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对木优鱼的厨艺那是深信不疑,毕竟她也时常能吃到。
可这离别宴是非同小可,就算是府上经验最丰富的大厨都还怕做得不如人意,如何能让一个小丫头掌勺?
但王夫人也有心要让那离别宴特殊一些,一跺脚,一咬牙,将这事儿汇报给了木常荣知晓。
木常荣正在前院会客,都是一些他在颠城的好友,其中忽然便坐着一个景阳侯狐邀月。
邀月今日穿了一身正正经经的月牙色袍子,春日融雪还有些冷,他衣领之间滚着的貂毛柔滑竖直,一看价值不菲,给那人都增添了几分贵气。
他一脸正经,与木长荣说一些官场事情,眉目端正,眼中也少了贱气。
这个逼装得有点深沉。
他今日那可是玉树凌风,长身而立,双眼如繁星灿烂,随时散发着一股青年才俊的勃然朝气。
木家的两个嫡子都在,今日都是些熟人,有些还是近亲,木水秋也出来见客,为众人奉茶,轮到邀月的时候,她小脸通红,低声奉茶道:“月叔叔喝茶。”
景阳侯接了热茶,道:“侄女有心了。”
木水秋红着脸退了开去,那前来询问的王夫人正好看见这一幕,脸不由得一沉。
但倏然便变了脸色,笑吟吟地上前来,在木常荣耳边轻声道了几句,木常荣听之,觉得这事情有点玄乎,万不能让这么一个庶女掌勺。
王夫人便小心道:“不如让她试一试,出一两样菜便可,那姑娘的手艺还请老爷放心。”
见王夫人都这般说,木常荣便也同意了。
王夫人便带着木水秋一道离开。
母女俩离去,景阳侯好奇地问道:“兄台,出了什么事儿了?”
木常荣自然是不会将那庶女掌勺的事情说出来,却是恭喜景阳侯道:“贤弟高中探花,为兄还不曾恭喜,如今贤弟也要入朝为官,可喜可贺啊!”
……
另一边,王夫人领着木水秋离去,木水秋还想着方才景阳侯的模样,低垂着的头带着点点含春女儿的羞涩笑意。
谁料一回了后宅,当着众多仆妇丫鬟的面,王夫人毫无预兆,反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抽得那如花似玉的小脸瞬间红出了一个巴掌印。
木水秋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夫人,那众多的仆妇丫鬟也是惊呆了。
王夫人恨铁不成钢,又恶狠狠地给了木水秋一个巴掌印。
“这两巴掌,是为娘给你的提醒,身为木家嫡女,你知道有些东西是你不能想的!”
木水秋呆呆地看着王夫人,眼眸已经留不住夺眶的泪,两颗香泪落下,湿了那精心打扮的如花美颜。
原来,王夫人早将她心中那点小小的念想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份该想的是什么,默默地道了一声:“女儿知错了。”
王夫人还是没好脸,她也知晓自家女儿心头的那点小苗头,她不得不给她尽快掐灭。
景阳侯是俊美,且年轻还有世袭爵位,如今还是高中新科探花,可谓前途无量,可那又能如何?
这条件,木家远远看不上,他们追求的是更高一层的权势。
木家的女儿,都要为了木家的权势献身,所有的婚姻都首先要考虑的是能为木家带来的利益。
纵然木水秋心中再喜欢那景阳侯,她也注定是要入宫的,就算不能爬上龙床,也要挑个龙子龙孙做正妻才可!
大嫡女已经失败了,若是二嫡女再失败,他们这一脉怕是永远要沦为木家甚至是全朝的笑柄。
木水秋被丫鬟陪着,一路之上还是端着嫡女的架子,不让那泪落下,可是一回了自己的院中,她便命人将那房门关了,自己独自在房中哭泣。
另一头,厨房很快便得了老爷的命令,将木优鱼给放了进去。
木优鱼得以如愿进入厨房,占了自己的一灶头。
她带着帽子,拴上围裙,心中一喜。
那死变态爱吃什么,她比谁都清楚,今日且看她如何踩着这一碟碟的美食珍馐,再上一步!
前院客厅之中,木长荣与诸位客人谈话半日,便有厨房传了菜来,众人移步膳房,便摆开了宴席。
木常荣做东,两位嫡子作陪,还有景阳侯等三四人,凑了一个大圆桌。
重头菜上来,都是些京城贵胄们吃的菜,饶是别有用心,但大家都审美疲劳了。
众人简单地吃了几筷子,吃了一轮,菜就撤下去,又上另一轮。
首先,便见川菜小厮端了一个大盘子上来,见那盘子之中,居然是一道如盆景似的假山,假山矮小,上点缀了绿叶点点,旁边竟然还有一座简单竹楼,竹楼之下,有清水环绕,竹楼环水,倒影如画,精致难言。
这般一个小小的景致惟妙惟肖,众人皆是不敢相信,那是一道菜。
不仅是客人惊奇,主人木常荣也惊奇了。
他吃遍京城美食,怎么的就没见过这道菜?
景阳侯好奇问道:“兄长,这是何物?怎的看起来如此精妙?”
木常荣也回答不出,便让那传菜小厮回答。
小厮道:“这道菜名叫‘锦绣河山’,精选了十八种珍惜食材,经过蒸煎炸烩等六道工序而成。”
见他小心翼翼地用筷子轻轻地取了‘竹楼’之上的一点尖头,那竹楼竟然慢慢地道了下去。
这倒下去也不是一股脑地倒,而是一点一点,先是往里倒,又往外倒,众人这才看清,原来那‘竹楼’竟然是用一小片一小片的芹菜搭成。
事用刀工卓绝的厨师将芹菜切成丝,再一点点地堆积上去,生生地搭成了一座小楼,外表青翠以假乱真,连倒下去的弧度都是计算好的。
竹楼一榻,另一边的‘假山’也是塌了下去,塌开一看,竟然是切成小丁的豆腐,内里白豆腐香嫩洁白,外面的伪装竟然是一层层的作料。
假山与竹楼一起倒了,双方食材交融在一起,落入了环绕周围的‘清水’中,融为一团,有青烟浮起,香味透出,再看,已经是一道的五光十色的菜了。
原来那环绕的绿水也是一道作料,此时正慢慢地漫入食材中,将味道也浸入。
“好一个锦绣河山!好菜,好菜!”
众人惊叹,纷纷鼓掌,木常荣也惊艳了一番,连忙招呼众人用菜。
几双筷子往那盘中伸去,片刻之后,赞叹声此起彼伏。
“这菜味道果然霸道!”
“好菜,好菜!”
木常荣也吃了一口,果真是美味了得,觉得自己死去的味觉都苏醒了,见众人纷纷赞叹,顿觉自己长脸了。
接连上了几道菜,可味道都不似方才拿道‘锦绣河山’,明显感觉已经不是一个档次。
最后又上了一道简单的青椒炒肉丝。
邀月双眼一亮,那是他的最爱,忙尝了一口,也是赞不绝口。
“好吃好吃。”
众人见他吃得好,也是跟着品尝,觉得这菜好似跟方才那道锦绣河山出自一个厨师之后。
又上了胭脂鹅肝、糟鹅掌鸭信、鸡皮虾丸汤等,竟然都是邀月喜欢的菜式。
他虽然喜欢吃,却依旧是顾着颜面,浅尝辄止,举止高雅地细嚼慢咽,最后放下筷子,吃了一杯子酒,才道:“兄台府上什么时候竟然有了如此高明的厨子,小弟怎的好似从没尝过这味道!”
木常荣早已经问过了那传菜的小厮,今日这桌上,众人吃得多的,竟然都是出自木优鱼之手,包括那一道众人惊艳的锦绣河山。
他谦虚地笑道:“哪里是个什么高明的厨子,方才得知竟然是小女捉刀代笔,擅自做主掌勺,让各位见笑了,见笑了。”
可他分明笑得欢乐,感觉自己长脸了。
众人好奇了,首先是景阳侯问:“是方才的世侄女?”
木常荣道:“非也,是愚兄的七姑娘,贤弟也曾见过。”
景阳侯乐了:“原来是那七姑娘,还请兄台叫出七姑娘来,让诸位也瞧瞧那心灵手巧的世侄女。”
在座都是木常荣的好友,便也不避嫌,命人前去唤木优鱼出来见客。
木优鱼还在厨房着急,一听要见客的消息,整个人都雀跃了,知道自己的目的得逞了。
忙回了自己的院儿去,重新梳妆打扮,熏了香去了厨房的味道才匆匆去见客。
此时众人已经吃完再花厅奉茶说话,木优鱼袅袅步入房中,见着了众人,纷纷上前行礼。
首先见过木常荣与两位嫡兄,木常荣引木优鱼去拜见其他人。
木优鱼便一个个地见了礼,最后轮到景阳侯,她上前,恭敬道:“优鱼见过景阳侯爷。”
方才还一脸正经的景阳侯都笑成一朵花了,笑道:“侄女又见外了,叫声叔叔便可。”
木优鱼那低垂的脸都要皱成一个包子了,只得低眉顺眼地道:“是,叔叔。”
景阳侯大方地道:“头次已经见过世侄女,不想世侄女还有如此的手艺,今日再见,说什么叔叔也要送侄女一件大礼。”
木常荣忙道:“贤弟莫要破费。”
可景阳侯执意要送,唤了一声:“来人,送上本侯的玉扳指来!”
玉扳指!
众人耳朵一激灵,就连木常荣也是不可置信。
景阳侯的玉扳指,那也不是一般的玉扳指,就算木常荣当着他的面,多次似真似假地想要讨要收买,都被景阳侯委婉拒绝了。
见门外走来一人,送上一个玉扳指,那玉扳指通体无暇,温润了得,似有几分生命,光泽也是非同一般。
众人看玉扳指,不曾看木优鱼。
木优鱼低垂着脸,可依旧是感觉到了逼人的气场,偷偷看一眼,见面前站了个身长八尺有余,九尺差点的蒙面侍卫,虽然是蒙面,可一双眼睛,深沉如斯,冷光碎碎,似一双勾魂夺魄的珠,一双眼差点将木优鱼的眼窟窿瞪穿!
吓得木优鱼心尖一颤抖。
这位大爷怎么来的?
景阳侯笑道:“来,世侄女收着,本侯出门没带什么东西,这扳指是好东西,你爹早看上了,求了我多少年,我都不答应送呢!”
木常荣笑了:“既然侯爷要送,鱼儿便收着吧。”
木优鱼点头拜谢:“谢景阳侯叔叔。”
说罢,伸出双手,从七爷手中接过了那扳指来。
接到扳指后,便往木常荣身后站去,已经是双侠绯红,心头小鹿乱撞,方才和七爷站近,此时似乎那鼻尖全是七爷的味道。
七爷也转身出了房门。
忽然,有那眼珠子灵活的,见木优鱼年轻貌美,小脸通红,又见景阳侯年轻有为,两人站一起似乎颇为般配。
“咦,我看这世侄女与侯爷倒是般配得很,不如……”
那即将步出去的九尺蒙面侍卫脚步一顿,似乎脚下有冰渣子延绵出去。
景阳侯吓得胆都差点碎了,忙摆手:“这位兄台说什么胡话,若我是木兄,有女如此,定是紧抓不放,哪里有那早早放人的念头!”
木常荣也是没想过要让木优鱼现在就出嫁,一是因为还不曾及篦,而是因为木水秋的牙齿还没弄好,便也笑道:“小女如今还不曾及篦,说媒尚早,尚早!”
众人笑笑,此事便就过去了。
木优鱼也退出了花厅去,可一出门,便看见那外间,站着蒙面的七爷,她吓得灰溜溜地逃了。
没想到,还没逃出一会儿,才过了一个转角,那背后风起,腰身一紧,脚下一空,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呼吸进出声,她人已经被掳到了无人荒园之中。
木府大了,各种边边角角无人的地方多了,白天里也是阴森森的无人气,最适合那男盗女娼奸夫淫妇的勾当,保证无人撞破。
“七爷!”
木优鱼吓得声音都颤抖了,连连后退,可身后已经是退无可退。
面前男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熟悉的俊美容颜来,他的牙齿正慢慢变化着,似乎几日不见,又变了个模样。
七爷不语,上前一把掀了木优鱼的刘海儿,看见了那鲜红花钿才算是放心了。
七爷一点温柔都不讲,勇猛粗糙地就望着那小嘴儿亲了上去,木优鱼躲都躲不开,就这么被七爷按着亲了嘴。
她想反抗,可又觉得浑身无力,有种不想反抗的意味,大概,她也想他了……
七爷亲了个够才将他松开了,顺手撩开她的袖口,发现自己的黄金玉还在,也放心了。
只是,忽然发现,她有沟了。
七爷似发现了个新大陆,往那沟里探索开去……
好一会儿时间,木优鱼才从那荒园之中走了出来,附近无人,她心跳如牛,左右瞄着,心虚得很,怕是被人瞧见了。
她此时双颊比方才还红,简直都快滴出血了,显得那眉心的花钿越发激情似火。
七爷便跟在她身后,两步之遥,已经是衣冠楚楚,重新戴了那面罩。
木优鱼走一步,他就走一步,木优鱼心中念叨着:都拿她泄火了,怎么的还不走?难道还想来二次不成?
七爷随手将一个亵裤放入了自己怀中,那上面留了他的东西,怕是留给木优鱼,回去被人看见了不好。
可木优鱼也不能这么放着空档回去,裙下一阵凉风灌进来,羞得她脸红如血。
最终还是如蚊子呢喃般的哼出了声:“你把那东西还给我……”
想是声音小了,七爷听不见,没动静,或许是他听见了假装没动静。
木优鱼跺跺脚,转身,羞得满面通红,“你把那东西还给我!”
七爷回答得干脆了断:“不还。”
“你……无耻!”
七爷闷哼了一声:“你连人都是爷的,爷拿你一样东西又算什么!”
这荒园之中,也没有别人,只有无人打理的杂草丛生,静悄悄得,能听见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木优鱼羞得用手捂住脸,“你让我怎么回去见人!”
七爷瞧瞧那裙子,穿了足足两三层,也不会曝光,道:“爷送着你回去。”
木优鱼转过身去,心跳得越快了。
自己方才明明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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