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
苏默神识何其强大,早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小丫头的身影。此时见她这般模样,不由也是乐了。
“原来是钏儿姐姐啊,你这般急着拖我要去哪儿啊?是想找地儿和我谈谈诗词歌赋吗?哎呀,那可太好了,我最喜欢和小姐姐们聊天了。还等什么,走起。”苏默脚下不停,故意紧走几步靠近,嘴上也嬉笑着调侃道。
“呀——,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家小姐……唉哟!”小丫鬟被他这话吃了一惊,小脸儿都有些白,两只小手使劲摆着,惊恐的回身欲辩。结果只顾着说话,一不留神,脚下一绊,登时要跌倒在地。
苏默眸子一紧,想也不想的一步跨出,早在她将要摔倒之前扶住她,也不好再继续调笑,有些惭然的温和笑道:“好了好了,莫怕莫怕,和你说笑呢着,怎的如此不识逗?咦,怎么又发起呆来了,可是哪里碰到了?”
钏儿被他牵住,只觉得那只扶住自己的大手温温热热的,便似要透过衣衫直接烫到了肌肤上也似,整个人都晕晕乎乎起来,直要晕过去了。
打从她跟着程月仙送了程李氏回了后房,便被打发了过来,偷偷探听情况。直到前不久才得到了准信儿,老爷已然亲口认下了这门亲事。
兴奋之余,赶忙回去报知程月仙知晓。程月仙也是暗喜不已,总算是松了口大气儿。只是想着有些事儿,终须有个交代,否则那呆子不定要想到歪处,可别到时候弄巧成拙,反倒不美。于是,这才有了此番通过程壎来暗约一见之事。
只是不成想,苏默刚被程二少爷坑了一回,哪肯再轻易信他?当即装神弄鬼捉弄了他一回,却是在这儿耽搁了下来。
小丫鬟性子急,等不得人,便自告奋勇来打探一番,顺便再催促一二。只是情急之下,一时间情不自禁主动去扯了苏默的手,待到反应过来后,却是由是大羞。
这个时代的女子,从第一次天葵来临,便可嫁人了。所谓豆蔻初发,可为人妇矣。豆蔻,便是十二三岁之际了。
这小钏儿自小便随着程月仙,情同姐妹。程月仙要嫁,她便顺理成章的是陪嫁丫头了。故而对于人事并不像那些普通人家一味不知,虽仍有些懵懂,却毕竟是朦朦胧胧,早不知暗暗憧憬了多少回。
当得知小姐要嫁的竟是苏默这位才名远扬的少年英雄,更让小丫鬟芳心可可,竟似比小姐程月仙还要开心百倍。
只是开心归开心,若是谮规逾矩,先和姑爷有了私情,那却又是不同了。不要说美梦就此不再,便是小命儿都要没了。
是以,方才虽只是苏默嘴上调侃几句,但可把小丫头吓了个半死。待要急急分辨一二,却又生出这个意外来。
结果,就那么迷迷糊糊的猛然发觉自己,竟被日思夜想的姑爷抱在怀里,那张曾不知梦到多少回的面孔就那么近在咫尺时,小丫头整个人都懵了。只觉的如同踩在云端里,整个人便似要飘了起来,顷刻间哪还有半点思维。
直到苏默的语声再次在耳边响起,这才猛地惊醒过来,一张脸红的如要渗出血来也似,挣扎着站稳了身子,转身便捂着脸跑了,竟是连话都忘了说了。
身后苏默张口唉了一声要唤住她,却哪里还来得及,手伸到一半便只能僵住,不由的摇了摇头,苦笑着缩了回来。
妈蛋,不过开句玩笑而已,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这下好,连带路的都没了。一个被自己吓的还在后面哆嗦呢,另一个干脆跑的不见影儿了,自己这算不算作茧自缚了?
左右看看,却是身处一个貌似后花园的所在,四下里极是幽静,端的一个僻静隐秘,然却又极是雅致无双之地。
想想也是,好歹程妹妹总是待嫁之身,按规矩是不可在婚前与人相见的。这私下邀约相见,岂能不避讳着点儿?
这程府虽不像某些大户富家那样,宅院层叠十几进,但终究是曾经的侍郎府,却也总有深不知几许之感。此时便要想找人问路也是不可得。
站在原地左右踅摸一番,随即耸耸肩,索性就信步而走,自己试着去寻觅一番就是。反正自己脸皮够厚,真被逮着,大不了咬死了口,就说自己一时想事情不察,误入罢了。
自己眼下已是妥妥的准姑爷了,谁还能真个当小贼打杀了不成?想到这儿,不由自得起来。
如此分花拂柳而行,沿途边赏看着春夏交替之际特有的美景,脑子里边慢慢捋顺之前书房中,便宜老泰山给出的那些信息。
王家的亲事,竟是王懋那老儿主动婉转提出的,其中究竟涉及了什么原因不明,反正最终竟得到了程敏政的同意。甚至进而以苏父不在,程敏政以当下最合适的至亲身份,代男方长辈,应允了这门亲事。
至于说两家女儿同嫁,究竟谁大谁小,哪个为妻哪个为妾的问题,两方则约定以平妻而论。
好吧,这又是这个时代的一个特色。确切点说,根本就是某些特殊阶层,为了达至某种目的,从而别出机杼演化而来的一种说词。
当然了,人家也不是凭空胡说。不见昔有娥皇女英之事吗?也不见当时分什么大小。既然前有圣人示例,后人大可学之嘛。这叫啥,这便叫“见贤思齐”……
苏默有些淡淡的忧伤,自己这算不算被侵犯了权利?怎么整的好像自己反倒像是物件一样?两边都看好了,然后相互商量一番,二一添作五吧,你一半来我一半,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啊呸!这都什么跟什么……。好吧,贱人就是矫情。实则搞明白了后,这货心里都要美出鼻涕泡来了。
王老头的闺女,那位当日武清见过一面,便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子。淡雅如菊、浑身满是透着书卷气,又仿若谪尘仙子般的女子……
你问苏默有没有曾动心过?这不屁话嘛。好好色、无恶臭,但凡是个男人,要是见了美色而不动心的,那特么绝逼除了天阉就是变态。
至于后世时,每每总有人跳出来指责某某某不专一啥啥啥的,苏默表示绝逼要啐他一脸。装什么大尾巴狼啊?都是爷们,谁特么不了解谁?别哔哔,有种塞怀里一大美女,就看丫硬不硬。
话说所谓一夫一妻制,根本就是舶来品。中华五千年历史,其中四千九百年都是执行的一夫多妻制,直到近代被打破了国门,这才被迫接受了外来思想的冲击,进而开始改变。认真说起来,这何尝不也是一种入侵?而且还是思想入侵,简直比文化入侵更歹毒。
认真想想,华夏历经了近五千年的制度,真的就不如外来不过最多几百年的?总人口占据世界五分之一的大国,数千年文化的沉淀出的智慧,难道还不如些许茹毛饮血的异族之见?此诚可笑矣!
说到家,不外乎需要二字罢了。上层的需要,环境的需要,统治者的需要,如此而已!
君不见,若真是那般进步的、合乎自然的,何以小三遍地、二那啥处处可闻?又何以每每离异成为了常态,无数无辜的孩童成为了问题少年?便是那始作俑者的,号称文明的他国,不也只是换个称呼而已?情人,嘿!
此中种种,又扯远了,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做讨论。且再说回当下,或有人要说,就这么简单,这就又收进家门一个?
莫笑,可不就这么简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当是说假的吗?这个时代,男女婚姻就是这么简单,或许只是两家长辈喝顿酒,又或者某个场合一激动,得,随口这么一抹搭,成了,一对儿新人就等着迎娶嫁入就好了。
至于说什么至少要先见一见,然后再约几次,再然后再积蓄些什么,最终才爆发……。好吧,这才叫真心想多了。不,是后世小说影视看多了。
在古代,华夏古代,婚姻,就是这么简单,毋庸置疑!当然,这其中,大抵很多都是有着利益纠葛的就是了。
那么,自己和王家的结亲,其中利益何在呢?苏默终于抓住了重点,开始发散起来。
正想着之时,忽的眼角余光瞟过一处,不由的心中一动,瞬间眯起眼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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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9章:诡异的毛贼()
那是一个青衣小帽的下人打扮的人,此刻正小心张望着四周,很是紧张的从前面拐了出来。略一打量周围,便又继续往后走去。
苏默神识何等强大,一眼就看出这人的鬼祟。一个程府的下人,却在自家院中如此鬼祟,貌似有些意思啊。
苏默脚下不动,只把上帝视角开着,默默的跟着他前行。那人极是机敏,走不两步便要猛地回头看两眼,苏默心中愈发古怪起来。
眼看着将将要超出监控范围了,便远远的跟上几步,却始终将目标锁定。他此时已经完全确定,此人绝不是锦衣卫的坐班,又或者皇家的密探之类的。
大明天子在朝中各大臣家中安置探子,此事天下皆知,属于相互心知肚明,但谁都不去揭破的秘密。
大臣们不会去驱赶点破他们,甚至还故意放纵他们留在家里,就是向皇帝表达一个态度:看,我光明磊落,绝不会有谋逆之心的。
所以同样的,投桃报李,这些探子们也绝不会真个去触碰大臣们的**。两下里都知道这只是个形式,可谁要真个认了真了,那就等于彻底撕破脸皮了。除非真个有真凭实据要拿人,又或者另一方真的要造反了,这种形式是会永远这么继续下去的。
然则眼前这个人,竟尔从一开始就出现在后宅,这显然就是一种大忌讳的事儿。而且,苏默也注意到了,此人步履神态之间,毫无半分官气,绝绝对对的是一个标准的下人无疑。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真正的仆役,在主家中鬼鬼祟祟的,究竟是要做什么?偷窃?那偷得又是什么?哎呀,难不成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幽会?
苏默抚着下巴寻思着,眼底有八卦形的小火苗跳动起来。
两下里便这么远远拖着,走走停停,很快苏默感觉到不对了。因为他通过上帝视角俯览,预判这下人奔向的目的地,分明是越来越靠近程府外围墙了。而那里,隐约能看到一处不起眼的侧门。
这人竟是要出府吗?可一个下人要出府的话,大可大模大样的出去就是,何必如此鬼祟呢?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这般想着,愈发专注起来。但见视角中,此时那下人果然已经打开了院门,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又再回头瞅瞅,见并没任何人出现,脸上神色显然大为放松下来。
站在半开的门前略略停留了一会儿,随即下一个动作,却让苏默顿时愕然起来。
那仆役,竟然将门重新关好,然后又转身往回走来。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他专程跑过来就是为了看看这边的院门关没关好?然后确定了,并亲手关上就放了心?
尼玛,这是强迫症吧,要不就是梦游。不然怎么解释这种诡异的事儿,完全没有道理嘛。
一时间想不通,待再抬头看时,却见那仆役早已走的不知所踪了。苏默有些懊恼,不过随即轻哼了声。所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已经记下了那仆役的容貌,大不了回头发动全府上下,将其揪出来就是了。只不过那样一来,想要搞明白其中的蹊跷,怕是要多费上一番手脚了。
但是纵然多费点手脚又如何,敢在自家女人的家里动手脚,麻辣个鸡丝的,真当苏小太爷是死人吗?话说苏小太爷发起飙来,连他自个儿都害怕的说。
事到如今,他倒是放开了,也不急着去揭破他,倒要看看,究竟这是哪方的势力,又最终想要做什么!唔,这事儿最好赶紧通知媳妇儿一声,自家那位媳妇儿别看小小巧巧的,但那乖巧可人的另一面,旁人或许不知,苏默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昔日边陲漠边,运筹帷幄之中,号令群雄,莫有不从,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威势啊。只要将这事儿告知了这位主儿,那内贼绝对片刻没好日子过。
至于说为什么不想着去告诉老泰山……。还是省省吧,就程敏政那书生性子,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只能把事儿搞砸了,然后最多得到一具尸体。这一点,苏默便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可是,这要跟媳妇儿说……哎呀,媳妇儿!这一刻,他猛的回过神来,程妹妹可不正是遣人来约他一见吗?结果一个丢了一个跑了,只剩自己瞎转悠,现在可好,彻底迷路了的说。
左右张望张望,这尼玛究竟是哪儿啊?话说他虽然如今已然是妥妥的程府姑爷的身份,但终归人家闺女还没过门不是。而且就算是过门了,可这丈人家的后宅,也不是他一个女婿可以乱闯的。这要传扬出去,可不知要变成什么样的版本呢。
苏默可不想自己忽然有一天,变成某什么什么传里的和尚,又或者某大官人啥的。
他脑中这么转着些有的没的,脚下不停,照着隐约记得之前和小丫头钏儿相遇的地方折回。没奈何,只能先找到那个地儿,然后再想辄了。
如此一路闷头走着,自觉大方向不会错,但想一时半会儿找到先前的地儿,却也是没那么容易。放眼四望,但见到处都是差不多的景致,前番心思不属不曾留意记路,之后又只顾着盯着那个内贼,这会儿一通乱走,早已全分不清身在何方了。
“哎呀,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人,怎的到处乱闯?若被老爷知晓了,怕不轻饶了你。”
正自混头蒙脑之际,冷不丁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声声数落颇有几分不逊,但此刻落在苏默耳中,却不啻于如奉纶音。转头瞧去,但见花树丛中,眉眼儿盈盈,小嘴儿微翘,可不正是俏丫鬟钏儿是哪个?
或许是有了之前那番意外的碰触,此刻的小丫头言语神态之中,似有意无意的,不觉少了些刻意的恭敬,但却多了几分看似不逊般的亲昵,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