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紧手心,最终用力一个深呼吸,转身疾步出去。
在那个燥热的夏日午后,陶越站在自己房间门口,面对着蝉声悠长的小院子,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禽兽!
她才多大?十几岁的小姑娘,几乎是他从小一手带大的,他居然,会对这样一个稚嫩的小女孩产生绮念,对自己背着抱着长大的小姑娘起了反应。
蔓蔓不是他妹妹,这一点他从来都不会混淆,他甚至不是没想过某种可能。
可是,他大她足足八岁,太小了,小到他只敢珍爱呵护,根本不会去考虑别的。
而他两手空空,几乎一无所有,甚至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他甚至不能保证给她安稳无忧的生活。而她,才十六岁呢,美好而又温暖。
在那个燥热的夏日午后,陶越悄悄关好房门离开。
他想,他都已经二十四岁的老男人了。或许,他应该去交个女朋友,谈个正常的恋爱了。
35。老男人()
“大家都是成年人; 忘了我们就来复习一下……”
结果这一句话; 两人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然后郁蔓蔓才知道,她被这家伙骗了。
这特么哪里是复习啊; 这明明是连续几个小时的预习和新课。
而且陪她一起上新课的人贪婪又热切; 这新课上得她浑身酸软,动都不想动一下,总算体会到颜色小说所写的也不光是假话了。
郁蔓蔓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脑子里一团浆糊。到底是她太蠢还是太主动; 居然跟他躺在床上讨论“有没有”的问题,结果本来没有的事,现在这家伙真真正正都给落实了。
叫她连推说喝醉的回旋余地都没有了。
郁蔓蔓不知道该骂他骗子还是骂自己蠢。
明明她起初还推他的,可他的吻太温柔太迷人,唇舌交濡,肢体交缠,无法自抑的轻颤战栗。
谁能拒绝一个你爱的和爱你的男人。
她迷迷糊糊地想,反正都这样了; 是不是也算死而无憾了。
于是很快就投降沦陷了。
“醒了?”身后的人贴上来,却把她转过去贴进怀里; 低低的,暖暖的笑; 好像刚做了一件多么心满意足的事情。
“饿了。”她动了一下; 大脑似乎还在休息; 有点迟钝的感觉; “你不饿吗?”
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们好像,从早晨到现在,他们都还没起床,没吃过东西。
郁蔓蔓莫名其妙地就跟自己投降了,脑子清不清醒都抵不过身心的渴望。顺从内心的沉沦,是一种多么美好的感觉。
“不饿。”他说,“我觉得活了三十几年,就今天吃得最饱。”
“……”
郁蔓蔓很想一脚把他踢下去,可实际上,她连腿都懒得动一下。
索性动了动手指,随手掐了他一下。
也不知掐哪儿了,这家伙哎了一声,捉住她凶恶的小爪子,一翻身又把她压住了。
“主动骚扰啊,你是不是想再复习一下?”
“起来,坏蛋骗子!”她顿时又开始燥热脸红。
“昨晚是谁死缠着我的?”他笑,“我昨天夜里就没打算饶了你,不过看你喝醉没舍得罢了。”
男人定力没多么好,他只是不想两人的第一次,是在她不太清醒的情况下。
他说着吻上她的耳垂,轻咬着,低声笑问:“怎么样,我这个鸭子你可还满意?”
“滚开,我没说过那样的话。”
打死她也不承认某个关于鸭子的话,她怎么可能那么说!不可能的。肯定是他胡说诬赖。
“酒是个好东西。”陶越不胜感慨,酒算是帮了他大忙了,当然醉酒还是算了,所谓小酌怡情。
“蔓蔓你说,我是不是回去多准备点红酒在家里,弄个烛光晚餐什么的。”
“去你的,我饿了。”郁蔓蔓软绵绵地撒娇,“这都快晚上了,我一天都还没吃饭,你舍得我饿死呀。”
“叫客房服务,还是出去吃?”
郁蔓蔓想了想,实在懒得动,决定叫客房服务。
陶越于是拿起电话叫餐,郁蔓蔓则爬起来,床上没看到自己的棉布小睡裙,随手披着他的睡袍懒懒散散进了浴室。
“蔓蔓。”他跟在后面,郁蔓蔓惊吓防备地堵着浴室门看他,“你走开,你不许进来,不行我不行了。”
“……”陶越看着她笑得牙都露出来了,他身上随手裹着浴巾,笑着说:“小姑娘你想哪儿去啦,我没有你那个想法。里面应该还有一件睡袍,你拿给我,这边房间里我没有衣服。”
郁蔓蔓脸一红,去浴室架子上拿了另一件睡袍,恼羞成怒地兜头扔给他。
陶越昨晚穿的衣服被她吐的时候弄脏,根本没法穿了,他冲澡后只穿的睡袍,这会儿也没有衣服可换。
郁蔓蔓进了浴室,而陶越则悄悄打开门向外看了看,没人,赶紧做贼似的回自己房间拿衣服穿。也幸好两个房间挨着。
郁蔓蔓刷牙洗漱,简单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一下,觉得身上力气和精神终于回来了一些。
原先穿的棉布睡裙大约是掉到床下去了,没法再穿了,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去捡起来,便只好仍旧穿酒店的睡袍。
等她收拾好出来,餐车已经送来了,陶越换了西裤和羊毛衫,穿着软拖鞋,很家居的样子。见她出来,先把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她。
他点的餐中西结合,大约两人早餐都还没吃,可这个时候也不方便叫中式早餐,她昨晚喝醉,吃其他东西又怕胃不舒服,牛奶面包,烤苹果派,温热的蔬菜汤面,总的来说还比较温和可口。
“你不是说,今天要和房主见面办手续?”郁蔓蔓喝着面汤问他。
陶越把手机屏幕对她晃了下,笑着说:“马上下午五点钟了。我一早就跟中介说改天了。”
“哦,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吃完饭先回家?”
“回家明天不还得再来?我跟中介说了明天办手续。我们今晚再住一晚上,明天腊月二十四,正好明天上午办了手续回去,耽误不了回家过小年。”陶越笑容愉快。
也就是说,这家伙打定主意再住一晚上了。郁蔓蔓撇撇嘴,似乎看透了这家伙没安好心的本质。
“那你送我回去,你明天自己过来。”她说,“我们昨天就出来了,今天还不回去,爷爷该担心了。”
“没事儿,我跟老爷子说。”
结果陶越当着她的面打通电话,跟爷爷说有事耽搁,今晚怕没法回去了。老爷子问都没多问,一口就答应了。
“表爷,我这边有个手续今天没办成,得拖到明天了,跟人家约了明天一大早,这快过年了路上还堵,要不我和蔓蔓明天再回去行吗?您老一个人在家多照顾自己,正好明天上午我们就在城里多买点菜啊年货啊,回去陪您过小年。”
电话那边老爷子满口答应着,还叫他们安心忙自己的事。
陶越挂上电话,笑着冲郁蔓蔓扬扬手机:“听见没,老爷子把你交给我最放心了,叫我安心办事。”
不知是不是错觉,郁蔓蔓总觉得他格外强调了“办事”两个字——据说男女之间一旦突破防线,再绅士的男人都会变成流氓。
男人是不是都一个德行,怎么一夜之间,这家伙好像变得这么无耻了。
郁蔓蔓没再反对,她潜意识里,两人在外头怎么疯是一回事,但是回到家,回到爷爷家那个小院子,起码表面上两人都得恢复正常。
所以,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她今晚也想趁这个时间跟他好好谈谈。
谈什么?
事情突如其来,郁蔓蔓自己都还没理清呢,她自己都还没想好跟他谈什么。
她一边想事情一边吃面,陶越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伸手捏了下她的耳垂:“想什么呢,再走神就该吃到鼻子里了。”
“嗯?”郁蔓蔓抬头,摇头,“没想什么,我不习惯穿酒店的这个睡衣。”
“等会儿带你去买。”
“买来的新衣服就能直接穿?你讲不讲卫生啊。”
“让酒店洗了烘干,很快的。”陶越笑笑,对小姑娘此刻的别扭,很是耐心和纵容。
所以太阳落下去的时候,两人吃完了当天的第一顿饭,从酒店出来上街。
陶越临出门时,通知服务人员收拾房间。郁蔓蔓只装没听见,实则心里尴尬的要命。
想想那张乱七八糟的床……郁蔓蔓只想毁尸灭迹。而且昨天来的时候,两人明明开的是两个房间。
陶越却很坦然,坦然搂着她的肩出了电梯,出门上街。这次他开了车,径直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场,七楼以上的品牌店,居然打算带着她去挑选睡衣。
“要不你……”郁蔓蔓沉吟一下,“你自己去找个地方坐坐吧,二楼餐饮区有咖啡座。”
“怎么了?”
“卖睡衣的地方都是女人逛的好不好,跟内衣一块儿卖的,你看有大男人进女士内衣店的吗。”
“你看这儿哪有几个人?除了营业员,我也没看见有几个顾客。再说了,男人就不穿睡衣?睡衣店还不是也要卖的。”陶越却在振振有词,真的很想跟她一起买,毕竟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这个时候,冬季下午五六点钟,除了像二楼餐饮区人多些,别的谁闲的来逛商场啊,尤其这种本来就相对安静人少的高档品牌区域。
结果就是,两人买了情侣款的睡衣睡袍,顺便她还买了内衣。
“幼稚。”郁蔓蔓看着刚买的女款睡衣,粉色的丝质睡裙和外袍,故意别扭吐糟,这家伙对公主粉色是有多么执迷,硬给她选这样粉粉嫩嫩的颜色。
陶越却只管微笑,反正他达成目标了。其实真要按照他本意,他还想买几件“有情趣”的小睡裙呢,不过想想还是没敢,两人才刚开始,这姑娘还有点别扭着呢,也不能操之过急了。
两人买完东西,在二楼咖啡座坐了一会儿,看着窗外街上的人来人往。
新春将近,街头已经满是新年的气氛了,大红的福字,大红的灯笼,郁蔓蔓不禁慨叹,这时间,也过得太快了。
关键是许多事也变化得太快了,让她甚至来不及应对,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就都发生了。就像此刻,昨晚之前两人还只是兄妹情,这可好,今天就彻底地本质性改变了。
稍晚些两人回到酒店,服务人员笑容甜美地打着招呼,陶越随手把新买的睡衣交给服务人员,嘱咐清洗烘干了就送过来,郁蔓蔓则自顾自推开房间进去。
她一进去,便察觉到房间里的一些变化,房间已经收拾过了,高品质的干净整洁。关键是,桌子上原本花瓶里淡雅的铃兰花束,被换成了几枝长茎怒放的深红色玫瑰。
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两人腻在一起看了会儿电视,腻腻歪歪的,客房管家很快把洗好烘干的睡衣送来了。
这位年轻的客房管家姑娘,看向陶越的眼神总算比较正常了,送来以后,便态度亲切地告辞。
陶越随手拿了两张小红鱼给她做小费,认真说了句:“昨晚谢谢你帮我照顾女朋友。”
“陶先生您客气了。”客房管家姑娘微微躬身告辞,临走还特意跟郁蔓蔓颔首笑笑。
“昨晚她怎么照顾我?”等那客房管家走了,郁蔓蔓问他。
“给你换衣服,夜间来做房间清洁。”陶越笑。
郁蔓蔓这会儿明白,原来昨晚她的衣服是客房管家换的。她真的还以为是他呢。
她爬起来跪坐在沙发上,故作凶悍地拉着他衣领质问:“坏家伙,阴险小人,你既然一开始决定当正人君子,就应该好好当到底。”
“我又不傻,我小媳妇亲口都跟我表白了,我当什么正人君子呀。”
郁蔓蔓脸一红,松开了手,陶越却顺势把她搂过来,亲昵地靠在沙发上。
“蔓蔓,明天回去,怎么安排?”
“什么怎么安排?”
“别给我装傻。”陶越说,“熊孩子,你敢装傻,我就敢跟爷爷揭底牌,大不了让老爷子骂我一顿。”
“不是,这都什么年代了……”郁蔓蔓磨磨唧唧地说,“这又不是古代,我们两个成年人,先让我享受一下恋爱的过程也好啊。我们……这程序都不对,就跟三级跳似的,再说你回去要安排什么,这也太快了。”
“蔓蔓,你应该明白,对于我们两个来说,既然越过这道线,就意味着什么。”陶越的语气轻缓却郑重。
他再不多说,郁蔓蔓却完全明白的。这个世界最不缺男欢女爱,纵然任何男女都可以只享受恋爱和身体,上床,不必须代表什么。
而他们,却不同。
任何人都行,但是他和她,却绝不可能只维持肉体关系,甚至,不可能只维持恋爱关系。
她对于他来说,要么是可以一辈子呵护关爱的小妹妹,要么,既然发生了亲密关系,那就像一种灵魂和身体的双重契约一样,不可能当作没发生,更不可能回到兄妹或者朋友。
他敢要了她,大约就是要用这种亲密关系,去证实,去保证,彼此,不会再有任何退路。
他就这样,切断了她所有推诿逃避和退缩。
要了,就是此生。
郁蔓蔓低头半晌,不做声,却抓着他的大手,一直一根一根地数着他的手指,反复数着,好一会儿,撒娇地主动吻住他。
“华子哥,你看,我又没说别的,我就是说,太快了。”
她搂着他的脖子,把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嘟嘟囔囔的呢喃:“坏蛋老男人,你得先学会跟小姑娘谈恋爱,不然谁还理你呀。”
“老男人?”
陶越语气中带着某种危险,轻轻抱起她。
“我老了吗?”
他把她丢在柔软的床上,笑眯眯低头看着她:“看来我需要好好教育一下我们家小姑娘,老男人这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36。拥有()
“看来我需要好好教育一下我们家小姑娘; 老男人这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老男人的厉害郁蔓蔓刚领教过的; 这会儿还有些酸软后遗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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