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城城门外,胖爷和小七满面焦灼,看着手中一张巴掌宽的纸条,又是惊疑又是担忧。
打从少爷进去后,两人便只能在这儿干等。可一直等到大朝会结束了,看着众多大臣们三三两两的出来了,直至到城门外的车马都走了个干净,也不见自家少爷出来,两人就有些忧虑了。
正相对一筹莫展之际,忽有一人过来,塞给小七一张纸条。也不等小七反应过来,那人却一转眼便走了个没影儿。
这里是皇宫大内,便是如胖爷这等无法无天的,也不敢胡跑乱窜。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的作罢。
待得回过神来,打开那张纸条看过后,登时再也顾不上旁的了。少爷竟大闹了大朝会,虽然没当场治罪,却被羁押了起来,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少爷啊,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疯?你这简直就是一刻不惹事就一刻不舒服斯基啊。
胖爷和小七两人面面相觑,不由的同时仰天哀叹。
第754章:二老筹谋()
“胖爷,现在怎么办?咱们……”小七急的团团转,眼神儿频频的瞟向皇宫那华丽的大门,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才好。
胖爷面色阴晴不定,眯着眼微微沉吟一下,沉声道:“莫慌,以少爷的本事,怎么也能应付一二。再说了,皇帝终归是对少爷有所求,总不会就……这样,你留在这儿盯着,有什么情况赶紧来报。我这便回去寻悦哥儿和国公爷,且看他们怎么说。”
小七应了,胖爷再不停留,也不解马,便就展开身法,飞也似的去了。
英国公府中,待得听了胖爷的回报,张悦大吃一惊,急忙带着胖爷往后面去寻父亲张懋。待得将事情细细一说,张懋慢慢眯起眼来,半响没说一句话。
胖爷在旁看的着急,一个劲儿冲张悦使眼色。还不等张悦说话,早被英国公看在眼里,哼了一声骂道:“你个夯货,慌个屁!这时候默哥儿已然在宫里了,要出事也早出了,岂争这屁大点时辰?”
胖爷惭惭的低下头,但随即又急道:“那……那怎生是好?若老国公也不便,小人唯有传信我师门想法子了。”
英国公这个气啊,瞪眼道:“找你师门?道门吗?你想作甚?难不成还要造反不成?就凭你们道门?不用旁人,老夫便分分钟灭了你们!”
胖爷大怒,猛的瞪向张懋。张懋却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看着他。旁边张悦连忙打圆场,“这都什么时候了,胖子你还想不想默哥儿好了?我爹说的不错,难不成你们还能去攻打皇城不成?且不说敢不敢,便是你们敢为,可怕是你们这边不等到了,那边默哥儿已经先人头落地了。行了,赶紧消停消停吧,我爹又没说不管,这事儿总要好好思量思量,寻个章程出来才行,可不是单凭意气用事就成的。”
胖爷这才沉默下来,他刚才也是急了,有些口不择言。其实心里又岂会不知,若说这世上除了他最关心苏默的安危外还会有谁,那么无疑英国公便是其中之一了。
想到这儿,他叹口气,起身冲张懋一礼到底,闷声道:“老公爷恕罪则个,咱就是个浑人,您莫计较。”
张懋瞪了他一眼,这才哼道:“说你是个夯货是不是不服?你就不用脑子想想,人家为什么突然跑来给你送这个信儿?是你生的俊还是你是人家的爹?蠢货!傻乎乎的落入人家的算计还不自知,你脖子上那是长的猪脑子吗?”
英国公是武将,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哪会跟文人似的还跟你玩个起承转折、含蓄暗讽的。这一通就是劈头盖脸下来,不惟胖爷傻了眼,张悦也是猛然警省,若有所思起来。
是啊,之前光顾着着急去了,怎么就忽略了这一点呢?张悦且不说了,或可推为阅历不足,可他胖爷却是久历江湖之辈,那些阴谲鬼蜮、人心险恶竟都忘了不成?这却是大大不该了。
人都说鬼老灵人老精,果然不错,便只这片刻之间,张懋便敏锐的抓到了其中的疑点,其老奸巨猾……。咳咳,是睿智英明端的不同凡响啊。
这么想着,胖爷由是大惭,连忙恭恭敬敬的请罪。这次却是心悦诚服,再没半点别扭了。
张懋狠狠瞪了他一眼,老爷子骂也骂够了,本也不是真个跟他生气。当下一挥袖子让他起身,自个儿站起来道:“你们两个小混蛋都给老子消停些,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得住。老夫先去找人再探一探,摸清情况再说。”
胖爷和张悦连忙应了,二人送着老爷子出了门,胖爷待不住,跟张悦说了声便也跟着走了。造反什么的肯定是不行的,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是必须要通知宗门一声才是。
不说别个,这事儿终归是出在苏默身上,英国公帮忙归帮忙,但总不能苏府这边没个主事的吧。眼下苏宏不在,杏儿又顶不起来,便唯有向自己宗门求助了。
至于说那位名义上的少主母,唔,那倒是个厉害的。可问题是,那边也才刚刚出了事儿,怕是这会儿还不消停呢,实在是不好去打扰。更何况,毕竟程月仙还没过门不是。终归是没那个立场,会让人耻笑的。
对于胖爷的心思,张悦多少了解些,不过倒也没再去阻拦。大伙儿相处这么久了,知道他不是个莽撞的。更何况,该说的话也都说开了,相信他会把握住的。
如此想了想,抬手唤人来嘱咐了几句,让其往定国公府那边招徐光祚过来。这个时候,虽不能妄动,但能多做一分准备总是好的。以他目下的关系,徐鹏举下了江南,他信得过的,也便只剩下徐光祚了。
而他却不知,此时自家老子却早已先他一步到了定国公府。定国公徐永宁出来迎着,二人去了书房坐下,张懋将事儿一说,徐永宁皱眉听着,半响没开声。
张懋也不催促,只默默饮着茶。老半天后,徐永宁才轻叹一声,抬眼看看张懋,道:“此事,怕是你我都不好出面啊。”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又似乎很是冷漠,但是英国公却出乎意料的并无任何异色,反倒是轻轻点点头,竟是默认了。
略略沉吟了下,张懋道:“我的意思也是这样,不过,此事终归不能不管。若真不闻不问,怕是那位心里反倒更会嘀咕吧。所以,我想着是不是你我二人走一趟,咱们也好久没去看望炎桓叔父了吧。”
这话一出,徐永宁面色一变,失声道:“你是说……不可不可!你这样,岂不是愈发让那位忌惮?便只如今,都传言咱们武勋一系骄妄结党了,再若加上炎桓兄那边,可就彻底坐实了这流言了。到时候别说救人了,怕是只会起反作用也说不定。况且,以他的性子,怕是也绝不会答应出头的。”
大明五大国公,黔国公沐家世镇云南,从不参与朝政;魏国公永镇金陵,以避皇室忌讳;而剩下三位国公,除了英国公、定国公外,还有一位,便是昔日靖难名将成国公朱能一系了。
而截至此时,成国公的爵位由朱能的曾孙朱辅承袭。这个时候,却是正被派驻南京,职司南京守备一职。
而在京中,其父,也就是上一代成国公朱仪却仍健在。只不过因年事已高,只在家中荣养,不问世事。
朱仪,字炎桓,时至今日已然七十有二高龄。因昔日英宗时汪直之祸,两次起复,忠怀激烈。至弘治朝时,弘治帝深为敬重,常以徐溥并论之,由此可见一斑。
而其实,在历史记载中,此时其实朱仪应该是逝去了的。但许是有了苏默这个变故,历史大致上虽没变化,但却在局部已发生了不可知的变化。
张懋和徐永宁此时口中的炎桓叔父,指的便是这位昔日的老国公了。
而这位老人,也是首位尚活在世,但却将名爵先传给了后辈之人。此固然是彰显了君臣相得的佳话,但这位老臣的淡泊性子,也尽显无疑。
所以,听到张懋提议去寻这位老臣出头,徐永宁想都不用想,当即便断言不可能。
张懋却微微一笑,摇头道:“我岂不知他老人家性子?你说的忌讳,我也明白。既如此,我是傻了还去做那种无用功?”
徐永宁一呆,茫然的看着他。然而猛然间一个念头闪过心头,忽的省悟过来,拍手大笑道:“原来你却打的这个主意。好,好,若能得那位出面说句话,此事再无忧矣。”
张懋得意一笑,起身道:“如此,事不宜迟,你我这便跑一趟吧。”
徐永宁应声好,随即却又迟疑道:“那宫里那边……”
张懋摆摆手,眼底闪过一抹森然,淡然道:“无妨,我使人打探过了,有惊无险。反倒是陛下当着满朝文武之面,公然压下问责,只将那臭小子押在乾清门那边了。”
徐永宁这才释然,回房换了件衣衫出来,二人并肩向外走去。边走边又道:“送信的是什么人可曾查到?”
张懋嘿了一声,摇头道:“找不着了。不过,曾有人说,在内侍府中似乎见过那人,但却并不确定。无妨,左右不过跳梁小丑罢了,惹得老夫火起,正好一勺烩了下酒。那些个阉货,怕是忘了老夫是做什么的,哼哼。”
他冷笑着说着,言语中却竞显狰狞之意,似有说不尽的血腥之气透出。这一刻,他哪还有平日里半分老态,大明国公俱皆一时猛将,值此之际,稍稍微露爪牙,便已是风云变色。
定国公徐永宁面色阴沉的点点头,哼道:“内侍府,看来又是那李广的手笔了。这阉货近来越发跳的厉害了,听说前些日子,便太皇太后那边都开了口。偏陛下被其迷惑,颇多偏颇,这才让那狗贼逃脱。此番竟又跳出来,惹到咱们头上来了,说不得,倒要好生谋划谋划,彻底除了这个祸害才是。”
张懋闻言阴险一笑,指了指某个方向,轻声道:“此番若能得计,兄还怕没人治他吗?要知道,当其时时,最恨不得将之杰刑的可是大有人在呢。”
徐永宁也笑,转头看向张懋笑骂道:“你这家伙,最是奸诈。”
张懋却不以为忤,自顾得意洋洋的道:“这叫智慧,你奈我何。须知老张旁的不行,兵法之道却是自问不落人后的。”
徐永宁大笑:“说你胖倒还喘上了,老不知羞。”
二人说说笑笑,到的门外,早有下人备好了马匹。当即翻身而上,呼叱声中,已是打马而去。身后数十名护卫纷纷呼喝跟上,泼喇喇马蹄声中,眨眼远去。
第755章:苏醒()
乾清宫后宫。
苏默装了半天的逼,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张皇后和朱厚照不由的同时吐出一口长气来,但随着眼见苏默一只手抬起,一颗心又再紧紧拎起来。
弘治帝在旁看的微微皱眉,他凭直觉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偏又找不出来,只能抿了抿嘴唇盯着那大胆小子。
苏默此刻早将上帝视觉遍布四周,哪里会看不到几人的表情。心下暗暗得意,生命元气这种高大尚的东西,岂是一般二般人能看得出玄奥的?那么,准备震撼吧,凡人们!
脑海中的银色雾团蜂拥而出,随着他一只手凌空悬在小女孩的身上,生命赋予瞬间将小女孩尽数笼罩其中。
这一次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努力,他没选择如往常那样,直接让生命元气进入目标体内。而是刻意的缓缓施为,先是从皮肤肌理开始,一点一点的慢慢浸入。
这样做的目的还有一点就是,对方毕竟太稚弱了,他虽然对生命元气有着百分之百的把握,但也生恐一蹴而就,强大的力量太过狂暴,以至于出现虚不受补的情况。
只是如此一来,消耗的心神却不免大大增加,这却是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了。不过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便再想改变频率也不可得了,只能一狠心,咬牙维持着这种缓慢的输出。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便连弘治帝这会儿都顾不上再去观察苏默了,而是将眼神紧紧的盯在女儿身上,一瞬不瞬。
苏默微微阖着双目,随着生命元气的涌入,他忽然兴起一种玄妙的感觉。便好像那丝丝缕缕的元气,已然代替了他的双眼,将小公主体内一切细微变化,都分毫不差的映入心田。
肌腴的细胞开始慢慢变得充盈丰润起来,随即又是骨骼经络,也一条条一根根的开始了玄奥的修复,渐渐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生命元气的视角下,所见所睹完全与肉眼所见大不相同。整个视界的色彩似乎无尽丰富起来,绝不再仅限于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
那是如同一种宇宙深处的光云般的绚丽,无以言表,难以尽述。苏默开始时还只是刻意的装模作样,但是渐渐的,竟不知不觉中也沉迷其中。
后世曾有玄幻小说描述人体最是玄奥神秘,俨然是一个缩小的宇宙。苏默其时看到这一段,未尝没有撇嘴鄙视。然则这一刻,他却再没了半点的怀疑。
不,甚至是觉得,那些个想象的文字便在如何华丽,也是绝对难以描绘这一刻所见。那些夸张不是太过,而是连万分之一都达不到。
他这是第一次使用生命元气,针对性的施展治愈。也是自从得到了这种能力后,第一次的以这种频率施展。结果完全没有想到,竟会让他阴差阳错的获得了这难得的一次体验。
若说之前他还沾沾自喜,想着这次是让皇帝欠了自己一份大人情。那么此时此刻,却是换成他心中兴起了对皇帝的一份感激。
这种体验,这种震撼,让他心中渐渐升起某种莫名的感悟。似乎在这个过程中,他对于生命的意义,再次有了深刻的诠释,无形中将他的后续演化之路,向前推动了巨大的一个进程。
心神沉浸其中,不克自拔,不能自拔。银色的元气滋润过肌肤表里,开始更加深入的进入五脏六腑,再然后是大脑骨髓……。
眼前的一个个器官,一簇簇血肉,完全没了最初的意义,似乎那并不再是**器官,而是一颗颗亘古的星辰。脉动的血液哗啦啦的流淌着,越来越急,越来越有力,直至最后如同汹涌澎拜一般,焕发出强大的生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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