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牢的我应该迫切的需要休息一下,对,装睡就行了,想到这里,我立刻闭上了眼睛,作出沉沉睡去的样子。
只觉得克雷迪尔的脚步顿时放得更缓了,然后又听见他轻声说:“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得喧哗,见到我们时也不准发声,违令者军法处置。”
这时旁边的蕾菲娜又补了一句:“立刻去让我的侍女们马上把我营帐床铺好好收拾一下。”
嘿嘿!刚闭上眼睛就有人细心伺候到这份儿上,而且这两人还身份不凡,这滋味,我喜欢!不过克雷迪尔,如果你肯让你的漂亮妹妹抱我那就更好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尽管我闭着眼睛也还是感觉到光线突然明亮了很多,向来是终于走到城堡外面了,我偷偷把眼睛眯开了一条缝观察了一下,原来德克萨德的城堡坐落在一座险峻的山崖上,周围有很多茂密的丛林,风景不错,但城堡前的一大块空地很明显不久前还是一个战场,因为尽管已经打扫过,但上面还是残留着不少的痕迹,那是血与火的痕迹。在离城堡数百步远的地方,则是一座齐整气派的军营。
一行人来到了军营门口,守门的士兵们立刻齐刷刷地让开一条道,然后立正敬礼,不过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克雷迪尔的军令是果然非常有效的,同时也能看出这支军队的训练有素。
克雷迪尔没有片刻的停滞,一直把我抱进了一个漂亮又宽敞的营帐里面,里面布置的又华丽又温馨,还有一股淡雅的少女清香,嘿嘿,不用说准是蕾菲娜的香闺。
克雷迪尔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又拉过被子盖好,见我似乎睡得很平静的样子,轻轻松了口气。
蕾菲娜凝望了我一会儿说:“我从没想过世上会有这么美丽的小妹妹,你看她睡着的样子多像个天使,为什么……”
哈里曼“嘘”了一声,然后轻声地说:“我们出去说吧,别打扰倒她,这可怜的孩子肯定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哦?是这样吗?我怎么记得我好像不到一小时前刚刚睡醒?
不过克雷迪尔和蕾菲娜显然觉得哈里曼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三人都出去了,蕾菲娜还专门留下两个侍女,并嘱咐她们仔细看护我。什么?你说我又把艾扎克斯给忘了?拜托!以那个蠢材的身份怎么可能跟进蕾菲娜的香闺嘛,当然早就被踢出去了。
人都出去了,整个帐篷顿时都安静下来,虽然蕾菲娜有留下两个侍女,不过像这种训练有素的侍女我在睡觉时她们自然是连一点声音也不会发出来。
咦?怎么好像有细微的说话声?仔细一听,原来是哈里曼他们的声音从帐篷外面传过来,可奇怪的是他们的声音相当轻,而帐篷的门也拉上了,为什么我还能听到?对了,洛基曾说用上等材料制造的身体,皮肤骨骼内脏器官都胜人一筹,那感觉特别敏锐也是正常的,何况我现在全身不能动,连个分散注意力的地方都没有,听觉自然分外灵敏。
本来我是懒得听他们多说什么,不过他们好像不但提到了我,还说起那个背黑锅的可怜虫德克萨德,这倒是引起我一点兴趣,说实话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呢,虽然克雷迪尔他们现在不会来打扰我,但以后我身体好了总会向我问起一些比如身世之类的问题,到时候怎么回答我心里还没底呢,万一要是露出马脚可就不好了,现在多搜集一些情报总是有用的。
好,让我来听听他们到底说些什么。
只听克雷迪尔问道:“大贤者,您的洛山达高等神护术还可以维持多少时间?”
“八小时,”哈里曼回答,“然后神护术的保护膜和镇痛效果都会消失,我正在思考到时候我们如何继续救治那个孩子。”
不是吧?那么到时候我岂不是又要痛了?
“什么?难道如此高级的神圣魔法还不能治好那个小妹妹吗?”蕾菲娜惊奇地问。
“你要明白,蕾菲娜,我的神圣魔法不是万能的,施加在那个孩子身上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恶黑魔法,我甚至对于它的来历和名称一无所知,而它的邪恶程度更胜过了所有我见过的黑魔法。想想看,几乎所有的黑魔法都是以杀伤对象为目的的,可这个魔法却不同,它的存在纯粹是为了折磨受术者,肉体的折磨、精神的折磨、永不停止的巨大折磨至死方休,试问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么?我担心除了施术者德克萨德本人以外,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把这种恶毒的法术根除,我的洛山达高等神护术恐怕也只能对它进行暂时的抑制和缓解,我最怕的就是……就是……”哈里曼踌躇着,似乎不忍说出口。
“就是什么?您倒是说呀!”克雷迪尔急切地问。
“就是……唉,就是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一生也无法完全摆脱那个邪恶魔法的影响了。”哈里曼终于沉重地说出了结论。
这么严重?乖乖,洛基施展的魔法假相还真是厉害,堂堂大贤者被他骗得团团转,不过也难怪,毕竟一个是人,一个是神嘛。
“啊!”蕾菲娜先是惊呼,随后又响起了轻声抽泣的声音。这都是她今天第几次哭啦?虽然是个女剑士,心肠却这么软。
“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一直都很冷静的克雷迪尔突然一反常态的大吼,几乎吓了我一跳,想必所有看到的人也都很错愕吧?
看起来,这对兄妹对我的关心远远超出我的预计呢,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了,可是人性真的会对他人的疾苦如此关心吗?只怕未见得,那他们为什么自发的对我如此好呢?想来想去,如果是以前的我就绝不会有这种待遇,倒不是这对兄妹偏心,只能说是奥丁给我制造的这个身体实在太美丽太可爱太柔弱太动人太完美了,而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又太凄惨了(至少在他们看来是非常凄惨),结果把他们两人得人性中所有的爱心,父性(母性),同情心,关怀心,保护欲等等全都诱发了出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把我当成挚爱之人了,将对我的关心,怜惜和呵护都视为了自己的责任,嘿嘿,不过这种情况当然也是我所乐于见到的。什么?你说我欺骗他们的感情?有没搞错?我也是受害者耶!你说这么多事情里面有哪一件是我自己决定的?要怪你就去怪奥丁和洛基去!
“克雷迪尔,”哈里曼温言道,“我理解你的感受,事实上我心里和你一样痛苦,尽管我们不认识这个孩子,但她所遭遇的一切我们都感同身受。可是你不能让悲愤蒙蔽了你的理智,我们不应该逃避现实而应该去勇敢的面对它,现在我们应该做的就是竭尽全力找到办法来救治她,别忘了,我们是她唯一的希望!”
感同身受?!开什么玩笑?你倒是替我疼两下子看看呀?不过看在这老头帮我施了这个什么圣护术的份上先不和他计较,这老头说的其他话还是挺对的,你们现在赶快找到方法来救治我就对了,其实也不用费什么事的,想办法帮我镇住痛就行,等到这次改造完成就好了。
“您说得对,我为我的失态深感惭愧,大贤者。”克雷迪尔似乎清醒了。
“可我真的不能明白,德克萨德为什么要对她下这样的毒手呢?我的意思是,她是如此的美丽可爱,谁忍心呢?”蕾菲娜又问道。
“毫无疑问,这个孩子有着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为出众的容貌,”哈里曼低沉地说,“但恐怕正是这份容貌为她带来了灾难,因为德克萨德的贪婪*是众人皆知的,不过听说他自恃身份,不肯用强,对于被他看上的女子,都是威逼其屈服,若不从则立刻处死。从这个孩子能够坚持到现在的坚强来看,外表柔弱的她绝不会屈服于德克萨德的淫威之下,这触犯了德克萨德病态的自尊,但应该是因为这孩子的容貌太出色,凶残如德克萨德也不忍心……不,应该说是不舍得就这样杀害她,所以才会想要转而使用这种造成巨大折磨的残酷黑魔法来使她屈服吧?唉,可怜的孩子,尽管我们碰巧救下了她的性命,但恐怕德克萨德所作的一切已经在她心中种下难以估量的伤害了。”
一片沉默,只能听见蕾菲娜的抽泣声。
“好了,”最后还是哈里曼开了口,“你们也累了,先回营帐里休息吧,我回去查查那些惯于黑魔法的古籍,看看能否找到什么方法。”哈里曼说。
“拜托您了。”蕾菲娜的声音依然在呜咽。
“请您也注意休息,您比我们更劳累。”克雷迪尔嘶哑着嗓子说。
“放心吧。”哈里曼说。
营帐外的谈话至此结束,三人又轻手轻脚的进来看了我一下,见我仍在“安睡”,哈里曼和克雷迪尔便都离开了,这里本就是蕾菲娜的营帐,她自然也就留下来看护我了,这倒是个很让我满意的安排,尤其是蕾菲娜脱下了剑士铠只穿一身便装,妙曼身材一览无余啊!
两个侍女劝蕾菲娜先休息一下,但她拒绝了,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凝望着我,由于靠得非常近,我怕被他发现所以不大敢睁开眼睛偷看,但我依然可以感受到她倾注在目光中的感情,那是一种充满深深的怜爱和疼惜的温情。
过了一会儿,她伸出了右手手指似乎想***一下我的头发,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应该是怕刺激到我,但很快又忍不住诱惑伸出了手,如此一伸一缩了好几个来回,她终于下定决心极轻地碰了一下我的头发,然后立刻把手缩了回来,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就又碰了一下,在确定并不会影响到我以后,她才开始在我的头发上轻轻***起来。
喜欢我的头发么?也难怪,我现在的头发长达腰际,发质好得没话说,什么?你问我好到什么程度?这么告诉你吧,那些个电视广告里面的模特的所谓“秀发”,和我一比简直就是一蓬烂稻草,牛吧?
蕾菲娜在我的头发上***良久,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了句:“芙若娅……”就站起身来走开了。
咦?为什么她叹的气显得这么伤感?我令她想起什么伤心的事了吗?芙若娅又是谁?不过这些先不去管它,她为什么走到离我这么远的地方坐下了?我现在脖子不能动,明明美人就在身边也看不到,超郁闷地说……
又过了一会儿,蕾菲娜的呼吸声变得缓慢而细长,看来应该是睡着了,我本来还想仔细思考一下以后怎么办的,但想了一会儿竟觉得困乏起来,想想也对,虽然醒来的时间并不长,但发生了不少事,精神一直高度紧张,而且刚才要忍耐全身的疼痛也是很消耗精力的,天大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索性我也睡一觉吧。
zzzzzz……
我不知道这一觉大概睡了多久,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不是自然醒来的,而是被……痛醒的。
一度被抑制住的疼痛又发作起来了,看来那个什么什么圣护术的时效已经过了,这么说,已经过了八个小时喽?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夜里吧?
因为疼痛有一段时间的缓解,虽然得以好好睡了一觉,但现在却觉得这一度已经习惯的疼痛变得难以忍受,这就是对比吧?我不由自主地轻轻呻吟了一下。
“看,她醒了,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耳畔响起了蕾菲娜那熟悉的充满了怜惜的声音。
“果然,圣护术的效果一过去,她就醒过来,说明疼痛并没有解除,而且看来她的身体依然无法动弹。”这是哈里曼满怀忧虑的声音。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是说,总得想点办法吧?我无法想象这样的一位……小姐要在如此的痛苦中度过一生。”
小姐?让我想想,我灵魂的年龄已经20岁了(仅就今世而言),但是现在这个躯体的年龄却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真实年龄一天左右),基本上是介于萝莉和美女之间,所以称呼上也不是那么确定,蕾菲娜喊我小妹妹,哈里曼则一直喊我孩子,克雷迪尔却喊我小姐,哈!女人的年龄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嘘!”蕾菲娜皱着眉对克雷迪尔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责怪他在我面前提起这件事,其实这也没什么,我昨天早就听到了,而且我也知道这一切是不会发生的,唔,应该不会吧。不过看到克雷迪尔那张帅脸上出现既歉疚又自责的表情,倒也不错。
蕾菲娜柔声地安慰我说:“亲爱的小妹妹,我知道你现在非常痛苦,不要害怕,我知道你很坚强,你一定会得救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话语中的怜爱和疼惜之情比昨天更浓了几分,如果不是怕加剧我的疼痛,她肯定会拥抱我了。相信是哈里曼的话使她对我更为关心的。
真是,再给我施一次那个什么什么圣护术不就好了?不过瞧他们三个人好像都没有这个意思,算了,估计这个法术不能连续使用。
蕾菲娜温柔安慰我的样子确实动人,而她现在站立的位置更是方便我近距离的欣赏她的美丽,似乎没睡好的一丝憔悴使她更显娇艳,我都看呆啦,说实话,之前因为要装睡不敢多看,我还没看够呢,嘿嘿。
这时只听哈里曼轻声对克雷迪尔说:“你看这个孩子,她看蕾菲娜的目光是那么的平和、恬静和温柔,特别是她现在的状况是如此的痛苦,换成别人只怕早就疯了,可她却反过来来安慰我们,这个孩子的柔弱外表下有这一刻我们难以想象的温暖坚强的心灵。”
哎呀呀,别再夸了,即使脸皮厚如我也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啊。
克雷迪尔看着我“嗯”了一声,好像有点神不守舍,咦?他看我的眼神怎么了?简直是……痴迷。拜托!你在想什么呀?
哈里曼似乎注意到了克雷迪尔的异样,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
这时,我发现哈里曼的样子相当的疲累,而且有一点黑眼圈,估计从救了我到现在没睡过,难道他真的一直在查阅古籍找治疗我的方法吗?倒是有点过意不去啊,算了,大不了以后心里不喊他老头子了,就喊哈里曼吧。
接下来,他们开始商量着如何让我进食,无奈根本办不到,因为我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