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极其无赖的拿出“未来泰山”的神器,而且还是那种没经过鉴定的疑似伪神器,极其凶残的对被打击懵圈了的苏默同学进行了惨无人道的乘胜追击。
近乎一个时辰的摧残,主要表达的问题就两个。一个是要求苏老师必须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必须保证能给予程妹妹幸福的承诺;
二个就是,苏老师近段时间的行为非常不妥,简直就是无君无父至极。作为天下负责礼仪事务的礼部侍郎的女婿,苏同学近阶段的行为堪称大逆不道!必须要引起绝对的重视,并且尽快进行纠正改错。
当然了,对于这次事件中的客观原因,作为一个伪至亲长辈,杨大人也当仁不让的表现出了应有的担当。
罔顾圣命、阳奉阴违的对苏默同学进行迫害的钦差正使于冕,弹劾他!括弧,事实俱在的前提下,并且不保证最终结果;
胆大妄为,竟敢伏击朝廷钦差大臣的贼子,剿灭之!括弧,前提是查出来的话。
最后,作为长辈的标准程序,敲打训斥之后,当然也必须有安慰和关怀。这表现在,苏老师得到准许退场,可以去申请觐见名义上的未婚妻程妹妹。当然,前提是程妹妹允许的话。
好吧,真实情况是,老头觉得这小子在场的话,自己跟蒙鹰这个本地名流的相处,会有些很不自在的感觉,必须要将其清除出去。
再就是承诺在这宁夏城地界上,绝对保证可怜的苏同学不会再遭遇之前的迫害,可以放心大胆的暂作休整。当然,休整的目的也是为了尽快更好的完成大皇帝陛下交付的使命。否则,不忠不义的抗命逆臣,杨大人表示绝不介意大义灭亲云云。
就这么的,悲催的苏老师顶着满脸的唾沫星子,晕头涨脑的出了大厅,然后这一刻又站到了程妹妹暂住的小院门外。
苏老师满脸的疲惫,满心的忧伤。鬼才想来这儿见什么未婚妻呢。可是不来不行啊,何妞儿可是被先一步骗过来了,他总不能丢下这妹子自己一个人扯呼吧。
现在回想一下,莫不是打从一开始,自己就被算计的死死的?程恩的忽然改变态度,主动的放下身驾交好何莹,并将其迎到后面来,为的就是拿捏住自己的软肋?
太腹黑了!太卑鄙了!太……。这简直,简直就是……。就是绿茶婊嘛!
苏老师站在门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备受打击之下,不惮以最恶毒的角度去揣度任何一个细节。
“咦?苏世兄,这么快就和杨伯伯谈完了?可是要回去了吗?”耳边忽然传来清脆的问候声。
苏默猛然从臆想中惊醒,抬头看时,却见拱门里,程恩和何莹俏生生的站在一株**前面,满是惊异的看着自己。
**刚刚结了花苞,娇艳艳的承露待放。并肩站在花儿后面的两女,却是一个清灵若空谷幽兰,一个热烈如六月牡丹,正如同一副百花争艳图一般。只让苏默分不出究竟是花如其人,还是人更胜花。
这一刻的场景原本该是美丽的夺人心智,令人陶醉才是。可是在苏默心里,却偏偏半点陶醉的感觉都没,满满的全是醉大了想逃的心思。
“是要走了吗?蒙老呢,可是在等咱们吗?苏默,苏默!你怎么了?”见苏默面色古怪,只是一言不发的愣神,旁边的何莹不由的提高了声调,小手伸到他面前使劲摆了摆唤道。
苏默回过神来,长长的吐出口气来。眼神复杂的看看一旁微微蹙眉看着他的程恩,摇摇头道:“不是,蒙老还在那边和杨大人说话。我是来看看……看看你,怕你不习惯……。呃,我是……咳,算了,随便什么吧。”
他勉强的解释着,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被特许来看未婚妻的吧?可这解释也是要技巧的,偏偏他这会儿心乱成一团,哪有什么脑子想什么技巧?
结果就是刚一张嘴,就让程恩那边变了脸色,连带着何莹也是面色一红,虽是眼中满含着喜悦,却也不免露出几分尴尬。
怕何莹不习惯?什么意思,是暗示怕自己给何莹气受吗?自己在他心中就是如此的蛮横不懂礼数?还是说他故意跑来自己面前秀恩爱,向自己示威来着?
程恩哪里知道前面发生的事儿,这会儿只觉得满心的委屈难过。只是她骨子里的骄傲决不允许自己露怯,当即只是轻轻的哼了声,淡然道:“世兄既然不放心,不妨便进来监督着就是。看小妹是不是那种刻薄恶毒的,如何害了何家妹妹的。”说着,勉强对着何莹一笑,然后转身就往屋里走去,却是理都不理苏默。
何莹大觉不好意思,实话实说,这一次过来后,程恩态度大变,对她颇有些折节下交、主动示好的意思。
两人在给杨一清见过礼后,便来了程恩暂居的小院。从开始的的有些相对无言,到最后随着程恩主动的谈些何莹感兴趣的话题,终于是越来越放得开。待到苏默来的时候,两女俨然已是有种闺蜜的味道了。
也是在屋中坐的久了,便相携出来赏花透气儿,却不料刚出来就一眼看到了在门外呆立的苏默,这才有了眼下这一幕。只是不成想的是,才不过几句话,就诡异的变成这个结果。
“苏默,其实程姐姐她……”何莹是个感恩的性子,终是不忍,便想试探着开口劝解一二。
苏默忽然深吸一口气,抬手打断她。望着程恩离去的身影,眼中露出坚定的光芒,似是刹那间做出了某种决断。
第349章:解决()
程恩在转身过去的一刹那,脸上的清冷便彻底垮塌了下去。贝齿紧咬着红唇,双眸中已然蕴满了雾气。
聪慧睿智如她,一旦牵扯到这情爱之事儿,却终归也还只是个孩子。尤其这还是她芳心可可的初恋,在不知不觉中的刻骨铭心中,更多的却是懵懂。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费尽了心思,全心全意的帮他,最后得到的却是冷漠和伤害。
苏默的计划大方向是不错,但却很是粗糙。要知道这个世上,并不只是有着他一个人的,并不会因为他一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即便他说的都是实话,但是若有人想要把他当成假话,那么真话就一定会变成假话。
可如果能有有分量的人出力帮衬的话,那么,便是假话也会被当做真话。
杨一清,便是这个有分量的人。
在宁夏城搞事,又怎么可能绕开这位陕西巡抚呢?一旦发生了钦差在这里被追杀的戏码儿,作为巡抚的杨一清必定要查明事实并上报朝廷的。
而这个上报如何写,虽不能说绝对取决于苏默和杨一清之间的关系,但绝对是要占很大分量的。
这不是说杨一清会因私废公,为了私情而行谎报之事。而是因为这本就关乎杨一清自身的利益问题。
作为一省之巡抚,治下出了这样的大案,若没有个说法,他杨一清首先就要落下个治政不力的罪名。
所以,如果苏默和他毫无关系的话,杨一清哪怕再如何欣赏苏默的才华,但在这件事儿上,也必然会考虑先将自己摘清楚再说。如此一来,也势必会毫不犹豫的牺牲苏默的一些利益,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但是若苏默能和杨一清扯上交情,还是因为自己这样的姻亲关系,便杨一清哪怕看不上苏默,看在她的面上还有程家的面上,也自然会下意识的偏袒一些。
有了一省巡抚的背书,再加上杨一清清廉的名声,这样才能将苏默的计划周密起来,最终达到苏默计划中的期望值。
程恩确实是精于谋划,聪黠慧颖。但可惜的是,她终归还是年幼了些,她能把握住人心,却把握不住男人和女人行事方式的区别。更把握不住,一个视她如己出的长辈,在面对这种情况后考虑问题的最先角度。
她只是按照自己的设想,沿着以往对待其他人的把握和经验,这才有了冒着被人耻笑的危险,强忍着自己的羞涩对杨一清的坦白和求肯。
她坦承了自己对苏默的好感,也表达了自己会坚定履行承诺的决心。恳求的,只是请杨一清在适当的时候帮一把苏默,并尽量保证苏默在西北时候的安全。
她完全没去考虑杨一清会直接跟苏默摊牌。因为按照她对自己父亲的了解,若是此事换成父亲程敏政的话,敲打下苏默或许是有的,但对于两人之间指腹为婚的这种关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言明的。甚至,怕是有些遮掩都来不及的。
毕竟,自己女儿女扮男装的千里同行,传出去绝对会让他这个礼部侍郎难堪的。要知道两家终归至今还未正式定下此事,若是传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岂不是让外人以为程家女就怕嫁不出去了?
故而,她是真的完全没想到这个方面。还是那句话,任她如何百般聪颖,终是囿于年纪,少了些世事的练达。
她忘记了,杨一清只是近乎于她的父亲,却终归不真的是她的父亲。而且两个人的个性和对同一个问题的出发点,也便绝不会相同。更忘记了,因为她主动向杨一清诉说这事儿,等若无形中加深了杨一清对此事的误判。
因为在杨一清看来,侄女儿肯对自己明言此事,本身就是一种极为难的表现。而能让侄女儿宁可含羞忍辱成这样,怕是不知苏默那小子心中如何轻贱自家侄女儿呢。
想想也是,一个还未正式行文定之礼的未婚妻,却巴巴的千里而来、一路相随,本身就是一种矮人一头的表现。怕是在苏默那小子的心中,还以为程家要上杆子求着他苏家结这门亲吧。
老友程敏政的脾性他当然也是了解的很,无论是从为人处事还是自己骨子里的那深藏的骄傲,都不可能在此时对苏默有什么重话出口。
而程恩的对自己坦白恳求,也无形中等若从旁印证了这一点。不然的话,就不会是侄女儿对自己开口,而是老友的亲笔书信过来啦。
尤其是这期间还加上了个何莹,正房还没落实,却与别个女子不清不楚的,竟然还堂而皇之的带着登堂入室来见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既如此,程敏政不好开口的话,他这个挚友兼最疼爱恩娘的长辈,就主动来当这个恶人好了。
当然,恶人归恶人,杨一清也不是想着拆散这门姻缘。毕竟自家侄女儿已经明确表达了对苏默的心意,他便是不顾及别人,也要顾及这个最疼爱的侄女儿的心思。
再加上他性子中,其实不单单只是有着文人的执拗,还有着武人一般的暴烈和耿直。那么,直言不讳的开门见山,毫不留情的一番敲打,便也就是应有之义了。
正是这种种误会下,终于导致了眼下这一幕。偏偏两个当事人却各自心思,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关窍。所谓好事多磨,世事大抵如此。
所以,对于程恩来说或许是万般委屈,但对于苏默而言,已经近乎于不能接受了。
苏默的性子看似跳脱轻浮,其实内里却是个极重情义的。杨一清一番敲打,话里言外的虽没直接指向何莹,但隐含的意思却是傻子也能明白。
对于感情而言,苏默从不觉得是单方面的。他固然有着世上男人的通病,看见美丽的女子会心动,也会想着三妻四妾,左拥右抱诸如此类的。但是他更注重的,却是两个人之间的那种共鸣和经历。否则,单只是因外表的吸引,岂不是与禽兽一般了?
所以,他见到了美丽的女子,会口花花,会调戏,也会意淫如何如何,但到了真正的关头时,却绝不会因此当做行事的准则。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与他有着交集的女子不少了。但是真正彻底走进他心中的,说起来就算已经定下了名分的韩杏儿,都远不如何莹在他心中的份量。
是的,何莹总显得有些幼稚,还会时不时的耍小脾气。温柔上不如杏儿,才艺上不如妙芸,学问上更差着王泌不知千里之遥。至于何程恩相比,更是在智慧谋略上,几与天地之差。
但这又如何呢?又有哪个女子能如何莹一般,与他有过那般的生死与共?当他在那漆黑的山洞中,第一次听到那傻傻的女子无意识的低喃时;当在地下河中似乎永远无尽的漂流,还是那个傻乎乎的女子,在近乎最后的弥留之时,仍在念念的只是祈求他的平安时,苏默便知道,这个傻妞儿真的印进了自己的心底,再也无法抹去。
而后一路相扶,千里奔逃;灭阿修罗、智斗嘉曼、山村养伤、远走西北、兴县血战,再一直到杨家城和如今的宁夏。期间一桩桩一件件的经历,哪一次不是惊险危厄?
这种种危机,便是换个心性坚强的男人怕都是很难坚持下来。可就是这个有些傻、有些痴的傻妞儿,却从未有过半分动摇,生也好、死也罢,无怨无悔,只想着伴在他身边。
面对着这样一个对自己情深至此的女子,苏默又如何会计较她的傻、她的痴?
作为一个男人,他愿意为她撑起一片天空,让她在这片天空下无忧无虑的去傻、去痴。
杨一清可以用长辈的身份呵斥他、敲打他,他都能安然接受。但是他接受不了那种,似乎天生何莹就要低程恩一头的轻视。不,那已经不是轻视了,而是一种微不足道的蝼蚁和名贵瓷器的比较。
对于程恩,苏默其实也是感激的。但这种感激最多不过就是从来宁夏的路上才开始的。认真说来,对于程恩,一直以来,苏默更多的戒备和提防。
这既是他不清楚两人关系的前提下导致的,但何尝不是两人之间太过陌生所致?他与她之间,缺乏了一种刻骨铭心的经历,少了一份相知相得的共鸣。
认真说起来,于苏默而言,程恩的存在,哪怕是现在明白了两人的关系,也就仅限于娃娃亲的未婚妻角色。不说何莹、韩杏儿了,便是妙芸,甚至是八字都没一撇的王泌,都比程恩的感觉更加深刻些。
就是这种情形下,杨一清猛不丁的一通猛药下来,苏默不其然的便生出逆反之心。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程恩竟然完全不把他的叮嘱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就将他暴露出来,让他本就不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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