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夸她呢?
她从有记忆以来,就是他的各般宠溺。就是他那温和的笑,就是他站在他身前为她遮风挡雨,处理着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故,就是他跟在她背后为她闯的祸“擦屁股”。
她连女生第一次来月事都是他毫不犹豫地跑出去买的纸,面红耳赤的教她怎么用。
她习惯了他对她的好,习惯到把这以为是天经地义,她从来没想过,如果有一天,他厌倦了她。那她该怎么办。
是的,她从来没想过,也从来不敢想。
所以,当意识到他看向吕雅琴的目光有异样时,她一直不敢承认也不敢相信,一直自欺欺人,可是,到底还是骗不下去了。
她疯狂的讨厌那个曾经一直被自己保护的女生,给她下绊子,当面跟她翻脸给她眼色。甚至觉得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也特别可恨。她说着粗俗不堪的话来侮辱她,见到她悬悬欲泣的样子由不解恨,她感觉自己好像很坏很坏了,可是还是忍不住那样对吕雅琴。她变成了另一个样子,连她自己都不认识。
她被保护的太好,连讨厌人都做不了假。
她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都不会,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为了让那个女生哭让她难受。
甚至她连哭也是一种示弱都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个女人突然变的很讨厌,就连眼泪要掉下来却摆出一副坚强的样子也很讨厌,明明当初她看到吕雅琴这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上前安慰她,站在她身前替她理论的呀,现在,怎么一切都变了?
她不顾同学老师看待自己的目光,每次吕雅琴哭了她们就用那种看坏人的眼光看她。她都不在乎。
可是,当他用那样的眼神看待自己的时候,她却慌了。
他开始不理她了。
他开始远离她了。
怎么办?
她害怕,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去他家找他,徐伯却目光躲闪的说他不在。
不在?怎么可能?她明明刚刚才看到的,他带着吕雅琴进去的啊。
她悲哀的笑了,“哈哈哈~”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她终于失去他了。她看到徐伯同情的看着她,她看到他家佣人同情的看着她。
徐伯向前扶住她,说“未央、小姐,你别这样”他声音哽咽,眼眶慢慢红了,却背过身去擦。
这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啊,尽管闹闹腾腾,可终究对他们也好,现在少爷这样,她怎么好过?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笑的更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迫不及待的落下来,许朝歌,从前你疼我,从来不舍得让我委屈,可是现在,连管家都心疼我,可你在哪里?
“小姐,走吧”家里的司机叔叔把车开了过来,叹息道。
“嗯,走吧”她擦了擦眼泪,上了车。
愈行愈远
她第一次灌醉,在酒吧。
眩晕的看着五彩斑斓的酒吧,天在转,地在转,喧闹的音响,嘈杂的人群。他们很热闹,可是她还是很伤心。她还是想他。
有个流里流气的猥琐男人走进,“小姐,怎么一个人喝酒啊,有什么伤心事,嘿嘿,说出来哥们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你能帮我解决?”她努力睁大眼睛,却还是看一切都是眩晕一片,囔囔道,“不可能,你解决不了的。”她连连挥手,摇头笑道。
那男子不服气,“你都还没说,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了?说不定我就解决了呢!你先说来听听。”
“那好,我喜欢的人被抢走了,”她扁扁嘴,委屈的要哭了,“那个女人是圣大大一17班的学生吕雅琴,她什么都比我好,所有人都喜欢她不喜欢我,许哥哥也不喜欢我了~,你能解决吗?”她歪头笑话道。
“嘿嘿,这个容易,”那男子猥琐的笑了,“只是你给我什么好处,没好处我可不干的噢~”他贼笑道。
“好处?”她迷茫的问,头更晕了,怎么看着人都是好多个啊,一直在那里摇晃,“我~我给你钱好不好,我只带了钱。”她好像很认真的问着。还摇摇晃晃的淘出了钱包里所有的钱和一张信用卡。
那人连忙抢过,“好,这是你自愿给我的啊,我可没抢啊,你等着,我~我先走了。”男子飞快钱和信用卡塞进裤袋里,飞快地溜了。
她也不理,“许哥哥~”她继续念叨着,她头晕脑胀的不行,趴在那儿睡着了。
再醒来,是第二天下午,顾不得头痛欲裂,冲进洗手间大吐起来
后来呢,后来,她不愿继续再回想了。
“未央,你终于醒了!”许朝歌醒来,擦了擦眼睛,激动道。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他高兴的都不知道语无伦次了。
见他要离开,她却慌了。
“许哥哥——”她却突然扑起来要拉住他的手。可一动感觉头昏脑涨的,又摔了回去,却不甘地叫着“许哥哥——”
许朝歌连忙上去扶住她,“怎么了?未央,你没事吧,你、你别吓我~”
她却摇头,有些晕迷的睁开眼看向他,“许哥哥~,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她坚持道,“许朝歌,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她突然哭了,“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她哭着说,一遍一遍的重复。
“我知道,我知道,未央,我都知道。”他连忙安慰。“未央,我都知道,别哭了好吗?”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我一直都喜欢你~”她拉着他说个不停,声音都哽咽了,哭到打嗝,断断续续的一直一直说。
“病人没事了,只是睡了三天,体力不支,刚刚情绪过于激动,等她醒来就没事了。”医生这样跟他说。
他眼光终于从床上那个人身上移开,“谢谢。”
医生却摇摇头,走了。
未央再次醒来是第二天,守在她身边的不止是许朝歌,还有她的父母,和许父许母。“爸”“妈”她一一叫道。“哎”她妈妈连连擦眼泪。
她爸爸也红了眼眶。安慰的拍着她妈妈的背。“没事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对不起,女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她又要哭了。
“别,别哭了,这哪怪你啊,吕雅琴早就说了,是凌家那丫头着了魔,现在都没事了。”许母看着也是心酸。连忙扯开话题。
“凌凌曦?”她慢慢回想,“爸,妈,你们帮帮凌曦,放过她好不好,她不是故意的。放过她一回。”
“未央,她都绑架你了~,你还帮她求情?!”
“未央,都听你的,我们撤回诉讼。你别激动了好不好?”许朝歌见未央情绪又激动起来,连忙劝道。
未央终于看向他,“朝歌~”似有千言万语,但终究还是只唤了他的名字。
“嗯,我在。”
第9章 番外()
第9章番外
三年了。
三年前,她让他失望了,为了躲她,他出了国。
可是,上帝跟他开了个很残忍的玩笑。
他不懂得珍惜,所以,他永远失去了她。
可他不知道的呀,有时候,一转身就是永远。
他只是想罚罚她而已,却忘了她的偏执。
她打了好几十个电话给他,可他都没接。
后悔了吗?
他妈妈哭着叫他回来,参加未央的葬礼。
谁?谁的葬礼?
他手抖的差点拿不住手机。
电话那头母亲哭着说,是未央的葬礼。
他站不住了,倒在床上,勉强笑道,“妈,你真会开玩笑!”
电话那头却哭的停不下来,把他最后一丝的希望给打碎。
他疯了般冲向机场,等他回来的时候。
一切都变了。
他妈妈哭个不停,父亲也连连叹息,可是,他不信。
他冲进灵堂,可是却被未央母亲边哭边用力的打着。
他就跪在哪儿,任她打。
“啊——”他撕心裂肺。
他大声的哭着。
他该知道的,他该知道她虽然平时娇娇柔柔的,天真无邪。可是,却一身傲骨的。她比谁都骄傲的。
他明明知道的,怎么会忘记呢?
她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他怎么都不接呢?
她自杀时会不会很痛。她该恨死他了。他连自己都恨自己。
未央死了,她自杀了,却让他比死更痛苦的活着。
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埋头进工作中什么也不说,废寝忘食。只有这样。他不敢让自己有一丝空闲,怕自己回忆起她。
许母又给他送吃的了,见他又什么也吃不下,她终于哭了,她知道,未央的死,他比任何人都不好过。他在自己惩罚自己。
他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他不说一句话,在屋里处理办公。
直到终于他头昏眼花,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他想,这下终于可以去陪她了呢。
他醒了,在病床上,他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他有些遗憾。“我怎么还活着啊”
他妈妈却抱着他哭,求他别这样。
许父气的跺脚,却不舍得离去。
未央父母也难受了,他们恨他当初的辜负,可是,终究是未央自己想不开。
这也是他们当做半个儿子看待的人儿,不过几日,就眼神涣散,生不如死,躺在病床上,他们又怎么会好受?
“朝歌,未央已经不在了,你保重身体吧”莫父叹道,“她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床上消瘦的不成人样的人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莫父叹息,走上前,把一直端在手上的箱子递了过去,“这是未央的东西,以前她不准我们看,整理遗物的时候才发现。”
他终于松动,想坐起来伸手去接,却无力的躺了下去。
他妈妈连忙扶他起来,他连拿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把箱子放在身子上。用手护住。
箱子是实木深棕色,锁被打开。
他妈妈连忙帮他打开。
里面是奇奇怪怪的东西。一瓶纸折的千纸鹤,还有一方方手帕,被保存的完好,连一丝折叠痕迹都没有。还有一本厚重的日记本。和各种小玩意。
手帕是他的,他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的了,她总是爱哭,他都习惯了随身携带几方。
折纸是他教她的,她什么也学不好,他只能一遍遍教。
那些都是他送给她的,他忘了什么时候送的了。
可现在,都在这里,她小心翼翼的保存着。
他以为她什么都不懂。
他拿起本子,是密码本。
他输了她的生日,密码没开。
他输了自己的生日,密码开了。
——他沉默了。
“我们也没动她的东西,本来想烧给她的,后来想了想还是给你留下了。”莫父叹道。继续劝道,“你快点好起来吧,她最喜欢你了,要是知道你这副样子,她一定不好受。”
“妈,我想喝粥。”他说。
“哎,好,好我马上拿来。”他母亲连连答应,边擦眼泪边急着离开。
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能吃饭了,就是好了。
三年后。
他坐在总裁办公室。
他接管了许氏和莫氏。
成了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可是,虽然他还是温温和和的笑,但总是给人无端的距离感。越发让人着迷。
他翻开日记,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写着大大小小的三个字。——“许朝歌”
他盯着良久,才慢慢翻过。
“许哥哥,我跟你说噢,今天我去当伴娘了,伴郎哥哥没有你好看,他们说漂亮的新娘姐姐要嫁人了,大家都好高兴,是不是嫁人就是很开心的事啊,他们说嫁人就是和两个人在一起,是不是就像我们这样啊。”
“”
“朝歌,可以这样叫你吗?跟你说一个秘密噢,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你会不会笑话我啊。不行不行,我要等你先告白呢,你快点说啊”
“”
“朝歌,你知道吗,今天我帮雅琴了忙,不让别人欺负她?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啊。?以后我也保护你好不好?”
“”
“朝歌,你为什么看着雅琴发呆了,你都不陪我去喝奶茶了。”
“”
“朝歌,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看到你和她出去了。”
“朝歌,你为什么对我冷着脸,你烦我了是不是,你喜欢吕雅琴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你嫌弃我什么都做不好,”
“朝歌,你今天冲我凶了,你从来都没有凶过我的,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凶过我的。可现在你对我凶了。,你说我自私,说我幼稚,朝歌,你不喜欢我了吗?”
“朝歌,你为什么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你说我马上就改。”
他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纸都皱皱巴巴了。可每一次翻开,他心情依旧难以平复。
本子上记载着他们的琐事,里面都是跟他有关,几乎每一页打开,前两个字必定是他的名字。他好像依稀能看见她坐在温暖的橘黄色灯光下,一笔一划的写下这些少女的心事。好像她还没走,就在那儿细细碎碎的跟他说着那些话。
他出席了她一整个青春,占据了她那短暂一辈子。
他没有再寻死求活了。变得愈发成熟。别人都以为他忘记她了,可是只有他知道,那是印在他身上的疤。越揭开越痛,却忍不住去揭开。
“未央”他喃喃自语。
我后悔了,你回来好不好?
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我。对不起,辜负了你。对不起,惹你不高兴了。
对不起,没有来的及说爱你。
对不起,我——好想你。
多希望她能看见,他是多么后悔。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为什么待她如此好。
他自己也不知道啊,他没有拿本子记着。他只能凭苍白的记忆来回忆。
只是记得还小的时候,有个娇娇弱弱的女孩拉着他“许哥哥,许哥哥”的叫着。
只知道有个女孩在有高兴的事的时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