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样的蝼蚁般的存在罢了。就算他有心照顾苏默,效果也不会太大。
而县令庞士言,干脆不用。强征苏默为吏,的好听是提拔、是看重,但其实是找个挡刀的。安置灾民的差事办得好,那是县尊大人慧眼识人,不拘一格。
可要是办的差了,嘿嘿,某人没根基没靠儿没财没势的,大长短拿来顶缸不要太合适了。
届时,县尊大人只要一句被传言蒙蔽,并且受某教谕误导而错信了人所致,大半的错儿便可妥妥的卸掉。更何况,赵奉至不是朝中大学正已然关注这边了吗。大学正那可是三品,个子比庞大县尊可高多了。真要是天塌了,自有高个儿的顶着先。
所以,这位庞县尊压根别指望。
至于什么孙四海之流的,或许跟着敲敲边鼓什么的没问题。借势?没见孙四海还想跟苏默借势呢。
除了这几个人外,剩下的除了对头就是完全不认识,别搭话了,怕是连人家的门都进不去。单靠着庞士言的面子,结果殊难预料。
相比这个流官、区区七品的县令,有着深厚背景的张家的面子,那可就大的太多了。若是能跟张家拉上关系,对于接下来想要实行的计划作出倡的举动,效果就大为可期了。
这且不,听那个田家,貌似对张家很是恭敬,甚至有些巴结的意味。苏老师作为其对头,若是不假公济私的借借虎皮,岂不是妄称以智慧为名的老师这个职业?
可巧就那么凑趣儿,那位墨韵印坊的张文墨正是张家的人。虽然没什么话语权,但好歹有了个沟通的渠道了不是。只要自己给出的利益够,不怕张家不动心。
宫里那位皇后娘娘虽贤良淑德,但是作为后世人的苏默却知道,所谓的贤良淑德是对皇帝、对朝政、对贵族阶层而言的。而后世许多史学家的评论中,这位娘娘的性子可不怎么平和,尤其是在护短方面,更是讳莫如之。
最有名的莫过于她那两位兄弟,寿宁侯张鹤龄、建昌候张延龄了。这二位欺男霸女、强抢良田,被大臣弹劾,这位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当场便大怒,甚至皇帝弘治都要假意呵斥大臣,以消老婆的怒火。而那两位遭弹劾的侯爷,自然也是屁事儿没有。
从这些事儿就可看出,为什么张姓如此厉害,也因此可知,张家的人绝不是吃素的。甚至可算是荤腥不忌,吃相绝对不会怎么好看。
故此,苏默在遇到张文墨时,当即便有了决断。
有了张文墨这个伏笔,对于接下来的事儿,苏默心中底气更足了。瞅着天色还不晚,正好按照原先打算,顺路来看看韩杏儿那丫头,问问昨晚是个什么情况。
然而等到了韩家茶馆,却现跟早上看到的一样,依然是门板紧上,根本就没营业。这让苏默心中的不安更加了几分。
寻思了一会儿,绕着墙转到后门。
韩杏儿父女平日就住在茶馆儿后院,苏默想到既然定了要接受这个大胸美妞儿了,那位不待见自个儿的老丈人早晚还是要见面的,索性便直接闯了过来。
一通拍门后,果然里面有人在。开了门,正是某个二。苏默记得,好像是叫二贵的。
“二贵哥,怎的今日不开张?没法儿,我这可不只能来后面了。你家少掌柜的可在?我有些事儿找她。”笑呵呵的打着招呼,苏默便要迈步往里走。
二贵脸上变色,伸手扯住他,低声道:“我的苏郎君哟,你怎的还敢来?”着,拖着他往门口一处拐角站了。
苏默也不反抗,任由他拉着,待到站住,皱眉道:“我怎么就不敢来了?究竟出了什么事儿?杏儿呢?”
二贵慌忙摆手,又回身探头张望了一番,这才回过头来,长叹一口气道:“郎君和我家少掌柜的事儿,咱们大伙儿都知道了,原本也是替你们高兴的。只是……只是如今,唉,那田家的少爷,他……他……”
苏默眉头皱的更紧,不耐的摆摆手道:“这事儿我知道,你不必多。我就问你,昨天晚上生了什么事儿?你家少掌柜的如今何在。”
二贵听他知道了,先是一愣,随即怜悯的看他一眼,叹气道:“昨个儿老爷从田家回来后就愁眉不展,等到少掌柜的回来后我们才知道,因为这事儿,恼了田家。掌柜的这茶馆儿差事被罢了,是要打回兴济去看庄子。少掌柜的……少掌柜的……”
苏默眼睛眯了起来,冷声道:“怎样?”
二贵看了看他,轻声道:“少掌柜的,要去……要去府里做最底下的杂役。只是真去了府里,做不做杂役且不,再想出来可就难了。而且……而且,那可就是整日介在田家少爷眼皮子底下了……”
二贵后面吞吞吐吐的话虽然隐晦,但苏默哪里听不明白。只觉得心中腾的一股怒火冲起,紧紧握住了拳头。田家这是恼羞成怒,彻底不要脸了。原本还弄了个纳妾的名头,总算面上有个头。如今却是裸的直接动手抢了。
微微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将这股暴怒压下,这才睁开眼,问道:“那现在呢?你们少掌柜的在哪里?已经去了吗?”
二贵方才见他额头青筋直跳,脸色吓人,心里不由咚咚直跳,生怕他一个耐不住,就要生出事儿来。
这会儿见他虽然仍是脸色铁青,情绪却平复下来,不由暗暗松口气。只是不知为何,隐隐觉得,这位苏郎君此刻的平静,竟似比方才那种暴怒还要可怕。
“没有,少掌柜的还在里面。昨晚知道这事儿后,只死也不肯去田家,晚上时候还想出门,被老掌柜的拦住,关在房里不准出来,连饭食饮水都是让人送进去。”
到这儿,间苏默眼神不对,猛然省悟,连忙摆手道:“郎君切莫误会,老掌柜的关了少掌柜的,不是要逼她屈从,而是怕她冲动之下出事儿。今个儿田家管事过来,老掌柜的还求那管事帮忙情来着,可惜……唉。”
苏默这才面色稍缓,随即目光一凝,问道:“田家管事?来做什么?”
二贵听问起这个,面上露出愤愤之色,低声骂道:“来查账!是老掌柜既然如今能阳奉阴违、糊弄主家,这些年不定贪墨了多少。此番查账若是清楚就罢了,仍可安排老掌柜的去兴济庄子办差。倘若查出猫腻,便要送老掌柜的去官府拿问。这不简直就是胡八道吗,老掌柜的这些年勤勤恳恳,为这茶馆儿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怎会做这种事儿?真真是欺人太甚!”
二贵这忿忿的低声咒骂,苏默却是瞳仁猛的一缩。这哪里是什么查账,分明就是威胁。
要是老老实实听话,让韩杏儿去田府,那账目自然不会有问题;可要是违逆不从,只怕那账目多半是绝对会有问题的。而且从那句“阳奉阴违、糊弄主家”一话来看,那傻妞儿拿来糊弄老爹的话,田家根本就不相信。
想到这儿,猛地反应过来。那傻妞儿的谎言压根就是破绽百出,当日陪着老爹去韩家茶馆那次,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哪里会有什么私情,更不要什么更进一步的实质问题了。
当日苏默一临江仙震撼武清,又开评书模式,引得数十号人围观。以田家在武清的势力,当日情形哪里能骗得过去?
更不要苏默穿越之前,原本那个苏默的性子又闷又懦弱,除了去私塾,干脆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怎么可能跟韩杏儿去拈三搞四的?
这些事儿不想不知道,稍微一仔细想想,那傻妞儿的谎言就千疮百孔了。除非是傻子,不,怕是连傻子都骗不过去吧。
苏默揉了揉脑袋,哭笑不得之余,却又唏嘘不已。韩杏儿的谎言既然瞒不过田家,就更瞒不过更亲近的老爹了。
韩老头儿不去点破,将错就错的去田家明,根本就是借坡下驴,也是一种委婉的拒绝。其内心,从头至尾就压根没把女儿送出去的想法。
至于某人因此头上戴了顶“毁人女儿青白”的帽子,管他去死,保住自家女儿才是王道。
只是可惜的是,田家以力破巧,直接蛮横的碾压下来,不但让老头的算计化作泡影,更是反过来一刀,玩了招更狠的。
反应过来里面的弯弯绕儿,苏默不由的又想起了窦娥。难道自己就那么像一大号的杯具?脸上写了个大大的“衰”字?
这有地儿理去吗?
“二贵哥,你能见到你家少掌柜的吧。这样,帮个忙,给你家少掌柜的传个话,让她今晚亥时打开对着后院墙的窗户,到时候,我在那儿等她。”自怨自艾完了,微一沉吟,苏默向二贵道。
二贵吓了一跳,满脸苦涩的道:“苏郎君,你莫害我,我可不敢给你传这种信儿。要是让老掌柜的和田家知晓,可不要扒了我皮去。要不然,你有什么想的,我瞅空儿帮你转告少掌柜的就是,见面什么的就不要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苏默微微一笑,伸手拍拍他肩膀,笑道:“二贵哥有什么可怕的,反正都是传话而已,又不是要你帮忙私奔。你话传到了就没你的事儿了,即便后面有什么问题也落不到你身上。相信我,韩老掌柜的其实就是属死鸭子的,就剩嘴硬了。至于田家,嘿,我自有手段对付他,绝不会连累到你。”
二贵满面为难,正想再,却忽听的门内一声冷哼,随即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真真好大的口气!”
第二十二章:杀心()
嗯?有听墙脚的?太可耻了!古代人,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权,听过吗?
苏默嘴角一耷拉,这是蔑视、藐视加鄙视。壹&nbp;≤≦<≦≦﹤至于二贵哥,在目光落到话的人身上后,脸色顿时转为苍白,有往地上坐的趋势。
再看看人家苏郎君,傲然挺立,风骨凛然;那微风中拂动的衣袂,那夕阳剪影中的风姿,那一脸的正气不屈……嗯,等等,怎么变化了?
二贵哥原本满心的敬佩,在看到某人脸上犹如绝地大反击般的变化,登时化为了愕然。
废话嘛不是,换谁在这种情形下也得痿咯!
声音传来处有两人。一个体型消瘦,四十岁上下年纪,面色微黑。头戴逍遥巾,身穿一袭湖锦袄面棉袍。两撇八字胡,修剪的颇为整齐;鼻如弯勾,凸显几分阴鹜之气;
再往上看,颧骨略高,大概是因为刚从温暖的屋子里出来,尚带着几丝晕红;
眉毛细长,只可惜略微下垂。眼睛也长长的,苏默就生了一对细长的眸子,但是此人的眼睛比苏默还长。此刻那双长眼中,闪动着冰冷的光芒,乍一看如同面对着一双毒蛇的眼眸。
这人穿着打扮都是精细之物,面目五官分开看也都能凑合。可就是组合到一起后,让人怎么看怎么难受。
不过苏默苏大吏员的变色却跟此人无关,要有关系也只是变脸之前的那张脸。至于后面的变化,是因为落在后面的那一人。
这人不是别个,正是刚刚某人口中的“死鸭子”,大胸美妞儿韩杏儿的老子,苏大吏员的未来老丈人,韩家茶馆原当家人,韩老掌柜。
对着未来老丈人横眉立目,摆什么英武不屈的造型,不要嫌死的太快哟。
而死鸭子,呃,不是,韩老掌柜此刻的脸色也是精彩到了极致。狠狠瞪着门口那个子,一双老眼似要冒出火来。
这混蛋,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把自家闺女迷惑的五迷三道的。昨天晚上得知了自己带回来的消息后,不先想着如何安慰老爹,为老爹分忧,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要去找这混蛋。
这让韩老爹真是太受伤了。
而今天,这混蛋居然还找上门了不,竟然背后还诋毁自己是死鸭子,简直就是要造反了!谁曾见过这般胆大的女婿?
呃,怎么就女婿了?韩老爹觉得自己有些气糊涂了。转而又不觉微微皱了皱眉,博远老弟向来稳重,怎么此次也这般不晓事?如今正在风头浪尖上,便是有什么想法,也该等一阵再啊。如今好了,正跟田府这大管事碰个正着,想要善了都难了。
老头一边瞪着眼,一边心里暗暗焦急。着急之下,却猛的灵机一动,不等苏默话,便抢先怒喝道:“哪里来的野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在这大放厥词。还不快快滚回家去!”
老头一边喝着,一边猛打眼色。
这番又是焦急又是做作的样子,苏默不由的想起自家老子,心中不觉的一软。
老头的意思他自然明白,那个让人看上去就不舒服的家伙,必然就是什么田府的管事了。老头这是唯恐自己不了解情况吃亏,想着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呢。
只是瞅那家伙的神气儿,又怎么肯是个轻易饶人的性子?
果然,韩老爹话音儿才落,那家伙就重重的哼了一声,冷笑道:“老韩,你莫不是真的老糊涂了?还是当我田某是傻子?这位鼎鼎大名的苏郎君,作出临江仙的大才子,你会不认得?”
韩老爹一窒,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眼中恼怒的光芒一闪,随即却又化作深深的忧色,强挤出几丝笑脸,赔笑道:“大管事,这孩子……”
“?嘿嘿,人,胆子可不啊。不但敢跟我们田家看上的女人纠缠不清,现在居然还敢公然诋毁我们田家。嘿嘿,好,真好,真是少年英雄,少年英雄啊。可惜,就是不知这位英雄,还能活多久?老夫甚是期待啊。”田管事冷冷的打断韩老爹的话,毒蛇般的眼眸盯着苏默,出阵阵的阴笑。
韩老爹面色大变,听这田管事的意思,分明是对苏默起了杀心了。田家势大,背后还有京中的背景,若是真个对苏默不利,怕就是县尊大人都未必肯出头。这……这可如何是好。
“有鬼!”老头这正着急呢,冷不丁却听一声大叫,吓的老头差点蹦起来。循声看去,却见那不省心的预备女婿,正一脸惊恐左看右看,似乎在寻找什么似的。
这子要搞什么?老头儿不明白苏默的心思,但隐隐的觉得必然没什么好事儿生。
果然,接下来苏默的表现,让老头的心哇凉哇凉的。
“二贵哥,你听到没有,好恶心啊。”苏默两手互抱,不停摩挲着胳膊,扭头对早已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