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母亲那个宗派本就是个女子宗派,后来她师父成了宗主后,门中男弟子更是凤毛麟角。莹儿打小就在这么个环境中长成,她那位师父的性子又……
而我何家,家母不幸早逝,家父年轻时更多精力都在为了这个家操劳,自然也有些忽略。这样一来,当我们发现莹儿的性子有些不对头时,再想改变,已经是……。唉。”
何言一直说到这儿,最终以一声叹息结束。但那未尽之意,却是表露无遗。
一个自幼缺乏母爱的女孩儿,打小就被一个因情所伤,嗯,或者说是感情方面有些不对劲的老处女教导。而且很明显,就知道这个门派的人性情似乎也是颇为暴烈,这从莹儿生母当年的处事手段上,还有后来那位师妹的报复手法上就能看出一二。
再加上何家上下也是只俩老爷们操持,哪里会有什么正常的母爱给予何莹?如此一来,可不活活造就了何莹这么一个奇葩的性子来?
好在是现在何莹年纪尚小,还未完全明白情事,便也说不上一个真正的百合。但其中的苗头,却是显而易见的。也因此有了何家父子为其终身之事头疼不已,忽然发现闺女竟然似乎对苏默的态度有所不同后,便迫不及待的欲要促成二人的心思。
在弄明白这所有的事儿后,苏默是既无语又无奈。他毕竟不是冷血之人,固然对何家父子疼爱女儿妹妹的心思不好责怪,心下未尝也不对何莹的身世有些怜悯。
于是就在何言再次诚恳的哀求,求他对何莹多一些宽容和照顾后,他只能颓然叹了句:“贵圈,好乱。”
第208章:冤孽还是孽缘()
说起来,苏默的脾气颇有点像是属千万别呛着他,只要顺着毛捋,总是能让他缚手缚脚起来。
便如对待何莹这事儿上,何言百般算计,欲要强加给他这段关系时,苏默毫不犹豫的进行了酷烈的反击。
但是当何言开诚布公的讲完了那段隐秘,又诚恳的哀求他照顾何莹后,苏默也是再不好意思那样对待人家了。
何言走后,他回到后院一个人闷着苦恼,便将事儿说给了韩妞儿听。
结果这韩妞儿的胸怀果然如同表象一样宽大,对于何莹的遭遇大起同情,一双漂亮的杏眼都哭肿了。最后竟而逼着苏默答应,一定要把何莹找回来,就和她一起住。
苏默听的大惊,这岂不是引狼入室?同情归同情,能帮的自然也会尽力帮,但这不表示连媳妇儿都愿意赔上。
所以,对此逼迫,苏老师坚决的表现出一个堂堂男儿的骨气,坚贞不屈,打死也不让步。
直到韩妞儿恨恨的白了他一眼,红着脸低声道了句:还不是最后便宜了他,苏老师才作出一脸的茫然,表示不懂,并予以求解释。结果自是被韩妞儿暴力驱逐了。
苏老师一脸的委屈被扫地出门,只是一出门后,脸上的茫然便化作了猥琐。
一只拉拉啊,要收吗?不收的话,哎呀,啧啧,貌似拉拉这种生物很稀少啊,会不会太可惜?而且,也不好跟何兄交代啊。
话说人家曾那么的帮助过自己,如今只不过这么点小小的请求。这个,朋友有难,自当两肋插刀啊。拒绝的话,岂不是太不仗义了?
苏老师摩挲着下巴,想了又想,觉得自己还是个正义的人,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尤其自己现在还是个才子,才子就是读书人,读书人要讲究君子之道哇。
所以,有恩不报的事儿不能做。即便是朋友所求有些困难,也该迎难而上,不退缩、不逃避,勇敢面对,直面人生才是。
苏老师使劲握了握拳,眼神坚定。
然后又转念想想,这要是收吧,会不会太没下限呢?而且大家好似感情还不是很到位嗳,这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己太没节操呢?
苏老师下意识的低头看看,地上除了影子再无其他。他觉得,这是表示节操没碎。
连节操都没碎,或许,这是天意呢。
不能违君子之道,还有天意在上,好吧,苏老师最终下定决心,做一次勇于牺牲的担当。
于是,他怀着壮士赴难、激怀慷慨的情怀,大步往前院而去。
何女侠下午怀着满腹的委屈,在城西乱窜了一气,结果自然是屁事都没生。别说没看到什么凶手,就连人影都没见一个。这大下午的,太阳正烈着呢,拾荒者也不傻不是。都找地儿迷瞪着了,谁出来溜达啊。
没有任何现,又溜的一身汗,到了末了,何女侠自己都有些气馁了。
身后楚玉山带着一帮苏家庄丁紧紧跟着,不时的便要劝上几句,请她回去暂歇一下。
看着众人个个都是大汗淋漓的样儿,人人都是一脸的疲惫,这让何女侠心中怒气稍平之余,也是颇为不忍。之所以不肯停,不过就是女孩儿家的脸面使然罢了。
于是,当楚玉山再一次的相劝时,何女侠停下脚步,咬着红唇想了想后问道:“你说是你家公子让你们跟着,可当时就是你家公子要赶我走的。我要是这么回去了,岂不是自取其辱?”
楚玉山听这位姑奶奶总算肯搭言了,顿时心中大喜。他跟着苏默也有些时日了,整个苏家庄里里外外的都是他打理,如何不知道这会儿该怎么应对。所以连忙道:“姑娘这是哪里话来。您跟我家公子也是相熟的了,难道还不知道我家公子的脾性?只看看三位小公爷,还有前些日子那位唐公子就知道了啊。他们哪个不是被我家公子……咳咳,那个啥啥啥的,但那恰恰表示,大家的关系到了某种程度啊。姑娘聪慧,这些事儿又岂用小人多嘴,您说是不?”
正因为关系到了某种程度,所以才越斗嘴斗的厉害吗?听着楚玉山的提示,再想想前几日众人一起时,唐伯虎和徐鹏举等人每每被那混蛋奚落的窘迫,何莹不由的嘴角露出笑来。
那个混蛋,一张嘴最是讨厌,也不知哪来的那些怪话,总能让人忍不住跳起来,想要狠狠的打他一顿。偏偏却又不是真的恼火,更确切的说,是一种羞恼吧。
而那羞恼中,又能明确的感受到一种亲近和无拘,如家人一般自然,不见外,不修饰,细细想想,竟是透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温馨感觉。
若是如此,他对自己最是刻薄,那岂不是说,他……。
何女侠猛地想到某处,不由的心中忽然跳的急促起来。那日卫儿小家伙的童言,不其然的又再浮现出来。如今想想,那种怪怪的感觉,何莹忽然只觉整个面颊都烧起来。
晕乎乎的,身上也莫名的燥热。这种感觉让她下意识的有些心慌,想要逃避,却又偏想再近一些,更近一些,那样便能感受的更激烈一些。
她不懂爱情,至少现在还不懂。但正是这种懵里懵懂的感觉,让她迷迷糊糊的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就沉浸了进去。
直到进了前院,楚玉山请她到里面用饭的时候,她才猛然惊醒过来,自己竟然就这么又稀里糊涂的回来了。
她脸颊有些烧,眼神儿也有些飘。自己当时可是了狠话的,要一个人去抓那些贼,不再来求他的。可如今,这真是,真是太没面子了。
想到这儿,又想起当时那混蛋对自己的态度,何二小姐不由的就是一阵阵的委屈。
不行,不能进去。在前院还可以说随意歇歇脚,但要是进了二进,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了?哼,本女侠何等样人,岂能做出这般没羞没臊的事儿来?不进去,打死也不进去!除非……除非……除非那混蛋亲自来求自己进去。
何女侠恨恨的想着。可是随即又踟蹰起来,那个混蛋一向骄傲的很,他肯来求自己进去吗?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想想某人往日的做为,何二小姐很是颓然的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不现实。
可是,可是万一呢?万一他肯来呢?要是来了,那自己是再矜持下呢,还是借着台阶顺势答应下来呢?
哎呀,净想些没用的。那混蛋不可能来的……好吧好吧,如果那混蛋真的肯来的话,也不用他求,本女侠就大人有大量,勉强答应他好了。
“嗯,就是这样。”她心中乱的如同一团麻,坐在石凳上,低着头胡思乱想着。待到最后,不由的低声嘟囔了出来。
“什么这样?你又想搞哪样?”身后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这声音突兀至极,何莹半点防备都没有。
啊~,一声尖叫出,何莹蹭的跳了起来,想也不想顺势转身就是一个回旋踢踹了出去。
呯!噗通!
接连两声闷响传来,哇,这一脚踢得好有感觉。何二小姐下意识的想着,但随即猛然省悟过来,脸色当即就变了。
身后不远处,苏老师仰躺在地上,腮帮子上一个小巧的鞋印儿,醒目的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脑袋有些晕哦,漫天都是小星星。然后星星中渐渐显露出一张面孔,那面孔上怯怯的,有些担忧,有些慌张,有些惧怕,更多的却是关心。
“那个……你,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你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所以……所以……”
魂儿慢慢回来了,眼前那张面孔断断续续的话传进耳朵,苏老师的脸色开始精彩起来。
刚才还想着这是天意来着。这就是天意吗?似乎跟这女人遇上,几乎从来就没有平和的时候,每次都总是要生某些碰撞,简直如同火星撞地球似的。
而回想回想的话,尤其以这次为重。如果这是天意的话,那这究竟预示着什么?是孽缘,还是冤孽?
这一刻,苏老师现自己竟然还能如此哲学,反应过来后,连他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了。
“你……到……底……要……闹……哪……样?”他眼含热泪,幽幽的望着头顶这张脸,一字一顿的问了出来。语声幽咽,似含着无限的忧伤和悲郁,直令人闻之心碎。
何莹涨红着脸,手足无措,讷讷不知该怎么回答。
“女侠,我能求你一件事吗?”躺在地上的某男不闻回声,幽幽的再次出声音。
啊!求……求我?他要求我?天啊,他竟真的肯求我了?这一刻,何二小姐猛地傻住,一颗心儿忽悠悠的似乎飘了起来,飘啊飘的,直没个尽头。
“嗯,你……你说,我……我什么都答应。”何二小姐两颊潮红,星眸迷蒙,如同饮了纯酿一般。两只白生生的小手无意识的扭成一团,那声儿跟蚊子哼哼没啥两样。
这种反常的现象看在苏默眼中,顿时心中的警惕成几何倍数的递增起来。
也不赖在地上了,手脚并用的就那么保持着躺姿向后退去,度之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不快不行啊,眼前这女人的表现太诡异了。刚才只是想求她离自己远一些,可还不等自己出口,那女人口中就答应了。但是同时,人却不但没退后,反倒有向自己逼来的趋势,这实在太吓人了吧。
癔症,貌似跟癔症的反应很像啊。癔症是啥,就是精神病啊。我去,一个精神病朝你靠过来,这还要吓死个人吗?
所以苏默不敢奢望对方离开了。所谓山不来就我,那我便就山吧。这是智慧,一种生活的智慧。
苏老师一向很智慧。
何莹显然也被这种度惊住了,她完全闹不懂这人在做什么。他肯求自己,这是个意外。而当自己答应了后,这人却以这种古怪的姿势,以如此惊人的度忽然向后退开。
难道,这是某种功夫吗?何二小姐忽然想到某种可能,眼神不由的亮了起来。
但是当看着对面那人终于站了起来,随即摆出一个架势,再急匆匆的喊出一句话后,何二小姐满腔的羞涩惊奇,顿时化为漫天乌云。
第209章:再议迁居()
何二小姐终于得偿所愿的留下了,不过不是住在苏家庄,而是和苏家庄紧邻的韩家。
韩妞儿在得知了何二小姐不幸的身世后,泛滥的同情心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原本对何二小姐一些亲昵的举动,有着淡淡的别扭和慌张,都不知不觉的忽略了。两女同吃同住,亲热的如同姐妹。
而何二小姐似乎也有了些改变,原先的亲昵举动,虽仍时不时的还会下意识的冒出来,但是眼神中却好像少了一些东西,也多了某种东西。
这种少一些和多一些不但表现在对韩杏儿身上,同时也在苏默身上表露着。
据韩妞儿私下里跟苏默说的是,那种眼神里多的东西是情意。但是苏默觉得这纯属韩妞儿的臆想,据他这当事人的亲身感觉来说,每当何二小姐的眼神瞄向他时,他感受的是一种冷森森、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娘们儿像只母兽,总感觉她要扑过来吞了我,就像那天一样……。”这是苏默的原话。说这句话时,苏默还配上了一个打冷颤的动作,可见当日给他留下的阴影何等之重。
至于那天什么样?据当事人苏老师的描述是:他被偷袭了,然后躲开的时候又喊了句话,那句话是“快去找何言,他妹子神经病发作了……”
然后,对面的何二小姐就咬牙切齿的扑了过来,嘴里的牙齿都闪着寒光。并且,苏默固执的认为,当时那女人的眼神,绝对是瞄着自己脖颈的位置的。
至于韩妞儿说的情意,或许吧。要知道野兽对于猎物也是有情意的,那是嗜血的情意,对食物钟爱的情意。
韩妞儿对此只有沉默。她毕竟是个女人,虽然同情何二小姐的遭遇,也深爱着苏默这个男人,进而默认了,放纵苏默将何二小姐收入房中的可能,但那不表示真的是心中所愿。
能做到眼下这一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至于男人就是不肯接受的话,小丫头嘴上不说,心中其实还是暗暗窃喜的。
所以,就这样,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就是,二女颇有些形影不离的样子,却是大半时间泡在韩家,相对于之前几乎除了晚上睡觉,其他时间都全在苏家的时候,已是全然不同了。
由此,连带着卫儿和福伯两人也是如此,倒是让苏默忽然变得时间充裕了起来。
城西的凶杀案忽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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