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态。
她可以清楚地感知到,步入常春园后,皇徐雪宗身上便散发出来一股皇室福泽天下的玄气,行走在他的身后,许秋怡只感觉自己浑身仿佛都受到了神光的笼罩,每一个毛孔好偌都焕发新生,步伐也都轻盈起来。
而落在诸位正王的眼中,她的模样,仿佛更加完美。
走过小桥,神玄帝正位高台上的那张不知多少人渴望坐上的,至高无上的龙椅上。
许秋怡便坐在了他的身侧那张寻常的椅侧。
哪怕只是普通人,很早以前也都知道帝皇对于许秋怡的宠爱,都认为要是不出意外,许秋怡将会是皇后,而今天陛下的做法,无疑是在无形证明这一点。
王刘苍炎深邃的目光望着许秋怡。许秋怡的目光,也在这没有隆重礼乐声,但是却比任何礼乐加持都要声声的仪式中,回了他一眼。场间没人能注意到这个细节,也并不知道更多内里的事情,而王刘苍炎心里却仿佛有什么事情在慢慢发酵一般,他粗糙的手握起酒杯,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轻抿了口酒。
随着神玄帝正身而坐,环绕着宫城的烟花陡然停止,在空中放出最后的烟霞,好像是一口大钟忽然在场间敲响,场间的空气悄然间浑厚,而有带动劲风拍过众位正王的脸庞。
在这无比的肃穆之中,众位正王心里面像是同时响起了一个提示音一样的同时起身,然后同时拜倒在地,同声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地方,他们是高贵无上的王族,然而在宫城,在神风联邦这片土地上,他们都必须臣服在帝皇之下,这样的臣服感,亘古长存,只是到了今朝,却在场间某几位正王的心中,陡然一股暗暗生花的怒意。
王刘苍炎嘴角的不屑之情,也悄然之间越来越浓。
迎着众王的大礼,神玄帝微微闭上了眼睛,没有第一时间让他们起身,而好像是沉浸在了某个莫名的情绪里,是在感慨些什么。
众位正王跪在地上,一时之间也都困惑不已。
古正王的眼睛,更是深深地眯了起来。
“平身。”十多秒钟之后,神玄帝才轻轻说道。
“谢圣上。”
所有正王慢慢起身,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神玄帝的眼睛随之慢慢地睁开,看着场间的七位正王,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缓声道:“二百九十七年前,诸位王亲先祖,随祖帝奋战,创建了人类联盟,才有了现在的神风联邦。这普天之下,举世皆覆灭,唯我等长存,这是天意,这也是先辈恩泽。朕登基二十年,而今已然三十有九,厚得诸位王亲辅佐,感激涕零,在此多谢诸位正王了。”
开场便是一段官腔长言,场间的几位正王也迅速地走入了状态之中,场间年龄最大的赵正王站起身来,走到一侧对着皇帝陛下再度叩首,道:“圣上严重了,辅佐陛下,是臣等荣幸。”
“是臣等荣幸。”其余正王,即便是古正王,也端着酒杯,站起了身来,深深躬身。
“陛下洪福齐天,臣等给圣上备有礼物,还请身上过目。”
王刘苍炎站起身哈哈大笑了几声之后,作势便要招手,让园外恭候的人将礼物送上来。
作为高贵的王族,他们的礼物自然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那些宝贝,往年每一年的这天,他们各自都会派上将其亲自送入皇宫,今年亲自前来,当然也不例外。
神玄帝笑着摆了摆手,缓声道:“众爱卿客气了,礼物的事情我们后面在说,现在先坐下吧。”
王刘苍炎微微一怔,没有想到对于这一切应该最是喜欢的神玄帝,今年居然会对礼物不感兴趣。
“说起来,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诸位王亲了,知道诸位王亲繁忙,只是最近联邦风起云涌,有些事情不得不处理,共同商议,而今天诸位正王进宫集会,是因为此前虚门大案的事情,以及关于联邦后续走向的问题。不过在讨论虚门大案之前,朕有些事情要劳烦下诸位王亲。”
神玄帝轻轻拍了拍手,一位身穿皇族金鳞甲衣的孔武有力的武者,便牵着一头梅花鹿走了进来。
场间正王都是见多识广的强者,一眼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一头极其寻常的梅花鹿,并非是怪兽的变种。
梅花鹿走入园中之后,因为园中花香的关系,而显得有些躁动,不断地往四周拱着身子,不过它不是这位侍卫的对手,被很轻易地便带到了场间诸位正王中央的空地上。
古正王眯着眼睛看着这头梅花鹿,心里好奇之余,不禁冷笑,大事当前,这位帝皇居然还有闲情先玩鹿,神玄帝,果然还是神玄帝。
他看着和圣上一样思想简单的梅花鹿,冷笑着端起酒杯,抿了口酒。
“圣上,这是谁赠与您的礼物?”肥胖正王,王杨指国好奇地问道。
神玄帝轻声笑了笑,抬起手指,指着这头梅花鹿。梅花鹿显然不知道它周遭这些人是而今世上身份最高贵的那批人,也不知道这位手指着自己的人,便是当今神风联邦至高无上的帝皇,所以仍旧低着脑袋,在原地嗅着,仿佛地面下藏着什么美味一般。
“这是朕前些日子,亲自在宫城外的猎场所获,朕很欢喜,因为,这是朕见过的最俊俏的一匹骏马。”
场间所有人,包括妃子许秋怡的脸色同时一凝,古正王手中的酒杯更是不禁裂出了一条裂缝。
指鹿为马?
skbshge
第377章 你不知道的事()
几千年前,战国末期秦国一统六雄,大秦帝国便在嬴政手中正式建立,开启了人类世界全新的纪元。秦王死后,秦二世执政王朝,丞相赵高一手遮天,祸乱朝纲,欲图谋反,又担心群臣对抗自己,所以为了试探出来那些大臣臣服自己,哪些又与自己对抗,肃清道路,所以就在朝会时送了一头鹿给秦二世,并斩钉截铁地将其称之为马。
秦二世觉得荒唐不已,而朝廷之中,竟然没多少人敢否认赵高的说辞。赵高问群臣这是鹿是马,回答是马的人,后来都遭遇了不测,而回答是鹿的人,都安然无恙。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事件——指鹿为马。
一件看似荒唐的事情,实际上,却是赵高检测自己朝堂中是否足以一手遮天的尝试,看清敌友的方式。
只是当年是丞相做这样的事情,而今朝堂早已没有了丞相这样的官职不说,又是神玄帝亲自说出这样的话,这位一直以来在诸多人心中都并不聪明甚至愚蠢的帝皇,究竟,是闹得哪一出?
王刘苍炎的眉眼之中也一抹深深的好奇和凝重,在场间的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而困惑之中,他偷偷瞥了一眼古正王,古正王也恰好在看他,两位前几个月在火车上暗中见过一面,甚至在私底下更是有不少联系的正王,彼此都望着对方眯了眯眼睛。
他们的消息不可能虚假,这座皇宫中并不存在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力量,所以他们并不会感到安全性上的威胁,所以他们更加好奇,神玄帝这是什么意思?
场间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说话。
神玄帝环视了一圈诸位正王,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消失,缓声道:“诸位王亲,你们说,这马,漂亮不漂亮?”
一阵暖风吹过,却因为他的话让这风变成一辆在两个太阳的灼烧中炽热的巨轮,从场间肆意滚过。老态龙钟的赵正王咳嗽声仿佛更加剧烈了一分,而瘦削如猴的李正王,漆黑的双眸里精光流转,也更为深邃。
“陛下,这马,好看。”已经发如荒草的张正王率先鼓掌,望着这只梅花鹿大笑,“臣此生见过最俊的马,便是这匹马,敢问陛下它叫什么名字?”
神玄帝微笑道:“朕也觉得它俊俏,喜得张正王喜爱,这匹马你别看它笨,但是它实际上很聪明,前几天朕的宫女不小心它让它吃下去了两颗回旭丸,虽然不是什么大毒,但是要是不将其排出来,很有可能便会肝肠腐烂。
朕心想这马也蠢,于是在一份草料里下了泻药,而另外一份里没有下,将两份都丢给它,就为了看看它自己知不知道那一份能救它的命,如果不小心死了,那也活该,朕最讨厌没脑子的东西;可是谁知道,它居然看都不看普通的草料,直接吃起来有泻药的那一份,哈哈哈,朕觉得实在是有意思,于是给它取名智若愚,心想这家伙应该很聪明,只是来了皇宫之后,身份变化了,很不适应,才会吃错东西。”
“智若愚,好名字,好马,陛下果然不愧是天子,字里行间都是智慧。”张正王拍掌大笑。
这场面多少有些滑稽和讽刺,然而王张方鸣的却笑得看起来极为真诚。
神玄帝脸上的笑意越发地灿烂,空中两颗太阳的光线落在他这张保养得只像二十岁年轻人的脸上,让他的脸上仿佛也散发出来浓郁的光芒,笑容变得更加亲和,也好像更加让人陌生。
许秋怡的心中感到许多的奇怪和一股浓烈的荒诞,昨天的圣上都一如既往地正常,可今天的圣上,却让她觉得十分陌生,陌生到,她这个同床共枕的妃子都看不透他的真假。
“那其余正王觉得呢?”神玄帝望着其余没有说话的六位正王。
几位正王的脸微微僵硬了一分。
“臣也觉得,这匹马俊俏。”
“臣认为陛下火眼金睛,这的确是臣见过最漂亮的骏马。”
“陛下,这马俊俏如此,一定是代表着新一年里,我神风联邦国运昌盛。”
“陛下,臣活了七十有余,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马。”
四位正王都纷纷称赞,脸上无一虚假。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古正王王古荀川和刘正王王刘苍炎的身上。
古正王脸色变得郑重,没有丝毫的犹豫,端起酒杯对着帝皇道:“陛下,臣所辖的东部四省虽然并不产马,这年头早已不用马匹为交通工具,但是臣还是见过许多的骏马,不过这是臣见过最漂亮的骏马。臣这杯酒,敬陛下能获得此宝。”古正王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魁梧的王刘苍炎随即起身,只喝了一声:“的确好马!”而后也深饮了口酒。
神玄帝眼中的笑意越来越灿烂,好像比站在地面看去,是在天空中两个并驾齐驱的太阳都要明亮,他高兴地拍掌笑道:“诸位王亲都喜欢,真是朕最开心的事情了。爱妃,你觉得呢?”
许秋怡语笑嫣然,道:“圣上喜欢的一切,都是臣妾此生最爱。”
神玄帝笑着将手轻轻地落在了她的手上,将她的手攥在了手心当中。
温柔的画面里,他转头望着场下诸位正王,眼中隐隐透出一丝锋芒,缓声道:“诸位王亲想必都知道,三千六百年前,赵高指鹿为马,朝中尚且还有人说,这不是马,是鹿。”
这句话一出口,好似一道奔雷,从场间所有人心中轰过,就连许秋怡这曼妙软香的身躯,也在这一瞬之间好像岩石般的僵硬、神玄帝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松开,好像失控了一样,用的力度之大,让许秋怡疼得好看的五官都不禁扭曲。
“圣上……”
“朕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心中觉得很心疼,心疼什么?心疼那些保皇派的蠢。”神玄帝不禁摇头,还有几丝憎恨,仿佛当年那些说鹿非马的顽固大臣们,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如果朕是他们中的臣子,为了天下,为了江山,朕会和所有倒向赵高的臣子一样,说那就是马。
为什么?赵高一手遮天,明目张胆的和赵高作对,就是在找死,人都死了,还谈什么为国家为江山?如果是朕,朕会隐忍,会卧薪尝胆,会阳奉阴违地跟随赵高,等待机会,等待三千越甲吞吴的那一天!这才是当局之下最应该做的事情,这才叫智慧;而不是挺着一把硬骨头,一把所谓的傲气,而断送自己性命和为国奉献的本钱,这不叫忠节,这叫愚蠢!”
场间鸦雀无声,所有正王都蹙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桌案,没有抬头。
古正王也不例外。
他们的僵硬,目光,更是望穿了木案,落到了远边。
神玄帝站起身来,手依然死死地抓着许秋怡的手,将她柔软的身躯一同拎了起来,疼痛万分的许秋怡怀里的三尾猫从她怀中跳了出来,它也感受到了场间气氛的诡异和压抑,闪电一般地掠出了园外。
望着许秋怡扭曲的脸,王刘苍炎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
“今天朕很开心,为什么?因为朕身边的这些王亲,没有一个是当年那些蠢大臣。”神玄帝自嘲地笑了笑,“不过也是,古代那种思想愚昧的年代,才会出那些迂腐的人,现在的臣子们,都已经聪明到让人头疼的地步了,又怎么可能蠢到在这个时机没成熟的时刻,当着朕的面,违背朕的意思,说朕的马其实只是只鹿这样不聪明的话。赵高啊赵高,你这指鹿为马的伎俩,也只能在几千年有用,放到现在,你可真是什么都测探不出来。”
场间依然鸦雀无声。
没人知道圣上是在玩哪一出,没人知道,登基二十年,在他们心里虽然并不是只知道玩乐,但是却对于玩乐依然格外喜爱,并且在面对大难常常自乱阵脚的蠢帝皇,今天为什么,如此的不一样。
“陛下说得是,臣等为臣,本就该以陛下为天,陛下说鹿是马,全联邦的词典都可以做这一更正,我等又怎可能忤逆。”黄正王撑着机械腿,像是正常人一样站起身来,对陛下躬身说道。
神玄帝轻轻笑了笑,居高临下地看着黄正王,道:“黄王亲说得对,这个天下什么都是朕说了算的,那朕想怎样就该怎样才是。”
他将许秋怡拉倒了身侧,许秋怡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孔上,越发地慌张和害怕,然而面对神玄帝,她娇柔的身躯根本没办法有任何的反抗,也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很多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比如这鹿为什么会傻到吃毒药,是因为它第一次来到这样森严奢华的地方,感到紧张;比如,诸位各怀鬼胎的王亲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进入皇宫,除了因为局势所迫之外,还因为卡圣重伤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