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倍的利润那是妥妥的。
可两人贪心作祟,一张嘴就来了个八万两,原想着能宰个肥羊,哪成想这羊忽然间变成了老虎,好悬没把他们都吞了下去,这可真是欲哭无泪了,兄弟俩心里懊悔的无边无际的。
如今苏默竟然愿意抬手,这对二人来说,简直是不啻于再造之恩了。嗯,别怀疑这说法,绝逼是真实的。
这俩货一向都是靠着下面人的经营过活,正如武清张太公那样。可张太公赚的钱可不单单只是供给他兄弟,更多的却是为张娘娘效力、为整个张氏家族效力。
至于他二人也不过就是顺带手的帮扶着罢了,过手的银钱总是要先经过家族和娘娘之后,才能落到口袋里。但以他二人的奢靡,那些钱又如何能够?
所以,别看两人在外面光鲜,实则还真没多少家底儿。这一下子损失一两万的数目,可不是要了二人的老命了?这不是再造之恩是什么?
这会儿别说苏默只是冷下脸暗刺了几句,便是苏默真个扇上两巴掌,只要能免了他们的损失,兄弟二人也是甘之如饴了。
“哎呀,苏公子看你说的,都是误会,误会!老二,还不快向苏哥儿赔罪,这眼力价的。”张鹤龄脸笑的跟包子褶儿似的,冲苏默奉上一个大大的谄笑,又装模作样的回头冲张延龄呵斥道。
在苏默以为,张延龄年轻鲁莽,性格暴躁,张鹤龄这么当众呵斥他,怕不又要做上一场了,结果哪知道事实却让他目瞪口呆。
张二爷比他哥哥还要直接,一膀子就把张鹤龄撞开,两眼放光的瞪着苏默,急急的道:“苏……苏哥儿,不,苏爷爷、苏祖宗,你这意思,是还愿意按照八万结算给咱们?好,没问题,小的这就给徐元帅赔罪就是。”
言罢,风风火火的又冲到徐鹏举跟前儿,两手高举过头,就是一个大大的肥喏唱了下去,大声道:“徐元帅,万事万错都是小的错,你大人大量还请宽宥则个。”
“嘿,你这……。”饶是徐鹏举这般混不吝,也被这一幕震的瞠目结舌了。指着对着他大礼到底的张延龄,愣是半响说不出话来了。
苏默也无语了,好吧,节操呢?侯爷和伯爷的脸面呢?至少也得有点矜持吧?
二张面色从容,毫无半点羞耻之意。脸面?矜持?能换回六万两银子不?妈蛋,既然换不回银子来,那脸面什么的,矜持什么的算屁啊!来吧,用银子尽情的羞辱我吧,蹂躏我吧,eon!
屋里绝倒一地。
“那什么,直接给你俩八万两银子是不用想了,那不可能。”苏默也是醉了,同时也算看明白了。什么暗示隐晦的,跟这俩货就完全不去费那事儿。在银子的光彩照耀下,一切都是浮云,反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明言来的利索。
“什么?不给?!”一听苏默这话,兄弟俩顿时炸毛了,眼珠子一立就要发飙。总算是最后关头还没利令智昏,省起眼下这局势对二人实在没半分利处,这才又强自忍耐下来。
“苏哥儿,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般戏耍咱们有点太过了吧。”张鹤龄悻悻的嘟囔道。没法儿,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别说苏默消遣他们几句,便再揍他们一顿也得白挨着。
苏默却不急了,笑眯眯的回身坐下,提壶重新满上,这才冲着二人一摆手,笑道:“两位,稍安勿躁。既然是谈买卖,那便坐下来,心平静气的谈多好?我只说了不马上给你们现银,可没说刚才的话是消遣你们的啊。”
嗯?这是几个意思?
二张面面相觑,相互对个眼神儿,略一犹疑,这才挨擦着往前坐了。
张延龄瞪着眼睛看苏默,愣愣的道:“姓苏的,你究竟什么意思?要是存着戏弄咱们的心思,咱兄弟今个儿便直接撞死在这儿你信不信?”
苏默就好笑的看着他,这货说的大义凛然,实则全是色厉内荏。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那般悲壮,单看那转的跟车轱辘似的眼珠子,就知道根本全不是那码子事儿。
耍无赖!这货根本就是又再耍无赖了。他这是暗示苏默,真逼急了他们,让一个侯爷一个伯爷在这儿出点什么事儿,朝中有他们那姐姐在,苏默这些人也别想落着了好儿。
苏默会怕他耍无赖吗?答案是错!苏默甚至是太喜欢这俩货的痞性了。若是能让这俩货的痞性用对了地方,那对他接下来的安排将是一个莫大的助力,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老二啊……”苏默施施然的开了口。
张延龄大怒,瞪眼道:“叫二爷!什么老二,贼死鸟,你是在骂二爷吗?别当二爷傻,二爷明白着呢。”
旁边胖爷噗的喷了出来,实在是憋不住了。这张延龄实在是太有喜感了,让人想忍都忍不住啊。
张悦等人也笑,鼻涕眼泪的。徐鹏举更是夸张的捂着肚子,两个肩膀一耸一耸的,指着张延龄笑的说不出话来。
张延龄涨红着脸,眼神跟要杀人也似。身旁老大张鹤龄哀叹一声,一手按住随时要暴走的弟弟,一边冲几人不悦道:“哥几个究竟有什么章程就划下道儿来吧,这般戏弄咱们却是落了身份了。”
张悦就使劲点头,拼命忍着笑,指了指苏默。那意思是,你们谈,咱们就看看,不说话。
张鹤龄无奈咬牙,只得又看向苏默。
苏默就认真的冲徐鹏举和胖爷两个喝道:“都严肃点,咱们这谈正事儿呢。”
张鹤龄神色稍缓,然而紧接着听到苏默下一句,眼前一黑,好悬没一头栽倒地上去。
“要笑也得等谈妥了事儿再笑……。”
哎哟我去!尼玛,你们这特么还是在玩咱们兄弟吧,果然是吧!我特么跟你们拼咯……
张鹤龄也忍不住了,两眼发红的就要起立变身。
苏默却忽然转向他,淡淡的道:“两位,我就问一句。你们是想着只拿两万两走人,还是愿意跟着我一起发财?选前者的话,咱也不必多废话,这便去交割清楚算完;若是后者嘛……”
张鹤龄满腔的怒火瞬间熄灭,直勾勾的看着苏默,“选后者又如何?”
苏默哂然一笑,端起面前的酒盏虚敬了一下,仰脖饮下,这才淡淡的道:“若是要选后者,便十个八万也是反掌间耳。”
十个……八万?!八……。八十万两?!
二张兄弟震惊了,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听到对方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你说!怎么个章程?”这是张延龄。
“你别唬我们,真的假的?”这是老大张鹤龄。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互相一窒,又同时看向苏默。
苏默莞尔一笑,看着张鹤龄道:“你觉得这个情形下,我还有唬你的必要?有这时间,我干点什么不好?”
说罢,又转向张延龄,点头道:“具体的章程,得要你们二位确定了意向才能说。否则不是瞎耽搁功夫吗?要不你们哥俩儿先商量商量?”
张延龄便急切的看向兄长,催促道:“哥!”
张鹤龄沉默下来,伸手端起桌上倒满了的酒盏,皱着眉头寻思半响,这才猛的一抬手将杯中酒饮了。随即重重往桌上一顿,看着苏默道:“为什么?”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可偏偏苏默却是听懂了。笑眯眯的看看他,点点头道:“老大就是老大,倒也是个稳妥的。”
张鹤龄脸上便露出得意之色,斜眼瞥了仍是茫然的兄弟一眼,下巴微微昂起。
这优越感秀的。
苏默却不理他,提壶给两人又斟满了酒,这才开口道:“这活儿悦哥儿他们不好出面,我身量儿又不够。总要有个差不多的靠儿,才能震住那些魑魅魍魉。你们兄弟俩,自身名头响亮,身后的靠山也硬扎,最是合适不过。唔,白话点说,就是拿你俩来扯大旗,明白了吗?”
明白,太明白了!张鹤龄一点也没因为自己被利用了而恼怒,反倒是心下彻底放松了下来。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就他兄弟俩的能耐,除了这点身份外还真没别的拿出手的。苏默肯明言这点,便说明是真的诚心诚意了。
至于说苏默说张悦等人不合适出面,那肯定说的那活计怕是名头不太好听。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张大爷和张二爷的名声早就狼藉不堪了,哪还在乎再坏一点?银子!银子才是最重要的!
“说吧,要咱们做什么,怎么做?”二张互相对了个眼神儿,张鹤龄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问道。
苏默微微一笑,凑过去低声说了起来。
第683章:英国公的问对()
“老大,干吗要跟那俩货弄到一块儿?那哥儿俩不是什么好鸟。”返回的途中,徐鹏举颇是埋怨的嘟囔道。
旁边张悦也点头道:“大帅这次倒是没说错,哥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徐鹏举大怒,怒视着张悦叫道:“张小骚,你特么少来惹我啊。”
张悦一呆,疑惑道:“什么?你叫我啥?”
徐鹏举就得意洋洋的道:“咋的,就兴你们给我起绰号,不兴我给你们也来一个?怎么样,这名儿响亮不?”
张悦气道:“不是,我问的不是这个。那个什么小……小骚是什么意思?”
徐鹏举哈的笑出了声,目光瞟了苏默一眼,嘿然道:“这可是跟咱老大学的新词儿。老大说了,你丫就是个闷骚的,所以咱叫你张小骚错了吗?多形象啊。”
张悦听的傻眼,转头看向苏默道:“哥哥,你……。”
苏默连忙摆手,不认道:“咳咳,悦哥儿,你别听鹏举乱说,这跟我不搭噶。我的意思是说你少年老成,腹有锦绣。嗯嗯,就是这个意思。至于那什么小……呃那啥的,都是鹏举自个儿演绎的。”
苏老师毫无节操的出卖,打死也不承认。胖爷和众人便低下头偷偷的笑,连徐光祚都脸颊微抽,嘴角微微勾起。
张悦满脸通红,气急败坏的冲徐鹏举冲过去:“徐大帅,你特么敢这么编排我,爷跟你拼了。”
徐鹏举哈哈大笑着跑了,两人一追一逃,早忘了先前问的问题了。后面石悦看的目瞪口呆,摇头叹息道:“完了完了,咱家小公爷都开始称爷了,还学会骂人了,老爷怕是要气死了吧。”
旁边几个英国公府侍卫也心有戚戚,深有同感的连连点头。
前面胖爷驱马靠近苏默,低声道:“少爷,要不要我去跟着那俩货?两位世子所言,不得不防啊。”
苏默哂然一笑,摇头道:“不用。那哥儿俩不是好人不错,但却不是那种不上道的。更何况,说到家,他们只是追求利益罢了,倒是算的真小人,可比伪君子强的太多。”
胖爷便若有所悟的点点头。他跟随苏默最久,对苏默有着超乎寻常的崇信。既然苏默说无妨,那便肯定无妨了。
前面徐鹏举和张悦二人打闹的身影又转了回来,两人都是帽歪衣斜,哪还有半分贵公子模样?整个队伍便都欢乐起来,一路笑声不断。
一直到进了英国公府门前,两人才算是消停下来。徐光祚带着自己几个家丁跟苏默告辞,如今都在京里了,他们自然不会再像在武清那儿住到一起,否则就太惹眼了。
魏国公虽然不在京中,但却也在京中置办了宅院。徐鹏举便也一起告辞,约着来日一起去迎使团和图鲁勒图。
苏默笑着应了,两下里便在门前分了手。待到回到后院,杏儿迎着,伺候着他洗漱一番,便将将到了晚饭的时候了。
有下人过来通报,道是英国公请苏默往前厅一起用饭。苏默说好,打发了下人走了,又嘱咐杏儿看好了家里几个兽类,莫使它们闹腾的太过。
自从大尾巴熊和狼王来了,鼯鼠多多也不跟着杏儿了,整日介便在卫儿和小七的带领下满世界的疯玩,那叫一个闹腾啊。有时候玩的兴起,连饭点儿都要耽误了,还得人去满处找回来。
杏儿笑着应了,苏默这才起身出了门。张懋让他去前面一起用饭的意思,苏默自然是心知肚明。这一天下来他没少惹事儿,怕是老头儿这会儿不定怎么心中惴惴呢。叫他过去问问,自也是题中之义。
待得到了前厅,果然屋里只有张氏父子两人,其他下人一个都不见,却是为了说话方便,早被张懋打发了出去。
苏默先是问了安,这才在张懋的笑应中落了座。只不过古人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张懋虽是武人,但家教森严,这个规矩也是打小守过来的。
爷仨安静的用过了饭,待到苏默放下碗筷,张懋让人来收拾了桌子,又端上了茶,这才问起今天的过程。
傍晚时,张悦回来后其实已经大体说了一遍了。可是有些事儿,便是张悦也说不清楚,张懋只得亲自听苏默说说。
正如苏默所料那样,老头儿对今个儿一天的事儿,早得到了消息。听说苏默竟然跟张家兄弟俩凑到了一起,虽心下有些猜测,但终是心中不大拿定。
“默哥儿是想立旗?”张懋听完苏默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张口问道。
所谓立旗,大抵就是自个儿分户独立的意思。
苏默笑道:“伯父想多了,也谈不上立旗。咱们两家虽然是世交,但小侄此刻已然不是单身一人了,这一大家子,终归不能一直占着伯父这里吧,终究不是那么码子事儿。还请伯父多多体谅。”
张懋唔了一声,点点头却没多说。苏默的说法他当然明白,苏张本是两家人,若只苏默自己倒也罢了,暂寄他府上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如今杏儿等人也在这儿,还有楚玉山和数百蒙家老卒,那便确实不太合适了。这个不合适不单单是对他英国公府而言,也是对苏默自身不好。
这个时代,讲究的个好男儿当顶起门户来。苏默今年已经十七了,虽尚未及冠,但既然有了妾有了仆,那便等若是成人了。如果再寄人篱下,那是要被人笑话的。
“你就那么看好后宫?其实陛下对你也是甚为期许的。”沉吟了一会儿,张懋又缓缓开声说道。
苏默今个儿主动邀请二张的举动,表面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