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后世几乎把挥到了极致的玄幻理念,苏默此刻忽悠的修真,放在这个时代,他称第二,就绝不会有人敢称第一。便尊一声至圣宗师都不为过了。
天机浑身颤抖,两眼放光,脑海中便如轰雷滚滚,电光闪耀。嘴中失神的喃喃念道:“筑基、凝丹、元婴、化神、合体、大乘……”
忽然,霍的起身,对着苏默躬身一礼,激动的道:“苏师,何谓筑基?又何谓凝丹、元婴、合体、大乘?求苏师教我。”
苏默肚中暗笑,面上却是一副沉吟之色。他经过今夜之事,愈觉得身边无人,便不由的把脑子动到了道门头上。道门这些人其实很多人才,不单身手好,许多人都是饱读之士。更有一些专研化学、物理的家伙,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科学初蒙者。他日后很多这方面的构想,与此时的名流大儒们相比,道门这些人更容易接受。
而最重要的一点,道门的人,尤其是像天机这一脉所谓内修的人,他们的底子和背景最干净。要真能抓到手中,用起来可比其他任何人都要保险。
所以,趁着正好眼前这事儿也需要他们出力,苏默便寻摸着怎么彻底忽悠瘸了他们,把这股力量绑上自己的战车。
可怜天机道人,哪里知道眼前蹲着的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穿越百年的变态?这正张着血盆大口,欲要将他吞而食之呢,他却毫无所觉,反而巴巴的上赶着往里挤。
此时眼见苏默似乎不肯多,不由急的六神无主的,左思右想,猛然噗通跪倒,拜道:“求苏师传道,弟子愿奉门下,终生不渝。”
苏默险险没绷住,连忙借着咳嗽一声掩饰,皱眉道:“你乃龙虎山一脉,怎可背门他投?此与我之道相悖,休再提起。”
天机愈心焦,急的额头冒汗,连连摆手,解释道:“苏师误矣,弟子非是背门,非是背门啊。龙虎山门规,并无不许弟子另拜师尊的条例。若能求得苏师恩准,弟子既为恩师门下,亦是龙虎山弟子,并不冲突。”
苏默面上仍一副沉吟之色,半响又道:“若如此,倘若某之命与龙虎山之命相悖,你如何自处?”
天机啊的一愣,顿时愣住。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苏默叹口气,摇头道:“罢了,此事且容再议,你当回去与师门问明之后,再做决定吧。”
天机面色如丧,满脸的失望。却听苏默又道:“不过看在你尽心帮我做事的份上,你方才的问题,我便简单回答你一番好了,只是再多的却是不行了,如何?”
可不是不行了嘛,再多就要忽悠露陷了。
天机顿时如回了魂一般,大喜过望,当即拜下,颤声道:“是是,弟子不敢贪心,不敢贪心。”
苏默拿捏着,叹声道:“起来吧。”
天机便再恭敬的叩了个头,这才起身,却不敢坐,只毕恭毕敬的垂手侍立,侧耳恭听。
“所谓大道四九,天衍遁一。四九为基,遁去的那一便为真。气炼七重,聚灵成根,可感应天地元气,去凡化胎,便是筑基。”苏大忽悠开始放炮,满嘴跑火车。天机听的如醉如痴,不能自己。
“九为数之极,然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修行之事亦是如此。是故,我辈修者,以七为尊,至七而满。筑基七层,聚气凝丹,是为金丹。自此,方入大道。金丹成,则自成世界,映宇宙之机,演无穷变化,体悟奥妙,壮大其形。如是又七层,碎丹成婴,是为元婴。自此,如重归母胎,肉身为器,内息自合,已成先天之体。既至先天,则需感悟,悟万千法则,感先天之秘,法成七转,婴化为神,是为化神。神成,则可分化外身,朝游北海,暮栖苍梧,脱肉身桎梏以融法则于中。神后圆满,则与身合,脱胎换骨,出五行之外,离三尘之中,是为合体。至此,体、神、法融而为一,去芜存菁,至至纯无垢无漏,便是大乘了。历数诸阶之数,恰为四九。大乘者,便可感应上界气机,沐雷而劫,破碎虚空,成大道矣。”
某神棍洋洋洒洒,直讲的舌灿莲花,满室生香。天机只觉形神俱醉,便那烛火似都有灿然金芒跃动,由是欢喜赞叹,合什唱曰:波若波罗蜜……咳咳,过了过了,扯过头了。
反正就一个意思,瘸了,是真瘸了。可怜的天机真人,至此时,已完全入彀矣。这会儿只怕苏默狗屎是香的,多半天机也会信奉不疑。
苏默至此,便不再了,只微阖双目,端然不动。用句糙话形容,那就是逼格不是一般的高。
半响,天机长长吐出口气,稽再拜。
苏默睁开眼睛,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天机恭谨施礼,依言落座。这次却是身形恭正,如同学生一般。
苏默缓缓道:“今日你既明大道,自当明白,我方才所的心境。其实,在你那师兄玉圭子动了韩氏女的一刻,你之一脉便算是牵入了此劫。劫,可应不可避。所以我,我也没办法。而你,也只能去做。现在,你明白了吗?”
天机满面顿悟,躬身道:“是,弟子去做。便请苏师示下。”
苏默嘴角隐蔽的勾起一个弧度,身子微微前倾,低声了起来。烛光摇动,将那阴影映在墙上,扭动着诡异的姿态。
第七十二章:新宅子的温馨一早()
宅子里安静了,所有人都走了。>&nbp;一≧<<
五进的宅院足够大,每人一个单间都绰绰有余。除了卫儿仍与苏默同住一间外。这孩子间中醒来一次,却是死活不肯一个人睡,福伯无奈,只得由他。
韩杏儿一直没醒,苏默过去看过后,又探查了一番无恙,便自顾折回。
哄着卫儿再次入睡,这才披衣下地,也不点灯,就那么坐在桌前,细细理顺思路。
天机真人彻底忽悠瘸了,已然死忠。后续的事儿,苏默便放手交代下去。
这一次,他记取了前次的错误,将每一个细节都推敲仔细,方才定计。
接下来,新城宅子要赶紧催促建好,总住在何家这里,终不是个事儿。
何家所谋者大。这是苏默最终得出的结论。至于所谋的目标,肯定不是凤水这点东西。但是究竟是什么,苏默只能隐隐约约的猜测,或许跟当日自己随口提出的金融方面有关。毕竟,何家的根就在那上面。而这个时代,唯一能给何家提出明确方向,并给出尽量详细步骤的,唯有苏默。这也是为什么何家如此重视苏默安危的原因。
当然,这是苏默的猜测,究竟是不是这样,还待拭目以待。若只是如此,苏默倒也不吝拿出些干货。虽然,他肚子里的干货真心不多,但放在这个时代,倒也能震住人。
宅子的事儿解决了,接下来的便是继续文名的培养了。话本还是要写的,至少那本济公新传要写完。
还有就是今天灵光一现,准备编写的各种物种图谱。嗯,就叫《奇花异物谱》好了。
这东西主推方向是欧洲那边,通路自然便是那些佛郎机人。所以,应当以汉英两种文体编写。
苏默英文水平没问题,全赖后世的各种应试考核。英文读写,都大致过关。
赵奉至去了京城,也不知自己的教育改革计划会不会顺利,不过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汉语拼音。这东西他后面配备了个大计划,若能成功,则文名可期。并且能划拉不少同利益结合体。
一旦这种结合体结成,他便再不是孤身奋战了。牵一而动全身,谁在想动他,便要好好考虑考虑。
嗯,可以再搞个学堂。就先从那些灾民中选适龄的孩子,一边修书,一边教书。能不能成大文学家又或大教育家不重要,重要的是火种。一旦自己教授的孩子成长起来,就是一个个火种。
苏默清楚的知道,既然来了这大明时空,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必须要有些长远的规划。
近期可靠着剽窃的文名、一些同利益结合体撑着。但是往后,必须有自己的班底。不单单是力量的班底,还要有自己思想传承的班底。
等到这些事儿上了轨道,便是他离开武清的时候。他不能蜷缩在这的弹丸之地,必须走出去。
这不单单是眼界的问题,也是生存的必须。单只靠着武清,他甚至连个腾挪的余地都没有。一旦被某个不可抗的势力碾压,即刻便是消亡。
所以,他要走出去经营。多经营几个落脚点,便如狡兔三窟,又或者干脆就叫战略纵深。总要叫不会给一棒子打死为准。
嗯,暂时只能先考虑这么多。再远,就有些飘了,不切合实际。
长长吐出口气,抛开所有的思虑,这才感觉到了无尽的疲惫涌上来。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一踏出房门,就看到呆呆坐在厅堂上的韩杏儿。
傻妞儿手托着腮,两眼直愣愣的空无焦距,连他走到了身边都没察觉。
坏了!莫不是因为昨天的事儿,还是想不开?苏默心中不由一沉。
“美女,是不是在想哥哥我啊?”伸手往傻妞儿面前晃了晃,苏默拿腔拿调的调戏着。
啊——
一声尖利的叫声,顿时划破宁静的清晨。
各个方向同时响起一片乱声。
韩老爹第一个窜出来,满面的惊慌。接着是石悦,瞪着一双牛眼,手中拎着黑斧子,要杀人一般。
福伯紧跟其后,手中握着的却是一对短刺。那腿脚、那利落,简直比石悦都年轻。
再出来的是多多大爷。拖着他那口布袋,紫光一闪便蹲到了苏默肩上,只不过多多大爷一点不慌,以它人的敏锐,并没感到任何危险。它只是好奇,干喵啊,叫的这么大声……
最后出来的,便是卫儿了。揉着惺忪的睡眼,还有些不太清醒。
苏默手僵在半空,脸上仍然保持着的模样……
“杏儿,出什么事儿了?”韩老爹先难,同时狠狠的瞪了某人一眼。这混账东西,莫不是在欺负自家闺女?韩老爹从不掸于以恶意的角度揣摩某人。
“呃,呃,没,没有。”傻妞儿也回过神来了,呐呐的嗫嚅着,脸蛋儿通红通红的。眼神儿乱飘,瞟见了某人,赶紧将刷子般的睫毛垂下。
咳咳,福伯最先反应过来,若无其事的收了势子,溜溜达达的往外走去,边走边嘟囔着:“老了,眼都花了,明明瞅见个雀儿飞进来了的……”
末了,眼角瞅见石悦仍然不动,不由转身就是一脚踹过去,怒道:“竖这儿作甚,大清早的当桩子吗?来帮我抓鸟。”
石悦啊了一声,一脸的迷茫:“抓鸟?叔,你要抓鸟?”
福伯怒道:“怎?不行?”便作势欲打。
石悦抱头鼠窜,忙不迭叫:“行行,抓,这就去抓。”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卫儿站在地上,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叹口气,踢哒踢哒往回走去,叹道:“胡闹。”学的却是当日楚神医的神态。
韩杏儿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韩老爹也是莞尔。苏默跟着笑,猛不丁韩老爹一眼横了过来,连忙夹着,这个憋屈就甭提了。
韩杏儿看的明白,轻轻推老头一把:“爹,你……你快去洗漱吧,等会儿吃早食了。”
韩老爹吹胡子瞪眼,却是无奈。女大不中留啊。叹着气,狠狠的又甩了某人一眼,摇着头走了。话对于昨晚自家闺女遇险的事儿,始终让老头耿耿于怀。
待到人都走净了,韩杏儿噗嗤又是一笑,眼见苏默瞪眼,羞羞答答的上前,扯扯他衣袖,低声道:“人家,人家不是故意的,你……你莫恼啊。大不了,大不了人家那个,那个你一下。”
苏默登时瞪大了眼睛,两手护胸,惊恐道:“你想做什么?我会叫的啊。”
韩杏儿傻眼,旋即,满面通红,啐道:“你,你,无耻!”
苏默眼睛瞪得越大了,惊呼道:“无耻?不要啊,这大白天的。要不,去房里吧,那边没人,我就从了。”
韩杏儿一口糯米牙快要咬碎了,指着他不出话来,片刻,不由红了眼圈,憋嘴道:“你你,人家昨天为了你,差点,差点……”那眼泪便在眼眶里盈盈的。
苏默哪还敢再逗,连忙上前搂住,温声道:“傻妞儿,这不好好的嘛,放心,昨个儿那杂毛,被哥哥剁成了十七甘八块喂狗了,为你报了仇了。”
肩膀上多多忽然叽叽叽的叫了起来,显然是对某人冒领自己的功劳,出愤怒的谴责。
韩杏儿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先是冲着摸摸多多头,赞了声乖,然后左右看看,忽然拉着苏默往角落里站住,神神秘秘的道:“我听爹爹,这几日,一直到新城那边的宅子起好前,都要住在这里了?大伙儿都住这儿?”
苏默没反应过来这种神转折,下意识的点点头,韩杏儿狠狠一捏拳头,压低声音欢呼道:“太好了!那贼道怎的昨个儿才来掳我,真是的。”
苏默差点厥过去。
这你喵的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亏着自个儿刚才担心这丫头心里有阴影,又是耍宝又是扮怪的,合着人家压根儿就没事儿。不但没事儿,简直就差点大喊求掳走了。
这件事明了一个道理: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出这句话的前贤,是多么的睿智!
苏默觉得不行了,三观崩溃了。待要掩面而走,忽然衣袖又被扯住,某妞儿羞答答的问道:“是不是,晚饭又一起吃?”
苏默木然点点头。
再问:“那,早食也是咯?”
苏默嘴唇颤颤,再次点头。
嘢!压抑的欢呼声又起。
“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我给你做。”羞答答的声音又问,苏默觉得总算有了回报,心中略感动。
张口正要回答,却听那边低声念叨:“就吃鱼吧,记得上次多多特爱吃那个鱼皮的……”
苏默仰向天四十五度,任泪水恣意横流。这日子,没法过了。身前脚步声远去,极欢快,远远的声音传来:“我去洗漱,待会儿上街买鱼。”
“唉——”
良久,苏默长长吐出口气,摇摇头,只觉的哭笑不得。旋即,却又有种温暖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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