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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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第8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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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了自家老爷的这场大祸事。

    当其时时,程妹妹远在漠北,得知消息后马不停蹄赶回,未尝没派人去暗暗寻找那个所谓的都穆,只不过此人却早已鸿飞冥冥,不知所踪了,只得作罢。

    但是此刻忽然听闻苏默爆出发现了一个内贼,瞬间便让程月仙联想到了其中的蹊跷。

    没有什么泄露考题,甚至根本连什么偶然不甚,无意识的露出口风都没有。真实情况,怕不是早有人暗中做局,收买了家中下人,将家中往来信息密告暗中之人,然后由暗中之人在考后弄出一份似是而非的所谓的唐伯虎所求的答问来。

    而当时程敏政一来因着之前忙于科考,满脑子都是各种杂事,哪里会一时半会儿记得起自己接待过的某个学子时,曾说过什么?是以仓促之下,这才手粗无措;

    而再者,就是以有备打无备了。事情爆发的极快,压根就没给程敏政仔细考虑的时间应对。而对方甚至连当时的时间、人物、对话种种细节都说的那么清楚明确,准备何其充分,自是由不得人不信了。

    这,怕便是此番大祸的真实情况了。

    而且现在看来,那什么所谓的“仇富家子”都穆,甚至都是子虚乌有的,不知被人从哪里找来的托儿。一待事情爆发后,往好了说,早不知被安排去哪里逍遥快活去了;而更可能的,怕不早化为飞灰被人灭了口了。

    如此,再结合这段时间来,这边连番被动,似乎稍有点动静,每次都被人占尽先机,搞的缚手缚脚的,怕不也是因着这个内贼存在的缘故。

    程府说起来并不大,至少在京中与那些个大家富户比起来,绝对称不上大。所以,家中的下人仆役,几乎都是昔日程、李两家的老人儿。

    故而,便是程月仙也从没怀疑过自家家人的问题。可是如今看来,财帛动人心啊,整个程府怕不早如同个到处漏风的筛子,哪还有半点私密可言?

    “所谓忠诚,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罢了。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这本就是人性,妹子却也不必为此懊恼,没的气坏了身子。”苏默眼见程妹妹小脸上又是哀伤又是愤懑,不由的出言劝慰道。

    所谓忠诚,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程月仙听的微微一怔,脸上不觉悚然动容。这话简直道尽了人心,直指本质,其中有大智慧。

    她轻轻吐出口气,两只紧紧攥着的小手也慢慢放开。端端正正的冲苏默敛衽一礼,正色道:“苏郎洞彻人情,一语道尽世间事,妾,受教了。”

    苏默不知不觉中装了个逼,微微一怔,随即矜持的摆摆手,却难掩得意的道:“一般一般,不过一点小学问而已。”

    好吧,这个比装的,必须给点个赞。

    程妹妹有些无语,娇俏的甩了个白眼给他。与这不着调的夫君早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此人的性子和无耻的程度,又哪里能瞒的过程妹妹的慧眼去?

    “咳咳,那啥,现在呢?妹妹准备怎么做,是不是要马上去将这二五仔揪出来?放心,那贼厮的脸我记得清清楚楚,保准跑不了他。届时拿住他,我定给他粑粑都打出来,绝对让他连小时候偷他爹一文钱的事儿都藏不住。”

    苏默被程妹妹那小眼神看的有些心虚,连忙转换话题,主动请缨道。

    程月仙听他说的粗俗,不由的又是心中一阵暗翻白眼。自己这个夫君,怕也真是世间奇葩,独此一份了。这里里外外的,哪里有半点读书人的雅骨,便是街里俗间最底下的贩夫走卒、杀猪屠狗之辈也不过与此了。

    然则,不也正是他这种不文饰其非、率真率性的真性情,才使得自己从开始的单纯被其诗词吸引,进而好奇,最终彻底钟情于他吗?想到这里,程妹妹眼中不觉闪过一抹异彩,心中柔情百转。

    “不,且不忙。”察觉到自己心中所想,程月仙忽然有种淡淡的羞涩,为了掩饰,慌忙将那股心绪抛开,微微侧头过去,淡然摆手道。

    “哦?这却是为……。哈,是了,妹子这可是想着要放长线、钓大鱼?哎呀,这太阴险了,不过我喜欢。”苏默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秒懂,拍手大赞道。

    程妹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阴险……。你这是赞我还是骂我呢?当下小琼鼻一皱,轻哼道:“便许你无耻,就不兴妾阴险些了?”

    苏默一鄂,随即大怒:“怎可如此辱人清白?我若真无耻,之前那……。。”

    程月仙听他又要歪缠,顿时红了脸,啐道:“呸!莫又来发疯。且说正事儿来着。”

    苏默还待再辩,却见程妹妹当即两个老大卫生球扔了过来,顿时只得收兵止戈。

    当下,二人细细商议一番,定下一番章程不提。经此一番,两人又已确定了名分,感觉大是不同,那份怦然心动之意,却是从眼波儿流盼,轻言细语中自然流淌出来。

    苏默这无耻之徒,自然也绝不会如君子般那么老实,虽警惕于那金丹的作用,不敢有什么实际上的举动,但一番口舌轻薄却是免不了的。

    这贼厮把出后世诸多手段,这般那般施为一番,程妹妹便再如何大气,却又哪里见过闻过那些个?不过几句话后,便大羞而逃,苏默这才哈哈大笑,心气儿通透着施施然去了。

    待到府外,早有张悦等人等着,一见之下,连忙问起情况。苏默在里面时左右忐忑,但在一众兄弟面前,哪肯折了份儿。当下着意描述了一番,并将与王家一并结亲之事说了。

    张悦等人面面相觑,何曾想到竟会有这等事儿。只是任他百般难以置信,但见苏默这厮那得意的快要上天的模样,却也不信也是不行了。

    只是这等显摆行为,显然无论在任何时空,都是最遭恨的一种。不用说,兄弟几个只一个眼神示意,顿时一窝蜂涌上,分分钟教他做人。

    这一通闹腾,直让街上行人尽皆侧目。好在此时已经离了程府门前,若不然怕是定要惹出安叔来,好好再给这帮小疯子上一堂人生课。

    一通打闹过去,苏默这才想起离去的朱厚照,当即向张悦问了起来。

    张悦却一脸古怪,先是苦笑着无语,及到最后才摇头叹道:“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却也是个早知事儿的。如今才不过刚出阁吧?怎恁的就……。”言罢,又是叹息不已。

    苏默听的心痒难耐,接连追问,待到弄明白始末,也是不由的瞠目结舌起来。

    原来,小太子在里面吃了憋闷,怒气冲冲的出了门后,也不知怎的是想通了什么,忽的就那么直通通的冲着人家符宝小真人去了,咬牙瞪眼的喊着要纳人家为妃。

    这可把符宝小萝莉吓着了,呆呆愣愣瞪了他半响,猛地大叫一声便跑。后面朱厚照当然是奋起直追,只可怜刘瑾这老太监,体力哪是能跟那两人能比的?在后面直追的舌头都快出来了,却也是干着急没辙。

    正急的要上吊之际,好在后面张悦和徐光祚等人追了出来,再之后,凌云汉也到了。一问之下,凌云汉身有军职,当即就近调动能调动的最大兵力,从各个方位撵了上去。

    张悦和徐光祚眼见没了自己的事儿,便就折返回来。只是想及里面那位程侍郎的说教,自是不肯进去受虐,当即便就近找了个地儿等着,直到此刻苏默出来。

    朱厚照要纳符宝?!苏默听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特么是什么姿势?变化也太大了吧。如果这样的话,那游龙惊凤还怎么整?那位历史上的刘贵妃还会不会存在?甚至说,会不会因而连正德帝,也将不再是那位正德帝了?

    历史,在这一刻,忽然极突兀的出现了最大的一次变故,这让苏默忽然茫然了,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第820章 骇闻() 
“剥魂,剥魂,哈哈哈,动了,终于动了……。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咦?不对,怎么会这样!这是……。这是圣石的波动!这里怎么会出现圣石的波动?!”

    “……。嘿,好凶戾的气息!唔,这竟是……嘉曼贼秃那只猴子的气息,我能感觉到,我能感觉的到……。”

    “那贼秃宁肯身死道消,也不肯将其献上来,便连那只猴子也不见了踪影。我只道再也拿他不住,却不想它终是又出现了……。唔,是因为它的主人死去了吗?……。。”

    “不对不对,说不通……。这分明是随着剥魂丹的律动而来的,皇帝怎么会跟那凶物扯上关系……。”

    仍是那座小小的庵堂内,白衣老者时而癫狂,时而苦思,眼中幽光闪烁不定,不断喃喃自语着。烛火映射在墙壁上的影子,扭曲幻化着,恍如九幽下的魔鬼现世一般。

    “哈哈哈哈,好好好!看来你的计划又一次失败了,好得很啊,好的很呐。”另一个声音忽然也响了起来,声音中满是欢喜之意,不停的嘲讽着老者,一点也不加掩饰。

    老者却蓦地冷静下来,冷目如电的扫了那牌位一眼,哼道:“老家伙,你高兴个甚?我一日不得手,你也一日不得脱,大不了我最多再次夺舍一次就是,不就是三分命基罢了,总好过你这时刻在一丝丝消散的散魂之痛吧。嘿嘿嘿……。”

    他发出一阵如同夜枭般的诡笑,那天成子的声音顿时默然了下去。显然老者这话,深深的打击到了他。

    和天成子斗嘴占了上风,白衣老者似乎极是开心,情绪都有些亢奋起来,甚至连计划被破坏的事儿都暂时忘诸脑后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你笑啊,你倒是再笑啊。我让你笑,你为什么不笑了!你们这些该死的贼囚、叛逆者,你们都该死!该被剥皮抽筋,被大火烧灼净化而死!笑!朕命你笑!你敢不笑,信不信老子砸了这牌位,让你暴露在烈日下,彻底让你消亡?笑,给老子笑啊……。”

    他说着说着,忽的又暴躁癫狂起来,言语间也是颠三倒四,甚至自称都乱七八糟。一会儿称我,一会儿又称朕,再一会儿又自称老子,完全让人猜不透他真实的身份,简直如同疯子呓语也似。

    天成子似是真怕了他的威胁,声音幽幽的又起:“可怜可怜,你已经夺舍了两次了,虽然经过了这些年的修养,但命基已然不全,甚至连神魂都开始不稳了。你就没发现,这些年来,你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了?甚至你连自己是谁都快忘记了吧。

    你的命格本贵不可言,若是能在肉身尚在之时,勤加修持,其后未尝不能达到老夫昔日之境。只是可惜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都晚咯。

    你想去谋夺当今天子的魂魄,以补你之命基,这虽有干天和,但却未尝不是个法子。可惜,天道有常,岂容你擅自觊觎?我早便警告过你,你偏不听,这下遭到反噬了吧。可痛快否?哈哈哈哈,老夫告诉你,老夫很痛快,痛快的很啊。哈哈哈哈哈……。”

    天成子说到最后,不由的放声大笑,似乎便连对方的威胁都不放在心上了。

    老者满头须发无风自动,乱发遮盖下的面容扭曲狰狞,胸膛急剧的起伏着,似乎下一刻便要暴怒而起。

    然则不知为何,忽然之间,他又瞬间平静下去。嘴角慢慢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淡然道:“你想激怒我?你想求死?嘿嘿,做梦!我不会的,我便是要你求死都不可得。师父啊,你害的我如此之惨,落得今日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恨?嘿嘿嘿,别急别急,你就慢慢熬着吧,哇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笑声中却全无半点笑意,反倒一种阴冷的寒意流动,整个庵堂似都忽然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天成子声音在他的笑声中戛然而止,但随即猛的暴怒起来,怒骂道:“孽障!孽障!你的事儿关老夫何干!那姚和尚本是个疯子,自诩什么佛家临世护法,偏认定我等的存在会妨碍他佛教弘大,这才有了后面的乱世靖难。若你当年肯听我之言,不去接那狗屁的皇位,怎会被那个疯子针对?怎会让那疯子认为,有了一国之君的扶持,会对他们不利?你若肯随我安心修持,便超越凡俗,岂不指日可待!但你冥顽不灵、贪图世间权利,终落得个引火烧身、借尸还魂的下场,却全怪到老夫头上,岂不可笑!你你你……”

    老者闻言也是大怒,愤然驳斥道:“放屁!放屁!全是放屁!朕顺天应人、正统接续,如何是贪图权利!而若不是你当日百般诱惑与我,我又怎会拜你为师,以至遭人所嫉?而又若当日你肯真个出手帮我,他朱棣又算个什么东西,何能成事?朕以一国之兵临一隅,不过反手可灭矣。偏你装什么清高,说什么千万年的规矩,不许直接插手世间事,却竟又跑去干涉燕贼军中爆发的时疫,以至于贼势复盛,终于使得形式倒转。天成子,恩师,你真是我的好恩师啊!朕对你的感激,简直倾覆三江四海之水,也是万难报答于万一。你说,我怎么会让你就这么死去呢?不,不,绝不!朕当日便发下誓愿,只要朕能活一日,便必要保你活一日!但你每活一日,都要你一日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白衣老者咆哮着,浑身气势大盛,似有无数无形的气旋爆出,以至使得整个庵堂的烛火都摇曳明灭不定起来。

    而这一番对答,若让世间任何一个人听到,也必然会骇然色变。这无名白衣老者的身份,竟原来是……。

    “我辈修者,自有其道。你参不透其中奥妙,又怪的谁来?只可叹老夫千年修为,却一时眼瞎,竟至误收了你这等恶徒……罢了罢了,此本就是老夫自身劫数,弄巧成拙。唉,天道,天道,竟真是这般不可违吗?老夫不甘,好不甘啊……”

    天成子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其间满是充斥着苦涩无奈和落寞之意,便连和那老者的辩驳都懒得继续下去。

    白衣老者却是鼻息咻咻,猛地扑过去抱起了佛龛中的牌位,脸上狰狞如鬼,两手用力之下,青筋都崩起老高,似是已到了蹦碎的边缘。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隐隐传来阵阵喧闹之声。这庵堂本处在大恩寺胡同里,最是僻静不过。但如今在此都能听到动静,可见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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