,要怎样的人才可以把其他人控制得如此疯狂?
坚持不下已经有十数分钟,眼见自己逐渐落入下风,而上方的女人却愈来愈疯狂,安?咬紧牙龈,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就在这时,上方女子空洞的双眼中升腾而起的两簇火焰晃了晃,瞬时,安?似乎看到女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救……救我……”
第六章 峰回路转命可轻()
听得女子求救的那一刹,安?不由一怔,下意识地就想松手,但旋即,那隐藏在悲戚之中的凶光瞬时让安?的心中一突。
不过,待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尖锐的指甲已经陷入她的脖子,上一刻仍然呼喊着救命的女子狞笑着,逐渐加重自己的力度!
难道自己真的就那么悲催,还没来得及呼吸这世界的空气,已经要两脚一伸,香消玉损了吗?
从脖子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安?感觉似乎被人犹如挤气球一般挤逼着,呼吸越来越困难,耳边不停地回荡着女子那得意的尖锐笑声,与此同时眼前迷糊地看着上方面目狞狰的女子幻化出多个重影……
看来这次,真的是上天和她开了个一点都不好玩的玩笑了。
安?心中嘀咕着,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却正在这时,一阵破空声突兀传来,瞬时,安?只觉身上一轻,原本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的不舒服束缚感随即已经从身上消失!接着就是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
顿时,安?猛地睁开双眼,但是不等她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眼前的一幕直接让她的心战栗了一下!
却见那不知为何跌落在地板上的女子此时满脸惊恐地仰头看着屋檐之上,一道快若闪电的金色光芒瞬息没入了她的胸膛之中,随即,原本该是消失的金光逐渐从她的身体里透出来,不顾女子声嘶力竭的嘶吼,从金光浮现之处开始,她的身体似乎被金光划分为了无数份,然后逐渐变得模糊,接着就在安?满脸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化作飞灰散去!!
这!!
安?伸手摸向身前不远不过须臾已经变得透明的空气,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安?第一次觉得恐惧!
这……说明了什么?生命如草芥,弹灰间而已!
尚不待安?有丝毫思考的时间,突地眼角余光中似乎看到有东西正飞速向她射来,霎时,直觉让安?的心中一紧,下一刻,她的身体已经反射性地落向床下,四脚朝天,毫无淑女形象可言,不过,待看到她旁边那瞬间也被化作飞灰的椅子,安?已经没有要维护自己形象的丝毫心思,目光瞬息间投向那恐怖金光的来向!
与此同时,屋内响起了一声低沉的惊咦声!
“竟然是人。”
霎时间,安?翻了翻白眼,丫的,到底是谁说的这么没有素质这么有损智商的话?她当然是人,也只能是人,谁/》 目光所去,瞬时对上了一双乌墨一般的双眼!霎时间,安?不由一怔,还……真的见到了一个人,只是,现在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檐梁之上的?无声无息,飞檐走壁?她似乎……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只见男人此时靠坐在檐梁上,一手提着把带着森森杀气的剑,另一手结出一个奇异的印结,乌墨般的双目中似有深邃的光芒一闪而过,带着几分观察意味地看着她,男人穿着一套白色玄衣,虽身处积尘最多的檐梁,却似乎可以与之隔绝一般,举手投足间,飘逸出尘,如若,那双眼睛里不是锐利得让安?心中甚是不舒服的话,安?的打分估计还要高上许多。
不过,这也就心中想想,安?不是笨蛋,到了此时还不知道刚才出手的人是谁!想起自己差点就要和那个女人一般烟消尘灭,安?就觉一阵头皮发麻,不自觉间瞪红了双眼,直视男人那淡漠的双眼。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下手那么狠毒?出手间就对一介女子下如此狠手?”
似乎没想到安?会突然这样问,男人看向安?的双目中瞬时似乎闪过了一丝流光,须臾才淡淡地说道:“姑娘的意思,莫不是怪我对那鬼化之人下狠手?”
“桂花?什么乱七八糟的,是名字?”闻言,安?有几分不明所以,但也知道男人所指应是刚才差点让她葬生其手之人,怪对方?只差一步,该死的人就是她。
两者相较,似乎男人做得并不错,但是安?却总觉得不对劲,这么一个能够飞檐走壁,似乎练就传说中“轻功”的男人,难道就不能把两个掐架的女人拉开吗?需要下手致命?而很显然的,如若她刚才不是侥幸躲开,那么接下来在这个男人的手上应该还有她的命!!
仅是想想而已,安?就觉眼前这人深沉得可怕,举手投足间就是两条人命,而且,竟然面色不改恍若平常?而依这个男人的话,对方压根就没有丝毫悔意!
想及此,当下,出于自己差点死于眼前这人手里的那丝愤慨,安?眼中的愤怒越炽,一时之间竟然压下了那对男人的恐惧,拍拍屁股自地板上站了起来,抬头挺胸,仿若俯仰天地:“难道不是?生命虽有轻重,却无廉贵,郎君举手投足轻他人之命,日后就不怕报应?”
望着底下那张倔强的小脸,男人却是笑了,淡淡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一样的波澜不兴。
“命,在我的手里,只有,留,或不留。”
同样淡淡的一句话,其中的杀伐果断以及漠然,霎时间让得安?心中一凛,不由蹙起了眉头。
这,就是这个男人对于生命的态度吗?
“郎君难道就不怕,今日你轻他人之命,日后他人贱你之命?”
“这还不到姑娘担心,”这么说着,男人近乎淡漠的看向安?,嘴角轻扬间,扯出一个不明意味的弧度,“姑娘为某诛一鬼化之人而不忍,可是认为姑娘之命也可轻?”
不温不火的一句话,霎时间对于安?来说却是有如雷击,瞬间提醒了安?一件不可忽视的事实,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来说,要杀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刚才她侥幸躲开,如若男人杀意不改,现如今如何轮到她来与其讨论生命之意义,甚至针锋相对?想及此,安?不由身形急退,双眸警惕地看着檐梁之上淡漠的男子。
而看到她的反应,男子嘴角的弧度随即转为了一丝讽刺,“姑娘,在这个世间,伸张正义,可不能单凭你那不堪一击的力量,”正待转身离去,却是突地一停,男人的视线落在底下那张略带苍白的小脸上,说不清自己为何会多此一举,“姑娘,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吃这里的食物,至于你这条命?就看造化了。”
话音刚落,男人的身形一晃,却是凭空消失了。
一如来时,踪迹难寻。
第七章 夜出房门老妪至()
(本章补全,下章稍等)
怔怔地看着男人犹如烟硝一般散去,安?捏了捏拳头,此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原来早已满是冷汗!
她滑坐在地板上,靠着那桌子,轻呼了一口气。
只差一点而已,这才捡回来的命就得送出去。
想及此,安?不由一阵苦笑,看来这世道的确是不怎么安宁,如若不小心点,或许今天这种情况还会继续发生,只是,要如何小心?她现在连自己究竟身处何处都不清楚!
紧捏着手心,安?本想站起来,却没想腿一软,已经再度跌坐回去。
不由用手捶打了一下不争气的双腿,安?抿紧双唇,不知道不清楚又如何?难道,就这样任人摆布吗?以前的自己是因为身体虚弱,但是现在呢?死亡,也不过两眼闭上,双腿一伸而已,但是,安?觉得自己的生命不该如此。
她的命,只能也只会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发生什么事情,她无法对抗,难道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安?沉默了须臾,终是缓缓站了起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莲步轻移,裙尾款款,安?的眼底深处似有微光闪烁。
此时,门外的阴风似乎刮得更加凄厉起来,黄叶吹飞满天,没有星光的夜空下,乌云黑沉沉地压下,遮掩了那皎洁的圆月,漆黑夜空中,似有烟气弥漫……
安?环视了四周一眼,然后随手把房门关上,正想回去自己的房间,却就在这时,身后却突地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夜已晚了,姑娘怎生雅兴,月下漫步?”
霎时间,安?的身形一顿,下意识握紧了手心。
安?,从此以后,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身体曲线不过顷刻已经放松下来,安?缓缓回眸,却见正是那当初为她与小离开门的山婆婆,随即抿唇一笑,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实是舟车劳顿久了,一时难以安歇,故出庭中,望婆婆不要见怪才好。”
“是吗?”闻言,山婆婆满是阴翳的双眸扫了一眼安?旁边的房门,然后顿在了安?的脸上,似乎想从安?笑容可恭的神情中看出几分端倪来,不过似乎没发现什么,所以,山婆婆脸上绷紧的肌肉随即松缓了下来,慈祥地笑看向安?,道,“姑娘既无睡意,不知可否随老身走一趟?”
“啊?”实在没想到山婆婆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当下安?的心里打了个突,心中随即闪过一个这个老家伙从刚才开始就在给她下套的念头。
安?知道自己现在是戴着有色眼镜在看人,只是这里的确处处透着诡谲的气息,再经历了刚才那一件事,一切都不到安?不提防。
这么想着,安?不由微敛眼睫把眼中的情绪隐藏起来,才徐徐说道:“不知婆婆有何事?说出来安?也好帮忙斟酌斟酌,不过,夜既已晚,明日仍要启程,安?想也该安歇,就不陪婆婆走这一趟了,还望婆婆谅解。”
话音刚落,安?似觉前方投来的视线越发犀利,也不抬头,只是暗中更觉这一趟有蹊跷。
“姑娘这可是不信老身?”“婆婆这什么话?安?迷途碧落山,幸有小离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