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木优鱼已经心如止水了,那人死了便就死了,她也不会感到半点罪恶感。
若不是他们死,就是自己亡啊。
她可不再是那死个人都要烧纸半天的木优鱼了。
覃姨娘以为她抓住了木优鱼的致命把柄,木优鱼自此之后只能为她随便揉捏。
因为这贞洁对女人来说太珍贵了,木优鱼如今这般不要脸的往上爬,不就是为了讨好主母,将来能有一份丰厚的嫁妆和一门好亲事吗?
若是现在她失贞的事情被王夫人知晓了,这好姻缘好嫁妆便是与她无缘了。
婚姻就是女人的命!
可她忽略了一点,木优鱼没有真正失贞,就算是失贞了,她目前的价值也能让王夫人忽略她失贞的情况。
并且,如今情况不一样了,这里不是颠城,府里不是王夫人一人独大了,还有两房夫人看着。
这三个夫人谁也不服气谁,谁都想独掌大权,可是王夫人还是差了一点,败给了大房孟夫人。
大房嫡妻出自孟家,孟家与王家皆是京城望族,但孟夫人娘家姑姑是当今皇后,当今太子是她的表兄弟,她的妹妹又嫁给太子做了太子正妃,所以她的权势硬了些,夺了当家主母的位置,掌了木府大权。
可王家也不简单,出了一个皇贵妃,两三个亲王妃,也是权倾朝野,王夫人心中如何能服气?
这三房之间都在默默较劲儿,较什么?
较娘家的势,较丈夫的官,较儿子的职,较女儿的亲!
以往王夫人是完全没优势的,可如今,丈夫回京做官,大儿子也是深受赏识,二儿子备考下一届春试大有希望,大女儿入宫失败,但好歹大女婿争气,深得皇帝信任委以重任,二女儿的牙齿也慢慢地好了,入宫是早晚的事儿。
更重要的是,多了个有本事的庶女木优鱼!
王夫人可是将木优鱼的价值看真了,这后宫每一次大选,不知道有多少因为那牙口不好而落选的官家女子,若是都能让木优鱼给矫正了,不知道多少官家要赶着来谢她,她该是多有面子?
那木常荣的亲娘、上头的老夫人还能不对她另眼相看?
掌家大权迟早也是自己的!
而这个时候,竟然有人想使自己的绊子整木优鱼?
她肯定不乐意的,木优鱼若是有了污点,让那大房三房的人知道了去,定要小题大做,夺自己的面子,而且木优鱼也是保不住的。
木优鱼是个好棋子,她肯定会尽量保住。
事后,覃姨娘被王夫人教训了一顿,她也知道覃姨娘是个什么念头,小妾的心思她比谁都懂,看木优鱼受宠,便想揪住她的把柄,自己也想把着分一杯羹而已。
“覃氏,莫怪我这做主母的狠毒,今时不同往日,不再是颠城院儿里我这夫人一家独大,如今,还有那两房人马都看着,就盼着我这儿能出点错,好揪出来公诸于众了,夺我们这一房的面子,让我们这一房的人都抬不起头来。”
堂中静悄悄的,覃姨娘跪在那堂下,喘气都不敢用重力。
王夫人忽然手中的茶杯一放,那声音在这安静的厅堂之中异常刺耳,刺得覃姨娘身子一抖。
王夫人冷声道:“如今,我这一房绝对不能有半点污点,覃氏,你可懂这其中的道理?”
覃姨娘慌忙点头,小声道:“婢妾明白。”
“你院中那几个人我都收拾了,如此品行恶劣的人你也敢往自己的院里收,你是存心怕大房三房寻不着由头来生事不成?”
覃姨娘忙磕头,磕得比木优鱼狠多了,磕得头上的珠花乱舞,流苏溅落。
“婢妾知错,婢妾知错,婢妾知错。”
王夫人面色依旧是难看,木优鱼还重点跟她说了,那李春花一家坑蒙拐骗上了绞刑架便罢了,她做了员外妾还和下人私通。
就这般一个品行恶劣之人,覃姨娘居然买来自己院中做丫头。
若是传入了大房二房的耳中,那由头也就找着了。
她越想脸越是冷,幸好木优鱼第一时间来告知了自己,不然,留那李春花在府中,早晚给自己脸面上破脏水,让那其他两房的看笑话。
覃姨娘还在不断磕头:“夫人,婢妾知错了,婢妾下次买人入府一定问清来历,绝对不再受骗!”
王夫人终于是招招手:“好了好了,这般磕下去成何体统!”
覃姨娘这才擦擦眼泪,默默跪好。
此时,脑门之上,已经出了血,看比木优鱼惨得多了。
王夫人看那一脑门的鲜红,道:“你这般该如何去拜见老夫人,这几日,你便在自己院中好好地反省!”
这意思,便就是禁足的意思了。
覃姨娘也不敢辩驳,拜谢主母之后,默默地出门去了。
自此覃姨娘算是不敢小看木优鱼了。
没想到,自己算计好的一切,就这么破灭了。
那木优鱼有本事带着木清歌也受了宠,也一定能带着木婉伶也在木常荣面前多多露面,所以覃姨娘才想将她给把住。
可如今,把柄没握住,自己被陪了进去。
木优鱼那边也是很快得了消息。
“小姐,覃姨娘被禁足了!”木芽儿乐颠颠地跑进来,当着鸣翠的面便道了。
鸣翠一听,面色徒然一白,已经知晓那覃姨娘载了跟头。
木优鱼正逗着鹦鹉,道:“覃姨娘买了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府,可是差点让母亲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禁足还是小事儿。”
若是这事情闹大了,让其他两房的人知道,王夫人肯定气得一巴掌拍死她。
李春花的身世是木优鱼反咬一口的最好由头。
她本想将这事情闹大一点,捅到其他两房,让覃姨娘死得更难看,可那般,难保自己被溅一身血,而且这府中的情况她也不熟悉,便就作罢了。
木芽儿指桑骂槐地道:“那覃姨娘也不知道是暗地里使了多少绊子害小姐您,还真当我家小姐是软柿子捏不成!哼,这下可是知道下场了!”
鸣翠一听,便知晓自己早被看穿,忽然往那地上一跪:“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不该听覃姨娘的话,奴婢只是个丫头,覃姨娘吩咐的事情奴婢也不敢违逆,小姐饶命啊!小姐饶命啊!”
就知道这鸣翠是个内鬼。
木优鱼淡淡地道:“起来吧,以后吃谁的米,便该听谁的话,别做那吃里扒外的事儿,连条狗都比你高尚。”
鸣翠擦擦泪,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得了,干活去,才搬进来事情多得是。”
鸣翠这才起身,卖力地干活去了,自此不敢存其他的心思。
对于鸣翠,木优鱼也不想重罚,她只是个丫头,多少有些身不由己,如今自己得势了,她也该是知道谁才是最不好惹的那个。
看着那丫头出去了,木优鱼也喂完鸟儿。
小鱼儿咂咂嘴巴,道:“连条狗都比你高尚!连条狗都比你高尚!”
木优鱼恼了,用喂食的小勺子点点它的脑袋:“旺财和旺福都是好狗儿,至少不像你一样吃里扒外,尽干些告密的勾当!”
说起狗,木优鱼这才发现今日一直不曾见到狗。
“芽儿,去找找旺财旺福。”
都快开饭了,狗还见不着,不科学,那俩狗去哪儿玩都不会忘了吃食的。
这狗入了院儿之后,木优鱼便给放养了,这院儿大,够它们玩了,而且出去得几道门,道道门都有人守着,也没个狗洞,不怕出去了闯祸。
木芽儿去找了一会儿,没找着狗,又去问了外院的侍卫们,黑牧白牧也道没见着狗出去。
木优鱼有些慌了,怕那狗出去了闯祸。
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事,大房三房的人都看着。
“快找找,这院里可是有个什么狗洞!”
所有人都发动着到处找狗洞,也是一无所获,这院儿没修狗洞,只有一个小小的出水口。
木优鱼也亲自去找,她也趁机将自己的院儿看了个遍。
园中有亭台水榭,长廊回转,另外还有一丛竹林倚着高墙,还有小花园绕着那院中八角凉亭。
她找了水榭,找了回廊,找了八角亭,也不曾见狗,又钻进了那尚还清脆的竹林之中。
竹林不大,走个约莫十步就到了,竹林和旁边的房子构建出了一个隐蔽的四角地,用来晾一些女儿家的私密之物。
木优鱼摸索着去了竹林靠墙的那一面,到处摸索着,果然见那有几个狗爪子印,一路顺着进入了竹林之中,扒开了一处枯萎的竹枝,看见有一处洞,直通那高墙之下。
洞口的竹枝上还挂着几撮狗毛,另还有扒土的痕迹。
“臭狗,连这洞都能找到。”
那洞不像是专门打的狗洞,倒像是大一点的老鼠洞,两条臭狗给生生地扒开钻进去了。
木优鱼用花锄将洞口扒开了一些,见里面黑洞洞,有冷风灌来,有另外的出口,她唤道:“旺财,旺福!”
里面没动静。
她再唤,还是没动静。
木优鱼想了想,唤道:“汪汪汪!”
她几声‘汪’到了洞里,空洞洞的传远了。
她蹲那儿等着,按理说,吃饭的时候,这两条狗可从来不缺席的。
她又‘汪’了一会儿,那洞里终于传了一阵‘汪’回来。
她喜出望外,果然,一会儿便钻了个狗头出来,紧接着又是另外一个狗头。
“好小子,居然还会打洞!”木优鱼摸摸两条狗,喜道:“回家吃饭了。”
但是旺财又回头,朝狗洞里‘汪’了一声,里面也回了一个‘汪’。
“哟,还带小伙伴过来了!”
一会儿,洞里钻出来一条小小的八哥犬。
“呀!”
木优鱼一看那可爱的八哥,便尖叫了一声,将那八哥抱在怀中,见那一张憨厚敦实的狗脸实在是可爱,不由得爱不释手。
“真可爱!”
那八哥毛色十分纯正,黑脸之上褶皱一层层的,一双小眼睛也是水灵灵,十分憨厚可爱。
她爱死那小八哥了,便抱着回了屋。
见小八哥脖子上还有狗牌带着,名字叫做‘虎子’。
木优鱼把八哥抱回了屋,正巧得屋里开饭了,厨房传菜过来,木优鱼给那小八哥也备了一份饭菜,见它胃口不错,吃了一大半。
吃完了,还舔唇舔嘴的看着木优鱼。
木优鱼喜欢这八哥犬,给它做了件小衣裳让它穿着回去了,小八哥似乎还不想回去,旺财旺福给送了过去。
旺财旺福又跟着过去玩耍了一个中午,下午的时候,又带了一个小伙伴回来,这次是一只狮子狗。
木优鱼又是一顿好吃的招待了,正巧得木清歌也过来了,姐妹俩无事可做,又给那狮子狗做了件衣裳给穿着回去了。
然后,第二天,旺财旺福从那边带了三四个小伙伴回来……
一个个眼巴巴地等着木优鱼招待和小衣服。
隔壁应该是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家,那狗的项圈和狗牌都是非同一般的。
京城大多有钱人,城东更是有钱人之中的有钱人住的地方,这边都是大户人家的宅子,木府就是其中之一。
寸土寸金的京城之中,木府占了方圆大十里的位置建府,也数少见,京城,像这般阔气的世家,还有许多。
木优鱼对隔壁十分感兴趣,便派木芽儿去找人问了问。
木芽儿回来道:“小姐,我问过了,他们说隔壁姓王。”
“姓王?”木优鱼一听这姓氏,便有种微妙的感觉。
隔壁老王……
“隔壁老王难不成便就是夫人的娘家?”
木芽儿摇头:“不是王夫人的那个王家。”
木优鱼便也懒得猜了。
眨眼来这里已经两日了,现在还没有完全安顿好,主母那院里事情多得是,便暂且不去请早安了。
也暂时没去老夫人那边请安。
木府给木优鱼又配了一个丫鬟过来,叫做红殊。
红殊给木优鱼讲了讲这木府的规矩。
府中,有三房老爷,便就是木常荣这嫡出三兄弟,也有几房庶出的,提也没提,庶出的男丁成年之后都分家出去了,没什么事情也回不来。
庶出的三房老爷,只说嫡出的,大房有一子两女,三房也有两子一女,大夫人娘家是孟家,娘家是后族,同族姑姑是皇后,同族姐姐是太子正妃。
三夫人来头更不凡,流着皇族血脉,父亲是当今亲王、皇帝的亲弟弟,还是上了皇家玉牒的郡主。
虽然三夫人的娘家的封地远在南方,可好歹是郡主,也是不容小觑。
上面还有一个老夫人,老夫人来头也不小,娘家姓李,亲娘是公主,生了木常荣三兄弟,三兄弟又是孝顺人,虽然大房的孟夫人拿着掌家权,但是老夫人在附中依旧是占据着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
红殊又道嫡出的每日都要前去拜见老夫人,庶出的想见也是见不着的,但每过十日也要去拜见。
木府嫡出的就那几个,但是府中的庶出的就多了去了。
真特么一个大家族啊!
木优鱼感叹,不由得想起了《红楼梦》,这李孟王李四大家族的关系那还真是复杂!
这么多条大腿,得抱到什么时候啊……
她还得辛苦地画一份‘大腿分布图’。
首先,自家嫡母的大腿要抱,抱紧了才有机会在府里多露面。
掌家夫人的大腿更得抱,府中吃穿用度,就连王夫人都是她管着的。
最后,那高高在上老夫人的大腿更得抱!
三夫人的大腿也可以抱抱,好歹是皇亲国戚。
木优鱼大半夜不睡觉,点了烛火坐在窗前画木府的权势分布图,还把每一条大腿的喜好都要尽量地摸清楚。
这大腿该怎么抱,还得慢慢地捉摸一番,毕竟才入府来,很多事情都还是一头雾水。
想来想去,这事儿还是得看王夫人,她了解得比自己多,以后跟着她,多找她提点提点,她肯定也是希望这一房的人多露面。
她正画着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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