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转过身,将这张明明已经是半老徐娘的年纪,却偏偏仍然保有绝世容颜的脸庞,对向了寒续。
今天这身大红色的衣袍,和寒续才来的时候所见的并不是一身,今天这身的衣襟领口要低了许多,红色的松软布料的边断轻微弯曲,露出胸前令男性魂不守舍的大半沟壑,还有那棉花糖般香甜的雪白,目光再上抬些角度,就能顺着雪白的曲线看到更多令人血脉喷张的风采。
寒续从未近距离接触过的成熟女性的饱满和诱惑味道,不合时宜地刺激着他的感官,而想到这个女人是白帝的妻子,白琉衣的半个养母,他更是基于伦理道德而对眼前的画面产生了反感。
何燕打了个响指,一股肉眼不可见,鼻腔不可闻的灵药气息便从她指尖飘散而出。寒续感受到这木质地板忽然开始颤动,这颤动来自他身侧的窗户,只见一只只蚂蚁出现,拖载着他的玄卡还有那两柄宝剑,翻山越岭进入屋中,好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将一切都原封不动地送到了他的脚边,然后规整地停止了步伐。
这等画面还有之前那些被操控的动物昆虫,让寒续的不禁多好奇地看了几眼,躬下身将自己的东西逐一收好,当然也没有忘记清点有没有少什么,这种举动有些不识抬举,也有些小心眼,但是这些都是他保命的东西,尤其还是现在这种危机关头,寒续不容许闪失。
何燕这等级别的强者,的确不是会贪婪他几张玄卡,包括七星玄卡吞云九纹龙之内,玄卡一张没有少,两柄宝剑也完好无损,至于纯钧剑上那毒针刺后留下的痕迹隐约还在,提醒着寒续此前时候生死之危。
“运转凌风神谱给我看。”何燕缓声道。
寒续看了她眼,不明白她想做什么,所以第一时间没有动作。
“不想死,或者不想她死,就运转凌风神谱给我看。”何燕冰冷地补充了一句。
寒续余光瞥了眼剑上的痕迹,此前时候那等发怒的场面寒续还记忆犹新,所以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缓缓催动元气,抬起了手掌。
乳白色的风旋,开始环绕着他的手掌旋转。
整个屋子里,都刮起了旋风。
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东西。
何燕苦笑了一声,这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武学,只需凤见一羽,一切都水落石出,声音中几分颓然:“果然是凌风神谱。”
寒续握拳,风旋便消失在了他的手里,想到了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女孩,他局促不安道:“琉衣她……”
“她没死。”何燕在椅子上坐下,而居高临下的角度,寒续能更加清楚地看到她腰腹上方的美妙风光。
寒续微感不适地轻微侧过了头。
“她引爆了体内的毒素,但是我出手及时,帮她将其控制了下来,但也只是短期控制,要想治愈,我也没有十足把握,而且需要更长时间,但是暂时不用担心。”
何燕话里的意思,和寒续所想发生了转变,突如其来但是又似天降奇礼,寒续不可置信地看着何燕,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她这对他来说还有些不太能接受的性感,“前辈您的意思是……”
PS:明天出成绩,考研成绩,我这会儿瑟瑟发抖,怕得要死。这章名字叫奇迹,因为奇迹要来了,我也希望明天乃至以后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美好下去,美好得像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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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奇怪()
“不要高兴太早。”何燕略微转颔,面色冰冷地回应道,“我愿意祛毒,不是因为她,只是为了证明谢伽淏那种灵药系的废物,不可能强过本座。”
真正的原因是这样么?
寒续当然不可能相信,寒续看了眼目光闪烁起来,似乎在逃避什么的何燕,很快明白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他回想起了人盟历二百九十六年时的往事。
在他刚刚认识白琉衣不久的时候,两人选择了彼此原谅,放下了因为白帝延续到他们身上的恩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白琉衣都选择了在他的身边帮助他,给他制卡,教他制卡,且帮他度过了几个难关。他们之前没有交情,白琉衣本没有必要也没有什么动机能让她做出这样的付出,而让她之所以心甘情愿如此,除了寒续的全属性天赋和她制卡天赋的契合之外,很大一部分便是来源于白帝。
他是白帝的学生,虽然他和白帝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纯粹,但是他始终是白帝的继承人,是白帝的许多标志在这个世界上得以延续的唯一存在。对于一个从来没有体验过亲情,从来都在渴望那从她幼年时便不再拥有的父爱的她,碰到寒续便像是碰到了比起白帝要温柔了百倍的复制品,于是她心甘情愿地依赖在寒续这白帝世界上最后的影子旁。
白琉衣如此,这位明显被白帝伤得深沉,但是却又悲剧地爱得深沉的女人,此刻这样的想法,又何尝不是?
寒续最擅长地就是洞悉人心,所以他清楚,再强的人,在爱恨情长方面,也不会有太多的区别。九谷毒后之所以不杀自己是因为白帝,她今天之所以会不经意准备这等性感着装,露出这些女娲捏造时赐予的风景,自然,也和寒续本人无关,而是因为白帝。
何燕起身走向屋外,途经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将他的猜测推以成真:“给我讲讲白帝的事情,你所知道的事情。”
她说这句话说得要淡然了许多,显然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情感,也不在意寒续是否看穿。
寒续则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走了出去,毕竟他也别无选择,而且若是讨好她能够让白琉衣的处境更安全,寒续并不介意做这样的事情。
屋外阳光明媚,万木向天,姹紫嫣红,昏迷再醒来,不只是处境变幻了,连天气都变好了。毒后缓步在前,领着他朝着李树林深处走出。
寒续则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结构简单,但是显然也有好几间屋子的木屋,在那些视线所并不能落及的位置,应该就住着他此刻牵肠挂肚,担忧至极的人。
“她还没醒,在我需要她醒来之前都醒不来,所以你不用担心她因为痛恨或者厌恶而逃走,你也有时间去看她,先把我想知道的事情说完。”
几十只黄蜂形成了一只盘子,托着一颗李果飞到了寒续的面前。
李果成熟有早有迟,这颗李果显然是较早成熟的之一,已经泛黄。知道白琉衣果然在木屋里,又有毒后的承诺,寒续才放宽了心,没有犹豫,拿起来用袖口简单地擦拭了之后,就吃了下去。
如毒后所说,如果她真的要自己死,不必如此大费周折,而她现在的表现,也是以一种间接地方式告诉他,她还爱白帝,暂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开始吧。”毒后说道。
这是种可以称之为痴傻或者说伟大?总之让寒续不敢轻易碰触和伤害的情感,他思索着该怎么讲述他和白帝的事情,能够不伤害到她的情绪,所以有意识去除了很多个人评价,再想来圣后并不关心他自己的过往,所以一切都从他在孤儿院中第一次见到白帝的那天开始。
“事情发生在很多年前,我当时很小,对当初的很多事情都没有记忆,但是唯独清楚地记得那一天。那天在下大雨,瓢泼大雨,身穿白衣,湿漉漉的白帝正式闯进了我的人生……”
“……”
话音延长,那几年的事情变成字符,变成人类几千年历史沉淀下的文字语言,从声带中震荡出来,以空气为介质拍入何燕的耳膜。几年的事情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十多年前的事情已经太过久远,甚至距离寒续上一次讲述这个故事,也已经过去了两年。正因如此,寒续自己也都不知道真正讲述起来,这段故事居然是如此地长远。
不知不觉,下午时分略显闷热的温度随着夕阳,被一个个话音不断地砸落,故事接近尾声的时候,已经慢慢逼近黄昏,晚风裹上了三分山凉,吹拂在两个时代的人物各自情绪复杂的脸庞。
“……所以,我拿起柴刀,砍下了他的头。”
话音彻底落下,夕阳的余晖让两人的脸也格外火红,那位她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无情男人的人生,也以这么不可思议的方式,在寒续话音的尾端划上了句号。
何燕忽然停止了脚步的手掌隐隐都在颤抖,呼吸更是变得粗重,她在发现寒续注意到自己的情绪起伏之后,又将一切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朝前走去。
“死得好。”在足足十多分钟的沉默行走之后,她一声突如其来的轻叹出现,让寒续都为之轻微讶然。
“战败之后他已经疯了,他这样的人,活着的意义全部变成了南宫蝠,南宫蝠的死,就意味这他已经死了,你不杀死他,他也会杀了自己,或者生不如死。”何燕缓声道,“你给了他一个还算好的结局。”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寒续知道她虽然说得淡然,但实际上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个结果,所以也默不作声,静静跟在她的身后,好偌漫无目的地在这群山中行走。
“谢谢前辈愿意相信我。”寒续缓声说道,“其实你完全有理由不相信我说的任何话,因为我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
何燕面不改色地缓声道:“因为白琉衣这个人,也是一方面的证据,而且我相信你口中的白帝,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如何编造的故事,都不可能超越真实本身。”
“而且,你没办法骗过我。”
毒后从寒续的肩膀上拿走了一只寒续都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落到他肩膀上的甲壳虫,甲壳虫的眼睛和此地几乎所有的虫兽一样,眼中冒着绿光。
毒后没有解释,可是结合上她的行为语言,寒续也很轻易地猜到,这只甲壳虫应该有测谎话的作用。
寒续有些庆幸,自己违反联邦法律这么多年,在这个问题上,却从来没当过骗子,否则他无法想象,此刻的自己将面对的该是毒后何等的愤怒力量。
……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处山谷,前方有片空地,地上有个显然并非人工打造,而是野猪拱成的泥灶,地上还有些人活动后的痕迹,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想来这里她没有少来。
何燕上前生起了火,红灶映面,寒续忽然看到一只鸥鸟忽然从高中坠落,然后掠过了几十米外的池塘,一条水浪掀开,鸥鸟抓住一条鲜活的草鱼,丢到了他们面前的灌木草丛里,而后再飞向天空。
侧面的灌木林里接着忽然冲出了一头野猪,猪角上挂着两个竹篮,竹篮里撑满了各种瓜果蔬菜,而这一切都是前来送给他们。猪背上那只猴子卖力地舞动自己的手臂,吱吱吱地叫着,似乎在诉说着它才是采摘一切的主力,这头野猪不过是干的苦力活。
身后嗡嗡嗡的黄蜂大军运送来了作料和厨具,蚂蚁大军运送来几根干净的树叉,这位销声匿迹了十多年的毒后看都不看这些阿谀奉承般的虫兽一眼,拿起菜刀,娴熟地处理起鱼。
寒续叹为观止。
何燕可能还沉浸在白帝逝去的痛苦里,他并不清楚自己此刻问问题是否合时宜,可是仍旧没忍住问道:“这些虫兽是被药物控制,是类似于蛊虫的手段么?”
本以为何燕不会回答,没想到何燕却缓声说道:“不是蛊虫,蛊虫这种手段不能长久,因为炼蛊本身就很耗费时间,需要多年温养,蛊虫也不能重复使用,如果一只被控制的动物死去,就需要再培养的新的蛊虫来控制新的替代者,且蛊虫对于寄主身体有很大的损害,寄主寿命都较短,所以蛊虫之术已经很落后,早已经被淘汰。”
何燕忽然冷笑起来,道:“当然被淘汰也不代表没人会用,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自以为了不起的庸才守着古老落后的门道认为是通天大道,譬如谢伽淏那种以身炼毒的蠢货。
这些动物被控制,都是依靠我十多年前研制出来的一种药物,它们本身智慧就低,身体构造也简单,这些药物很容易影响他们的智慧,让它们认为我是它们的主人。”
寒续不禁一怔。说起来简单,但是这内里显然有着极高深莫测的门道,这个世界上能够创造出这种药物的人,或许也就这位毒后了。
“那这种毒药,能给人或者怪兽用么?”
“当然不可以。”何燕没有嘲讽他为什么能够自学凌风神谱这么恐怖和高难的武学,却会问这么天真的问题,只是平静地解释着,“人的话脑结构复杂,灵药系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复杂控制的,就算尝试,把人毒死都没办法让他们像这些虫兽这样听话。唯一有可能的是巫系的诡异达成摄魂,或者你们玄卡系的幻境力量加以麻痹。至于用在怪兽,那就更不可能。”
寒续不解,问道:“为什么?怪兽也是动物。我虽然不是文化生,没有学过怪兽学,但我之前接受过关于怪兽的一些详细教育,详细的程度不是夜校那种简单的鉴别和危机程度,而是他们的各大生理特点,以及战斗的特点和弱点,以及驯化可能的研究,这些都是现在的怪兽学里匮乏的东西,甚至专业程度比怪兽学里的很多研究都要深刻。
我学到的知识里,这些怪兽其实生理构造上其实和动物差不多,既然动物可以,那怪兽说不定也行。”
“不行,因为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知道他杀了白帝,何燕和他谈话的语气非但不像是面对仇人,反而变得更加自然平淡,好像关系融洽的师生,开始讨论起来有些不合时宜的话题,“你听说过怪兽不可控论么?”
一个有些陌生的名词,寒续诚实地摇了摇头。
“白帝的朋友不多,其中一位名叫许宗斌,就是一位怪兽学家,他一生都在研究怪兽,但是因为他好酒好色好毒,品性不端至极,还有许多许多数不清的丑闻,所以很早便被学术界除名,只是自己作为爱好,从事着研究,这也导致他后续的研究很多都没有进入主流视野,但是很多理论却足够惊天动地,他最具特色的理论之一,便是怪兽不可控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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