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木尔真的震惊了。不是被达延汗的怒火震惊,而是被某人的无耻惊住了。
我你大爷的!骂阵,骂阵懂不懂啊?虽然我是打算阴你一回,但说你死定了那句,未尝也不是一种骂阵好伐?你怎么就能拿这个,堂而皇之的来告状呢?这……这尼玛还能要点碧莲不?
兀木尔此刻的心情,真是哔了二哈了,憋闷委屈的简直要吐血了。
“大汗,大汗莫听他胡说。我只是与他骂阵罢了,并无相害之意,请大汗明鉴啊。”兀木尔满头大汗的解释着。尼玛,之前大汗就为此刻意嘱咐过的,这要是被大汗理解成我故意违反令喻,那可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当真?”达延可汗面色稍缓,但仍冷冷的问道。
“末将怎敢欺瞒大汗,自然当真。”兀木尔急急的说道,一边恨恨的瞪着苏默。
苏默立即指向他,“看看,看看,大汗看他的眼神。多邪恶、多狠毒啊!他一定是对我起了杀心了,至少也是在恐吓我。比赛之前,恐吓对手,这种行为是精神上的攻击。啊,我受到伤害了,我好痛,这是暗算,赤果果的暗算!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这不公平。”
兀木尔头一晕,差点没掉下马去。我日你个大头鬼的,不过是一句骂阵而已,咋就成了精神攻击了?还你好痛,你受伤了,你怎么不说已经快要死了?他喵的这到底是谁不要脸,是谁无耻?
众人也都是无语至极,这次连图鲁勒图都捂着小脸儿了。哎呀,苏默哥哥真是太机智了,这么无赖的话都能说的这么帅,真是……让人家好喜欢啊。
达延可汗头痛的抚着额头,无奈的叹口气,借着低头叹气的遮挡低声怒道:“苏默,你究竟要怎样?”
“道歉!让他给我道歉,再赔我精神损失费若干。否则,我一定要扞卫自己的权益,决不罢休!”苏默满脸义愤,握拳在胸,义正言辞的坚决道。
达延可汗又觉得自己想打人了。但左右看看,终是压住气,对一旁快要气疯了的兀木尔使个眼色,低声道:“你所谓的若干是多少,说个明白数儿。”
达延可汗也算是摸透了这厮的脾性了,完全就是个混不吝。这要是不说清楚了,还不定玩出什么花活儿出来,所以一定不要留下破绽,必须要问明白。
苏默认真思考,目光瞄啊瞄的,在大青马身上转悠。兀木尔就感觉毛骨悚然起来,忽然大为后悔刚才干嘛要去多一嘴挑衅。这厮明显是在打自己大青的主意,这绝对不行!大青可是他老子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给弄来的,他一向当心头肉一般。
“不……”他张口要先阻止。
“这马驹儿看上去勉强入眼,就这个吧。嗯,那张弓也不错,我都要了。给我这些,我就原谅他这一遭。不然我就不比了,哎呀,我心口疼,我受伤了,被暗算了……”苏老师双手捧胸,脸色苍白着,摇摇欲坠,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样。
“哎呀,苏默哥哥你不要有事啊。”图鲁勒图眼珠儿一转,小脸上忽然满是悲伤惊慌之色,冲过来扶住他叫道。
这简直是神补刀啊。效果:暴击负十万点!
兀木尔眼前一黑,噗通一声,终于还是掉下马去。不活了,这公母俩太欺负人了,兀木尔觉得生无可恋。
“好,依你!”达延汗看看躺在地上两眼呆滞的兀木尔,又再看看得意洋洋,互相比划着v的小两口,深吸一口气咬牙点点头。
“起来!没出息的混账!先比,比完后,无论输赢,那马和弓都是你的了。就这样,开始吧。”头一句是冲兀木尔喝叱道,后面却是对苏默说的。
快刀斩乱麻,再哔哔不清,怕是这赛事又要黄了。
兀木尔翻身而起,爬上马一言不发的奔到起点等着去了。他发誓,再也不多一句废话了。
苏默笑眯眯的推开图鲁勒图,慢悠悠的跟过去。小样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604章 天马……()
“某刚得了一匹好马,一张强弓,待会儿回来后,内部拍卖,价高者得。”苏默端坐白马“照云烟”上,笑眯眯的大声宣布。
大明使团众人和常家兄弟都大声欢呼起来。兀木尔在马上身子一晃,差点又栽下马来。不过这次却一言不发,只是那握着缰绳的手,关节都握的发白了。
十里地的赛程,来回总共不过二十里。若是跑直线,不过顷刻间的事儿。但若是加上几个弯道,再加上间中还要射出一壶箭,猎杀三十只羊,就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了。
两个弯道正好将整个赛场分为连个半球,第一个弯道过后,便能完全遮挡住观众的视线。所以,真要有什么小动作的话,一定就是在那里开始。
蒙古一方也不知是疏忽了,还是刻意安排,总之没有人提出这一点来。但是大明这一方却不会忽略,带着兜帽的王义再次出现,低声向苏默耳语了几句。
苏默摇摇头,蒙古人想做手脚,他何尝不想呢?大家都不点破,正好便于自己行事。要知道他用出的手段,更加不能见光。一旦有人看到,怕是打死达延汗也不会放自己回去了。
一白一青两匹马并头站到了起跑线前,大青马轻轻嘶鸣着,马蹄不停的刨着地面,显得颇为兴奋。
白马却只是安静的站着,看上去端娴优雅,如高贵的富家千金。照云烟确实是匹好马,品相一流,但它不是战马,而是一匹礼仪用马。
苏默一身箭服,俯下身子似在和照云烟说着什么,一手不断的轻抚着白马的鬃毛。白马轻轻低嘶着,竟似也在呼应一般。
兀木尔看的毛骨悚然,但随即却冷冷一笑。难道你还真能跟马儿说话不成?即便是能,看你又如何让一匹被训练的只会礼仪小步的马儿,跟我的大青比。
至于说教训,等转过山脚弯道后,以大青马的暴躁,怕是只要一蹶子就能达到目的。那可不是自己害他,马儿们在竞跑中,总会下意识的争抢排头,这是天性,却是谁来也说不出任何话的。
只要让他掉下马来,以自己的骑射功夫,驱动百只羊踩踏之下,就算玩不死他,但踩断条胳膊腿儿什么的,也不是难事。如果再运气好点,就此被践踏出个重伤什么的,那也是长生天的旨意,却与自家又无关了。
这般想着,他眼前似乎已经看到了苏默凄惨的模样,不由的侧头看了看苏默,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啊,他又暗算我,我要举报!”苏默忽然猛地抬头,向一旁正准备发令的裁判喊道。
裁判对两个人的事儿早了解过了,冷不丁被苏默这么一喊,不由心下哀叹。眼神儿在二人间转了转,苦笑道:“明使,他又如何吓唬你了?这……这不能看你一眼就是……就是那啥吧。”
他一直就在两人旁边,压根没看到任何违规之处。也不知这位爷又要玩什么花样儿,自己摊上这么个差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他刚才看我的眼神!”苏默脸色难看的道,“太淫邪了!太下流了!他分明是在意淫我,好恶心,这也是一种暗算!我感到自己受伤了。”
兀木尔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去。我,意淫你?我去你妹的!我得是多饥渴才会去没事儿意淫你?这尼玛还能不能行了?
裁判也是醉了,抚着额头叹气,摇头苦笑道:“好了,明使,他不过就是看了你一眼而已,不用这样吧。这比赛一推再推,再不开始,大伙儿都没耐心了。”
裁判说的很委婉,但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你丫就别费心思了,再找理由耍赖,谁都不傻,对你没好处。
他只当苏默不愿比赛,这是想着法儿耍赖呢。
苏默悻悻的哼了一声,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但随即又满脸不乐的嘟囔道:“恶心的兔儿爷,竟敢觊觎本少爷的美貌,回头就找机会阉了他……”
兀木尔离得近,听的清清楚楚,当场就觉得胃中一阵翻腾。这会儿连生气都顾不上了,慌不迭的一带缰绳,又往旁边让开了两步。
觊觎他的美貌……呕——,还有比这话更恶心的吗?这一刻,兀木尔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精神攻击了。
集中精神,赛马,赛马!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呕~,为什么还是想吐呢……
裁判已经高高的扬起旗子,看着两人的状态不由微微摇着头,只待号角声停下,便要落旗开跑。谁也没注意到,苏默那匹照云烟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整个身躯都似在微微发光似的。
呼——
号角声突然顿住,随即裁判手中的赤旗跟着猛的挥落。大青马长嘶一声,当先而发,如同一道闪电般窜了出去,一起步就拉开了距离。
震天介的喝彩声响起,密集的小鼓如同雨打芭蕉般响起,却是助兴加油的鼓点。
苏默似乎愣了下,然后才催马向前。照云烟唏律律嘶鸣一声,抬步也向前冲去。只是这一跑,四周观众却是猛的一静,随即爆出一阵轰笑之声。
原来,白马的起步,仍如往日里习惯的那样,并没像战马那样冲锋而出,而是小碎步向前,尽显优雅平稳、高贵大方之气。只是好看是好看了,那速度却是差了天差地远去了。就这么一会儿,前面大青马便跑的只剩个影子了。
大明使团众人都是面上大囧,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去。差太远了,差太远了啊,这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嘛。这样还怎么赛下去?早知如此,还不如干脆认输来的好,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丢人了。
于冕面色铁青,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旁边顾衡和常豹两人却是若有所思,脸上神色似笑似哭,竟有几分诡异之气。
跟于冕不同,于冕不懂马。顾衡虽然也不懂马,但是顾衡了解苏默。那小子从不是个吃亏的,这会儿出现如此明显的差距,顾衡才不信他没准备。只是不知那小子又在搞什么花样了,真是很期待啊。
而常豹又跟顾衡不同,他可是老把式了。两匹马一开跑就看出来了不同。苏默的白马完全就是驴屎蛋儿外面光,看上去神骏好看,却完全不是骑战所用的坐骑。
只不过他在看出来这一点的同时,也敏锐的发觉到了异样:那白马的那声嘶鸣极为怪异,隐隐竟有龙吟之声,而且四蹄发力之间,似乎满含着无尽的余力。如果只是短途竞速,或者这点异常没什么卵用。但要是长途奔驰,单靠这一点,最终胜出的则必是白马。
这且不说,最重要的是,他隐隐的似乎在刚才暴起的尘头中,看到了一点金光闪过。那是……
常豹眼底猛然闪过一抹恍然,他可是知道金甲的存在的。看来,那个兀木尔的乐子大了。
大明使团这边各有各的心思,蒙古王庭那边却是一片声的叫好和欢呼之声。唯有,唯有达延可汗眉头微蹙,眼神紧紧的盯着两骑远去的背影,眼中有狐疑之色闪过。
白马照云烟本就是他的,自然对这匹白马也是最了解的。旁人或许注意不到,但如何能瞒得过他?
那嘶鸣声……有些不对劲儿啊。但究竟哪里不对劲儿,却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来。他轻轻摇摇头,将莫名的思绪甩开,微阖双目,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安心等待结果。
然而不知为何,一颗心总是静不下来。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总是不自觉的响起那一声照云烟的嘶鸣来……
“不可能!”直直过了好久,猛然一道灵光闪过,他终于想到了是哪里不对劲儿了。照云烟的那声嘶鸣,分明是绝世天马的鸣声!
他曾经在很久之前听过一次,那时,国师亦思马因还未反,自己随着亦思马因巡视天山附近时,在一群跑过山脚下的野马群中听过的。
鸣声是一匹如同金子般的马王发出的,当时亦思马因就曾感叹过,说那是一匹天马。天马从不会屈从于人类,那是真正的神之坐骑。嘶声如若龙吟,或如金石相击。奔跑起来,可堪比电光疾火,据闻能一日间,从漠北的最北边奔至漠南的最南边。
那么一匹神马,当时除了达延汗外,却无人提出去捕捉回来,反倒都满带着虔诚之色,纷纷驻足而立,直到那金色的身影隐没不见,这才再次开始启程。
达延汗问起原因,众人皆笑,道是也不是没人起过这种心思,但是从未有人能成功过。天马之速,已不是凡人可及,别说捉了,连追都追不到影子,那已经是马中之神,非凡人可以觊觎的神物了。
达延汗当时又是震惊又是艳羡,为此曾一连数日念念不忘。他怎么也想不到,竟于今日,在一匹原本自己所有的马儿身上,再次听到这种类似的鸣声。
可那怎么可能?照云烟只是一匹礼仪用马啊,他可是养了好久的,若真是一匹天马,他又怎会不知道?这究竟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自己真的忽略了?
忽然间,他异常期盼起来。期盼着这次比赛快些结束,再快些结束才好。
第605章 出手()
达延可汗在期待,很多人都在期待。比如于冕,比如顾衡,又比如兀木尔……
从马儿终于一跃而出的那一瞬间,兀木尔忽然有种挣脱了某种桎梏的感觉。像是鸟儿飞出了笼子,又似是鱼儿重归了水中。
终于进入比赛环节了,这你喵的太不容易了。兀木尔甚至有种内牛满面的赶脚啊,真是太期待了。
苏默,你还能玩什么花样?呕吼吼,接下来,将是我,兀木尔,草原上最伟大的骑手表演的时刻了。
你这该死的明狗!无耻的下流坯子!卑贱的小人!你所有给予我的所有侮辱和羞耻,我都将一一奉还给你!我要让你颜面扫地、痛不欲生、哀嚎凄惨的度过你的后半生!
图鲁勒图必将是我的!我会当着你的面儿淫辱她,让你看到她在我胯下屈服、呻吟。啊哈哈哈,那将是多美妙的画面啊。
他一边飞奔着,一边无限的遐想着。此刻的他,脸上有种不正常的潮红,兴奋的浑身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可是很快他就兴奋不起来了。为啥?因为跑出这么远了,眼看着就要转过第一道弯了,咋那个姓苏的还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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