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严重的伤亡,皇太极也有些左右为难。随着勤王诏令的下达。大明各地的援军还是源源不断的开往京师。而大明的京师北京城更是天下第一的坚城,城中还有京营三万,城外也有两万溃败的边军。再加上十九门红夷大炮守城,哪怕皇太极脑袋发昏攻打京师,只怕除了损伤士卒,也没有丝毫作用。
况且这一次入关,无论是八旗兵还是蒙古人。都抢够了银钱、美人、奴仆,现在可以说已经没有多少奋战之心。对于这一点。哪怕皇太极身为大汗,也不可能让他们放弃财帛美人,去与明朝官军继续硬拼。
尤其是仆从军蒙古人,只是为了抢掠财帛才跟着八旗军入关。如今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自然心满意足不愿意继续留在关内。一些蒙古部落甚至只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抢劫的战利品私自退兵。
到了十二月下旬,皇太极眼见不可能攻下明国,心中已经下定了退兵的决心。他迅速的将兵马逐渐东移,到了崇祯三年,已经全部进入永平府之中。
此时,八旗军已经退入永平府,虽然还割据遵化、迁安、永平、滦州四城,但是对于京师的威胁已经大为减少。
到了崇祯三年一月。皇太极带兵逐渐从边墙外撤出,慢慢退回了辽东。而永平府的驻军,只留下了镶蓝旗旗主阿敏率领三千披甲人镇守四城。
就在大明朝与满洲人在京师打破头颅之际。盘踞在山西境内的刘宣迅速的发展壮大。他接连攻下了汾州,还占据了大半个富庶的太原盆地,并且收编了王嘉胤余部上万大军。
刘宣进入汾州后,驱赶了附近的明军,然后迅速的与李旭升、张虎成二部汇合。三军汇合之后、刘宣麾下的人马已经超过两万五千余人。
超过两万五千大军大军,并不可能全部放在汾州附近。刘宣也并不打算趁机攻克空虚的太原府。反正现在太原盆地的富庶之地已经全部被他占据。除了阳曲、榆次、太原二县还在官军手中外,太原盆地已经完全落在刘宣手中。
只要太原、榆次还在官军手中。刘宣对于京师的威胁就不算很大,朝廷也能暂时容忍刘宣割据晋中。
如果刘宣一旦占据太原、榆次,可以说出晋的道路已经纳入掌中。山西位于中原屋脊,面对大明京师占据着极大的地理优势,只要占据了太原、榆次二城,刘宣就可以随时随地向京师用兵。
所以一旦刘宣占据太原府,京师就随时有可能面对刘宣的兵锋。从山西进入河北,一路上都是顺流而下,加上沿路的水运之力,可以很轻松的对京师用兵。
面对这种局面,崇祯皇帝除了迁都之外,只能拼尽力气打败刘宣,从新夺回太原府。
刘宣现在虽然占据二十座县城,但是相比占有天下的大明朝廷,力量上还是处于严重的劣势。哪怕九边的精兵损失很大,一旦朝廷疯狂的扑了上来,刘宣也不可能战胜敌人。
所以,刘宣已经决定将太原府留给官军,当做一个缓冲之地。有了这个缓冲之地,官军也不再迫切的围剿刘宣,毕竟现在八旗军还在京师附近驻军。只有将八旗军逐出关外,崇祯皇帝才能腾出手来追剿刘宣这支贼军。
既然不能向北,刘宣已经决定向南发展。这一次他将带着大部分的主力,南下平阳府打败王承恩。
只要占据了平阳府,刘宣治下的人口已经超过了二百万人。靠着这二百万人口,刘宣可以轻松地扩充五万大军,有了五万精兵,刘宣就有与朝廷决一胜负的本钱。到时候无论是西去关中,还是南下湖广,或者东进洛阳,刘宣发展腾挪的余地都将大不相同。
刘宣在汾州境内休整了一个多月,将王嘉胤余部的兵力完全整编进入刘宣军中。王嘉胤虽然号称六万壮丁,但是真正的精华也就六七千人。
这些精兵其中一部分还归属于高迎祥、张献忠等人,另外一部分在交城溃散、逃入乡间。如果按照刘宣军中的要求,王嘉胤这些余部合格的兵马只有三千余人。
但是现在刘宣兵力吃紧,只能放宽了要求,将王嘉胤这些旧部大部分编入军中。
为了刘宣南下之后稳定局面,刘宣任命李旭升为晋中节度使,全权处理晋中十县的军政。
此外刘宣还给他留下了骑一营、第六营两支主力,另外还有最近编练的两个步兵营,外加上马回回、贺锦、罗汝才等王嘉胤旧部三千余人。
再加上额外充实的一部分炮兵力量,李旭升麾下的人马已经超过八千人,足以应对山西总兵张鸿功麾下的上万大军。
第七十四章藩王一()
尽管刘宣已经决定南下,但是趁着手握两万五千大军之际,还是决定将汾州附近的反对力量清扫干净。比如汾州的庆成王与永和王二位藩王,介休县的巨商范永斗,他们手中都有无数的良田财物,对急需要扩军打仗的刘宣来说都是肥嫩可口的小绵羊。
尽管这些嫩羊对百姓来说可能化身成另一种生物,变成贪婪凶猛个猛虎,或者狡猾残忍的饿狼。但是对于手握几万雄兵的刘宣来说,斩杀藩王巨贾,将他们的土地分给麾下的士卒、贫困的乡民,既能抄掠银钱,也能拉拢人心。
刘宣做下了这个决定,第一站就来到了汾州,决定拿庆成、永和二王开刀。
明朝对宗室的管理,在洪武时期较为宽松,永乐之后渐趋严格。建藩初期,王府权利有;第一允许有相傅,而且武臣由勋臣担任,出则为将,入则为相。
第二,王府官可兼行省参政,为地方行政首长,也可兼都指挥使,掌地方兵权。
第三,亲王拥有相当大司法、人事权,其官属除长史及镇守指挥、护卫指挥由进行派遣外,其余均在封国境内或所部军职内选用,藩王对他们有生杀予夺之权。
第四,境内人民有敢违犯藩王的,由亲王区处,朝迁及风宪官不得举问。
第五,亲王遣使可以直达御前,敢有阻挡者,即以奸臣论处。除了犯谋逆不赦之罪。其余的罪,均由宗亲会议,报请皇帝裁决。有关部门只许奏闻,不得擅自逮捕。
第六,有终身俸禄,单是米一项是正一品大臣的五十倍。此外,还有册封、宫室、婚姻、丧葬等费用,并给予厨役、斋郎、铺陈等杂役人员。
这些规定都足以使藩王直到作为天子耳目、监督地方的作用。尤其是当朝无正臣、内有奸恶,亲王有权训兵待命。等天子密诏统领镇兵讨伐。
洪武后期,在外诸王府大兴土木、擅役工匠。让朱元璋感到藩王权重对皇权是个威胁。于是,对藩王制度进行了修改逐,渐减少了藩王的权利。
到了洪武后期,藩王虽有藩号。但已是列爵不治民,分封不锡土,食禄不治事。王国文官由朝迁选派,犯法时依律审判。王国百姓有侮慢王的,亦要解京审问明白然后才能治罪,以防止王对封地内官民的控制。经济方面则删除了王府若有兴建工程,有司即时由王所居的城中市户差付,不得稽延这条。亲王的岁禄亦减为万石。
不过朱元璋既要诸王藩屏国家,备侮御边。夹辅王室,要讲亲亲之谊,就必须给藩王以实力和特权。
所以很多对藩王的限制。并未有太大的效果,藩王的军权仍然被维持着,形成尾大不掉不势,以至于朱棣有实力发动夺位之战。
永乐帝即位后,鉴于前朝之失,对控制藩王极为重视。或以谋反等罪名。分别削去他们的封爵、属官、护卫,取消统领驻军的权力。
如借故削去代王、岷王的护卫、官属。齐、谷王先后被废为庶人。或者将要塞地区的藩王迁入内地,如宁王朱权迁往南昌等等措施。
永乐时,前车之鉴,规定宗亲不得为官。文武百官对于亲王,只具官称名而不称臣。亲王封国后到了一定年龄,必须出到封国,以后非奉诏不得进京。
藩王在封地也有许多限制:如二王不得相见,不得擅离封地。即使出城省墓,也要申请,得到允许后才能成行。如无故出城游玩,地方官要及时上奏,有关官员全部从重杖罪,文官直至罢官,武官降级调边疆。
藩王除了生辰外,不得会有司饮酒,王府发放一应事务,地方官要立即奏闻,必待钦准,方许奉行,否则治以重罪。王府官亦改用高年不第举人、落职知县等担任,成了位置闲散之地。
此外对宗室的的约束还有:不得预四民之业,仕宦永绝,农商莫通。不得到京师,如有出城越关到京师的,即奏请先革为庶人,然后发往凤阳高墙圈禁,同行之人,发往极边的卫所永远充军。
宗室不得擅离境外,有居住乡村者,虽百里之外,十日必三次到府画卯,如果一期不到,即拘墩锁,下审理所,定罪议罚。
从郡王至仪宾以下,不得与文武官员往来交结及岁时宴会。请名、请婚也很严格,未经请准,只能呼乳名,不得婚嫁,以致走京游棍以请名、请婚为由乘机勒索宗室钱财,导致许多宗室壮年以后都未能请到名字、成婚。
正统十四年,韩藩襄陵王欲入京师,后又愿率子婿从征入侵的蒙古人,但没有得到批准。甚至崇祯二年清兵进逼京师,唐王倡议勤王,竟被废为庶人。
明末之时,藩王势力经过多次、多方面的削夺之后,已绝对不能与皇权对抗,皇族内部武力夺位的可能性在正德以后已经消失。
那些好饮醇酒、近妇人的藩王,因其对朝廷没有威胁而被称为“贤王”,受到奖励。宗室成了不农不仕、啖民脂膏、被软禁于封地内的典型寄生阶层。
到了明末之时,藩王的名声早已经臭了大街。历史上李自成、张献忠等草莽英豪,对待俘虏的官员或者还留他们一命。而一旦俘虏任何朝廷藩王宗室,都要严酷的将他们处斩,由此观之,明末之时百姓对于藩王的痛恨。
而整个汾州县城,就有庆成、永和两家郡王。庆成、永和两家郡王都是永乐年间朔封,二人都是初代晋王朱棡的儿子,算是嫡亲的兄弟。
从明初到明末二百多年时间,两家藩王的人丁急剧增多。仅仅庆成王一脉,人丁就早已经超过万人,哪怕是成年的男丁,也超过了两千人。
这两家藩王,虽然不是最尊贵的亲王,但是几百年土地兼并下来,名下的良田加起来也超过五十万亩。像这种恶名昭彰的藩王,对于刘宣这种割据一方的豪雄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肥羊。
第七十五章藩王二()
冬季的山西寒风入骨,尤其是小冰河时期,腊月的气温跟在零下二十度以上。
尽管太阳还没有露头,刘宣已经早早的起床,他漫步在笔直宽阔的汾州街道上,随身跟着一队亲兵,当然更少不了随身的文书,哼哈二将赵瑨、郭文斌二人。
刘宣在汾州城转了一圈,看了看辉煌高大的王府,与贫困无依的百姓。对身边的赵瑨说道:“这汾州城本是山西著名的藩王之城。城中的藩王就有两家、宗室上万人,可以说汾州三百年的财富尽入庆成、永和二王府中。这里的百姓虽然受藩王盘剥,苦了几百年,但是城中的藩王可是相当豪富。昨日我令你查抄庆成王府的府库,清点王府的粮秣人口,你办的如何了。”
赵瑨随身拿出一本账册递给刘宣,自己却早已经将各种数据牢记于心。他接过刘宣的话音说道:“回禀将军,因为时间赶得很急。咱们这几天只查抄了庆成王一家王府,共得到了白银十一万两,金器三百多件,银器两千件,粮草四万石,布帛上千匹。”
刘宣大致算了一下,庆成王府家中的土地多达三十万亩,还不包括吕梁山一部分山林矿产。再加上每年的盐引生意,王府每年的收入应该超过二十万两白银,而几百年下来,庆成王府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儿财富。
他翻了翻账册,对身边的赵瑨说道:“良璧。好好查一查,看看这王府中有没有隐瞒遗漏。”
赵瑨得笑容有些发苦的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庆成王府虽然富庶。府中的人口也实在太多。每年的消耗也实在很大,并不能存下多少银子,这些年年景不好,甚至好需要掏出老本来补贴家用。”
刘宣看到赵瑨脸上的苦笑,疑惑的问道:“小小一座王府,到底能有多少主子?”
赵瑨指了指高大的庆成王府说道:“弘治五年,仅仅庆成王朱钟镒已生育子女就达到九十四名。他的儿子们也大多继承了父亲出众的生殖能力。比如他的长子的儿女总量后来也达到了七十人。孙子辈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一百六十三人,曾孙辈更多达五百一十人。就是说他的直系后代已达七百六十七人。再加上众多的妻妾女眷,整个庆成王府中,正牌的主子老爷就超过一千余人人。”
刘宣听到这里,不由得哑然失笑道:“这庆成王莫非是公猪不成?居然如此能生养。”
赵瑨赞同的点点头说道:“这还不止。到了弘治末年。庆成王家的男丁已经超过千人。哪怕高阶的宗室,见面之后居然互不相识。每次节庆家庭聚餐,即便同胞兄弟们见面,都要先由人介绍一番,否则彼此都不认识。”
听了赵瑨这番话,刘宣不由得大为惊讶,从弘治年间到现在早已经超过百年。这百年的繁衍生息下来,庆成王家的人口只怕是多不胜数了,怪不得偌大的王府。居然比不上巨富的士绅。
郭文兵本就是汾州人,对于本地的情况非常了解。他这时接话道:“听闻到了正德初年,庆成王府已经弄不清楚府中的人口了。庆成王朱奇浈焦虑地向正德皇帝上奏。要求朝廷派出人员查验王府人丁。”
听到这里,刘宣已经对这个情况有些了解。他看了看账册,对赵瑨说道:“良璧,这庆成王府中现在到底还有多少宗室?”
“回禀将军,仅仅庆成王府中现在共有郡王一人,正是第十一代庆成王朱敏氢。另有镇国将军三百二十余人。奉国中尉以上一千五百余人。奉国中尉以下已经很难统计,大约三千余人。”赵瑨为人机敏。几乎有过目不忘之能,眼见刘宣询问,他不暇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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