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妹,不要说的好像你哥哥我已经死掉了一样啊!”
“和一”和子循声回头,在看到和一的那一刻,她的眼中竟泛出了点点泪光。
“冷静一点,你办得到的。”逡架着两腿发软的和一,一边鼓励着就要哭出来的和子,一边靠着没有门的门框坐了下来。在他们的旁边,有一张被踢成帐篷状的铁皮,不用说也知道,那是和子的杰作。
和子看着还在呼吸的两人,好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停止颤抖的她点了点头,投入到下一轮的搏斗中去。
“哼,竟然被你们这几个小鬼”散斯缇似乎看腻了少年少女们的表演,撇了撇嘴,将对话的重心转向雨齐这边。
“话说回来,你说过那种药片的事情吧?”
雨齐知道,散斯缇口中的那种药,正是让自己的家变成一栋空房子的罪魁祸首。
“嗯,因为治愈的出产率太低,死亡率太高,所以有人就开始想单纯用服用药物的方法制造治愈。”
如果自己的父亲没有执意研究这种药,那么哥哥姐姐们如今应该还会像那时一样,在草坪中读着书,在客厅里弹着琴,在午后的阳光中喝着下午茶吧!
“看样子,结果失败了啊。”
“没错,那种药只会给服用者带来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
直到现在,雨齐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仿佛还能闻见那种人体*发出的腥臭。虽然哥哥姐姐对自己一直是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但是以他们所受的教养,是绝不会对雨齐做出“啃咬”和“吃”这种野兽般的行为的。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卡蔓迪惊慌的叫声。
“仙蒂拉!仙蒂拉你振作点啊!”
“仙蒂拉!”就连一直深藏不露的冷白寒也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散斯缇探出身子往楼下看去,之间仙蒂拉正躺在卡蔓迪和冷白寒的怀抱中,以可见的速度,从指间和脚尖开始变成粉末,消失在空气中。
“散斯缇,住手吧!再这样下去,仙蒂拉就要消失了!”
卡蔓迪跪在地上,抬头望着高高在上的散斯缇,苦苦恳求着。因为承受不住场中高密度的能量,仙蒂拉的身体正在消亡。
“可是已经停不下来了”
散斯缇看着她们,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低语着。
“就让我这样消失吧”
仙蒂拉用残缺地手臂按住卡蔓迪的手,缓缓摇了摇头。紧接着抬起头来对远在楼顶的散斯缇说道,“我最爱的散斯缇,这次真的是永别了。虽然没有得到幸福的生活,但是这次终于可以好好和你说再见了。我已经足够幸福了,所以请散斯缇你不要再玷污自己的双手了。”
仙蒂拉含泪说着这些话,但嘴角却划出了幸福的弧度。
“”散斯缇听着这些话,却只是沉默着伫立在栏杆边,如同一尊雕塑。
“喂,你说点什么啊!”雨齐想起了最后一次和父亲见面的场景,那种沉默不语的态度,使他心中燃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我要上路了,带着你的罪一起——”
随着这句话,仙蒂拉完全消散在昏暗的场中,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
直到最后一刻,散斯缇依旧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真的那么爱她吗?”
在冲动的催促下,雨齐忘记了危险,一把揪住了散斯缇的领子。而身材比较高的散斯缇,竟然就那样被雨齐拽着弯下腰来,呈现出一种可笑的姿势。
“竟然就这么看着你这家伙就应该去死!”
就在雨齐挥起拳头的时候,小凡抓住了他的手腕。
“雨齐,放过他吧。散斯缇的‘罪’已经消失了。”小凡的脸绷得紧紧的,雨齐看着她那坚定的样子,心中感到了一种久违的热度。
“你还真是善良啊”
眼见雨齐放下了拳头,小凡松开了他的手腕,转向散斯缇的方向。
“散斯缇,仙蒂拉告诉我的那个你,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啊。”
“才不是”散斯缇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雨齐感到了一丝违和感,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他的脑子开始急速地运转,试图阻止将要发生的事。
——“如果你的存在是合理的,那么仙蒂拉也应该站在这里!”
——“我要让仙蒂拉复活,让她拥有和你一样的新生!”
“我才不是什么温柔的人——”说着,散斯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答案呼之欲出——
雨齐焦急地看着散斯缇用力量在自己的身后制造出漩涡,并不断扩大涟漪的范围
如果,仙蒂拉消失了,那么一直在用小凡和仙蒂拉做比较的散斯缇也会把小凡给——
“小凡!”
就在雨齐叫出声来的那一刻,无数的青色藤蔓从散斯缇的身后生长出来,只用一刹那,就死死绕住小凡的脖子,将她整个从地上拎起来,推到护栏外侧。
“咕——呜!”小凡在半空中挣扎着,虽然两手用力想要掰开缠住脖子的青藤,但对于和自己手臂一般粗的藤条却束手无策。
“既然仙蒂拉已经消失了,那么你的存在就也应该被抹掉!”
小凡的气息渐渐微弱,最后连额头的花朵也消失不见了。
“你这个——不应该存在的人!”
这是散斯缇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因为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匆忙赶来的卡蔓迪扭断了。
“散斯缇,送你最后一程”卡蔓迪这样说着,瘫坐在地。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藤蔓的消失,使得小凡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径直向楼下落去。
“小凡——!”雨齐想起了变成碎片落回深渊中的夏奈,她们的身影在雨齐的眼中重叠在了一起。那种失去的痛使得雨齐下意识地冲上前去。
“别去!”就当他差点翻到护栏外面的时候,和子冲上来,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雨齐你清醒一点。”场的压力已经消散,回复力气的逡走上前,把雨齐拽了回来。
“好险啊”
从楼下,传来了年轻男子的声音,雨齐探出头去,发现步小凡正静静蜷缩在那个人的怀中。若不是她脖子上青紫的淤痕,雨齐甚至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已经没事了——凡凡。”
年轻男子将小凡打横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慰着她。在听到那个甜到发腻的称呼时,雨齐不经意地说出了他的名字——
“端木苍。”
“啊,你就是那个治愈吧?”听雨齐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程式化的笑容,“记得你在聊天室的id是”
“笑靥。”冷白寒在一旁提醒道。
“小寒你的记性还是这么好呢,北现在怎么样?”
“r的事情并不是最重要的吧?汝不要把重点搞错了。”
“啊,真抱歉”苍十分淡定地转回来,继续和雨齐对话,“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了,那就不用我再做介绍了吧,治愈的少年?”
——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所以一定没办法好好相处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雨齐,挂起了自己招牌式的微笑。
“啊,不过我还是介绍一下比较好,我叫做周雨齐。”
“啊,原来是你!”说着,苍略微收起了笑容,“请问令尊进来可好?”
所谓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这么一回事。
“您可真会聊天啊”雨齐虽然尽力维持着,但完美的笑容还是出现了一丝裂纹。
“啊,失礼失礼”惊讶的表情,在苍的脸上一闪而过,片刻后,他又眯起眼睛露出了无懈可击的笑容,“总之,凡凡的事多谢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可雨齐却清晰的听到了话外之音。
——小凡是我的。
“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雨齐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认输,因为小凡让他再次有了那股热度,那股冲动——
“是吗?第一次听说治愈还会接这种委托”
但是,相比之下自己还是差了不少呢。
“啊,没关系的,反正我们今后——”
“嗯,来日方长啊,雨齐同学!”
如果说夏奈杀死了他的心,那么小凡必定会让他的心复活。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现在的雨齐已经明白了那个只有人心才能想明白的问题——人与人之间是会互相伤害的,给予他人伤害,自己也会受苦。但是这种伤害是无可避免的,彼此伤害,彼此舔舐着伤口,就这样,一起走下去。
第一话 他与她们的异常()
周一的早晨,本应是清爽无比的新开始。可此时此刻的周雨齐,正在被周末的后遗症折磨着。
“起来啦,你这只懒猪!”
现在这个外表看上去只有七岁的小姑娘正站在他的床上(准确来说是躺在被子里的他的身上)又蹦又跳。
“你这家伙要造反吗?多少有点寄人篱下的自觉啊,后期高龄者!”
“无礼之徒!再怎么说,咱也是锦鲤中的贵族,至少要叫咱小姐吧?还有,后期高龄者是什么鬼东西!”
自从周六把这家伙找回来,雨齐的家里就炸开了锅。这孩子是从锦鲤的族群里来到人类社会找自己的姐姐回去继位的,她姐姐本人——冷白寒(实际上原来的名字是叫做锦寒)也证实了这一点。不过出于各种原因,锦寒还是要雨齐暂时收留自己这个叫做锦怜的妹妹。
于是乎,此时此刻,这个“周末后遗症”正两手叉腰,得意地踩在雨齐的胸口之上。
虽然也有拒绝的机会,但是说着“奴家以为,汝绝不会是那种无情之人”的小寒营造出的那种气氛,好像雨齐只要拒绝她就会变成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如果雨齐只是个普通人也许会被踩死吧?现在他无比庆幸自己是一名治愈,有一副不死之身。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一般都应该先感谢我的善良吧?,换作是别人,早就把你这小妮子赶出去了。”
“所以寒姐姐才把咱放在你这里嘛。”
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啊!
虽然表面看上去她只是一个不明事理口出狂言的七岁小女孩,可是站在房东身上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锦怜并不是人类,身为锦鲤一族的她,实际年龄已经超过一百岁了。
当然,她那更难应付的姐姐,现在大概已经有三四百岁了。
“话说回来,现在几点了?”感觉异常困倦的雨齐随口问道。
“应该是六点二十三分,快点起来,你不是让咱叫你起床的嘛!”
雨齐看见了挂在墙上的时钟,现在时间是早晨四点三十分。
看着她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雨齐已经没办法冲她发火了。
“话说,没有人教你怎么区别时针和分针么?”
“那种没用的知识咱才不用学!”
现在,被困意塞满脑袋的雨齐,只想搞清楚一件事情——
“那你平时都是靠什么分辨时间的呢?”
“当然是靠生物钟了,咱们锦鲤一族的生物钟——”
“闭嘴!如果你敢说你们锦鲤一族的生物钟神准,我立刻把你从窗户丢出去!”
“咕唔咱要向寒姐姐告状!”
“在告状之前请你先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要咱反省什么?咱们锦鲤一族的生物钟不会有——”
小怜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在她把话说完之前,雨齐已经将所以困意化为怒火,把她拎了起来。
“放下来,把咱放下来!咱的生物钟现在是四点三十二分,四点三十二分!”
“什么嘛,原来你的生物钟这么准呢!”
连从刚才到现在的两分钟都能感觉出来。
“所以说,咱们锦鲤一族的生物钟不是一般的准。”
“那就是你故意把我吵起来的?”
“不是不是不是!”
小怜拼命摇着头,好像怕我真的把她从窗户扔出去一样。
“只是刚才看到表的时候突然失去了自信!但是唉,算了。”
不要话说一半啊!而且总觉得你那种自信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被击败的。
虽然半句话这件事让雨齐心里很不舒服,但他还是叹了口气,把小怜放了下来。
“从今天起我得去学校,自己在家里没事干的时候就好好学学怎么看表吧!”
现在想回到床上继续睡觉也是不可能的事了,于是雨齐决定就这么起来洗漱,早点去学校,没准还能吃到食堂的早餐。
“想一想,和同学们住在一起也不错嘛,早晨起来还可以聚在一起吃饭。”雨齐一边收拾,一边自言自语着。
“那只是单纯的时间问题吧?只要咱每天早上都在这个时间叫你起床——”
“啊啊,好久没有吃水煮鱼了呢。”
“!”
见小怜变了脸色,雨齐随手把脱下来的睡衣扔到她的头上,走进浴室。
用凉水洗过脸后,头脑也冷静了不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从十四岁到现在,时间明明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可自己的身体一点变化也没有。
没有成长,没有衰老,就算受了伤,伤口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原状。他周雨齐以后也会一直,用这副异常的身躯在这个正常的世界活下去。再过五年、十年、五十年周围的人都会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成长,渐渐衰老,渐渐离去。
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孤独的自己将无依无靠地生活在这世上。
没有容身之所,无处可去。
这就是“治愈”的结局,无可逆转的末路
强迫自己将这些黑色的情绪藏在心里,他推开浴室门回到房间里。
“你怎么还站在这呀?”
雨齐一边穿上校服,一边问锦怜。
小怜正抱着雨齐刚刚扔到她头上的睡衣,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多、多少有点身为异性的自觉嘛,请不要在一个女生面前这样随便地换衣服!”
“后期高龄者,你可以把眼睛闭上。脸红个什么劲啊,明明是个小孩子”
雨齐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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