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重生10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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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重生100天-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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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啊,给我个卡号。”

    “喂喂,你都不问我干什么?”

    “别真跑去环游世界就行,一个人乱跑不安全。想出去玩你倒是可以去澳洲,找陶蓝玩一阵子。”

    “我不还的。真的。”郁蔓蔓重重强调。

    “那就不还,不用还,我的钱又没有别人花。”陶越说着,转身往外走,踏出大门之前,把郁蔓蔓扒在他胳膊上的手拉了下来,“熊孩子,人来人往的,好好走路。”

17。欠我的() 
郁蔓蔓小小纠结了一下; 要不要陶越那十万块。

    要; 她这个人生倒计时的日子就更加舒服自由一点。

    不要; 她就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她说的不还钱; 都是真的,半点可没掺假。

    她借钱就是要挥霍享受的,她拿什么还呀?

    当然这不影响她对陶越的信任,这家伙跟她说不用还; 那就真的没打算要她还。

    记得小时候; 她跟陶蓝才刚上小学,这家伙也就十四五岁; 暑假跑去跟建筑队打小工,学人家挣钱; 人生第一次挣了钱; 先给俩小丫头买了一堆零食回来。

    她在这个家伙的呵护下长到了十六岁; 从蹒跚学步,到被养父母接去县城读高中。

    那时候他父亲陶大伯长期病着; 慢性病,家境困顿; 他妈熬不住离婚走了,爷爷和陶大伯“合具”,合作互助。农村里一家一户养牲口,一个牲口干不动活的; 人手也不够; 有些农活比如打场、脱粒吧; 人手少了没法干的,两户人家把牲口和人力并到一起干农活,叫做“合具”。

    所以陶家兄妹俩小的时候,两家整天在一起,亲如一家。本来就是前后院邻居,陶家没有主妇,家里缝补拆洗的事情常常是奶奶帮着,奶奶忙,陶越放学回来,奶奶就让他看着蔓蔓和陶蓝俩小孩子。

    他一边还要喂鸡喂狗,收拾零碎活儿,有时候还要帮两家大人做饭,因为农忙时,两家三个大人都在田里累死累活。

    因此可以说,小时候郁蔓蔓一半时间是陶越带大的。

    他是奶奶之外她最亲近的人了。下雨的时候,他去村里幼儿园接她和陶蓝,前边抱着一个,后边背着一个,俩小姑娘还光淘气,一人捏着他一只耳朵玩,拍不得打不得,陶越也只能笑骂一句“熊孩子”。

    包括重生前,陶蓝拿来给她做手术费的那五十万,她当时问陶蓝,你哪来这么多钱,陶蓝说跟大哥要的。

    那时她没有回到老家,至死都没敢让爷爷知道实情,也没有见到陶越,只知道他出狱后忙着创业,忙着找回自己突然中断的事业和生活。

    后来他万里迢迢赶来看她,她已经是病危了,进了监护室,他隔着玻璃窗,一脸压抑隐忍的心疼,却还对她微笑,跟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郁蔓蔓忽然有些伤感,这么好的华子哥,她却不能陪他更久了。

    要知道她情窦初开时……算了,岁月匆匆,阴错阳差,徒留叹息了。

    两人回到前边爷爷家,老爷子把一沓饺子皮包完了,正在尝试自己擀饺子皮。有个太能干的奶奶,家务事一把抓,再加上早些年的那种农村生活,牛耕人力,男人要负责田里的重体力活,女人就理所当然地包揽家务,爷爷哪里有机会学做饭呀。

    后来奶奶过世了,留下爷爷一个老头子,二叔二婶又不孝顺,老爷子居然无师自通,一个人学会做饭了,太精细的饭食不会,煮粥或者炒个简单的小菜都不在话下。

    不过看他那架势,擀饺子皮对爷爷来说还真不太行。郁蔓蔓赶紧洗把手走过去。

    “爷爷,给我吧。”

    “看看我擀的这几个,也还可以嘛。”

    爷爷拿着自己擀的饺子皮。呃,这个形状嘛……老爷子一边笑呵呵,一边动手二次加工。不圆的地方扯一扯,放上饺子馅,包成了一个大饺子。

    比别的饺子大出一圈,惹得郁蔓蔓大笑。

    “其实爷爷你包饺子还很厉害的嘛,很有样子。”

    “我也就会包,真不会擀皮儿。那么多年,咱家逢年过节都是你奶奶擀皮儿,我跟着包,可不就光会包了。平常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又不值当包饺子,我哪擀过饺子皮呀。”

    “爷爷,不用你擀,放下我来。”

    陶越洗了手,也过来帮忙包饺子。从小他妈离婚走了,陶蓝又小,家务活他一般都会。郁蔓蔓三两下擀了一张面皮,陶越拿过来,放上馅儿,两手一捏再整理一下,一个鼓鼓的饺子就包好了。

    “华子包饺子行,比我这个还像样子。”爷爷夸了一句,接着又卖弄起来,“不过我会单手包饺子,我年轻时候跟人家面点铺子学过的,你看啊,像这样……”

    只见老爷子抄起一个面皮,放上馅,单手一攥一捏……呃,没表演好,捏出来一个圆乎乎的四不像,还露着馅儿,逗得郁蔓蔓和陶越都笑了起来。

    老爷子自己哈哈大笑,赶紧把馅扒回盆里,破掉的饺子皮只好扔了,换一张面皮重新包。偏这老爷子嘴犟,一边还要说:“哎,我明明看人家是这样包的呀,一只手,包的可快了呢。”

    “爷爷,单手包,怕是包馄饨吧,我见过人家单手包馄饨,包得还那么快。饺子一只手怎么包啊。”

    “我也觉得饺子没法单手包。”陶越自己比划着试验了一下,笑着放弃,“单手没法包啊,我觉得蔓蔓能单手擀饺子皮,已经很厉害了。”

    被他一说,郁蔓蔓不由也注意到自己擀饺皮的动作,一只手擀,一只手有节奏地转动饺子皮——也不算一只手啊,还是得两手配合。

    这些动作跟卖油翁似的,就是熟能生巧。她三四岁的时候,奶奶包饺子,她就喜欢跟在旁边抢擀面杖,抱着两只小手擀饺子皮,干的多了,这两只手就像自己有了意识,不知不觉就擀出来了。

    结果老爷子又来了兴致,说他看电视里见过,牛人一手转动两个小擀面杖,能同时擀四张包子皮。

    “同时擀四张包子皮?”郁蔓蔓笑着摇头,“我不信,就算包子皮软,不怕露馅儿,可同时擀四张也够不过来呀。”

    “不哄你小孩,我真在电视里看见了,我试验给你看看……”

    老爷子一时来了兴致,又伸手来拿郁蔓蔓手上的擀面杖,郁蔓蔓直起腰,一边躲开爷爷的手,一边不禁扶额大笑,

    “哈哈哈,爷爷,包饺子的面硬,包包子的面很软很软的,你还是别试验了。”

    陶越仔细包好一个饺子,看了郁蔓蔓一眼,忍俊不禁也笑起来,指着他她对爷爷说:“表爷,你看咱们蔓蔓,像不像戏台上的小丑。”

    “怎么啦,蹭上面粉了。”郁蔓蔓一猜就准,她刚才抬手扶额,鼻梁和脑门上沾了面粉,白白的可不就像个小丑。

    陶越拿起旁边的毛巾,伸手给她擦干净,郁蔓蔓便保持不动让他擦,甚至还把脸往前凑了凑。两人动做都再自然不过了,像小时候无数次,他给她洗脸,擤鼻涕,奶奶忙起来顾不上,他还给她梳头扎过小辫儿。

    三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就包了一盖帘的荠菜肉饺子。爷爷去烧水,准备煮饺子,非说小煤球炉子火不够旺,煮饺子太慢都把饺子煮破了,跑去厨房烧他的土灶。

    这边郁蔓蔓擀完一沓饺子皮,给陶越一个人包。旁边她洗好的韭菜,这会儿晾干了水,用菜刀细细切碎,小火炉上炒了鸡蛋皮,直接就在锅里铲碎了,快手快脚做了大半海碗的韭菜鸡蛋馅。

    “忘了泡粉条,放点儿碎粉条也好吃。”她一边搅拌一边念叨。

    “放点虾皮儿会更鲜美,那种白虾皮。”

    陶越一说,郁蔓蔓深以为然,立刻跑去橱子里拿虾皮。

    鸡蛋韭菜馅不要太多的调料,就放一点油盐,她调好了馅儿,先挖了一勺送进嘴里尝尝,哈,鲜嫩的韭菜配上碎碎的煎鸡蛋,加一点鲜美的白虾皮,这味儿简直不想包成饺子了,就这么吃都很诱人。一勺吃完,再来一勺。

    “尝尝,盐少不少。”郁蔓蔓把海碗推过去给陶越。

    陶越挖了满满一勺放心嘴里,点点头,再来一勺。一连吃了两勺才笑着说:“其实就这么吃最爽口,我小时候就喜欢生吃韭菜的饺子馅。”

    “对对对,我也是,拿薄饼卷着更好吃。这是大棚的韭菜,味儿还差了点,要是春天露天的小韭菜,那才叫鲜美好吃呢,凉拌,只需要放点儿油盐,就很鲜了。”

    陶越看着她把一勺馅儿送进嘴里,包子脸上满是可爱的满足表情,不禁摇头失笑。

    两人这边聊着,又包了半盖帘的韭菜鸡蛋饺子,那边爷爷在厨房喊:“水开了,下饺子喽。”

    第一锅煮的是荠菜肉的,等第一锅盛出来,接着煮韭菜鸡蛋馅的。三个人,居然煮了满满四大盘,清香醇香的荠菜肉,鲜美多汁的韭菜鸡蛋,蘸着蒜泥和香醋,吃得人心满意足。

    结果郁蔓蔓就吃撑了。吃撑了的郁蔓蔓自觉去院子里转圈散步消食儿。

    天不是太冷,月亮却像是蒙着一层寒雾,不太分明似的,郁蔓蔓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忽然来了开车兜风的兴致,夜色下的田野星空一定很漂亮。

    当然,她没驾照啊,便只好跑回堂屋,找某个正在跟爷爷聊天的土豪商量。

    “华子哥,我想去镇上买东西,你陪我去行不行?”

    “行啊。”陶越跟爷爷说,“表爷,那我陪蔓蔓上街一趟。”

    爷爷和陶越也不多问,只当是她想上街买个东西。大晚上的,当然不能让她一个年轻姑娘家独自出门是吧,陶越便称职地陪着郁蔓蔓出了门。

    小李村本来属于镇区范围,离镇上只有不到两三里路。陶越开车带她出了门,看着她把大围巾当披肩一样裹在肩上,趴在车窗上向外看。

    他开车穿过镇区,两旁的店铺超市还开着门,她却一直也没叫他停车。

    “要买什么,在前边超市停车?”

    “其实没什么要买的。”郁蔓蔓嘻嘻笑,“我就是想出来散散。”

    陶越听了也不打扰她,索性驶上镇外的公路,慢悠悠继续往前开。

    “怎么啦,蔓蔓?心情不太好似的?”

    郁蔓蔓想说,挺好啊,吃了饺子挺高兴的。然而却没作声,最终轻轻一叹。

    实际上,在看着她长大的华子哥面前,她的真实情绪根本瞒不了他。

    “没什么,也没什么事,大概是今晚吃饱了撑的吧。”

    “……”陶越敏锐地戳穿了她,“刚才你去院子里散步,表爷跟我说了樊家的事情,想叫我跟你聊聊,说有些事怕你知道了心里难受。大概,老爷子也担心你真的回樊家去了。”

    “随他们折腾呗。我都说了,我是爷爷奶奶养大的,小时候也没见别人养我一天。”

    “那你跟樊家说清楚啊,干吗故意含糊其辞的。”

    陶越并不意外这个答案,这姑娘,从小就没跟父母亲近过,不管生父母还是养父母,在她心里其实都没什么感情,恐怕连他这个邻家哥哥都比不上。

    “他们欠我的。”郁蔓蔓幽幽说道,“当初把我生下来,把我给郁家,是他们大人决定的,也没人问过我吧?现在要不要回去,也是他们自己折腾的,干嘛又来问我的意愿?她们不是姐妹情深吗,孩子都能送了,我就是个物品,是个死的东西,天大事情他们大人决定就好,就因为他们生了我、养了我。随他们折腾去,爱咋咋地,我就乐意看热闹。”

    陶越无声叹气,索性把车停在路边,默默看着她。

    冬夜星空寂寥,乡村公路上偶尔有车开过去,车灯一闪而逝。近处影影绰绰的树影和田地,远处月光下连片的白色大棚,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独孤着。

    “我记得蔓蔓小时候很娇气,特别爱哭。”

    陶越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暖,冬夜中安静地传来。

    “你小时候,动不动就小嘴一撇,眨巴眨巴眼睛就哇哇哭了,弄得我只好赶紧哄你,还不好哄,一个不如意,你就抱着我的腿哭,仰着脸眼泪汪汪看着我,把眼泪鼻涕往我腿上蹭,叫人什么办法都没有了。有时候简直气人,很想发烦揍你,可小小那么一只又舍不得揍,每次你一哭,我就得赶紧哄着你,依着你。陶蓝性子强一些,没你那么爱哭,可是大一点她也学坏了,有什么我不答应的要求,她就怂恿你来哭。”

    他说着十分感伤地叹口气:“哎,我有时候还挺怀念那个小哭包的,会哭会撒娇,眼泪一擦就能高兴起来。现在长大了,长成了熊孩子,都不变的不可爱了。”

    “……”

    郁蔓蔓顿时冲淡了刚才的心绪,鼓着包子脸质问:“瞎说,我有那么爱哭吗?”

    明明别人都说,她小时候很乖巧啊。

    “有,别不承认。”陶越一笑,很自然地抬手摸摸她的头,像安抚小宝宝似的。

    “我觉着吧,蔓蔓这样的小姑娘家,有什么事不能哭一哭的,哭一场解决不了,那就再哭一会儿,犯不着都憋在心里不舒服,情绪是需要发泄的。你不高兴,你就直截了当告诉他们,该发泄该生气,人一辈子多不容易,委屈谁也别委屈了自己。”

    郁蔓蔓沉默了一下。

    “华子哥,你不懂的。”

    重活一回,许多事也只有她知道。

    她也想活得简单明媚。可是,老天又给了她一百天,她偏要撕下生命里那么多虚伪,就是不想让自己委屈,不想再带着许多委屈和愤懑死去。

    不然这倒计时的日子也太无聊了。

    “华子哥,我两岁多的时候,你十岁。”郁蔓蔓想了想问,“就是菡菡和旭东出生的那一年,你那时知不知道,养父母要把我还给樊家?两家还闹了一场,那件事,到底怎么个情形?”

    “那件事啊……有点印象。”陶越看着她沉吟,“你听谁说的,表爷?”

    “对,爷爷自己告诉我的。”

    陶越想了想说:“我那时候十岁,也是个小孩罢了,也只是因为两家人走得近,从大人们嘴里听到一些。你想问什么?”

    “随便问问。他们不是都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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